第 358 章 重踏征程(104)二合一
重踏征程(104)
林雨桐回頭看她,“你起來吧,該吃飯了,轉(zhuǎn)轉(zhuǎn)就回去吧。”
白雪沒動地方,背過了身,好半晌才扭臉過去,看著林雨桐牽著牛走遠了。
林雨桐走的不遠不近,進了村就把牛給到處找牛的九叔,“又睡過了,忘了去放牛了?”
哎呀呀!楊九叔趕緊接了牛韁繩,“可別告訴你九嬸。”
“沒事,不說!”
“耽擱你時間了吧?”
“沒有!正好要去看看那誰家的瓜有熟的沒,買幾個來給客人。叫牛吃了點,您再去放放。”
說了幾句話,人回來了。
方云在院子里正歸置呢,“你這借桌子借的時間可夠久的。”
“出了門了,想問問有沒有熟了的西瓜……”這么一解釋,壓根就沒看在廚房幫廚的人,只問說,“客人到了沒?”
方云朝里面指了指,“都在里面呢。”說著,跟著林雨桐往里面去。
來的人確實是不少,有一位教授還一個酒會上還有一面之緣。她進去便笑,“失禮了,太失禮了,回來的晚了。”
是我們叨擾了才是!
四爺又給林雨桐介紹這誰是誰,林雨桐跟這些人一一握手。排在最后的一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林雨桐跟他握手,他反倒是重重的握了握,“林先生……又見面了。”
林雨桐被這一握,在腦子里搜索這幅面孔,稍一停頓,她就想起,這個小伙子還真見過,“想起來,在滬市酒店門口,你是站在最前面的,幾個學(xué)生代表之一……”
“先生,您的記性真好。”他的另一手也搭過來了,“我是呂時飛。當日就想聽先生教誨,卻不想發(fā)生了刺殺案。我當時就在現(xiàn)場,目睹了先生的風(fēng)采,甚是欽佩。機緣巧合,沒想到還能見到先生。先生,我是學(xué)建筑的,您這一看就是大手筆。您看我能幫上什么忙嗎?只要我能幫上忙,那是極為樂意的。”
林雨桐就笑,得了!這就是J派來的。這次派了個半明的棋子過來。暗地里還會不會派不知道,但這個一看就能猜到來歷的,坦然的說他要留下。那叫不叫留呢?
巴哥把茶盞往起端了,桐桐就點頭,“好啊!那這次就別走了。山野小筑,等閑還住不上呢。”
惹得眾人就笑。
說說笑笑的,院子里擺起了席面。
林雨桐借口要從屋子里拿凳子,進了里屋。楊子帶著長平就沒離開過。家里存著的桃酥,這會子被楊子給泡在熱水里,長平正吃著呢。
桐桐拍了拍楊子,“灶上給你們留著飯,去端吧。等你來了,我再出去。”
楊子利索的竄了,才一出來,方云跟進來了,“……你去的時間有點久,又是打發(fā)狗蛋娘去田里,我怕出事,把大滿一家都打發(fā)了。大滿她姨家有魚塘,我說要買魚,那一家子都走了,只沒帶狗蛋……狗蛋我放在栓子奶奶那邊……”
這就是有人打配合的好處!敢放白蘭回來,不怕她狗急跳墻,就是知道方云該警醒的時候警醒著呢,她知道怎么補漏洞。
白雪去轉(zhuǎn)了,白蘭又被打發(fā)到田里,緊跟著自己就出門了。方云即便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也盡量把無辜的人從危險的圈子里扒拉開了。
桐桐點頭,“這事說來話長,叫我想想,眼前這個局面該怎么辦。”
好!
客人入座了,紅桃正端著一盤子涼拌油炸豆腐絲上菜,白雪進來了。
幾個小伙子趕緊招呼,“才說要去找你呢,這半天了,轉(zhuǎn)哪去了?”
“順著小溪往上游去瞧瞧。”白雪說著就進來,見了紅桃客氣的叫了一聲‘丁太太’,然后跟主家打招呼,像是剛才沒見林雨桐似得,跟林雨桐打招呼,“自京城一別,又見面了。”
林雨桐點頭,看紅桃,“上菜吧。”
紅桃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放下盤子,回身又往廚房里去了。
楊大嫂就問,“那姑娘是誰呀?長的可真俊。”
丁大嬸忙道:“是在京城就認識的人,只知道姓白的,別的倒是不清楚。”
那邊酒桌上,呂時飛主動起身倒酒,“我不走了,就是主人了!我給各位倒酒,也是要跟各位踐行的意思……”
白雪就看呂時飛,“不走了……是什么意思?”
七嘴八舌這個說那個說的,白雪看了林雨桐一眼就跟呂時飛笑道:“那你要不走了……我陪你留下。”
啊?
桌上頓時一靜,一路上追著白雪的姑娘不少,除了呂時飛。這姑娘跟誰都有來有往的,但卻偏沒有明確的態(tài)度。有人覺得這姑娘挺有心眼,會跟男人周旋。可現(xiàn)在這是幾個意思,是看上呂時飛了嗎?
呂時飛哈哈就笑,“最難辜負美人恩!可再是難辜負,也不成呀!能不能留,還得看先生的。”
“才還說主人呢,結(jié)果人家白小姐才一說要陪你,你就又推脫,這可不好呀!”
林雨桐就笑,“原是我不好,竟不知這一留是要棒打鴛鴦的。如果白小姐不嫌棄這地方貧瘠,生活清苦,只管留便是了。咱們也不是占山為王的土匪,我們留得,別人自然也是留得的。”
在廚房給灶下添柴的白蘭,抬手擦汗,掩藏出那一絲忍不住露出來的兇相來。等手放下的時候,一切又恢復(fù)如常。
這個不能呆了,得送消息回去,這個白雪已然不可信了。
可怎么從林雨桐的眼皮底下脫身呢?
這個不急,也急不得。越急越壞!不管怎么說,白雪在沒得到她女兒的下落的時候,是不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了。那么,自己還有時間。
吃完飯,時間還走,客人該走了,請來幫忙的得收拾碗筷。
那邊白雪真沒上車,同行的都問呢,“你這是說真的呢?”
白雪拿了自己的行李箱,“自然是真的!說不準常住,也說不準住幾日,當散心了。”
那也使得!
呂時飛不停的被人叮囑照顧好白雪,他嘴上應(yīng)著,心里怎么想的,只他能知道。
看著客人遠去,林雨桐戳了戳四爺,在四爺?shù)募贡成宵c了點,四爺心領(lǐng)神會,叫呂時飛,“時飛呀,要是不累,就跟我去一趟工地上,你看一看當?shù)氐耐临|(zhì),再估算一下地基……”
呂時飛忙道:“我聽您的,咱這就去吧。”說著看白雪,“我的白小姐,你想玩,別拿我當幌子呀!咱們這是上車的時候才認識的……你看,你這樣一講,這將來我這親事可怎么辦?”
開玩笑的語氣,但也跟白雪拉開了距離,跟大家說,他跟白雪其實沒那么熟。
白雪也笑,“放心吧,是不是玩笑,他們都知道的。又都不是多嘴的人,一定不會毀了時飛兄的清譽的。”然后也聲明,“我發(fā)誓,時飛兄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是真不熟。”
四爺拍了拍呂時飛的肩膀,“走吧。年輕開開玩笑,本也正常。”
那邊走了!
回來幫廚的也都收拾好了。如今這日子難,都不在主家吃飯。但家里的油罐子里封著幾塊炸過的肥肉,這是吃不了,方云在這邊做飯的時候幫著封起來的。這會子一家一塊,算是謝禮。
林雨桐還遞給白蘭一塊,“今兒謝你了,大熱天的,出了一身汗,回去洗洗歇著吧,我就不留客。”
話說的淡淡的,平平無奇,可白蘭還是敏銳的感覺,危險距離很近了。
她接了肉,朝林雨桐笑了一下,“狗蛋正想吃餃子呢,這肉包餃子也好,趕明包好了,叫狗蛋給長平送來。”
成!
白蘭利利索索的拿著肉往出走,白雪已經(jīng)不在院子里了。
她只得往出走,卻再剛要出門的時候,被林雨桐喊住了,“狗蛋娘……”
嗯?她站住頓了一下,才回頭,“林先生還有事?”
林雨桐笑了一下,“……我就是告訴你……大滿他們不在家,帶著狗蛋一起出門了,你回去要是見不到人,千萬別著急……”
“好……我知道了……”
白蘭出門就走,她知道,人家防備她已經(jīng)防備到了把大滿一家子都大發(fā)了。
對了!她男人不在,她的孩子今兒一直沒露面,方云在,那個結(jié)巴吃飯的時候,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在了。
他去哪了?
是不是藏在村里的某個地方,一旦自己逃跑的時候敢拿村里的人做人質(zhì),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要了自己的命。如此,他們對村里,對楊家族里,才有交代。
林雨桐這是告訴自己底線,她叫自己先跑。不要在周圍鬧事,至于她跟自己的事,去外面解決。
白蘭知道,這就跟下棋,對方要讓自己一招一樣。這是一種自負,但這也是自己逃出去的一個機會。她快速回家,看了看確實家里沒人,她轉(zhuǎn)身就走,不敢走小路,大路上林雨桐想動手不那么方便。
看著她走了,結(jié)巴這才避開人進了大滿家,把屬于這個女人的東西都收拾了,包括家里的糧食都先拿了。又把大滿娘藏著的一串銅子都收繳了,回頭再把錢以別的名目給補回來就是了。
但眼下,為了不引起恐慌,為了不叫楊家人有別的想法,只能做成私逃的樣子來。
窮日子過的,媳婦跟人跑了,不是新鮮事。剛好有幾個城里的混混來做工,因著老愛跟婦人說些咸淡話,被辭工了。只要這女人一離村,這事就坐實了。
至于在外面,小林想怎么處置,別人也就不可能知道了。
白蘭很機敏,白天順著大路跑,可夜里,她還是繞路上了山。山極大,藏個人怎么可能找的見。山上這個季節(jié)不缺吃的不缺喝的,藏過了風(fēng)頭,或是下山偷著走了,或是翻過山,從另一面離開,那由自己說了算。
一路走一路抹干凈了痕跡,可才上了山,在一塊大石頭上歇了,就覺得有一道勁風(fēng)撲面而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胳膊就被擒拿住了。緊跟著下巴被卸了下來,嘴里藏著的那顆DU囊,直接被摘了。
手腳被捆住,然后被拖拉著,一直到了山下。山下的樹上,拴著一匹馬。她被扶上馬,林雨桐翻身上來打馬就走。這是又回了村子,一進村子,馬被接應(yīng)的人牽走了。白蘭都沒看清楚牽走馬的人是誰,就又有人過來,兩人抬著她,直接往前走。
這是林雨桐的家,家里黑漆漆的,只菜窖口亮著火把,這是有人等著呢。
直接給人扔到地窖,她悶哼了一聲,然后被林雨桐把下巴給接回去,“行了,都下來吧。”
下來的之后結(jié)巴和白雪這賤人。
白蘭對著白雪冷笑,“你這樣的身份,投奔了誰,誰都不會信你的。你這是在找死!”
白雪沒有說話,好半晌之后才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女兒在哪,我甚至不敢要撫養(yǎng)她,要認她,我只是想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過的好不好……這個要求,過分嗎?”
白蘭搖頭,“我都落到這份上了,你覺得我能告訴你?”
白雪白了臉,林雨桐朝前走了一步,“你不是不能告訴她,你是怕告訴了她,對吧?”
白蘭的面色微微一變,而后冷笑一聲,將頭撇向一邊,又不言語了。
林雨桐蹲下來,跟她面對面,“你知道有危險,危險臨近了,可你為什么不著急跑了呢?這次的任務(wù)便是失敗,可過錯并不在你。是你們的魏先生識人不明,被人給愚弄了,這才有了這次的失敗。所以,失敗不是你的過錯。反之,只要逃命出去,帶了消息出去,你不僅無罪,反而有功。那么,你為什么在跟白雪分開后,不第一時間進山,逃了呢?”
她說著就指向白雪,然后看白蘭:“她死盯著你,你想脫身并不容易。你猶豫了,你一方面想著,是不是魏先生和白雪私下里有什么計劃,你自己是被這個計劃犧牲的那一環(huán)。另一方面又想著,白雪若是真的叛離了,你第一時間進山這個舉動,只會引得我真的去追殺你,你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你在拖,在尋求逃的時間。這個游戲,從我讓你一招那時,就開始了!如今,結(jié)果擺在這里,你輸了。”毣趣閱
她站起身來,對著白蘭笑了一下,“你說的對,我確實是對白雪心中存疑……”說完看白雪,“這個你能理解的吧。”
嗯!“我只要找到我的孩子,我沒想留在這里。林先生無需為我是真心和假意費心,只要她告訴我我女兒的消息,我可以馬上就走……你甚至可以派人明著或是暗里跟著我,直到我出境……”
聽起來很合理!
白蘭復(fù)雜的看了白雪一眼,“你竟然真的只是為了一個生下來跟猴子似得孩子?”
她是我生的!我不為她,這世上誰還能為她!我若忘記了她,這世上還有誰能記得她。
白蘭哈哈就笑,像是看傻子一眼看白雪,“你明知道那是軟肋……你卻舍得不殺!你不殺,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什么?你說什么?
“孩子是軟肋呀!藏著……藏哪呢?能藏哪呢?我們都是有秘密的人,都是窺探秘密,找尋秘密的人……你的軟肋一個沒藏好,被人偷去了,怎么辦?辛苦培養(yǎng)的你,豈不是就要脫鉤了?那怎么辦呢?不如直接絕了這個軟肋,從此,上面不怕你被人拿住了把柄背叛……而他們手里有太多的孩子,隨時能應(yīng)付你。近距離你接觸不了,什么胎記,什么痕跡……孩子長大了,會變的。一張不甚清楚的照片,就是你能得到的孩子的消息……你若是努力的死里能逃生,那你能通過照片見見孩子。你若不努力,死了……也就死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就像你說的,你沒了,誰還記得你有過孩子?!養(yǎng)你就是為了當工具用的,工具不需要有情感,不需要有牽絆……你沒有做工具的自覺就罷了,竟然還天真的相信那些鬼話!”
白雪咬牙切齒,“你胡說!你就是故意不說,你就是故意不說!只要我的孩子沒找回來,我就有把柄在那些人手里,我投奔誰都沒人肯信我……”她的手心里滑出墜子,抵在白蘭的脖子,“說,我的孩子在哪?你要不說,不要怪我把學(xué)過的東西全用在你身上。”
白蘭呵呵的笑,閉上眼睛,一幅隨意的樣子。
白雪一錐子刺在白蘭的大腿上,然后沾血的墜子營生落地,她起身,失魂落魄的朝外走,靠在院子里的墻根下,慢慢的往下滑,之后就蹲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雨桐看白蘭,“我答應(yīng)她,打聽出她女兒的下落。我不想食言!所以,別拿那套說辭糊弄人了,說吧,孩子在哪?”
白蘭不說話,閉上了眼睛。
林雨桐就嘆氣,“每個人都會軟肋。你殺了你憎惡的,不該來的這個世上的孩子,好似你刀槍不入。但其實,你一定有什么東西在別人手里攥著呢。你的身世,我們打聽的來的,怕是半真半假。你的母親帶著你改嫁,第一次改嫁了鐵路工,這個鐵路工死了。回來又帶你嫁給了后來的繼父,還跟你繼父生了個孩子,是個男孩。也就是說,你有母親,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兄弟,可對?你十來歲就跟著所謂的繼父出來四處的游走,那時候開始,你的母親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已經(jīng)不得自由了,你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在哪,可對?”
白蘭的睫毛不停的顫抖,顯然,她在努力控制才沒有失態(tài)。
林雨桐就道:“……你殺了人了,留你活著,對不起無辜喪命的人。那個撐船的錢娃子,是被你殺的!”
白蘭睜開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告訴我白雪她女兒的真實地址……我能叫你哪怕是死了,也死的有些功勞!如此,來確保你弟弟或許還有你母親的安全。若是地址有假,你知道的,白雪會要了你親人的命。她有這個能耐!所以,你賠命,用你的消息換你家人的安康,這筆買賣能做。”
白蘭凄然一笑,“……林先生也會要挾人了!”
“你可以不受要挾!”林雨桐轉(zhuǎn)身,“你不說,我想,魏先生遲早會露頭的,跟他打聽也是一樣的。”
“等等!”白蘭一臉憤然的看林雨桐,“我說!但你至少得鬧出點動靜,證明我確實是有功的。”
“這個容易,進山的路,靠人力太慢了,得炸山。多炸一點也無妨!我正好要從上面要錢財和物資,總得有明目吧!難開采,所耗費用極其巨大,有被倭人攻擊,死傷了多少人,這撫恤金等等,也是開銷呀!這些明面上的東西,你們有途徑知道。這里若是再沒有別的你們的人的話,那這功勞自然是你的。”
“好!”白蘭咬牙,“我信你的信用。白雪的孩子在東北奉天城外三十里的葛家莊。”
葛家莊?
林雨桐起身,那邊方云已經(jīng)交了白雪過來了,她轉(zhuǎn)臉問白雪:“葛家莊,你覺得可能嗎?”
白雪顯示皺眉,而后恍然,“竟然在葛家莊。”
她點頭,然后朝外就走。
林雨桐將那顆DU囊拿出來放在白蘭的嘴邊,白蘭又看林雨桐,“你不問別的了?”
問了也沒用!在你的母親和你弟弟未脫險的情況下,你說的不可能全是真的。若是假的,又怕白雪揭穿你,你是要死的,我又何必再為難你。
白蘭笑了一下,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我這是報應(yīng)吧……她沒殺她的孩子,于是她有活著回頭的機會……而我……沒有了!”
白雪看她,“叫了你這么多年的堂姐,今兒再叫一回。若你告訴我的都是的真的,我?guī)遗畠撼鰜淼哪且惶欤瑫隳赣H和你弟弟一起離開……”
白蘭復(fù)雜的看了白雪一眼,舌頭一卷,DU囊入喉,緊跟著她嘴里就有黑血流了出來,氣絕身亡了。
可這會子誰也不知道,東北奉天城外的一處山坳里,一個小小的村落,夜半三更,大火熊熊。
小道和槐子一人一馬,站在通往小村的路上,看著眼前這景象。
兩人是跟蹤原先皮草鋪子的掌柜,才來了這里。不敢跟的太緊,只知道大致朝這邊拐進來了。他們手里有藥鋪的掌柜提供的地圖,地圖上顯示,從這條路進去,只有一處村子。過了村子朝里的路不通了。早前塌方過,根本過不去。
因此他們也沒急著跟,誰知道跟過來的時候,大火熊熊。
槐子低聲道:“這個村子……怕是有鬼。”
不管有鬼沒鬼,都得進去看看。
火大進不去,兩人就守著,看什么人能總村子里出來。
結(jié)果這火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滅了,只有黑煙繚繞。兩人牽著馬進了村,喊著:“還有活人嗎?還有活著的人嗎?”
沒有人應(yīng)答。
兩人用木棍在廢墟里扒拉,有焦黑的尸體露出來。
可從這邊倒那頭,整整四十八戶人家,奇怪就奇怪在,有四十九具尸體。
其余每家只一人,只有一戶家里是兩人。
槐子朝村子更里面指了指,“其他人怕是從那里跑了。”什么塌方路不通,鬼扯。
兩人往更深處找出,果然,有一條窄窄的縫隙被大石頭遮擋,其實并不妨礙人從這里經(jīng)過。
槐子站在高處重新看著村子,“師兄,你不覺得……這村子奇怪嗎?”
小道跟著站上去看了看,“這……不種莊稼只種菜呀!”
是啊!這個村子里不種莊稼。如今有地的哪有不種糧的?不種糧,你這稅都沒法弄呀!賣菜得的錢,買糧食并沒有更劃算。
只他們兩人,無法再追查了。重新回到村子里,回到那死了兩人的那家。
尸體焦黑,但還是基本能判斷出,這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的心窩子里被人捅了一刀,女人受傷在腹部,火起時她還沒死,因此,她在大火中有明顯掙扎的痕跡。
再看其他四十七個尸體,受傷的位置都在脖頸,傷口的方向……槐子比劃了一下,就看小道。
小道愕然:“這是……自己劃了自己的脖子,才有這樣的傷口。”
對!
槐子起身,再想看看,但基本什么東西都化為烏有了。可一轉(zhuǎn)頭,又覺得奇怪,他站在巷子里,看了這邊看那邊,然后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來了,“師兄,你看……除了最后一家死了一男一女,其他的死尸,位置大致都在堂屋的位置。你看那一家……尸體的位置在廚房。”
小道急忙過去,沒錯是在廚房。廚房的水缸里還有半缸的水。這人是當初沒透,想過來逃一命的嗎?
他去把水缸上的雜物都劃拉開,又把周圍的雜物也清理了,竟然發(fā)下水缸下面被圍了一圈東西。像是泥土或是草木灰加水活成泥,再用這泥把水缸和地面之間的縫隙給封死了。
如今,一夜大火,泥干了,還是有縫隙的,這一圈東西也瞧著怪怪的。
槐子朝下指了指,“但這么一封,昨晚那煙就進不去。這個水缸下面……怕是有活物。”
兩人也不啰嗦,直接將水缸挪開,然后就看下面一個不大的洞,洞里瑟縮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這孩子的懷里還抱著一個更小的。
大的那個捂著小的這個的嘴,小的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被捂出個好歹了。
小道急忙跳下去,先把小的那個搶到懷里,他摁壓孩子的穴位,半晌,孩子才哇的一聲哭出來了。這要是再晚一會子,真就壞了。
大的那個躲在角落了,想哭不敢哭的?
小道才問,“你家里人呢?”
孩子搖頭,“爹叫我們?nèi)タ鹱永铩锓攀^去筐子……叫我和妹妹躲了……”
槐子跟小道對視了一眼,覺得發(fā)現(xiàn)的這個事,有點點。
“先上來!”槐子催促,“回城,給老家發(fā)個電報!”
鬧不好!這里真就是個鬼子村!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明天我捉蟲,又得帶孩子去做核酸檢測了!最近這邊疫情緊張,得配合。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wǎng)站即將關(guān)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nèi)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