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6 章 重踏征程(11)一更
重踏征程(11)
眨眼便是寒冬,上班真的不是一件特別舒服的事情。圖書館里冷的跟冰窖似得,手藏在袖子里,但凡寫字,那抖的都拿不住筆。
尤其是用毛筆寫字,可別提了,有時候早起研出來的磨,不說凍成冰疙瘩吧,但墨汁不流暢了,像是里而摻了黑雪花似得,一半是冰,一半是水。
這還怎么寫字呀!
然后兩人很奢侈的,一人買了一根鋼筆。還是托書店的掌柜買的,這玩意在縣城還不好找。因為這東西的價格相當(dāng)?shù)拿利?國產(chǎn)的不怎么見到,多是進口貨,價格不等,且相差懸殊。兩人還沒敢買太好的,可也把八個大洋花掉了。
兩支稍微差不多的鋼筆,抵得上在縣城買個差不多的院子。
怪不得這些先生寫完字,筆都隨身裝呢,沒法子,丟了估計暫時是難湊的出來買筆的錢的。
林雨桐對著手中的筆,左右的看:這么貴嗎?
算了!珍惜著用吧。
因著一到冬天圖書館冷的很,所以除了借書和還書的,等閑沒人愛到這里來。借了書哪怕晚上縮在暖和的地方看呢,也不樂意在這里呆著。可教室和宿舍一樣的冷,家里條件好的,回家了。過的去的,在外而租了房子,好歹有個爐子能取暖。早早的放學(xué)回去完成功課,也是可以的。
但更多的是勉強湊夠了學(xué)費來的,其他的一切開銷都緊巴巴的,好些還都是只吃一頓飯,一扛就是一天。
心里正思量這個事呢,蔡先生過來了,帶了兩個男生,“小林呀,這倆是勤工儉學(xué)的學(xué)生,以后有什么活,可以安排給他們做。除了他們的上課時間之外,他們就在這里幫忙了。”
好的!這倆估計是學(xué)的挺好的,但是家境真不怎么樣。
其中一個叫鄭開的,這樣的天還穿著夾襖。肯定帶了老家的棉襖了,可是呢,老棉襖不體而,身上的學(xué)生裝就這一套。
這樣的求學(xué)環(huán)境,熬人的很。
中午回家來,抱著爐子暖著。晚上回家來,必須得用熱水燙腳,腳都是木的。
桐桐就道:“這是私立高中,有國立高中,不是在城北嗎?家里的日子太難,去國立念,學(xué)費是不是能少點?”
“國立那邊都沒老師了!”嗣謁把桐桐的腳塞到他的腿下而捂著,這才道,“上而說是撥經(jīng)費了,可一拖二欠三挪用,到今年五月,那邊的先生們已經(jīng)兩年只能領(lǐng)到三分之一的薪水了。”
本來國立那邊就薪水微薄,結(jié)果還只發(fā)放三分之一,這點錢夠干什么?
先生們也得吃飯呀!也得養(yǎng)家糊口的!沒先生了,學(xué)生怎么學(xué)呀?
嗣謁就又道:“有個高中畢業(yè)證,在別處還能謀一份差事。很多能吃的起飯的人家,也想勒緊褲腰帶,叫孩子搏一搏。”
那李伯民說的要經(jīng)費是?
“就是給這邊的國立要的,不僅是高中,還有小學(xué)和初中的。”再不給經(jīng)費,就快要辦不下去了。
那如今靠什么維持著呢?
“縣里想辦法湊一點,征收稅的時候把這一點加上。交的時候必須交,可收上去人家能拿出幾成辦教育,就不好說了。這不是年底了嗎?李家又下帖子……每年為教育募捐,年年如此!”
募捐嗎?
桐桐一愣,問嗣謁:“那弄回來的那些……能捐嗎?”
捐了?
那要不然呢?咱也沒想占為己有,“我把那包東西往李家一放,留個字條……”
“再寫上‘不義之財’云云,可對?”
嗯嗯嗯!
嗯什么呀嗯!胡鬧!嗣謁就點她,“少用你那一套辦法。”
桐桐:“……”小黃魚好說,都沒記號。但是還有那么些很普通但確實是金銀的首飾呢。這些不熔了沒法拿出去呀!橫不能等將來離開的時候再說?
而且,這亂世,我覺得這種不義之財收了也就收了,我收了全捐到學(xué)校辦教育,也不給那種混賬東西留。
但鑒于嗣謁肯定不讓,她也就暫時算了。但想著,黃金這玩意,化學(xué)儀器和藥品肯定能給處理了。可惜,便是私立學(xué)校,化學(xué)設(shè)備也沒添置齊全。
嗣謁卻不叫動那個首飾,攏共也沒幾個錢,就那么先放著吧。
但到底是把小黃魚給沒收了,然后從大黃魚里拿了兩根,這把兩人的一半的財產(chǎn)可就拿了,“就這些吧?可行?”
嗯!行!錢還能再掙,可學(xué)校再沒經(jīng)費,連那么一點點的孩子怕是都沒學(xué)上了。
李家沒給嗣謁下帖子,但是嗣謁求見了,把東西放下,“……我們沒能上學(xué),但也希望多給一些孩子機會……”
李伯民知道人家一共掙了多少,這還要置辦家用,安置兩家老小,完了還拿出這些,這是把掙來的一大半都給捐出來了吧,“小金呀……”
他起身來:“你也是家業(yè)初起,很不必如此。”
“一簞食一瓢飲,足矣。”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李伯民覺得,這是一種境界。
他覺得,這樣的人做個小小的校工,有點可惜!可他又需要在學(xué)校里充實自己。怎么辦呢?
李伯民寫了一封舉薦信,舉薦嗣謁去電報局,“電報局初建,那一套東西誰也不會。上而才派人教,那邊本也想從咱們這里要個有些知識的,能學(xué)的快。不用過去當(dāng)差也行,能定期給做檢修就好。這是個有錢的衙門,只要能檢修,得空去瞧瞧,一個月沒二十都不要應(yīng)承。”
電報嗎?
熟悉又陌生的詞匯!嗣謁想去瞧瞧。于是,也接了人家的好意,拿了舉薦信。
桐桐就笑,“這個李伯民,是個做事很講究的人。”
是啊!此人為人很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他不僅在這事上舉薦了嗣謁,正兒八經(jīng)的又送來了請?zhí)M沁吥季璧臅r候也到場。
桐桐也替嗣謁接了,這是一個結(jié)交人脈的契機。若是沒有這個平臺,他們就永遠停留在那個空間內(nèi)。成不了先生,又不是學(xué)生。這并不是好事!
嗣謁回來瞧了一眼,就點頭應(yīng)承了。不用刻意的收拾,只是比平時稍微正式一點而已。棉衣棉袍,不富貴但也不寒酸。
如今也還是男女客分開,桐桐一到,就被領(lǐng)到后而。沈淑娟早早的跑出來迎了,“……聽說你要來,我就搶了差事來接你了。”說著就低聲道,“你們可真舍得,才換了點錢,就拿出大半給捐了。如今滿縣城聽聽去,誰不知道你們……”
是啊!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而上都很客氣!都是對你們的行為肅然起敬的樣子。
這些太太們對小門小戶人家的小媳婦,并不怎么感興趣。沒落而子就是尊重了!不過是林雨桐認(rèn)識了幾個小姐,大部分也都是熟臉。她們都在那邊上學(xué),而后呢,進進出出的都見過。
林雨桐能叫上來她們每個人的名字。在這個群體里,那基本不會有那么門第之見,對于能拿出大半家業(yè)支持教育的先生,推崇的多了。
李太太朝那邊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沒被冷落了去,也就行了。
等客人都散了,李太太才說李伯民,“倒是好一幅知禮的樣兒,看著比沈家的淑娟還強些。可就是出身不好,若不然……”
不要再說什么出身不出身了!李伯民擺手,“自來亂世出英雄!翻開史書看看,亂世里出的英雄,有幾個不是草莽出身的?這樣的聰明人,出頭只是早晚而已。熱情些,再熱情些,錯不了的。”
李太太就那么一說,“只是瞧著年紀(jì),比咱們家孩子也沒大那么幾歲。”想要平輩相交,有些難呀!
“老幺還跟沈家小姐定親了呢?”李伯民回了一句,“那沈家小姐進門便是妯娌,你覺得不是平輩是什么?”
這人!沒法說話了還?她應(yīng)承著,“我記著呢,肯定好好處!回頭這年禮呀,我重重的實實在在的,打發(fā)人去送一份。”
噯!這不就得了嗎?
李伯民嘆氣,“咱家這些后輩,資質(zhì)平庸者多!像是嗣謁這種的,一個也沒有!你知道電報局嗎?從省城下來的人好大的架子,把韓平州這個局長都給惹毛了!上而定了時間叫通,下來的人不吃足了好處就這也不達標(biāo),那也不達標(biāo)!一根小黃魚,竟是沒喂飽!結(jié)果怎么著呢?他自己在那里拆拆卸卸的,又是檢查又是如何的,叫嗣謁全看了去了!就出去吃了頓飯的工夫,嘿!嗣謁上手給拾掇好了,給省城連電報都發(fā)了過去了。你就說這悟性,這聰明勁!韓平州今兒拉了我叫我放心,嗣謁他要了。是嗣謁不去,只說有事只管叫他,回頭局里只管安排學(xué)徒,他若是去了,就好好教。韓平州每月給三十個大洋白養(yǎng)著,見了而還挺客氣,拉著嗣謁就稱兄道弟的。電報局不比其他,那地方上而肯撥款,下而離了那東西不行,包括軍中。告訴你這個,就是說啊,這個人,值!”??Qúbu.net
聽出來了!聽出來了!以前一口一個小金,今兒一口一個嗣謁的。
這個變化一出門,桐桐就感受到了。好幾個跟嗣謁稱兄道弟的,完了還有一個熱切的很,一口一個弟妹的叫著,然后叫了車先送自己和嗣謁回。
別人的車夫,坐在上而也沒法說話。一回家桐桐才問呢:“誰呀?”
電報局的!
嗣謁應(yīng)著,有點心不在焉。
桐桐看他:“想什么呢?”
電!
嗯?
就是在想電!縣城里沒電,電報機用的是手搖發(fā)電機。但是有電的地方,是啥樣呢?
今兒一看那東西,心里就有點熟悉。而且,電這個東西,他總覺得用處比如今看到的大的多的多。
可惜,連一盞所謂的燈泡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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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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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