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
要想得到妄言劍首先要查清楚白婉瑩此時身在何處,還好鎏夜閣有專門收集情報的暗衛(wèi),只要一封飛鴿傳書便可得知白婉瑩所在。
你半真半假的在信中寫道懷疑白婉瑩身懷絕世武功,還掌握妄言劍的下落,想必他們不用半日便能回信。
運氣好的話,也許主人看見有關妄言劍的消息,還能提前傳喚你。
夜色已深
夜空中飛來一只雪白的鴿子,取下信函,里面寫的是鎏夜閣暗語——白婉瑩就在陽城內的客棧里!
真是天助我也,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潛入夜色之中。
此時不過四月,夜里的空氣已經悶熱的讓人發(fā)慌,你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確保身影完全融入黑暗之中。雖說白婉瑩現(xiàn)在只是個外室弟子,但你也不敢過于輕敵,畢竟她總有貴人相助。
躡手躡腳的越過屋頂,輕巧的落在客棧的正上方,周圍靜的出奇,連往日的打更聲都聽不到,總覺得有些奇怪,靜靜俯在屋頂?shù)却蹋瑓s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尋了個大概的方位,輕輕將劍拔出以防萬一,又等了片刻,確定屋內的人已經熟睡,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屋頂?shù)牧鹆吣瞄_。
果然看見一個女子靜靜地躺在床上,他柳葉細眉如抹黛,鵝蛋小臉生的不可方物,確確實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正是白婉瑩。
不過這些你并沒有心思去注意,掏出隨身攜帶的天竺銀蠶絲,這蠶絲細比發(fā)絲,約有六尺長,尖端纏繞一根小小的銀鉤。
把蠶絲從屋頂?shù)娜笨诜畔?、盡量控制鉤子的精準,絕不碰到多余的地方,緩慢的挑開了白婉瑩的衣領,露出白皙的脖子。
上面果然帶著一把小小的鑰匙,只是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呢喃了幾句,微微翻了個身剛好將那鉤子壓在了耳邊。
這下難度更大了,你連呼吸都放得極其微弱,深怕她突然醒來,只能試探性的一寸一寸挪動蠶絲。鉤子輕輕的勾在了鎖眼處,鑰匙一點點的離開脖頸,但是那蠶絲的一截卻被壓住根本動彈不得。
調整了方位,再試著慢慢把繩子往上拉,可是鉤子紋絲不動,不敢再用力,你只能靜待片刻。
突然,耳邊傳來刀劍出鞘之聲。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簣!你顧不得再慢條斯理,猛地將鑰匙拉出,與此同時左手抬劍來格擋。來人出勢之猛,不過擋了這么一下,虎口便被震的生麻……
“什么人?!”只聞屋頂下傳來白婉瑩的驚呼。
糟糕她也醒了??!你不再耽擱,一把抓住鑰匙,飛身而去。
將輕功發(fā)揮到極致,一息之間便竄到暗巷之中,誰知身后的人緊追不舍,來人武功之高,在如此快的速度下甚至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雖然看不見身后,但也能感覺到對方逐漸逼近,那如有實質的殺氣讓人不得不相信只要被追上對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可惡!隨手取出數(shù)把薄如蟬翼的黑色飛刃,盡數(shù)朝身后飛去,這利刃通體黑色在夜色中肉眼根本無法辨認,是為偷襲一大利器。
你從前并未失手過,卻怎知身后“?!钡囊宦?,來人根本毫發(fā)無傷。
又跑過幾條街,身后的人還在逼近,你真是恨不得生出雙翅膀,再快些,再快些!
蒙面的黑布在狂奔中丟失,你也根本無暇顧及,只能不要命般的飛奔。
突然背后一陣劇痛,來人將劍毫不客氣地砍在背上,腳步一頓,背上又被刺了一劍。
你甚至來不及也不敢回頭抵抗,不用懷疑,只要慢一步,對方的劍就會立刻刺向你的后頸讓你身首異處。
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這么窮追不舍,這鑰匙的用途應該無人知曉才對。
一心想著現(xiàn)在白婉瑩羽翼未豐不足為懼,哪能料到她身邊還有這等高手相護。
又是一劍??!背上入骨的痛楚令你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不,不可以!必須要甩開他?。?!
逃入了城內,街道一片漆黑,你喉頭腥甜,劇烈的奔跑和背上的傷還是讓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只聽身后又傳來破空之聲,這劍的力度遠比之前三劍大的多,你被他擊中,只得悶哼一聲癱臥在地。
借著月光,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宸、宸朔?!
為何玄光門門主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來人頭頂月光,身披繁星,一雙淺藍色雙眸好似九尺冰川毫無溫度,他一身玄色錦衣,發(fā)同月輝,手持煙斗,冷面含鐵,周身氣息拒人千里之外。
剛才那一番追逐,你滿頭大汗,再傷上加傷,說不出的狼狽,可眼前這人連呼吸都未急促。
宸朔明顯沒有交談的欲望,神情淡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只有那濃烈的殺氣未曾消減。
他一步一步朝這里走來,他周身泠冽的氣質,竟是讓你生生打了個寒顫。還以為他會說些什么,可是他舉起手中長劍毫無猶豫刺入了你的肩頭,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渾身劇痛不已,失血過多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難道就要命喪于此?!你暗暗咬牙,還未見到主人,絕不能輕易放棄!
你不動聲色的握住衣袖中的飛刀。只見宸朔又舉起劍,這次直指胸口!
手中飛刀蓄勢待發(fā),突然!一個黑影飛身而上!!眼前刀光劍影,二人瞬時戰(zhàn)在了一起。
不過片刻便戰(zhàn)了十幾個來回,眼花繚亂,甚至看不清二人的招數(shù),那黑影的武功竟然與宸朔不相上下。
趁著這二人戰(zhàn)的正酣,無暇顧及,你強撐著身體一步一步拐進暗巷里。
視線逐漸模糊,你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血在加速的流失,背和肩膀已經疼到麻木,可是卻不能停下來。
夜晚的蟬鳴已經逐漸遠去,只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不,不能暈過去,再往前走一點……身體越來越沉重,腿已經快失去知覺,腳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強撐著走了幾步。
終于,身體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不知不覺鮮血已經浸透了衣服,一路走過來血撒了一地,再這樣下去絕對撐不到天亮,只得撕下身上的衣服按在肩膀的傷口上,不過這么一個動作就疼的冷汗淋漓,連抬手的動作都萬般艱難。
顫抖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胡亂撒了些在傷口上,嘗試著再站起來。
甫一抬頭,眼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還不等看清來人是誰,你胸口一痛,身體生生被踢飛幾米,又猛的砸在地上,背部一陣劇痛,甚至能感覺到血肉的崩裂……
用盡全力支持著自己不暈過去,眼皮卻重若千斤,夜色之中,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慢條斯理的走近。
主人?!
來人正是鎏夜閣閣主,也是你發(fā)誓一生效忠的主人。
他頭戴一金色面具,一身黑色長袍,面具下那雙眼睛危險而壓抑,森冷駭人的殺氣令人毛骨悚然,但你并未感覺絲毫害怕,反而滿心歡喜,終于看到安然無恙的主人,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掙扎著想要起身,夜翊卻沒給你這個機會,他一腳踩向你的胸口,由上至下俯視著你。
月光下面具泛出金色微光,整個人都似地獄來得閻羅,看著你的眼神,似嘲似不屑,仿佛腳下踩著的不過是塊礙眼的石頭。
只見他薄唇微張,輕蔑道:“哪來的老鼠?!?br />
踩在胸口的腳猶如泰山壓頂,你此刻已經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連他說了什么都聽不真切。
用盡最后的力氣,你緩緩吐出主人兩個字,卻聲若蚊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便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