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小孩別哭
    待里正離開后,周九鳳回過頭,正好看見把頭扭過去的老婆子。
    “狗頭娘!你怎么在這兒?”周九鳳驚訝的走過去。
    老婆子見躲不過去,把頭扭過來,不自在的說:“周統(tǒng)領(lǐng)也在啊?!?br/>
    怪哉端著一盤炒好的青菜出來,同余生一起驚訝的看著她。
    “狗頭娘,你那事呢,比較麻煩,你放心,該有的補(bǔ)償,我們一定會幫你爭取的?!敝芫砒P說。
    “不用了,不用了?!惫奉^娘忙擺手,
    “那哪成,不給你補(bǔ)償,日后你怎么生活?”周九鳳堅(jiān)持。
    狗頭娘有話想說,但還是忍住了。
    “鳳姐,過來一下。”余生招呼她到柜臺邊,下聲問道:“那老婆子你是認(rèn)識?”
    怪哉聞言也靠過來。
    “認(rèn)識?!敝芫砒P說,“他兒子一個多月以前去世了,被人打死的?!?br/>
    余生皺眉,“怎么回事?”
    故事也不復(fù)雜,老婆子住在城墻邊,她兒子名叫狗頭。
    顧名思義,是全村狗的頭子,訓(xùn)狗有一套。狗頭去鄰村趕廟會,當(dāng)時人太多了,人群中擁擠時,不小心撞到一女子的屁股。狗頭不是故意的,女子卻覺著他是故意的,然后倆人起了爭執(zhí)。
    女子當(dāng)即就大聲喊一聲“流氓。”
    本村的廟會,當(dāng)然聚集的都是本村的人。
    “聽到本村的女子喊流氓后,村里一群男的蜂擁而上,不由狗頭辯解就動起了手?!?br/>
    周九鳳說到此處嘆口氣,“狗頭就這樣被他們給打死了?!?br/>
    因?yàn)楫?dāng)時是被一群人打的,所以找不到罪魁禍?zhǔn)住?br/>
    “一群人上去了,剛踹一腳,又被另一個人拉出來補(bǔ)上一腳,很難說清誰打死的。”周九鳳搖了搖頭,“這案子只能這么不了了之,我們唯一的法子是讓鄰村的人賠錢?!?br/>
    但罪魁禍?zhǔn)渍也坏剑衷趺茨苷业饺顺鲥X呢。
    更不用說,“鄰村全村的人都認(rèn)為他們沒錯,拒絕出錢?!敝芫砒P說。
    她回頭看了看老婆子,“狗頭娘膝下無子,只有這一個兒子,哎…”
    周九鳳無可奈何。
    余生若有所思,向怪哉打了個眼色,讓她把菜端了過去。
    狗頭他娘忙接過去,小心翼翼的倒在自己帶來的碗里,還怪哉盤子的時候付了錢。
    她把碗放在籃子里,用白布一蓋,顧不上與周九鳳打招呼,直接出門走了。
    “掌柜的”,怪哉把錢遞給他。
    余生讓倀鬼跟上去,然后把錢接過來端量,一時半會兒還真看不出這錢是假的。
    “聽說狗尿可以驅(qū)邪是吧?”余生忽然問。
    “狗血,童子尿都可以,當(dāng)然,你的血也可以。”胡母遠(yuǎn)說。
    “怎么說話呢?!庇嗌桓吲d了,這不是把他當(dāng)狗嘛。
    說起狗,余生把目光落在狗子身上,狗子一個機(jī)靈,“唰”的逃了出去。
    “看你那點(diǎn)出息?!庇嗌止疽宦?,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手指,滴在銅錢上。
    頃刻間,銅錢變成了紙錢。
    “應(yīng)該是她了?!庇嗌c(diǎn)點(diǎn)頭。
    周九鳳驚訝的看著:“這,這怎么回事這是,現(xiàn)在紙錢也能在客棧用了?”
    “嗯,等你死了,來這兒絕對能用。”余生沒好氣的說。
    他問周九鳳:“那鄰村怎么回事,喊一個流氓,就群情激憤的把人打死了?”
    周九鳳嘆口氣,“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聽說鄰村許多妙齡女子和小媳婦都被一個長的特別英俊的人調(diào)戲過,耍過流氓,所以只要聽見有個人喊‘流氓’,全村男的眼都急紅了?!?br/>
    “就說半個月前,我們抓一犯人的時候,經(jīng)過那村子,卜小妹靈機(jī)一動,喊了一聲‘流氓’,那犯人頃刻間被村民圍住了,若不是我們在旁邊攔著,嘖嘖…”周九鳳心有余悸。
    田十在旁邊討了一杯棪木酒,一直在喝,這會兒開口道:“幸好喊的人是卜小妹,這要是鳳姐,那估計(jì)當(dāng)時被圍毆的不是那犯人了。”
    “怎么說話呢!”周九鳳怒道,“你想守城門是不是?”
    田十忙擺手,“鳳姐,醉話,醉話,當(dāng)不得真的?!?br/>
    周九鳳這才罷休。
    余生為周九鳳倒一杯酒,問道:“長的英俊的人,他們找不到這個人?直接打本人不就行了?!?br/>
    “這人來無影去無蹤,我們估計(jì)是個妖怪,不然就是個武師之類的高手?!?br/>
    周九鳳飲一口酒,“據(jù)他們形容,這人英俊的無法無天,天理難容……”
    正好,胡母遠(yuǎn)走過,周九鳳一指他,“就跟形容他似的?!?br/>
    說到這兒,周九鳳的手一頓,“你別說,那些詞放在你身上,還挺合適?!?br/>
    胡母遠(yuǎn)驚訝,“怎么回事,在揚(yáng)州還有比我更英俊的人?”
    “你這樣的奇葩,百年才出一個,也就比狗子千年難遇弱一些?!碧锸诛嬕豢诰?。
    這棪木酒甜甜的,飲到肚子里后,讓他有了精神。
    “我覺著只有兩種可能,或者那些村民說了謊,或者他們說的人就是你。”
    說罷,田十抱著棪木酒壇子,敲了敲,“這酒好啊,甜甜的,讓人精神,余掌柜,給我…”
    他抬頭,見余生和周九鳳都在盯著胡母遠(yuǎn)。
    “你們看我干什么。”胡母遠(yuǎn)后退一步,“你們覺著我是那樣的人嘛?”
    余生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是,畢竟以你的審美,那些村姑入不了你的法眼?!?br/>
    正在這時,老乞丐站到門口,“老和尚,你他娘的給我出來!”
    “嚷什么嚷”,余生出去說,老和尚吃了點(diǎn)剩飯,剩菜,去后院洗衣服去了。
    老乞丐頭“咯噔”的向左扭一下,然后扭回來看著余生,“你說呢。”
    說罷,又扭一下。
    “你這是…藥的不良反應(yīng)?”余生驚訝地說。
    老乞丐咬牙切齒道:“我要?dú)⒘怂 ?br/>
    這回倒是不打嗝了。
    “我?guī)蛶湍恪!庇嗌眯?,雙手按住乞丐的頭,讓他不能扭。
    “怎么樣?”余生問。
    “好了一些?!崩掀蜇ふf著,身子向右扭了過去。
    “這我沒轍了,你自求多福吧?!庇嗌鷵u了搖頭,離開客棧,走到河邊。
    石大爺并里正他們正在對岸,琢磨著這水車為什么不轉(zhuǎn)了。
    現(xiàn)在是夏日,天熱,幾乎一個晌午就能把地烤焦了,地里莊稼正是缺水的時候。
    見余生過來了,里正忙招呼,“小魚兒,快過來,看看水車下面有什么!”
    “好嘞”,余生答應(yīng)一聲,衣服也不脫,直接跳到了水里。
    幾個鄉(xiāng)親在岸上閑聊起來,對于余生一點(diǎn)兒也不擔(dān)心。
    很快,水車緩緩地動了,余生也從水里冒出來,只不過他的臉色不大好,手里還抱著一團(tuán)水草裹著的東西。
    “張叔,你看看這個。”余生瞬間躍上岸,身上的水頃刻間消失了。
    “什么?”里正他們走過去,見余生把懷里的東西放在地上,然后把水草、布一一揭開。
    里正他們探頭看了一眼,瞬間嚇的臉色蒼白,在偌大的太陽下,居然冷起來。
    布里包裹的是一個孩子,差不多一歲多,被水泡得腫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