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相由心生
    羊背上的人輕拍一下手掌,一直僵持著不動的葉子高猝不及防,差點一頭栽倒在棋盤上。
    “你作什么妖呢,土螻又是什么東西?”葉子高抬起頭一連串的發(fā)問,然后怔住了。
    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如此帥氣的一個人,他的目光燦若星辰,差點把葉子高雙目晃瞎。
    不止如此,大堂無風(fēng)自動,徐徐吹動羊背上來人的頭發(fā),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俊俏臉龐。
    還有陽光從屋子?xùn)|面的窗戶打入,如同打了特效,讓來人在羊背上有一種神圣的感覺。
    “土螻大人不是東西?!眮砣诉€強調(diào)一句,“真不是東西。”
    他接著問,“你們誰是余生?”聲如洪鐘,響在葉子高的耳邊,震的他心顫。
    葉子高剛要回答掌柜的在樓上卿卿我我呢,忽然醒悟過來,“不對呀!”
    葉子高平生對外貌最在意了,他明明記著來人進來時,還沒有他胯下那頭羊矚目的,現(xiàn)在怎么已經(jīng)超過胡母遠(yuǎn)了?
    他又看了看四周,見其他人依舊僵著不動,而且本是雙日落西山,怎么又有陽光從東窗射進來?
    種種不解讓葉子高不由的問道:“你,你,你干了什么?”
    “相由心生,現(xiàn)在你所看到的是我所想讓你看到的,譬如…”羊背上的人朝著富難輕輕一點。
    登時,站著不動的富難身子一趴,變成了一頭豬。
    “嘿,這,這…”葉子高驚訝的站起身子來,“幻覺?”
    “不,不”,羊背上的人落了地,“在我的心境之中這就是現(xiàn)實,萬物任由我驅(qū)使?!?br/>
    他說著,摘下余詩雨變化出來的,呆在空中一直不動的一把劍,輕輕的朝它一吹,劍登時變作一朵鐵花骨朵。
    走進葉子高,把鐵花骨朵輕松的插在余生的棪木桌子上,接著那朵劍華開花了。
    “漂亮吧?”羊背上的人笑著問葉子高。
    葉子高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這一手賣弄的著實漂亮。
    “還有更漂亮的。”羊背上的人打一個響指,余詩雨方才變出來的上百刀劍影立刻變作劍花,在虛空中綻放。
    “嚯!”葉子高驚嘆。
    “生當(dāng)如夏花。”來人的向葉子高邪魅一笑,“既然余小圣人已經(jīng)見過了這等美景,想來死也無憾了?!?br/>
    “嗯!”葉子高望著漫天劍華,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接著反應(yīng)過來,“不對,你…”
    他正好看見來人把一把劍停在他的咽喉。
    “你搞錯了!我不是余掌柜,我們掌柜的在樓上呢?!比~子高急忙指了指樓頂,以免來人一劍刺下去。
    “什么?!”來人一怔,“你不是余生?”
    “廢話,我當(dāng)然不是了,你哪只眼看見我是余掌柜了,還是你眼壓根就瞎了?!?br/>
    “啪”,葉子高話音剛落,憑空出現(xiàn)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葉子高左臉,讓他嘗到了富難方才的滋味。
    這次葉子高看清楚了,那憑空出現(xiàn)的巴掌是從來人的身子飄出來的。
    “你,你…”葉子高怒了,剛要爆發(fā),感覺到了脖子的微涼,“你等著,我?guī)湍愫坝嗾乒裣聛??!?br/>
    “余掌柜,余掌柜?!比~子高大聲喊,期望余生下來能把這廝收拾了。
    豈料葉子高喊破了喉嚨,樓上也沒動靜,來人道:“別喊了,在我的心境中,即使聲音也聽我的吩咐?!?br/>
    他看了看木梯,心想這弒神者之子想必不是常人,他不如在已經(jīng)布置好的心境中守株待兔。
    “你坐下吧?!眮砣藨{空把劍變沒,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坐下來準(zhǔn)備向葉子高打探些消息,聽見后院有了動靜。
    一條狗鉆進簾子,進入來人心境之中。
    來人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但就是這一瞥,“噗”,來人一口茶不及咽下去就吐出來,“嗬,這狗也太丑了!
    他一句話出口,大堂剎那間風(fēng)云變幻。
    東窗的窗戶不見了,漫天劍花又變回劍影,“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刺向余詩雨最初刺向的方向,全落在地上,扎在木桌上。
    其他人也能動了,余詩雨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白高興身子一時適應(yīng)不了一個趔趄。
    富難則疑惑問道:“咦,我怎么趴在地下了?”
    來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但已經(jīng)晚了,葉子高朝樓上嚷道:“掌柜的,快來呀,有人砸場子了!”
    “住口!”來人想要制止葉子高,閉目想要穩(wěn)住心神再次制造出他的心境來,然而一閉上眼,想到的全是那只丑狗。
    那狗丑的實在太驚世駭俗了,讓人印象深刻,以至于狗子的影子一時半會兒在他心里揮之不去。
    等到富難憑借錦衣衛(wèi)的機靈和反應(yīng),用刀抵住來人咽喉的時候,來人才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再次創(chuàng)造心境。
    大堂所有的人再次僵住不動了,唯有狗子行動自如,疑惑的望著眾人,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名堂。
    來人深怕再被狗子破了自己的心境,看也不看它,只等余生下來。
    閣樓上,練字累了的余生正躺在清姨的腿上看落日,兩輪落日掛在西山上,宛如兩個雙黃蛋。
    在陰雨半個多月以后,初見太陽,即使兩個也是親切的,雖然鉆出云層時已近黃昏,但曬在身上也覺溫暖。
    天上大朵大朵的云彩在向東,飛鳥在天空劃過優(yōu)雅的痕跡,盡情的舒展著身子,然后落在東面的棪木樹上。
    白色的身影與綠色的樹葉相映成趣,伴著余暉在枝頭上搖搖晃晃,十分讓人欣喜。
    如此甜美的時光被葉子高在樓下的叫喊打擾,也難怪余生不想搭理了。
    不過清姨推了推余生,“去看看去,萬一出什么事兒了?!?br/>
    “別聽葉子高胡說,除了后面被草兒試藥的四個笨蛋,誰敢來客棧砸場子?”話雖如此說,余生還是站起來。
    不過他不走尋常路,走到欄桿處,翻身躍了下去。
    來人還坐在位子上望著木梯等余生來,余生已經(jīng)掀簾進去了,“誰來砸場子了?”
    唯一能動的葉子高眨了眨眼,示意寸步不曾移動的來人。
    余生疑惑的掃他一眼,“富難已經(jīng)把他制住了,還教我作甚?!?br/>
    他轉(zhuǎn)身要走,被葉子高急忙喊住了,“掌柜的,快留步!”
    “哎”,葉子高醒悟過來,“為什么我們掌柜的來去自如?”
    “因為他道行高,很難被心境束縛住?!眮砣税巡弊訌母浑y刀下移出,站直了身子問他,“你就是余生?”
    余生點點頭,“你是來砸場子的?”見富難,兩個老頭和余詩雨都不動彈,他覺察出了不對勁兒。
    “不?!?br/>
    “那還好,算你有自知…”
    “我是來殺你的?!眮砣舜驍嗔耍澳憧墒菑s神者之子,圣人后人余生?吾奉土螻大人之命,前來報萬年前…”
    “我不是?!庇嗌槐菊?jīng)的說,讓來人的話說不下去了。
    “你不是?”來人以為又找錯了。
    “我不是誰是。”余生說話之間,操起桌子上的筷籠,把筷子灑向來人,身子緊接著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