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仙山少主
    “啪”,一半肉夾饃掉在地上。
    音雖輕,但在寂靜的大堂清晰可聞。
    清姨回頭看去,雖不見隱身的鬼,但她知道這肉夾饃的主人是甄子。
    目光如劍,讓甄子如芒在背,不由自主的現(xiàn)身在眾人面前。
    “我,我什么也沒看見,我眼聾了?!闭缱影涯抗馐Ы梗髦之?dāng)起盲人來。
    清姨一笑,“放心吧,不至于殺鬼滅口?!?br/>
    甄子心松一口氣,又記起了昨夜在閣樓上談起的荒王聚三缺一。
    當(dāng)時眾說紛紜,傾向于三王所談之事與神圣之戰(zhàn)有關(guān),所以愛湊熱鬧的東荒不在場。
    現(xiàn)在看來,真相是東荒王在忙著生兒子。
    真好奇余生是怎么生出來的,不知與常人是否一樣,還是懷胎十年?
    周九鳳慢慢爬上凳子,依舊有些不可思議,“大人是說,不起眼的余生是東荒王的兒子?”
    清姨對這不起眼很不滿,“東荒王的性子眾人皆知,若是被她聽到你這么說她兒子……”
    “英俊之極的余掌柜是仙山少主?”周九鳳忙改口。
    “不對,不對。”不待清姨點頭,好奇余生出生的甄子猛然搖頭,“東荒王怎么會有兒子?”
    大荒之上,在天道的規(guī)則下,越高的存在,繁衍子孫越難。
    這是天道掛在萬物身上的一道枷鎖:神以無限的生命延續(xù)種族,而弱小者以快繁衍獲得種族的延續(xù)。
    這也是許多天神、神獸后裔多以混血存在于世的原因,他們門當(dāng)戶對時,有孕的概率幾近于無。
    四荒之王在大荒是至高的存在,與天地同壽,不應(yīng)有子孫才是。
    即便余生父親普通之極,這也是違背天道的存在。
    聽了甄子的疑問,清姨道:“老余的確很普通,但也不普通,另有一番來歷?!?br/>
    “不過余生出生時我就在身旁,四溟少主是不容置疑的。”清姨說。
    甄子不再追問,天神有許多法子騙得過天道,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我的提議如何?”清姨看著胡老頭。
    胡老頭拍掌道:“妙,妙極了,大人放心,我們城主一定極力促成此事?!?br/>
    他知道自家城主被掛墻上掛怕了,這事有從龍之功,肯定會滿口答應(yīng),這可是真的從龍之功。
    “有勞了?!鼻逡厅c點頭,還要再說,聽見了外面余生的說話聲。
    她忙正色對在場的三人說:“余生的身世暫時不要告訴他,這小子最近剛有上進(jìn)心?!?br/>
    若余生知曉自己生來坐擁仙山,又有掌管四溟,歸墟,扶桑樹的母親,一定會飄起來,不知努力為何物。
    眾人齊點頭,甄子更是做手勢縫上自己的嘴,以示死守秘密,一字不吐。
    周九鳳也跟著答應(yīng),但清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清姨盯著周九鳳,“你若敢把這事再鬧的滿城風(fēng)雨,我把你關(guān)豬圈?!?br/>
    上次她同余生的關(guān)系,在周九鳳回去的第二天,整個揚州城的人就全知曉了,嘴之大可見一斑。
    “不說,絕對不說?!敝芫砒P拍著胸脯保證。
    城主把人關(guān)豬圈這一招對于周家人來說很管用,因為有前車之鑒。
    周九鳳身寬體胖,胸自然異于常人,在“砰砰”的拍著保證時跟著跳動。
    余生進(jìn)來正好看見這一幕,見她沖著小姨媽拍,路見不平出言相助,“大了不起呀,拍什么拍?!?br/>
    周九鳳一時沒聽明白,清姨與余生相處時間長,倒是明白他說的,抬腿就給他一腳。
    “輕點兒?!庇嗌鷺O力躲閃,還是沒躲過去。
    甄子和胡老頭對視一眼,這比老虎的屁股還摸不得吧?
    見到余生慘兮兮的揉屁股后,倆人又對視一眼,這貨居然是東荒之王的兒子。
    石橋上,外面的山狼進(jìn)不來,里面的百姓出不去,徹底僵持下來,一時起不了風(fēng)浪。
    慶祝余生生辰的客人6續(xù)回來,余生開始著手做起午飯。
    午飯很豐盛,客人送來了貴重禮物,余生也不能吝嗇不是?
    周九章他們幫著余生招呼客人,余生去菜園子采青菜,轉(zhuǎn)身剛要回去時看了畜欄一眼。
    雷龍今兒立功了,應(yīng)當(dāng)有些獎勵。
    余生于是又摘一些,走到畜欄要丟給它,卻見雷龍和水牛擠在一起,互相頂著在搶僅有的青菜。
    “去?!庇嗌叽笏R荒_,這畜生在客棧是一霸,即便是毛毛也讓它三分。
    大水牛把最后一口草嚼著,在余生腳的問候下慢悠悠走了,余生這才把手里青菜丟給雷龍。
    只是他剛離開不久,大水牛又慢悠悠的轉(zhuǎn)了回來。
    余生忙碌時,周九鳳在客棧備受煎熬。
    作為能讓消息長腿的人,讓她保守秘密簡直比捉妖還要難。
    “水,再來一桶水。”周九鳳把一木桶推走,示意莊子生再去給她提一桶。
    “你怎么了?”莊子生托別人去,擔(dān)憂的看著周九鳳。
    “渴了?!敝芫砒P惜字如金,因為言多必失。
    “那來杯棪木酒?!鼻f子生把手里的酒遞過去。
    周九鳳推開了,酒后吐真言,她可不想被管進(jìn)豬圈,那是周家最大的恥辱。
    一桶井水很快被提來,雖說甘甜,但在飲兩桶的情況下,周九鳳實在喝不下去了。
    肚子里的水就像那個秘密,一同漫上咽喉,迫不及待的想要吐出來。
    每當(dāng)這時,清姨都會向這邊看一眼,讓周九鳳又乖乖的咽回去。
    周九鳳覺著,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此了。
    見周九鳳忍著難受,一頭霧水的莊子生想要她高興,嘗試著道:“楚生?”
    “什么事?”不遠(yuǎn)處的楚生轉(zhuǎn)過頭。
    莊子生擺了擺手,“不是叫你”,待他看回周九鳳時,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只見周九鳳神色如常,壓根沒有笑的意思。
    這可不正常!莊子生擔(dān)心的摸她額頭,“你生病了?”
    周九鳳擺頭,于是莊子生又叫喊一句“楚生”,楚生又扭過頭,“干什么?”
    “逗她笑?!鼻f子生擔(dān)心的看著周九鳳,他家鳳兒現(xiàn)在不會笑了。
    楚生沒聽見周九鳳大笑,也好奇的走過來,“怪哉,今兒改邪歸正了?”
    怪哉正好經(jīng)過,“什么?”
    楚生一怔,怪哉才記起自己在外面的名字是“蟲兒”,忙解釋道:“我在跟別人說話?!?br/>
    顧不上理怪哉,楚生上下端量著周九鳳,嘗試著拱手道:“在下,楚生?!?br/>
    “噗”,周九鳳終于忍不住,一口水噴莊子生一臉,然后“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的更驚人,因為笑的同時在吐水。
    擦一把臉的莊子生松一口氣,“還好,還好,恢復(fù)正常了。”
    楚生鄙視他們,“呸,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