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封信
第六封信
叔叔,您猜怎么著?我的英語教授說我新交的作文寫得富有創(chuàng)意。真的,她原話就是這樣說的!想想過去十八年里我所接受的教育,能受到教授這樣的表揚真是難以置信,不是嗎?畢竟,約翰·格里爾孤兒院的目標就是把九十七個小孤兒訓練成九十七個樣貌、言行舉止都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
叔叔,您知道嗎?大學里最難的不是課程,而是玩。很多時候,我都不懂那些女孩們在聊什么,她們的笑話似乎都與她們過去的生活息息相關。我在她們的世界里就像一個異類,我聽不懂她們的語言。這令我感到失落,我從懂事以來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念高中的時候,女孩們會聚攏在我的周圍,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一個異類。我甚至覺得“約翰·格里爾孤兒院”這幾個字就印在我的臉上。有時候會有一些好心人走過來安慰我?guī)拙洌墒俏矣憛捤麄兠恳粋€人——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好心人。
在大學校園里,沒有人知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告訴薩莉·麥克布賴德我的父母都過世了,是一位好心的老先生資助我上大學的——到目前為止,我說的也都是事實。但愿您別覺得我很蠢,我是真心想和其他女孩一樣,而我與她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孤兒院”三個字在兒時的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如果我能對此釋懷,把這些不好的記憶驅(qū)逐出腦海,我想我應該就能變得與其他女孩一樣可愛。我覺得我和普通女孩之間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的不同,您覺得呢?
無論如何,薩莉·麥克布賴德喜歡我!
您永遠的,
朱迪·艾伯特(曾用名喬若莎)
剛才我把信重讀了一遍,覺得自己寫得很憂傷,但是您可能不知道,我星期一一大早就要交一篇專題報告,還要復習幾何學,而且我還得了很嚴重的感冒,噴嚏不斷。
星期六早上
昨天我忘記把信寄出去了,所以我又能添上一段義憤填膺的話了。今天早上學校來了一位主教,您知道他都說了些什么嗎?
請您注意他的言辭,窮人似乎變成了一個物件。若非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位知書達理的淑女,我肯定會在禮拜結束之后上去說一些冒犯他的話。
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