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那么憤怒的神情
快到十點時,她再次拿出手機(jī),找到宋楚頤號碼,反復(fù)撥出掛斷,最后還是撥了過去。
響了四十多秒,屏幕上開始顯示通話。
“怎么了”?里面?zhèn)鱽硭謇涞穆曇簟?br/>
長晴緊張的手冒汗,咬了下唇,“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今晚在宋家,不回來睡了”,他淡淡的說:“你要是怕的話就會晏家睡吧”。
莫名的,長晴心里存在的不安好像突然擴(kuò)散。
“還有,我明天晚上晚班,也不會回來睡…”,他說完頓了兩秒,便掛了。
聽著“嘟嘟”的聲音,長晴再傻、再遲鈍也能察覺到哪里不一樣了。
他生自己氣了嗎?
還是通過這次管櫻救了自己,又發(fā)現(xiàn)了管櫻的好?
說實話,昨天如果換成是自己,也會很生氣的。
這一刻,她深刻的意識到,一個男人要對你好容易,要對你冷漠其實也很容易。
安靜的讓人恐懼的房間里,長晴開車回了晏家。
她害怕一個人住。
翌日,《挑戰(zhàn)到底》錄制新的一期節(jié)目,晚上和嘉賓吃夜宵到很晚,長晴還是回的晏家睡。
第二天,她又要和劇組去之前的葡萄山莊補(bǔ)拍女主角的戲份。
女一號趙姝不是個很好相處的角『色』,好在她要補(bǔ)拍的不多,磕磕絆絆拍了兩天回北城,當(dāng)天傍晚她便趕去醫(yī)院探望管櫻。
然而,剛到管櫻病房門口,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嚳摁[聲,病房門口還站著幾個看熱鬧的護(hù)士。
長晴趕緊小跑著過去。
病房里,一個中年男人叼著煙小雞似得拎著盧萍瘦小的胳膊,警告:“我耐心是有限的,你他媽的最好告訴我你把銀行卡放哪里去了”。
盧萍哭著歇斯底里的吼:“我給你做什么,讓你去賭去買彩票嗎,管洪鑫,你能不能有點人『性』,你沒看到我跟你女兒都還在住院嗎,你一張口就是要卡要錢,我告訴你,你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還想我顧你,你們這狗母女背著我以為逃到北城就一了百了了嗎,上了點電視還真當(dāng)自己是明星了,她不過就是我的搖錢樹,沒有我,她哪有資格出生,你不給錢,信不信我去跟外面的記者媒體說她忘恩負(fù)義,連親生父親都可以不認(rèn)”,管洪鑫用力把盧萍推到地上。
“媽…”,管櫻急的在床上抽搐。
長晴連忙過去把盧萍扶起來,生氣的瞪著管洪鑫:“這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種父親,我警告你,你少在這里兇,外面的媒體也不是瞎子,病房里也有其她人,她們隨隨便便一錄音就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
“哎,你誰啊”,一名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上來推了推長晴,指著她腦門說:“我們家的幾時輪到你這個外人管了”。
“管熙,你碰她一下試試”,管櫻著急的吼,“她爸是北城的大老板,你傷了他我看你們連北城都走不出去”。
管熙一向欺軟怕硬,聽她這么說動作倒遲疑了下。
“誰在這里鬧事”?這時,門口,宋楚頤帶著兩個保安走了進(jìn)來。
他表情肅冷,長晴幾天沒看到他,呆了呆。
管洪鑫上前一步,譏諷:“喲,你該不會就是之前我女兒教的醫(yī)生男朋友吧,哎,能在這種地方上班應(yīng)該挺有錢的吧”?
“管洪鑫,你夠了,我跟他已經(jīng)分手了”,管櫻滿臉哀求的看著他。
宋楚頤臉仿佛結(jié)冰了一樣,他轉(zhuǎn)頭朝后面的保安使了個眼『色』。
身后的病房門立即被人關(guān)上。
他脫掉身上的白大褂,猛地一拳往管洪鑫臉上揍過去。
也不知道他拳頭有多重,身材還算高的管洪鑫被他打的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你是醫(yī)生敢打人,信不信我告的你在醫(yī)院呆不下去”,管熙沖上前想幫忙,還沒靠近就被兩個保安抓住。
宋楚頤長腿朝管洪鑫走過去,邊走邊卷起袖口,冷笑,“才一拳就站不穩(wěn)了,你剛才不是挺橫嗎”。
管洪鑫咬牙朝他撲過來,宋楚頤對著他腹部踢了一腳,上前拽著他衣領(lǐng)往廁所里走。
一米八的身材在他手里猶如拎小雞一樣。
長晴看的完全呆住了,她平時看宋楚頤斯斯文的,沒想到動起手來這么狠。
她小步子的湊過去,更是嚇的膛目結(jié)舌。
廁所的洗手池里,宋楚頤用力把管洪鑫臉往里面按,水龍頭嘩啦啦的往管洪鑫頭上澆,不一會兒洗手池里的水便掩過了他耳朵,管洪鑫拼命的在水里痛苦的抽搐。
盧萍看了也嚇得腿軟,忙上前勸說:“宋醫(yī)生,夠了夠了,再這樣會鬧出人命的”。
“阿姨,這種人你不給他點教訓(xùn),他永遠(yuǎn)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宋楚頤把管洪鑫腦袋扯起來又再次按進(jìn)水里,他彎腰,唇角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是什么東西,跑來醫(yī)院敢跟我橫,在北城,我要弄死一個人就像弄死一只螞蟻一樣,不過像你這種人渣連一只螞蟻都不如,自己老婆和孩子都不管,只知道賭博,連畜生都比你強(qiáng)一點”。
他說完把管洪鑫腦袋扯出來,手一松開,管洪鑫雙眼翻白的滑倒在地上,嘴巴里不斷的往外吐水。
宋楚頤用鞋子踢了踢他,問:“還敢來北城鬧事嗎”?
管洪鑫邊大口喘氣邊搖頭。
“以后離這兩個人遠(yuǎn)點,你滾回老家去,要是讓我明天還在北城看到你,我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宋楚頤手抄褲袋,猶如神祗般高高在上的下著命令,“自己喜歡賭博,自己就去掙錢,就算是你親生的,也沒有義務(wù)來給你當(dāng)奴隸”。
管洪鑫用力點頭。
宋楚頤眉目微轉(zhuǎn),輕聲說:“還不快滾”。
管洪鑫連滾帶爬的拉著兒子逃出了病房。
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盧萍、管櫻、長晴都震驚的仿佛不認(rèn)識他般。
不過片刻功夫,管櫻便回過了神來,感激的落淚,“楚頤,真的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在,我和我媽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他們對我的病人動粗,我只是對我的病人負(fù)責(zé)而已”,宋楚頤重新穿上白大褂,轉(zhuǎn)身朝長晴走來。
長晴緊張的心跳差點停止,直到他停在自己面前,彎腰查看了盧萍頭上的傷勢后,說:“阿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盧萍看了看自己手臂,剛才被推倒的時候摔破了。
宋楚頤朝門口的護(hù)士招招手,“你們送她回去,處理下傷口”。
“宋醫(yī)生,你就是我們母女倆的再世恩人”,盧萍感激涕零的道謝后才蹣跚離開。
管櫻望著盧萍的背影心口發(fā)酸,“是我太沒用了,被人家欺負(fù)上門來也沒能力保護(hù)我媽”。
“小櫻,你別太難受了,我花錢給你請幾個保鏢,二十四小時保護(hù)你”,長晴被氣得熱血沸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么渣的父親和弟弟”。
“這樣的人醫(yī)院里多了去了…”,宋楚頤還沒說完,手機(jī)響了,他一看來電,便疾步往外走,“科室里有事,我先走了”。
他一走,管櫻就拉著長晴的說喃喃的說:“長晴,你說他肯這么幫我,是不是對我還有情”?
“…我不知道”,長晴低頭吶吶的低語。
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之前宋楚頤說過不會再接受背叛自己的女人,可是如今卻為了管櫻動手打人。
在醫(yī)院里斗毆對一個醫(yī)生來說實在是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
她甚至從來沒有見他流『露』出那么憤怒的神情過。
可能…管櫻在他心里的地位確實不一樣些。
病房里,一番激烈的搶救后,宋楚頤低頭安靜的看著病床上沒有氣息的病人許久,慢慢摘掉手套,回頭對朱超說:“通知病人的家屬,病人18點二十搶救無效死亡”。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每一步,步履沉重。
在能夠眺望到花園的走廊窗口上,他多站了會兒,吹吹風(fēng)才返回辦公室。
門口,長晴一身杜嘉班納的繡花連衣裙倚在那,低垂著腦袋瓜子。
“你在這這里做什么”?他走過去,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從他喉嚨里傳出來。
長晴抬頭,看清楚宋楚頤眼神后,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雖然他平時也總是清清冷冷,很少笑,但不會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表情冷漠的好像沒有感情。
“我…”。
“別站門口了,進(jìn)來吧”,宋楚頤打開辦公室門,先走了進(jìn)去。
長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坐進(jìn)辦公椅里,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根煙和打火機(jī),點燃,動作優(yōu)雅的就像一部英國片。
“你…你不是不抽煙的嗎”,長晴眨眨眼,今天的宋楚頤又動手又抽煙,都快讓他認(rèn)不出來了。
宋楚頤深長的吸了口,綿長的煙霧從潔白的牙齒和高挺的鼻子里溢出來。
他平時是不抽煙,可每當(dāng)有病人在他手里死掉的時候,他都會難受的抽一根紓解壓抑的情緒。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低低的語氣里有不耐煩。
長晴眼圈一酸,后悔,或許自己是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