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楚頤…對不起…
傍晚六點(diǎn)半,外面的門鈴響起,宋楚郎正在里面做披薩,聽到鈴聲時,動作僵了僵。
陸輕靄穿著拖鞋過去開門,看到外面站的宋楚頤時,盈盈一笑,“朗朗在里面做披薩”。
宋楚頤一陣趔趄,扶住旁邊的墻壁,才避免摔倒。
他瞪大眼睛。
朗朗?
原諒他是不是耳背了。
偏偏當(dāng)事人還一點(diǎn)都不害羞的在前頭帶路,進(jìn)屋后,甜甜的叫了一句,“朗朗,楚頤哥哥來找你了”。
宋楚郎臉『色』一黑,“你叫我什么”。
“朗朗啊”,陸輕靄歪頭道:“長晴姐姐叫楚頤哥哥叫楚楚,我覺得挺好聽的,正好你們是兩兄弟吧,我就叫你朗朗,不覺得很親昵嗎”。
“哪里親昵了”,宋楚郎咬牙切齒,簡直惡心肉麻的要死。
“不信你問楚頤哥哥”,陸輕靄說。
“不知道,不過…也沒什么不好”,宋楚頤沉『吟』了下,說,他想,他現(xiàn)在很明白宋楚郎的心情,就像當(dāng)初長晴那臭丫頭自作主張叫自己楚楚時,他簡直想毒啞她的心都有了,太丟臉,不過后來被她叫著叫著也習(xí)慣了,還真的挺喜歡的。
宋楚郎拿著芝士的手一僵,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嘴唇動了動,只能繼續(xù)僵硬的做披薩。
陸輕靄和宋楚頤一塊坐在凳子上看電視聊天,“今天晚上朗朗要做火雞哦,之前我們?nèi)コ械臅r候,他說你很喜歡吃他做的金槍魚牛排和火雞”。
宋楚頤臉上依舊風(fēng)輕云淡,可心里卻觸動了下,他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什么啊,明明是他自己愛吃,以前非要我教他”。
“噢,原來你的手藝是和楚頤哥哥學(xué)的噢”,陸輕靄恍然大悟的睨了某人眼。
宋楚郎不自然的反駁道:“但是我做的比他的好吃”。
“是這樣嗎”,陸輕靄又看向宋楚頤。
“這么多年沒吃了,誰知道呢”,宋楚頤看窗外。
陸輕靄點(diǎn)點(diǎn)頭,這兩兄弟真是別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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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diǎn)半,準(zhǔn)時開餐。
桌上擺著剛烤好的披薩、烤火雞、牛排、蔬菜泥、烤面包、紅酒。
陸輕靄看著這豐盛的一桌,有點(diǎn)傻眼,“朗朗,沒想到你廚藝這么好啊”。
她之前以為他只是會做菜而已,沒想到比她強(qiáng)多了啊。
“這對我來說只是最簡單的”,宋楚郎把圍裙扔到一邊,看到她瞅著自己崇拜的眼神,下巴不自覺的抬了抬。
“是嗎”,陸輕靄探究的看向宋楚頤。
宋楚頤正在倒酒,見她望過來,也淡淡道:“以前還好吧,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樣了”。
“嘗嘗就知道了”,宋楚郎說。
“你們喝紅酒吧,我不喝”,陸輕靄坐下,餓了,開始扯了塊雞翅吃。
宋楚郎瞪了她眼,“還沒正式開吃呢”。
“沒關(guān)系的,她是孕『婦』,想吃就吃吧”,宋楚頤倒是溫和的說。
“就是,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陸輕靄給他們一人扯了一個雞腿。
宋楚郎余光看著宋楚頤咬了第一口,咀嚼了一陣,又開始咬第二口時,他的臉上才柔和了些許,又忍不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那時候兩兄弟也是這樣啊,別提吃的有多開心了。
“對了,楚頤哥哥,你剛才說這些還是你教朗朗的”?陸輕靄邊吃邊問。
“是啊,以前我和云…”,宋楚頤猛地住口,停頓了會兒才繼續(xù)說:“以前我在美國讀書,他總會過來看我們,在美國呆上一段時間,這兩道菜就是我那時候教他的”。
陸輕靄假裝沒發(fā)現(xiàn)他語氣里的異樣,繼續(xù)說:“真的烤的挺好吃的,你再嘗嘗這個披薩”。
“嗯”,宋楚頤踟躕了下,端起酒杯,“我先祝福你們結(jié)婚了吧”。
陸輕靄忙笑瞇瞇的拿起水杯,宋楚郎也拿了起來,眼神深邃的注視著他,薄唇里吐出兩個黯啞的字,“謝謝”。
“回去打算住哪里”?宋楚頤淡聲問。
“我在北城還有房產(chǎn),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住吧”,宋楚郎低沉的說。
“也好,反正爸拿你也沒辦法,就是『奶』『奶』,常常會跟我打電話,會說起你,你可以回去看看”,宋楚頤邊切牛排邊說:“別看『奶』『奶』很重視戴嬡的孩子,但你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她也沒怪過你,老人家身體每況愈下,不比從前了,你也別指望她還能活十多年,能再活個幾年就算是萬幸了”。
宋楚郎拿刀的手僵了僵,莫名澀然。
生命這種東西太脆弱,有時候離開就是一輩子。
“還有媽那里”,宋楚頤繼續(xù)說:“別看她拼命的忙著工作,可最近隔三差五就會問我你有沒有聯(lián)系我,她說好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她給你留了一筆錢放在基金公司里,說是怕你一直這么流浪,想不開,又不去掙錢,給你留點(diǎn)錢將來老了也不至于沒有依靠”。
宋楚郎想嗤笑,卻又笑不出,心頭澀澀的,“我要什么錢,給你就好了”。
“對我來說,錢夠用就夠了,我沒想過要多少錢”,宋楚頤吃了口牛排。
“我沒錢了自己會去掙”,宋楚郎亦說。
兩兄弟又沉默了,半個多小時沒說話,陸輕靄吃的飽飽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好累了,有點(diǎn)想休息,朗朗,廚房里交給你收拾了”。
兩人都知道她是想離開讓他們兩兄弟單獨(dú)說會兒話,可偏偏她是一個孕『婦』,撒謊也撒的理直氣壯,也拿她沒辦法,宋楚郎只能“嗯”了聲。
陸輕靄上樓后,餐廳里一度安靜的能聽到小區(qū)里路過的汽車聲音。
宋楚郎不自然的喝了一大口酒,腦子熱了熱,說道:“這幾個月謝謝你照顧陸輕靄和我孩子了”。
“那也是我侄子”,宋楚頤也開始喝酒。
宋楚郎開始拿煙,點(diǎn)燃,一根煙燒了快一半時,他才說:“楚頤,你恨我嗎”?
“恨,一開始是恨的,恨得不想再看到你這個人,倒不是討厭你”,宋楚頤輕噓,“只是你總是不斷攪『亂』我想要的生活,每當(dāng)我開始有一點(diǎn)幸福時,你就讓我變得不幸福,和長晴繞彎路的那年,我恨透你了,想不明白要開始一段感情怎么就那么難,可我也清楚,你為了我,是真沒想過你自己的,其實(shí)有時候,大家后退一步,是可以過得很快樂的”。
宋楚郎不說話,只是繼續(xù)瞇眸抽煙,眼神在煙霧裊裊中失神,半響,他回神道:“我一直都想不通,晏長晴哪里好了,讓你放棄了云央…”。
“她沒有哪里好,她一身的壞『毛』病”,宋楚頤笑了笑,“可是跟她在一起,我感到快樂、輕松、自在,沒有什么比快樂更重要,這些我以前跟你說一千次你不懂,我現(xiàn)在再次跟你說,你應(yīng)該會懂一點(diǎn)吧,我雖然不清楚你和陸輕靄認(rèn)識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但我想以你的為人,如果不是有一點(diǎn)的吸引人,你也不會讓人家懷孕吧,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應(yīng)該很輕松吧,有讓你多忘掉一點(diǎn)傷痛對不對,很簡單,我們生活在那樣不完美的家庭,我們身上感受到快樂的溫度時,會不自覺的朝那個人靠近,我想要快樂,不想活在過去中,你可以說我無情,但我認(rèn)為自己勇敢”。
“勇敢”?宋楚郎再次怔然。
若說以前,他真的不明白他的話,但現(xiàn)在似乎似懂非懂。
宋楚頤緩緩站起身來,“其實(shí)我一直都想過有一天再次遇到你,你會站在我面前,跟我說一句對不起,倒不是因?yàn)閯e的,只是我覺得你做錯了,你真的傷害到了我,傷害到了其它人,如果你一直都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的話,那我們沒有交流下去的必要,你要懂,因?yàn)槟闶俏腋纾痪湔嫘牡膶Σ黄鹞也艜彛绻麚Q成任何一個人,我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
宋楚郎心中狠狠的拉緊,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楚頤…對不起…”。
宋楚頤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為什么要道歉,你不是認(rèn)為自己沒有錯嗎”?
“是啊,這些年我想了很多”,宋楚郎苦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遇到陸輕靄,她說我是個懦夫,她說得對,我自己從小就明明喜歡宋云央,不敢說,不敢去爭取,我想把自己認(rèn)為最好的給你們,卻沒想過你們到底要什么,我是自私了,可能也是我太在乎云央了,我不忍看到她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難過,但或許就是因?yàn)槲遥銈儍蓚€才沒辦法走到一起吧,現(xiàn)在云央幸福了,你也幸福了,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