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章 異類
“這里就是天機谷了嗎?”林霄打量著四周,心中的警惕沒有絲毫的現(xiàn)象,因為在這里他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仿佛一片美景僅僅是一個死去的深潭,沒有靈魂,沒有生命。
為何如此重的暮氣能和勃勃的生機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生死相交之感?天機谷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地方?還有黑衣人和女子他們去了哪兒?是先行離開還是依舊困在陣法中沒有出來?不過以他們的實力那樣低等的陣法應該困不住他們才對。
疑惑填滿了他的腦海,此刻他急需一個人為他解惑,林霄不停的向前,小心的走著,同時注意著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他可不想再次陷入任何陣法當中。
“道友心中的問題,或許老夫可以為你解惑。”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半空中而響起。
“誰?”蒼老的聲音出現(xiàn)的太突然,林霄心中猛然一驚,順著聲音的方向就想要去尋找到說話的主人,但是這聲音好像是從四面八方飄傳而來,彌漫在整個空間當中,無處可尋聲音的源頭。
“道友不必緊張,老夫并無惡意。老夫將道友請到此處僅僅是為了與道友論道修行而已。”那道蒼老的聲音似乎很和藹,但是語氣中的毋庸置疑,卻是令林霄很是不喜歡,仿佛是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正在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并且規(guī)劃著他以后的人生。
林霄沒有回答,僅僅是站在那里,仍然試圖找到聲音的源頭。
“既然道友如此執(zhí)著,那老夫就現(xiàn)身出來與道友一敘以顯示老夫的誠意。”那道蒼老的聲音似乎充滿了無奈,也有著深深的不被人信任的失落。
旋即沙沙的腳步聲傳來,可似乎也是從四面八方?jīng)坝慷痢A窒鲋挥X得的頭顱中仿佛接收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多得要爆炸一般脹痛感令他忍不住捂住了頭。
“到底是誰在那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林霄對著那一個聲音大喊,可是聲音的主人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我行我素的在那念叨。
“大道三千,繁而不亂,天機莫測豈是人力可以去探查。這世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葉都是自然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人類只需要順從他,了解他,并將之發(fā)揚光大。”
那道蒼老的聲音,語氣當中滿滿的都是,對自然的敬畏和對天機莫測的崇尚。
“那跟我有什么?我現(xiàn)在只想出去,別裝神弄鬼了滾出來。”林霄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聽那么多玄妙的話語,此刻的他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天地浩蕩,人類只是其中渺小的一種而已,想要觀之全貌就需要修煉好精神力,用自己的精神向前延伸,探查到前方的光明。當你靜下心,只是用精神去觀察之時,就會發(fā)現(xiàn)世界究竟有多美妙。”
那道蒼老的聲音并不惱怒,反而耐心的解釋著。
修煉精神力?還要將精神力延伸出去?林霄的心中涼了半截,他雖說武道的修為并不弱,可從來沒有認真去系統(tǒng)的修煉過精神力,即使他懂得些許用精神力發(fā)出符文去傳訊,但也只是皮毛而已,現(xiàn)在想要將精神力延伸出去找到這座天機谷的關鍵所在,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前輩,住手。”林霄強忍著腦海中的疼痛,用劍支撐著身體,對著天空行了一禮。
“晚輩沒有修煉過精神力,怎么去運用?現(xiàn)在晚輩完全支撐不了前輩龐大的壓力,還請前輩收手,不然晚輩的小命兒就丟在這兒了。”
那道蒼老的聲音似乎很是驚訝頓了頓,忽然變得凌厲起來:“那你就是個異類,天地不容。”
“胡說。天地之間修煉之法如此之多,為何不修煉精神力就是異類,我看你是信口開河,妄我還尊重你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現(xiàn)在看來不過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頭兒罷了。”
林霄冷笑一聲。
“老夫在江湖中飄蕩,體味百態(tài)人生,老夫提起酒壺飲下一口酒,斬下一朵桃花,飲下兩口酒,斬下兩朵桃花……”蒼老的聲音越發(fā)飄遠起來,在林霄的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飛快的飄動圍繞著他不斷的旋轉,桃花飄飄。
不論林霄朝著哪個方向都可以看到那一道虛幻縹緲的身影,仿佛他的身影始終就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抹去。
“別念了,你喝下了兩壺酒,斬盡了滿山桃花。”林霄對著天空大吼一聲,同時提劍向著那一道虛幻的身影斬去,可惜箭直接穿透了那道身影,沒有任何的緩解的作用。
“酒盡,桃花敗,人亦滅……”
蒼老的聲音似乎向著遠方離去,而林霄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的不聽使喚,手中的劍慢慢的搭上了自己的脖子。
“可惡,休想控制住我。”林霄大吼一聲,直接用手臂在劍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這一件十分的兇狠,傷口已經(jīng)深可見骨。
感受著血液順著手臂流下的痕跡,感受著從手臂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林霄的大腦恢復了短暫的清醒,他將劍狠狠的向地上一插,渾身的氣息全部融入到了劍中。
“沒用的,你是個異類,天地不容。自盡吧。”
林霄現(xiàn)在沒功夫去跟他斗嘴。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這柄劍上,仿佛他自己一件已經(jīng)融為了一體。
“別掙扎了,天地是龐大的,人類是渺小的,人不可能顛覆了天道,人只能順從天道,當天道說你死,你就必死無疑,任何掙扎都是徒勞,不過是死前最后的執(zhí)念而已,散了吧,執(zhí)念。”
蒼老的聲音繼續(xù)緩緩的飄動著,仿佛他就是那無情的天道,正在審判著一個人的生死。
“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是誰?為何你能夠代替天道來作出對我人生的判決,即使上天真的有道,那我就逆天而行。我就是我,我要活出自我,我不會走別人給我設定好的道路。”
“這些由不得你選擇,上天要你死,你就必死,自盡吧。”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聽在林霄的耳朵里,仿佛就是一道催命符,但林霄此刻的嘴角卻勾起了弧度。
“天道不是要我死,而是要你死!接受審判吧!裁決!”
使出了最后的力氣,他將劍再次插入了地底更深處的地方,此刻露在地表上的只有那一柄劍柄,一股龐大的氣息,忽然從地底冒了出來,地面上出現(xiàn)了巨大的裂縫,大陸仿佛被分割成了好幾塊。
這一瞬間那道蒼老的聲音忽然消失了,那一道如鬼魅一般的人影也慢慢的消散在了天空當中,直到此時他才看清那道蒼老的臉上并沒有五官,有的只是一團白茫茫。
“原來只是一道天地靈氣而凝聚成的虛幻之影罷了,枉我還以為此處就是天機谷,而此人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我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愚蠢了。”
望著這一切的發(fā)生,林霄怎會不明白此刻他依然沒有破陣出去,而是陷入到了另外一道關于精神力的迷陣當中,很顯然只要修煉了精神力的人是很容易闖過這一關的,但是他偏偏這么不巧的沒有修煉。
林霄將目光望向了前方這一刻他不在抱有任何的幻想,如果天機谷的大陣是這么容易破除的,那么這一片神圣之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那些心有歹心的人攻破,進而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的面前一切仿佛又在改變,天地仿佛又重新塑造出了另一片場景,在這片場景當中沒有任何的美好,有的只是滿地的尸體和無休無止的戰(zhàn)爭。
戰(zhàn)爭的慘烈遠超乎他的想象,滿地的殘肢斷體一看就是不知道多少人又將生命永遠灑在了這片土地上,血腥之味在半空中彌漫令人作嘔。
林霄就這樣仿佛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著這一場慘烈的斗爭,似乎是雙方的軍隊正在為著某一件事情而做著殊死的決斗,只是現(xiàn)在戰(zhàn)場的局勢對于其中的一方很是不利,軍隊已經(jīng)傷亡大半,陣地也是一退再退沒有堅守住,敵軍現(xiàn)在興致高昂,殺得越來越勇猛。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然從敗退的這一方中竄了出來,他身披著血紅的鎧甲,手握一柄沾染著鮮血的長劍,他的鎧甲沒有被破損一分,臉上沾染的也全是敵人的鮮血,他仿佛是戰(zhàn)神一般從天而降。
“兄弟們跟我一起,殺!我要帶你們回家!”他的話語如落入平靜的湖面的一顆石子,點燃了所有戰(zhàn)士的斗志,一瞬間大家的雙眼皆是通紅,不知是長期戰(zhàn)斗而遺留下的血絲布滿雙眼,還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家而精神振奮。
在將士的帶領之下,這一方的軍隊又再次向前沖出了好一段路程。可惜局勢終究是對他們不利搬回來的這一點點的優(yōu)勢在絕對的戰(zhàn)局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位將領的身后留下的僅僅只有幾位傷勢極重的士兵還在苦苦的支撐著,雖然這位將士身上仍舊沒有帶著任何的傷痕,然而誰都明白,一人總不能抵擋住千軍萬馬無休無止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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