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開宗立府
對于萊汀帝國年輕的皇帝端木淳而言,對他來說,最近的這一段時間算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日子了。身邊不但有心愛的人相伴,同時,原本曾經(jīng)有些動搖的皇位,也隨之而穩(wěn)定下來。</br></br>從華珂那天的表現(xiàn)來看,誰都猜出了她的身份:一個大仙(修真者)。同時,聰明的人們,也由此測度出,華珂的哥哥,那位鎮(zhèn)國郡王應(yīng)該也是一位大仙,否則怎么會得到前后兩任皇帝如此的尊崇、重視。而同時得到兩位大仙在背后直持,現(xiàn)在只有瘋子才會想要和皇帝對著干。</br></br>到達(dá)狩獵場后,華劍英勉強(qiáng)應(yīng)付了一下場面,就不愿在這里再呆下去。而且,如果華劍英一定要走,那位皇帝陛下固然沒什么法子,但華珂卻有可能纏得他走不了。考慮到這一點,華劍英夫妻三人只是讓人捎了一個口信,幾乎是不告而別的趕回了庭京城。</br></br>“為什么要還要回那個讓人為之窒息的城市?”半路上玉琉問道。以她一向溫柔的個性,卻會主動問出這個問題,可見她真的不喜歡庭京城給她的感覺。</br></br>“啊,沒有辦法。我老爸老媽他們現(xiàn)在還在庭京城呢,怎么說,我也不能拋下他們不管吧?”華劍英聳了聳肩答道。</br></br>“好了,玉琉,不要任性了。”明琉在一邊插言教訓(xùn)自己小妹:“我們換個話題吧。是了,劍英,你認(rèn)為,小珂和那個皇帝,真的能生活在一起嗎?”</br></br>略略沉默了一會,華劍英搖了搖頭道:“不,我想應(yīng)該不會吧?”</br></br>二女一齊呆了一呆,玉琉問道:“不會?為什么?我看他們現(xiàn)在似乎還處得不錯啊。而且,如果你這樣認(rèn)為的話,為什么還要鼓勵小珂,和那位皇帝陛下交往呢?”</br></br>“啊,怎么說呢?”華劍英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出生在修真世家之中,所以不覺得吧?在世俗界的人眼中看來,修真者很多地方,和‘人’完全是不同的。在他們的感覺中,修真者身上缺少‘人’的氣息。”</br></br>“咦?怎么這樣?”聽到華劍英的話,二女顯然相當(dāng)?shù)捏@訝。</br></br>“所以,我鼓勵小珂和那位皇帝陛下交往,趁現(xiàn)在,她還具有著那種‘人’的氣息時,多感受一下作為一個凡人的感覺吧。”輕輕嘆了一口氣:“隨修為的漸漸提升,這些東西她也會漸漸不在意的。”</br></br>“劍英!難道說你……”玉琉忽然想到什么,吃了一驚,脫口輕呼了一聲。望著她微微笑了笑,華劍英并沒有說什么。</br></br>明琉有些奇怪的問道:“玉琉,你怎么啦?”</br></br>搖搖頭:“不,姐姐,我沒事的。”嘴里雖然這么說,但不經(jīng)意間,別過頭去的玉琉,在華劍英的話中,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一些東西。</br></br>超越修真的境界,進(jìn)身到“仙人”的領(lǐng)域,華劍英的心境不要說是世俗中人,就算是修真者,也很難加以測度。對他來說,有些東西,也早就已經(jīng)不放在心上了。會這么做,并不是還有什么牽掛,而是他自己的責(zé)任而已。</br></br>[那我們……我們姐妹又算什么?也只是因為你的一種責(zé)任么?]玉琉心中輕輕的吶喊著,但她卻沒這勇氣把這個問題提出來。</br></br>“玉琉,沒有什么事的,不要想那以多。”似乎看穿了什么,華劍英輕聲說道。</br></br>全身一震,差點從半空中直落將下去。玉琉定了定神,轉(zhuǎn)過頭對華劍英注視了一會,終于露出一絲笑容:[是啊,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不要胡思亂想了。]</br></br>“嘿!你們兩個在做什么啊?眉來眼去好像一幅極有默契的樣子。”明琉在一邊輕輕的摟住玉琉道:“也說給姐姐我聽聽。”</br></br>不等玉琉真的說話,又對華劍英道:“這么說來,你覺得小珂和皇帝之間,應(yīng)該是不可能的嘍?”</br></br>“不。”華劍英搖了搖頭道:“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小珂畢竟也有元嬰期的修為了,如果她愿意教那位皇帝陛下修真的話……不過,那位陛下再怎么說,恐怕也很難拋下他的帝位去修真的吧。”頓了頓,又道:“只是,就算他不去修真,也是一個蠻有吸引力的男人。我想,小珂大概會和他在一起生活個幾年吧?”</br></br>說著話,三人已經(jīng)飛到庭京城的上空。隱去身形,三人悄悄降落在郡王府中。突然從天而降的三人,可把府中的正在做事的下人們嚇了好大一跳,不過明白自家王爺特殊身份的他們,倒也很快平靜了下來。</br></br>對一個轉(zhuǎn)身要去通報的下人搖頭示意不用,華劍英和明琉、玉琉走向后堂,父母的居所。走了沒幾步,華劍英眉頭微微一挑,輕“咦?”了一聲。聽的出他的驚訝,明琉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br></br>“確實。”華劍英微皺眉頭:“府里有好幾個修真者。一、二、三、四……好家伙!有八個!”</br></br>“修真者?還一下子就八個”明琉、玉琉面面相覷:“不會吧?修為很高么?”</br></br>“不,修為倒都只是平平,只有一個接近元化期,其他七個全都只是靈虛期左右。而且,這幾個家伙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啊。”一邊說著,華劍英和二女轉(zhuǎn)過一道走廊,走進(jìn)一個大廳。</br></br>大廳之中,有十來人坐在那里說笑著,坐在首位上的一個,正是華劍英的老父華銘,旁邊相陪的則是華芷、平尚夫妻。而客位上坐著八個人,從氣息上看,正是華劍英感覺到的八名修真者,這八個人形像各異,正與華銘、華陀相談甚歡。不過華劍英卻發(fā)覺這八人的相貌似乎十分面熟,好像在哪見過。</br></br>華劍英與明琉、玉琉突然出現(xiàn),顯然大出現(xiàn)場眾人的意料之外,都面露驚訝之色的站了起來。</br></br>華銘首先問道:“阿健,怎么了?你還有你大哥、小妹不是陪皇上去游獵了么?怎么……”</br></br>華劍英笑道:“那種事情,太過無聊。所以我和明琉、玉琉先回來了。”說著,望了那幾個人一眼,問道:“這幾位是……?”</br></br>華劍英話一出口,除明琉、玉琉外,所有人都齊齊一怔。“阿健,你真的不認(rèn)識他們了?”平尚語氣頗有些古怪的問道。</br></br>心中疑惑,華劍英又仔細(xì)的打量了這幾人一陣子,喃喃道:“感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見過。”</br></br>那八個人對視苦笑了一下,其中一人首先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一禮,道:“任橫行。”跟著,另七人也分別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曹嬰。”“葉龍。”“底天宵。”“獨孤風(fēng)。”“張德超。”“石川。”“李堅。”卻是十多年前,太子謀反事件中,被華劍英順手從天牢中救出來的那八人。</br></br>實際上,華劍英在任橫行一報自己的名字時,就記起這他們八人了。當(dāng)年八人和華劍英在一起的時候,曾得華劍英指點了幾手修真功夫,十多年來一直潛心修煉。雖然因為華劍英當(dāng)年所教不多,進(jìn)境都不是很大,不過十多年來,面貌倒也無多大變化,所以華劍英看著他們才覺得面熟。而現(xiàn)在老朋友見面,自然又有一番欣喜,當(dāng)下華劍英也坐了下來,聊起分別以來的一些事情。</br></br>原來,當(dāng)年八人因華劍英的原故而得到特赦,在華劍英走后,就一直住在華家。后來八人無所事事,閑極思動,分別經(jīng)華陀和平尚的疏通、聯(lián)系下,各自找了份閑職做事,權(quán)當(dāng)打發(fā)時間。</br></br>八人中,任、曹、葉、底還有獨孤風(fēng)五人本身就是世俗界頂尖高手,修煉過華劍英所教的修真法決后,實力之強(qiáng),在這亞圖星上已經(jīng)很難找到對手了。張德超和石川二人本身武功不高,不過修真和原本懂不懂功夫也沒太大關(guān)系,所以十幾年修下來,二人的修真境界比之前四人,也者差不多。不過就像當(dāng)初華劍英感覺到的那樣,八人中成就最高還是李堅。</br></br>李堅現(xiàn)下的修為差不多已經(jīng)接近元化期,只要再繼續(xù)修煉下去就要開始嘗試凝煉元嬰了。雖然李堅現(xiàn)下的修真境界比之另外七人已經(jīng)高出不少,不過實際動手,他應(yīng)該還打不過任曹等人,可說是真正的眼高手低。那是因為當(dāng)年華劍英只是教了他們一些修真的法門,卻并沒有真的傳授他們實戰(zhàn)時用的法術(shù)、招式。如果現(xiàn)在李堅學(xué)到法術(shù)或者招式,那就不一樣。</br></br>幾人相聚,自然又有不少話要談,這八人雖然都是世俗中人,但每一個都是見識不凡的人中之杰,所以華劍英心中也是十分佩服。</br></br>八人這次登門,本來就是來探訪華劍英,只是當(dāng)時華劍英不在,才由華銘、平尚坐陪。本來已經(jīng)要告辭,不想華劍英卻突然回來。眼見他們聊得投機(jī),華銘、平尚便既告辭,明琉、玉琉也和華芷一起到后堂卻陪華母梅若蘭。只留九個大男人,在那里相談甚歡。</br></br>當(dāng)晚,八人就留宿在華劍英的王府中,反正八人在做的都是一些閑職。更何況,鎮(zhèn)國郡王要留的客人,就算是皇帝端木淳也不會不給面子,更不要說那些官員了。</br></br>第二天,華劍英邀請八人一起到書閣相聚。書閣是王府后院中一所獨立于花院中的一座小樓,是主人平時休閑之所,環(huán)境倒也雅致得很。</br></br>而這回,就是八個人向華劍英請教一些修真之法,也是因此,明琉、玉琉也在一旁相陪。而華劍英雖然說不上是傾囊相授,但也悉心指點。畢竟青蓮劍典中的東西,這八人大多還修練不了不說,更是他青蓮一脈不傳之秘,他和八人之間雖然關(guān)系不錯,卻也不能亂教的。倒是明琉、玉琉畢竟出修真大族,修為和華劍英相差雖然極大,但懂得在東西卻是不少,在一邊教了八人不少東西。</br></br>正在說話時,華劍英忽然微微一怔,咦了一聲,轉(zhuǎn)頭望向不遠(yuǎn)處的空中:“奇怪了,怎么她也這么快就回來了的?”</br></br>任、曹等人一時間愕然相顧,不知他在說什么。明琉、玉琉卻是猜測的出。“怎么?小珂也回來啦?”玉琉在一旁問道。明琉搖了搖頭道:“也許,小珂她對那位皇帝陛下還是感到不滿意?”</br></br>說話間,華珂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眾的視線中。也許是感覺到華劍英等人正在書樓中,所以她直直的向這里飛來。</br></br>毫無形相的穿窗而入,然后抓起桌上的茶壺“咕、咕。”的灌了兩口。不過茶一入口,華珂立刻皺起她那兩條絲長的柳眉,頓了頓后,才“咕嘟!”一聲咽了下去。又過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好苦的茶!”</br></br>“誰讓你一句話不說,上來就喝呢?”華劍英在一旁笑呤呤地看著好:“好了,小珂你來的正好,來認(rèn)識認(rèn)識幾位前輩。”說著,華劍英把一旁的八人給華珂介紹了一下。</br></br>華珂上前與八人相見,自然又有一番熱鬧,任橫行等人對這位“準(zhǔn)皇后”也是久仰大名了。</br></br>一番寒喧后,華劍英笑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們的皇帝陛下惹你生氣了?”</br></br>華珂搖了搖頭道:“他還好啦。不過那里的氣氛我實在不喜歡,看你們也遛走了,我自然也不想在那里多呆。跟他說了一下我就回來啦。”說著,想起什么,忽然又對華劍英道:“是了,二哥。這整個王府,應(yīng)該都在你的自然感知范圍內(nèi)吧?”</br></br>看了看華珂,似乎已經(jīng)明白她想要說什么,不過華劍英還是點點頭,應(yīng)道:“不錯。”</br></br>而所謂自然感知范圍,是指只有仙人們才能做到的一種自然而然的感應(yīng)。實際上,修真者修到離合期后,就能以神識去感應(yīng)遠(yuǎn)方的事,但這卻是在有意去做的情況下才能辦到的事情。</br></br>而修成仙人之后,就會形成一個感應(yīng)范圍,在這個范圍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或出現(xiàn)的人物,不用去特意感應(yīng),自然就會知道。這就好像在一個普通人的視野范圍內(nèi)發(fā)生的什么事,就算他不特意去注意,自然就會看到、注意到一樣。</br></br>而在這方面,劍仙就要比其他仙人要差得多,如果是天仙一級的仙人,其自然感知范圍足以能達(dá)到方圓數(shù)百里,如果是像白藕素還白、紫羅香長清子又或是天魔那種級數(shù)的仙人、魔人,其自然感知范圍大約能廣及左近千里之地。而華劍英的自然感知范圍大約也就是方圓十里許,就算是他的師父蓮月心,在修成神人之前,大約也就是方圓近百里而已。</br></br>雖然是就算這樣,區(qū)區(qū)一個王府中發(fā)生什么事,是絕對都瞞不過華劍英的。也正是明白這一點,華珂瞪起了眼睛,問道:“那這件事你為什么不管呢?”在一旁的其他幾人聽到她的這句話面面相覷,他們完全聽不懂華珂在說些什么。</br></br>不過,華劍英顯然是明白華珂在說些什么的。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世俗界的人與事,自然有世俗界的法則去遵循。再說了,這事上那么的多事,又豈是你我?guī)讉€修真者、仙人都能管得完的?”</br></br>“二哥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華珂顯然有些不滿:“也許你說得對,世俗中許多事不是我們管得來的。不過,既然這件事是發(fā)生在我們身邊、眼前,又怎么能不管?”說著喘了口氣,又道:“如果二哥你真的不想管這件事,那我來管好了!”</br></br>看著穿窗而去的華珂,屋中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br></br>“劍英,這……這是出什么事啦?”玉琉在一旁有些發(fā)怔的問道。</br></br>華劍英苦笑了一下,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過沒想到小珂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說著長嘆一口氣,自己喃喃自語道:“千年苦練,修成劍仙后,我的心態(tài)似乎改變了很多,許多事都看很淡了。似乎……真的不像是人了……”沉默了一會,他眉毛一挑:“好吧。就讓我們一起去瞧瞧去,既然還在這個世間,那就像這里的人一樣的活著吧!”說著,也從窗口飛了出去。</br></br>面面相覷中,似乎性格中潛藏已久的什么東西給華劍英的話給點燃,任橫行猛地怪叫一聲,跟著從窗口中跳了出去。緊跟著,葉龍、曹嬰、底天宵甚至實際年齡已近八十的獨孤風(fēng),也一起大呼小叫著從窗口跳了出去。只留下明琉、玉琉和張德超、石川還有李堅幾人在那里你眼望我眼,大家全傻眼。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這五人也只好一起站起身,跟了上去。當(dāng)然,他們是不會去跳窗子的。</br></br>不過華劍英等人的目標(biāo),顯然還是在王府中,所以慢慢跟在后面的五人并不擔(dān)心找不到地方。等他們也趕到時,事情似乎已經(jīng)處理的差不多了。</br></br>幾個下人正瑟縮在一邊,不遠(yuǎn)處另有一個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年站在一旁。看他滿臉烏青、全身於青的樣子,明琉、玉琉等后到的人,也大致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了。而剛剛還在趾高氣揚,在欺負(fù)人的幾個家伙,此時一個個都給華珂罵得面無人色,被鎮(zhèn)國郡王的妹妹,當(dāng)今的準(zhǔn)皇后當(dāng)場抓住,只怕自己的腦袋就要和身體說再見了。</br></br>而這時華珂早就罵到心煩,現(xiàn)在她到時有些明白華劍英為什么不管了,像這樣的家伙,和他們生氣,真的等同于降低自己的水平啊。</br></br>“算啦,小珂,用不著和這幾個家伙生氣啊,不值得的。教訓(xùn)他們一下就是了。”華劍英淡淡地笑道,然后看了那幾個趴伏于地的家伙一眼,不由得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好了,還不快滾?真的要我罰你們嗎?”</br></br>看著那幾人連滾帶爬的逃走,華珂皺眉道:“就這么算了?”</br></br>“不然還能怎么樣?就為這個把他們殺掉?雖然這幾個家伙蠻惹人厭的,但還不到這種程度。把他們趕出這王府也就是了。”</br></br>華劍英說著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個被欺負(fù)的少年。雖然臉上、身上有著不少傷痕,衣服也頗為破舊,但卻難掩少年眉目前的一絲英氣。在這些下人中,冒出這樣一個少年,但也難怪他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擠、欺辱。</br></br>多少有些欣賞這個少年,華劍英露出一絲混合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br></br>聽到華劍英發(fā)問,少年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猶豫之色,不過在略一思索后,少年還是如實回答道:“端木正行。”</br></br>一個看似普通的名字,卻讓華劍英身邊的任橫行等人臉上一齊變色,甚至就連華劍英,也微微動容。</br></br>察覺到幾人的神情變化,華珂忍不住問道:“二哥?怎么了?為什么你們神情變得這么古怪的?”明琉、玉琉也注視著華劍英,她們也很想知道答案。</br></br>華劍英卻沒有正面回答華珂的話,只是看著端木正行,緩緩地道:“端木正行?皇帝陛下的哥哥、先帝的長子端木和的兒子,端木正行?”這下,華珂和明琉、玉琉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當(dāng)初的事情,華劍英是跟明琉、玉琉說過的。</br></br>默然半晌,端木正行點了點頭,道:“正是。”</br></br>“呼、呼,好有趣的小子。”華劍英摸了摸下巴,回頭對明琉、玉琉道:“你們先回去等我,我馬上回來。”說著,長袖一揮,青光閃動間,兩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留下明琉、玉琉等人,在那里面面相覷。</br></br>在離庭京城不遠(yuǎn)處的一處小樹林中,一陣青光閃過,現(xiàn)出華劍英和端木正行的身形。笑呤呤地看著端木正行,華劍英開口道:“年輕人,你知道我是誰嗎?”</br></br>“當(dāng)然知道。尊榮無比的鎮(zhèn)國郡王,華劍英!”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瞬移,端木正行頗有些不慣,而他的語氣之中,多少竟有一絲嘲諷之意。</br></br>“嗯,說得不錯,知道得很清楚嘛。”華劍英還是笑呤呤得,但身上已經(jīng)散發(fā)出一絲殺氣。雖然只是一點殺氣,但以一個劍仙的一點殺氣,已經(jīng)足以鎮(zhèn)攝的任何修真者不敢動彈,更何況眼前這個普通的小子了?“你不怕我嗎?不怕我會斬草除根么?畢竟,你我之間可不是什么友好的關(guān)系啊。”華劍英問道,他確是很想知道答案。</br></br>背靠著一棵大樹,強(qiáng)自支撐著兩條腿,讓自己不會當(dāng)場趴俯于地,端木正行有些艱難地道:“堂堂鎮(zhèn)國郡王,在整個萊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只怕那個一人之下也要去掉。這樣一位大人物,難道說真的會和我這區(qū)區(qū)小子為難嗎?”</br></br>“呵呵,說得好。”隨著華劍英的一聲輕笑,籠罩現(xiàn)場的冷咧殺氣瞬間完全消失。“不過呢,不要以為是你的激將法有用啊。”雙手抱于胸前,微微歪著腦袋,華劍英看著端木正行道:“凡事不要太過自信了啊,如果剛剛我真的有心要殺你,你那點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br></br>“那……為什么你不殺我了呢?”這一點,端木正行是真的很想知道,要知道,他和華劍英可說是有殺父之仇。</br></br>“呵,不說這個。”華劍英改變了一個話題:“你怨恨我嗎?畢竟你今天會落到這個地步,可以說也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當(dāng)年你老子的布置可說是十分妥當(dāng),如果不華劍英突然冒出來插了一手,那么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功了吧?你怎么也會是個皇子吧?啊啦,這樣子算起來,你我之間的仇怨,可真的是不少啊。”</br></br>“喂、喂,我說郡王大人,你不是在加強(qiáng)殺我的決心吧?”端木正行真的有些這樣懷疑,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兩人中不管誰先燃起仇恨之火,會死的都是他吧?</br></br>“呵,不要太小瞧我這個劍仙啊。我說過我不會殺你,自然就不會殺你。”實際上,以華劍英此時劍仙的修為,對于這些世俗界的仇仇怨怨早就已經(jīng)不放在心上,所以不管端木正行怎么想,他確是不會殺他。</br></br>默然半晌,端木正行緩緩得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怨恨你,成王敗寇,歷來都是如此。我父親他在政變之中失敗了,只是這樣而已。算起來,我已經(jīng)算好的了,據(jù)我所知,當(dāng)年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差不多都是抄家滅族的下場。雖然被貶為奴仆,但怎么說我總算是活了下來,不是嗎?”</br></br>“呵呵,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看得開。”華劍英笑道:“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說著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以一種古怪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端木正行。</br></br>端木正行感到全身發(fā)毛,似乎剛剛?cè)A劍英渾身殺氣的樣子,也沒現(xiàn)在的他這么“可怕”。嘴角微微上挑,眼神中透露出莫名的笑意,那是一種讓他產(chǎn)生一種,商品正面對商人的感覺。而且很不幸的,他自己是商品,而對面這個看上去的年輕人。</br></br>好半晌之后,華劍英忽然開口問道:“你想不想修真?”</br></br>“什么?你……你說什么?”當(dāng)然不是真的沒聽清楚,不過,對于華劍英的這個問題,端木正行真的不理解是什么意思。</br></br>“我問你,你想不想修真,成為一個修真者?”華劍英又說了一遍,這回特別說得清楚、明白一些。</br></br>皺了皺眉,不明白華劍英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不是還是回答道:“修真者?就是那些仙人么?當(dāng)然想啦,就算我現(xiàn)在還是皇子,也是想的。不過,誰來教……咦?喂、喂、喂!等一下!你不會是想要……”話說到一半,端木正行突然反應(yīng)過來,瞪大眼睛看著華劍英叫了起來。</br></br>“沒錯。我想收你做我的徒兒,怎么樣?不愿意嗎?”華劍英以一種笑得好爽快的表情看著端木正行:“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像個男人痛快一點啦。”</br></br>雖然華劍英一副好像沒什么惡意的樣子,但端木正行卻實在是不能不感到懷疑,他想不通華劍英為什么要這么做。要知兩人之間,除了仇怨似乎并沒有其他的什么東西。難道就不怕自己修煉有成,找他的麻煩么?端木正行真的胡涂了。</br></br>“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會是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父分嗎?你太小看我了吧?”</br></br>“誰說我讓你放棄父仇了?”華劍英一副被誤解的表情搖著腦袋:“雖然你叫我?guī)煾福贿^什么時候你覺得你的能力足夠干掉我的話,你隨時都可以下手。當(dāng)然嘍,失敗了的話,有什么后果,你就自己去想像吧。”</br></br>說著,華劍英定定的看著端木正行:“怎么樣?有決定了么?”</br></br>呆呆地望著華劍英,端木正行真的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名滿天下的人,實際上是不是一個瘋子?不過,這個誘惑對他而言確是極大。</br></br>修真,然后成為一個傳說中飛天遁地的仙人,這個夢想,一代一代的深植在所有亞圖星人的內(nèi)心深處。端木正行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說,當(dāng)年的華劍英和華珂也是如此,所以華劍英才會不求別的,只求蓮月心收他為徒;華珂只要能也去修真,就連她的父母也能拋掉“皇后”這個尊崇無比的名號的誘惑。</br></br>“你、你真的要收我為徒,教我修真?”端木正行最后一次確認(rèn)。</br></br>華劍英翻了個白眼,呻吟道:“老天,我都說了幾遍啦?你還問這個沒營養(yǎng)的問題?那你倒底要還是不要?”</br></br>“好!我答應(yīng),那么,我應(yīng)該怎么做?”端木正行點頭同意。畢竟對他來說,無望于世俗的皇權(quán),能夠成為一個超脫于世俗之上的修真者,也許,反而是一種更理想的人生也說不定。</br></br>搖了搖頭,華劍英嘆道:“哎呀,看起來倒好像是我在求你拜師一樣。”這一下,端木正行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呵呵,不要在意,我是開玩笑的。”看到他微微發(fā)紅臉頰,華劍英笑道:“也用不著什么拜師禮了,我并不在意這些東西。反正從現(xiàn)在起,我是你的師父,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br></br>“是,弟子明白。”雖然華劍英說不用什么拜師之禮,但端木正行還是跪下來連嗑了七、八個響頭,華劍英自然也由得他,安然受禮。</br></br>等端木正行站起來后,華劍英道:“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徒弟了,不過嘛,你的名字最好改一改。”</br></br>端木正行呆了一呆,問道:“為什么要我改名?”</br></br>華劍英微微一窒,干咳一聲道:“要你改,你改就是了,不要在意這么多。嗯,改個什么好呢?”想了想:“有了,當(dāng)初我?guī)煾附o我取名時叫我‘劍英’,你也就用這個‘劍’字好了,你以后就叫端木劍行吧。呵呵,怎么樣?還不錯吧?”</br></br>喃喃的念聞幾遍,端木劍行忽然想到什么,滿臉疑惑的看了自己師父幾眼,納悶道:“等下,師父,當(dāng)初師祖給你改名做劍英,你現(xiàn)在則給我取名做劍行。”</br></br>“呃?不錯,那又怎么樣?”華劍英奇怪地問道。</br></br>“師父……你不會是因為當(dāng)年師祖替你改名的事,所以就也想在我身上試試,體會一下為人‘師表’的感覺吧?嗯……”看著華劍英那滿臉尷尬和不安的表情,端木正行倒是確信,自己所猜的,雖不中,亦不遠(yuǎn)。感嘆道:“唉……我還真是遇人不淑啊。”</br></br>“喂!喂!你這小子!你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是你師父耶。”華劍英大感面上掛不住。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道:“好了,我們回去吧?”說著,就像來的時候,青光一閃,師徒二人已經(jīng)回到郡王府。</br></br>“什么!?二哥你收這小、小、小……家伙為……為徒?”華珂瞪著眼睛看著華劍英:“二哥,不管怎么說,他和你也是……這、這個……不太合適吧?”本來還在擔(dān)心華劍英會不會一劍把端木劍行斬了,現(xiàn)在她反而有些擔(dān)心華劍英了。</br></br>“呵,沒什么不合適,我看這孩子挺不錯的。”喝了一口茶水,華劍英笑道:“而且,這樣不也正好?我剛剛帶他走時,你不是還好擔(dān)心的么?”</br></br>“二哥!我是很擔(dān)心你會連那么小的一個孩子都?xì)⒌簟2贿^、不過……我更關(guān)心的怎么說也還是你啊!”</br></br>“呵,放心,沒關(guān)系的。”</br></br>“這不是一句沒關(guān)系就好的吧?那孩子不錯是沒錯,可是……這種事情,他真的能那么容易就放下嗎?嘿,兩位嫂嫂,你們也勸勸二哥啊。”華珂對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明琉、玉琉叫道。</br></br>雖然出身于修真世家,對于世俗界中的許多事不太了解,但這種事情她們還是明白的。只是明琉、玉琉倒是對華劍英充滿信心,相信他做出這個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只是坐在一旁,并沒有說話,聽到華珂“求援”也只是相視而笑,并沒有說什么。</br></br>而在旁邊的任橫行等幾人也是面面相覷,雖然都沒說什么,顯然對華劍英的這個決定也大大不以為然。</br></br>只有一個人的意見不同。“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王爺此舉大有深意啊。佩服、佩服。”李堅在一旁笑道。</br></br>似乎有些意外,華劍英看了看李堅,笑道:“先生明白?”</br></br>“王爺此舉,全是為了華家、為了萊汀帝國著想,李某人怎么能不服?”</br></br>“呵呵,為了華家著想倒是不錯,為了萊汀,我倒是沒想到吶。不過細(xì)想想,似乎確是如此。”華劍英失笑道:“先生能看得到這一層,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說著,從芥檀指中取出一塊琦念玉,遞給李堅道:“劍修之道,艱難無比,并不適合先生。而這里面是‘無合門’的修真法門,與先生的性格、路子倒是不謀而合,先生就參照著里面的內(nèi)容修下去吧,有朝一日,或許能在天界再見。”</br></br>李堅又驚又喜,他確是有心真正的踏上修真這條路子,不過他現(xiàn)下的修為已經(jīng)進(jìn)入一個瓶頸,現(xiàn)下得到這無合門的修真典籍,對他日后進(jìn)一步修煉的幫助之大,是難以想像的。他也就不再客氣,道謝著收下。</br></br>華劍英想了想,又取出一把扇子,道:“這是當(dāng)年無合門最厲害高手所修煉的一件法寶,也一起送給先生吧。先生最好是等修到元嬰期,再修煉這件法寶。修煉和使用的方法,在那塊琦念玉中都有,先生可以自己查閱。”這件法寶名為“春秋扇”,在修真界已經(jīng)算是一件極品法寶。雖然還不知道這些,但卻也明白,華劍英拿出來的東西,是決不會差的。李堅連忙雙手接過。</br></br>不過,別的不說,可羨慕壞了在一旁的任橫行等人,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華劍英,特別是連獨孤風(fēng)也露出同樣的眼神,就連華劍英也禁不住全身寒毛直豎。別人倒還罷了,特別是任橫行、獨孤風(fēng)等幾人,一個個都是那種粗獷的偉丈夫型的男子,現(xiàn)在做出這種眼神,還真是讓人覺得難受至極。</br></br>不過這卻也讓華劍英感到十分為難,和李堅已經(jīng)接近元化期不同,任橫行等七人的修為目前只不過是修到第二階段煉神期,好點的也剛剛修入辟谷期。以這樣的修為和進(jìn)境,加上他們的年紀(jì),他們只怕是很難在有生之年修入元嬰期。不過相識一場,華劍英也確想幫幫他們。</br></br>想了想,華劍英取出七塊琦念玉,交給任橫行等人,道:“這七件琦念玉送給七位,七位不妨按上面的方法修下去。”說著,又取出七件法寶,交給李堅:“這七件法寶就請李先生暫時代為保管。”</br></br>李堅微微一愕,道:“這不太好吧?還是王爺自己收著,到時交給任兄等人的好。”</br></br>華劍英搖了搖頭,嘆道:“實不相瞞,在下是希望三十年后,由李先生把這幾件法寶交給七位老兄。如果三十年后他們七位修到幻虛期的話,如果修不到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如果三十年后還沒修到幻虛期,肯定是用不到的了。只是,李堅總覺得這樣不妥當(dāng),卻一時間又說不清哪不好。</br></br>這時華珂在一旁插言:“用不到這樣吧?”說著對華劍英道:“二哥之所以會有這種打算,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絕對在這時呆不上三十年,對吧?”</br></br>華劍英笑了笑,道:“難不成,你覺得我可能在這里呆上三十年嗎?”</br></br>“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可以啊。”華劍英微微一皺眉,還沒說話,華珂已經(jīng)繼續(xù)道:“二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劍仙了啊,雖說離開修真界去天界是勢在必行。但也不差那一百年、二百年吧?”</br></br>“還有一件事。”明琉也開口道:“劍英你不是剛剛收了個徒弟么?這樣一來,你也算是開宗立派,自成一家了啊。你也應(yīng)該找個地方,做為門派的根基,也方便你日后的徒子徒孫們靜修啊。我看選在這里就不錯,這個星球上沒有其它的修真門派,正好適合啊。”她的意思倒是明白不過,在這個星球上開宗立派,華劍英在飛升之前,就不用離開亞圖星,正好一起指點任橫行等人的修真。</br></br>怔了一怔,這個問題,華劍英倒確是沒有想過。想起當(dāng)年還在那個無名小星上修煉時,師父蓮月心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話:“如果你認(rèn)為這些東西應(yīng)該廣傳于世,那就由你來吧。雖說是我創(chuàng)出,但卻不一定非要由我傳出去啊。”</br></br>[這樣的話,就由我來把師父的功法來發(fā)揚光大吧。]想到這里,華劍英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建議。”頓了一頓:“不過這樣的話,我這個門派,叫什么名字好呢?”</br></br>“呵,我倒是有個建議。”李堅在一旁笑道:“我沒記錯的話,王爺所修派別,名為劍修。是吧?”華劍英點頭稱是,李堅又道:“既然如此,依我之意,就叫‘劍宗’好了。”</br></br>“劍宗、劍宗……”喃喃念了幾遍,華劍英大笑道:“好!劍之修真者的宗派!好!不錯!不錯!就叫劍宗好了。”旋即又皺起眉頭:“那……劍宗的所在地,設(shè)在哪里較好?”</br></br>“就在蒼云山脈如何?”玉琉也一起開口討論道:“那里封印住像師父那樣的仙人,那里的靈脈一定很強(qiáng)。”能夠運用那樣強(qiáng)大的封印、仙陣,需要借助封印所在地的地脈中,極多的能量。所以玉琉的話一下子得到眾人的贊同。</br></br>“好!就這樣!”華劍英站起來道:“從今天起,我華劍英開宗立派,名為‘劍宗’。地點,就在蒼云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