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三章
這大概是他們開學認識以來第一次談話,因為彼此不熟,聊得有些生硬。所幸范小醇是個開朗的人,聊得漸漸火熱,也就忘記了那件尷尬的事兒。
正聊到夏琳初中是如何如何丟臉和出糗的時候,故事的女主角出現(xiàn)了。
范小醇被狠狠的捏住了耳朵,因為吃痛而倒吸了口氣。夏琳淺淺的勾唇,笑的淑女,手上卻毫不留情,“我就說怎么一眨眼就找不著你人了,原來正躲在角落偷說我壞話呢!”還是跟顧大帥哥掀我底,不可原諒!夏琳恨恨的在心里補充。
“夏琳夏琳,我錯了,你快松手。”范小醇苦巴巴的皺著眉頭,齜牙咧嘴。
生怕自己在顧江面前失了形象,她立刻松開了捏著范小醇的手,輕哼一聲。趁著顧江不注意,偷偷的朝范小醇揮拳頭,后者懼怕的縮縮身子,表示再也不對顧江說她壞話了,她才勾唇,露出溫柔的笑。
這個派對舉行的毫無意義,大家各玩各的,玩完了也就告退了,留下一堆爛攤子。
她舉著掃把望著已經(jīng)黑了的天,很是不解為什么她還要留下來打掃爛攤子?哀怨的側目看了眼正扮著賢妻的夏琳,不敢反抗,于是只好順從,陪著她打掃場地。
范小醇沒掃過地,越弄越忙,夏琳連連罵她笨,她拿著掃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所幸臣昭君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過來拿過她的掃把,為她講解和實驗了一翻,后者才懵懂的點頭,比葫蘆畫瓢的學起他,不得不說,她倒也學的有模有樣。唔,至少看起來,像是那么一回事兒。
范小醇、臣昭君和夏琳三人有說有笑的在顧家后院打掃。范小醇正要抱怨顧江怎么沒一起打掃的時候,顧江出現(xiàn)了。他似乎剛洗完澡,烏黑濃密的短發(fā)還滴著水,身上穿著休閑的家居服,整個人看過去雖然大咧懶散,但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俊逸。
他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踩著拖鞋走出院子,三人齊齊的盯著他,他也并沒有不好意思,只是笑瞇瞇的來一句,“大家辛苦了。”然后淡定的走到他們身邊收回他們手里的工具,轉身就回客廳,留下三人在風中凌亂。
“你已經(jīng)客氣到連客套一下都懶得了嗎?”臣昭君幽幽的盯著顧江的背影,開口。
顧江轉身,驟然一笑,“客氣什么,大家都已經(jīng)那么熟了。”笑的雖然耀眼,可是卻依然改變不了她想揍他的事實。事實上,她真揍了。
她沖上去,因為穿的是褲子,很方便,加上彈跳能力不錯,她就跳到了顧江的背上,對著人家任意揉虐,就像往常夏琳揉虐她這樣。
顧江算是徹底領會到了她的粗魯野蠻,面頰被她掐的紅了,也沒多喊一個痛字。心底偷偷的笑著,扶好她之后居然就背著她在院子里跑起步來。
范小醇被嚇了一跳,連忙松開掐他的手,改而摟住他的脖頸,生怕沒抓穩(wěn)掉下去,“啊——顧江你個混蛋,快放我下來!”
顧江得意洋洋的繞著夏琳和臣昭君跑圈圈,“是你先跳上來的。”
范小醇這一刻總算是知道了,她那么笨,跟誰斗都斗不過的。于是她只好哭喪著臉,手摟的他緊緊,后者差點被勒斷氣,“顧江,我錯了我錯了!”
這樣笑鬧了一陣,顧江把范小醇平安的放回地面,才喘著氣擦汗道,“你比我想象中重很多。”范小醇不滿的瞪著他,但是沒敢再多碰他一下,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事。
被這么一鬧,顧江倒是肯送他們?nèi)丶伊恕F鋵嵎缎〈家粋€電話,她司機就會來接她的了。可是,既然參加的是他的宴會,宴會結束了還讓他們打掃,那憑什么連家都不讓送一送?
顧江本是囑咐司機把他們安全送回家就好的,可是夏琳笑瞇瞇的用她的蠻力硬是把他也給扯上車了,于是只好無奈的陪著司機送他們回家。
范小醇有些累了,一上車就閉著眼裝死。倒是夏琳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嘰嘰喳喳的對著顧江說個沒完,臣昭君都蹙眉掐了掐她示意她安靜了,顧江居然還是帶著耐心聽她說完。
顧江此舉頗得夏琳歡喜,熱情更甚的說著那些歡快的事情,連司機都忍不住踩快油門。
第一個送走的是夏琳,車上的人都松了口氣,倒是夏琳意猶未盡的對著他們擺擺手,下車進屋。
一直發(fā)聲的源頭走了,車上瞬間陷入一片寂靜。范小醇繼續(xù)閉目裝死,除了他們倆偶爾還會說幾句話,其余就聽不見半點聲響。
很快車子就停了,這次下車的是臣昭君。
“范小醇。”下了車,他轉身看著車上閉眼歇息的人,叫了她。
她懶洋洋的掀開眼皮掃他一眼,后者溫柔的勾唇,“明天見。”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范小醇就憤怒,這句廢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他說的那么認真做什么?!
“唔,嗯。”范小醇揉揉眼睛,坐正身體,模糊的應他一聲,臣昭君才滿意的關上車門,離開。
懶得再裝死了,于是她托著下巴,開始看窗外快速后退消失的風景。
“范小醇。”顧江叫她。
“干什么?”后者懶洋洋的,毫無半點精神。
似乎是怕她調(diào)了頭又不理人,他輕聲問道:“回學校之后你不會不理我了吧?”范小醇蹙眉,不耐的回答了他。他才像放了心,然后沉默。
車子兜轉了幾分鐘,停在了范家門口,范小醇下了車,身后的人叫住了她,蹙眉回頭,卻對上了他承載著溫柔的黑眸,“明天見。”
范小醇白了他一眼,神情不以為然。把書包丟給出來接人的管家,頭也不回的大步進屋。
走進客廳,便意料之內(nèi)的看見了母親,她本想打了招呼就上樓的,可是她卻叫住了她。
范媽端起茶,淺淺的品嘗了一口,抬眸看了眼范小醇,質(zhì)問道:“去哪兒了?”
“朋友的派對。”范小醇邊回答邊上樓。
“以后不要那么晚回來。”身后響起的,是她母親淡淡的指責。與其說是指責,倒不如說是命令。
“好。媽早點休息。”她回頭,對著范媽笑的溫柔,然后轉身回房。
她擦著頭發(fā)從浴室出來,手機正好響了,她接通起來,叫了聲‘蘇蘇’,然后走出陽臺。
“嗯,在干嘛呢?”對方的聲音干凈清脆。
“剛洗完澡,怎么了?”她依靠著欄桿,抬頭看著已經(jīng)一片漆黑的夜空,心情格外不錯。
“看你那么久不給我電話,以為你忘了我呢!”她可以想象到對方說這話時撇嘴的模樣,不禁‘撲哧’一聲笑出。
范小醇走到窗臺前,從月光的反射下,她清晰的看見自己的面容,這是她的模樣,也是范小蘇的模樣,“蘇蘇,最近過得怎么樣?”
“很好啊!”聲音很精神,帶著笑意,看樣子是過的很舒服。
她忽然想起上次范小蘇跟她提起的男孩,笑著問,“蘇蘇,最近跟那個男生還好嗎?”
“……你討厭。”范小蘇支吾了半天,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吧嗒一聲掛斷電話了。
坐在院子的竹椅上,她撓撓被蚊子叮起的大包,微微仰頭看向星空。
醇醇,但愿這一切都是我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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