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察覺到自己聯(lián)想到什么后,臨意猛地掙開了夏甜恬的手。
“我沒事了!。”
他沉聲道,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
夏甜恬看了看自己被甩開的雙手,默默地將其背過了身后。
“對不起……”
她垂眸。
“你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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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怎么一回事兒啊?”
一邊跟在臨意的身后走著,夏甜恬一邊在心里問系統(tǒng)道。
“難道他是有什么幽閉恐懼癥或者黑暗恐懼癥嗎?人設(shè)上沒有寫嗎?”
“人設(shè)上如果沒有寫,那就是沒有的。”
系統(tǒng)回答:“但他小時候有過被關(guān)在狹小儲藏室的經(jīng)歷,可能是剛才的情況太過相像,所以突然回想起來了吧。”
“被關(guān)在儲藏室?”
夏甜恬有些驚訝。
“他好歹也算是少爺,是誰把他關(guān)起來的?”
“是臨家的其他兩個男孩,同時也是他的哥哥。
那時候他曾被關(guān)在那里,兩天兩夜都沒有吃飯,直到后來才被家里的傭人發(fā)現(xiàn),差一點,就凍死了。”
“……”
陡然聽到這樣的故事,夏甜恬看著前方人的背影,心里劃過些許不忍。
也許因為這個,他才會變得像現(xiàn)在一樣,永遠(yuǎn)套著外殼生活吧。
裝作開心,裝作喜歡,裝作勇敢…這些對于其他人來說難以做到的事,對他來說都已經(jīng)成為了日常,成為了保護(hù)自己的法寶。
似乎以為只要戴著面具,就不會有人看到他心底真正的脆弱。
她忽然回想起了初次見面時,臨意在無意識中,給她的那個冰冷而漠然的眼神。
也許,那才是真正的他嗎?
夏甜恬也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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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這事因她而起,夏甜恬破天荒地請臨意吃了頓午飯。
酒足飯飽之際,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歸于平常,夏甜恬放下筷子,決定進(jìn)入今天的正題。
“咳咳,”
她清了清嗓后,頗為鄭重地開口道:“臨意,其實你知道我是心悅傳媒的經(jīng)紀(jì)人吧。”
聞言,臨意原本擦嘴的動作一頓,默了兩秒后,有些意味不明地望向她。
“突然說這個干什么?”
夏甜恬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
她淡淡道:“相處了這么多天,我也發(fā)現(xiàn)了你的潛力。”
說著,她把那疊文件往桌子對面推了些許。
“我現(xiàn)在負(fù)責(zé)的男團(tuán)里正好還缺一個舞擔(dān),你從小學(xué)芭蕾舞,我也見識過你的實力,很不錯。再加上你的長相又很出色,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待遇之類的問題都在這里了,你可以先看看,然后再做決定。”
臨意低頭看著被推到眼前的合同,表情微怔。
他原本還打算等對方徹底喜歡上自己,萬無一失時再說這事,沒想到她居然自己先提了。
“還真是……多謝你的抬愛了。”
臨意說著,伸手撫了撫合同的扉頁,但也沒有翻動。
他沉默半晌,忽然問:“是reflex計劃嗎?”
“是呀,”夏甜恬微訝, “你知道?”
“之前在網(wǎng)上看到過,你們收了葉塵星的消息。”
臨意平靜地回答。“他是我比較欣賞的舞者之一。”
“那真是巧了,”
夏甜恬淺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做出道準(zhǔn)備了。如果你來,就正好可以和他一起練舞了。”
“嗯……”
臨意低眸盯著桌上的合同,一手的指節(jié)無意識地一下下敲打著飯桌,神情若有所思。
少頃,他問:“可以讓我考慮一段時間嗎?”
“當(dāng)然了,”夏甜恬爽快地點頭。
“這么重要的事,多和家人朋友商量一下。”
“好的。”
臨意終于拿起了面前的合同,微笑道:“那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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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方說了要考慮一段時間,但夏甜恬并不覺得他會不答應(yīng)。
畢竟他當(dāng)初可是只看到夏甜恬的名片就能直接跟她表白的人,現(xiàn)在這么一個大好的機(jī)會直接擺在了他的臉前,她不信他不會抓住。
她相信,不假時日,臨意一定會給她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可能是放棄了對她的奇怪心思,自上次一別后,臨意沒有再給她天天發(fā)消息問好了,沒有了那些假惺惺地謊言。倒是讓夏甜恬舒心了許多。
可是一放松下來,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如今,幾乎所有的男主都已歸位,最后只剩……
簡子方。
她和簡子方關(guān)系相近,按理說應(yīng)該是最好開口的。
可也許就是因為這分親近,夏甜恬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以什么理由去說。
同時,她總覺得,只因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讓簡子方放棄原本順暢通達(dá)的仕途,再一次從零開始,是很不負(fù)責(zé)任的。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在讀大學(xué),成績還那么好……若是做個歌手的話,他尚且有時間來完成學(xué)業(yè),可若是成了偶像,他的全身心就必須要為舞臺和粉絲服務(wù),生活會大大改變,以后甚至連自由戀愛都做不到。
不僅如此,簡子方在做練習(xí)生的時候,并不像她以前那樣住在宿舍,每天除了唱歌就是跳舞,全神貫注地都只做這一件事。
簡子方當(dāng)時還是以學(xué)業(yè)為主,因為不擅長舞蹈,所以一直以歌手培養(yǎng),最終也已歌手出道,是以舞蹈方面一直都不強(qiáng)。
可是現(xiàn)在,又要讓他重拾不擅長的領(lǐng)域……
夏甜恬對著手機(jī),抓耳撓腮一陣,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可是任務(wù)又不能不繼續(xù),系統(tǒng)看著她這副躊躇不已的樣子,索性直接控制了她的手機(jī),幫她把電話撥了出去,差點沒把她嚇得把手機(jī)給丟了。
事已至此,夏甜恬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弱弱地說完了事情的全貌和自己的請求。
本以為對方會拒絕,誰知,簡子方聽完后,只是舒然一笑。
手機(jī)聽筒里,簡子方的聲音溫潤而磁性,就像唱詩班里精純虔誠的和聲一樣悅耳動聽,又像暗夜中皎潔的月光一樣溫和而明亮。
“甜恬,這事你怎么才和我說?”他反問著,隨即嘆了口氣。
“甜恬,你早該找我了。”
……
直到看著簡子方在她面前神色自若地簽完了字,夏甜恬都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聽著腦中獎勵到賬的提示音,她十分不解地迎到簡子方身前。
“子方哥,你確定嗎?”
她有些憂心忡忡地望著他。
“你好不容才考上這個學(xué)校的,要是因為這件事耽誤你上學(xué)怎么辦?”
“你跳舞明明也不擅長,現(xiàn)在重新開始,會很累的!”
“你……”
“好啦……”看到小姑娘越說越急,簡子方有些無奈地?fù)崃藫崴拈L發(fā),柔聲安撫著。
“你說的那些我自有把握,不會受影響的。”
“可是……”
“沒有可是。”簡子方打斷了她的話,又道:“你忘了我說過什么嗎?”
說及此,簡子方笑了,一雙桃花眼的眼梢微微挑起,就像是春日散落的花瓣一樣,粉嫩而柔情。
同時,他的另一只手,仍在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攏著夏甜恬的長發(fā)。
“我說過啊,只要是和甜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愿意。”
“你怎么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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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子方就這么加入了reflex。
把他帶到練習(xí)室的那一天,葉塵星一見他,臉色就變了變。
他曾單獨(dú)找到夏甜恬,偷偷問她這人到底為什么會來,夏甜恬就奇怪地反問,人家可是實力歌手,團(tuán)里又正好缺一個大主場,他怎么就不能來了?
葉塵星沒話講了,只是有些無措地盯著她,幾度欲言又止。
但是后來似乎就習(xí)慣了,至少在夏甜恬看來,幾人相處的還算和睦。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夏甜恬也曾經(jīng)發(fā)短信問臨意考慮的怎么樣了,對方也很快回復(fù),說已經(jīng)差不多考慮好了,只是現(xiàn)在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馬上回來簽合同。
還說忙完之后就馬上來找她。
哦,那她便等著就是了。
這么想著,她就該吃吃該喝喝,每天觀摩觀摩男主們的練習(xí),小日子過的舒舒服服的。
某日,舞蹈課下課后,葉塵星找到了她。
原來是林間老師最近又弄了一個舞蹈交流會,請的全是男團(tuán)女團(tuán)練習(xí)生之類的,還問他們要不要去看看。
這種既能認(rèn)識新朋友,又能提高舞蹈技藝的活動夏甜恬自然不會不允許,于是就決定帶他們一起去。
地址就選在了京市最大的舞蹈房。那是另一個國內(nèi)知名的娛樂公司——飛羽娛樂專為自己練習(xí)生準(zhǔn)備的練習(xí)室。
他們公司財大氣粗,一向喜歡收很多練習(xí)生,舞房的占地面積幾乎快趕上幾個籃球場了。
李玉文和錢方開了兩輛車送男主們過去,到了地方后,夏甜恬也不好擠進(jìn)去,于是就在附近百無聊賴的閑逛。
她剛從便利店買好了等會兒要分給男主們的飲料,剛從門口出來,就見到了一個闊別多日的身影。
那人容姿絕艷,姝麗無雙,身材修長而挺拔,一看就是從小練舞練出來的。
只見他跟在另一個男士身后,從這一棟娛樂公司的大樓里一起走了出來。
分別之際,那兩人握了握手,互相客氣地道著謝。
一人離開后,剩下的那人看了眼手里拿著的一沓文件,獨(dú)自勾了勾唇。
再然后,他視線不經(jīng)意地輕移,就忽然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她。
他的表情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