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重重
“開飯了。”
柴非應了一聲,將蛋用抹布擦干凈,抱在懷里向烹飪室走去。
在三樓雜物室撿到的女生名叫舒婷,是新來的實習老師,災難發(fā)生時她正好出去接電話,因此躲過了一劫。
能讓柴非留下舒婷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會魔法,準確的說,她能用意念憑空凝聚出純凈水,因此在舒婷展現(xiàn)出這一手后,柴非改變主意邀請她下來一起用餐。
“柴非同學,我剛才收拾東西,找到不少好東西,今天吃土豆咖喱。”舒婷正在布置餐桌,見柴非進來了笑著招呼道。
“額,舒老師叫我柴非就好。”柴非輕輕把蛋放在一邊,看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柴非。”舒婷笑了笑,輕聲道,“那你也別叫我舒老師了,叫我婷姐就行。”
舒婷看起來和柴非差不多年紀,剛畢業(yè)的話今年應該也才21歲,算起來柴非前世的年紀還比她大一些。柴非才不管這些,仗著現(xiàn)在身披高中生外皮,厚顏喊了。
兩人就開始吃飯,柴非注意到舒婷吃東西斯斯文文,心里有事想問也暫時不好出口了,飛快把飯刨完,無聊的等待沈玉婷吃完。
“婷姐,你吃好了?我有點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坦誠相告。”考慮到沈玉婷的魔法,柴非盡量把話說得很誠懇,得到舒婷同意了才繼續(xù)道。
“第一,你這個魔法是什么時候會的,怎么會的?”
“對不起。我也不太清楚。”舒婷想了想有些猶豫道,“不過那天上班我被班上一個發(fā)了瘋一樣的學生抓傷過。沒過多久我的頭就很暈,發(fā)起了高燒。本來我想堅持到放學的。”
柴非嘆了口氣,果然想獲得異能得面臨變異的風險,想想一路上遇到的海量失敗品就放棄了試一試的想法,他可不覺得自己運氣有好。
“下午的時候,學生會這邊有個會要開,我想著開完會就回去,中間我出來接了個電話,我看見外面下了粉色的雨,被淋到的人都瘋了一樣地咬人,又聽見會議室里有很多慘叫聲,我當時太害怕了,想跑出去找人。”
柴非倒是不知道自己睡覺的功夫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有天上下紅雨這么夸張。
舒婷深吸了一口氣,雙眼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慘烈的場景,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誰知道樓下出現(xiàn)了很多吃人的怪物,我當時頭很昏,只能躲了起來。然后我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多久了,當我渴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面前突然生出很多小水滴,我靠這個撐了很久,真的太久了。”
她與其說是在回答柴非的問題,不如說是把柴非當成了心理咨詢師,一股腦地傾瀉自己多日的惶惶不安。
“那你這么多天都待在雜物室嗎?沒有出去過?”柴非有些好奇,換做是他呆在校醫(yī)院兩天都難受得不行。見舒婷肯定的點頭,柴非不太了解異能者會昏迷多久,也就沒再追問。
女聲輕輕柔柔,像一汪泉水一般沁人心脾讓人不至于反感,柴非正好也想多了解一下情況,并沒有出言打斷她。
一旁椅子上的銹色蛋蛋卻不安分了,開始胡亂的滾動。柴非擔心它掉下去把自己傷著,忙抱在懷里輕輕搖晃安撫起來。
“這是?”舒婷眼圈又紅了,略帶好奇的看了過來。
“額,這個啊......”柴非有點抓瞎,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能說這是我女神吧,怕不是要被當成神經(jīng)病。
“這不是一枚普通的蛋......是我喜歡的女生送我的早餐,我當時沒吃放窗臺上了,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淋了一些紅雨,蛋蛋就這樣了。”
柴非見舒婷有些懼怕的樣子,解釋道,“不過你也別擔心,對人沒有惡意。”
應該?柴非想想之前美術室幸存者的下場,心虛的咳嗽了一下,趕忙岔開話題道,“對了,你知道四樓五樓是什么地方嗎?平時大概有多少人?”
“好吧......“舒婷強笑著點點頭,思索了一下答道,“四樓是瑜伽和舞蹈教室,五樓應該是學生們搞樂隊的地方,我聽到過聲音,但沒有去看過,至于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
柴非點點頭,四五樓情況不明,暫時沒有探索的必要,柴非又問了舒婷去實驗樓的路線和她的身體狀況。
交談結束后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中,舒婷提出回雜物室,應該是對陌生的柴非和蛋蛋還是頗為忌憚,也省得柴非趕人。
兩人就這樣各自回去休息了。
深夜。
柴非抱著蛋蛋,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fā)上看星星,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之前和舒婷的談話。
舒婷這個人倒也不能全信,如果不是忌憚她的異能還想了解下樓上的情況,柴非壓根不想管閑事,首先舒婷說的會議室有人變異就十分可疑,柴非不信這么多人沒一個能跑出來。
那扇緊閉的會議室大門仿佛又浮現(xiàn)在眼前,喪尸可能開不了門,但第一時間活著的感染者會好好呆在房間里嗎?除非像烹飪室一樣,有活人在外面動了手腳。
柴非也不愿意把舒婷往這方面想,但異能者真的能靠喝水活十幾天嗎,他表示很懷疑。
“汶汶,人心叵測啊,你要快點出來,當人家的大粗腿啊。”柴非抱住蛋蛋作少女祈禱狀。
這次雖說是冒了險,但是也收獲頗豐,甚至改變了柴非對之后的規(guī)劃。
原本柴非想把這棟樓清理出來作為據(jù)點,但得到的信息表明清理這棟樓的風險很大且物資貧瘠,實在沒有意義,目前以自己僅比普通人強一些的身體素質,明顯是對付不了一個教室的喪尸的。
柴非萌生了退意,又一時沒有更好的辦法,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人都喜歡安逸,柴非也不能免俗,只能自欺欺人的暫時忽略這個問題。
一人一蛋在星光照耀下顯得有些溫馨。
另一邊,舒婷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雜物室的門并上鎖,適應了一會兒黑暗,緩緩靠在門后,她閉上眼在腦中回想剛才與柴非的對話,“淋了紅雨的蛋嗎?”舒婷喃喃自語,沒過多久她睜開雙眼,平靜無波。
舒婷似是想起了刻在記憶里的程序,目不旁視地走向一處并蹲下,面前有三具被啃咬得殘缺的人體,舒婷眷戀的將它抱在懷中,滿足又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