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番外篇之一
八月初十,王明嬋成親。王家的請?zhí)缭绲嘏扇怂瓦M(jìn)了西寧侯府,是白雪和陳容與一起過去的。王氏馬上要臨產(chǎn)了,陳汝還從宮里請了上次給王氏診脈的虞太醫(yī)和幾個接生婆婆。都安排在在陳家住,單辟個小院子出來。
馬車停在王家大門外,有小廝接過車夫手里的韁繩牽進(jìn)馬廄。陳容與夫妻倆先去塢裕堂拜見王尚書和王老夫人。
“好孩子,快坐到祖母的身邊來。”
王老夫人瞧著白雪的肚子,喜歡的緊:“肚皮尖尖的,八成是個小子。”
白雪抿嘴笑起來:“您怎么和虞太醫(yī)說的一樣呢?”虞太醫(yī)如今常伴在母親左右,她去陪母親說話,也趁著請了脈。
王老夫人拉著白雪的手:“祖母年紀(jì)大了,也見多了懷孕的婦人。只胖肚子腰身不變的,生下來一準(zhǔn)是小子。就像你這樣的。反之,全身都胖的,基本上就是女娃了。”她又問道:“你吃飯的口味變了沒有?”Xιèωèи.CoM
白雪想了想,說道:“最近確實(shí)很喜歡吃些酸的。特別是酸菜魚,總也吃不夠。”
“看看吧。”
王老夫人一拍大腿,激動非常:“酸兒辣女,這個是準(zhǔn)的很。”她又特別交待陳容與:“你可要照顧好雪姐兒,她的身子重了,和往常不一樣。”
陳容與笑著應(yīng)下:“祖母放心。”妻子比他的命都重要,別說好好照顧了,藏在心尖上都覺得不夠。
白雪左右看了一圈,二舅母李氏坐在一旁,還有一些世家的婦人和小姐。就是沒有看到錢氏。她問道:“母親呢?”
“你母親在陪嬋姐兒說話呢。”王老夫人喝了一口熱茶:“我讓丫頭去喚她過來。”
“不必了。”
白雪攔住她:“嬋姐兒今日出嫁,肯定是舍不得母親。讓母親多陪她一會兒也好。我見母親的時日還多著呢。”
塢裕堂多是婦人來拜見王老夫人的,女客們絡(luò)繹不絕的進(jìn)來。看到陳容與,總是要打量一番。身家好,長相又實(shí)在是出眾。有年輕的姑娘甚至還紅了臉。
陳容與倒沒有什么感覺。他去哪里都被人圍觀,習(xí)慣了。
午時左右,宴席馬上要開了。王尚書便領(lǐng)著陳容與去了前院。王老夫人攜著白雪的手,和眾位女客一起也去了宴息處。好戲已經(jīng)開場了,唱的是《喜鵲登臺》。
錢氏也過來了,坐在白雪的身旁:“嬋姐兒剛才還和我說起你呢,猜測你應(yīng)該到了。果然是來了。”
“她們姐妹倆感情好,都想到一塊去了。”
寧氏笑著問起王氏:“二姐的身子可還好?”
白雪笑了笑:“我正要說呢,三嬸母就問到了。母親要生產(chǎn)了,就是這幾日,也不便過來。她準(zhǔn)備的添箱禮我一并捎來了。”王明嬋是王家第一個出嫁的孫系輩小姐,王氏給的是一套魚鳥花蟲的金頭面。價(jià)值不菲。
原本白雪也應(yīng)該去見一見王明嬋,姐妹倆敘敘話。親自遞上添箱禮。但民間有一個不成文的傳說,新嫁娘出嫁當(dāng)天不能夠看到身懷有孕的女子,不吉利。不然,新嫁娘成親后一輩子都不會過得幸福。所以,白雪才提前把添箱禮給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心疼女兒,問了許多事。白雪都耐心的一一回答,“您不用記掛,都準(zhǔn)備好了。大夫和接生婆婆都是從宮里面請來的,十分有經(jīng)驗(yàn)。”
“那就好。”
王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憂慮還是不減:“阿琴早過了適合生育的年紀(jì)……”
“母親,您要是實(shí)在不放心。等嬋姐兒出嫁了,您去侯府里住一段日子,陪陪阿琴。”錢氏勸慰她:“再者,雪姐兒都說了,侯府里準(zhǔn)備齊全。阿琴一定能順當(dāng)?shù)禺a(chǎn)下孩子。”
幾人正說著話,不妨身后有人過來請安:“大嫂子安好。”
聲音很是熟悉,白雪轉(zhuǎn)過頭,卻看到了陳宛柔。她身穿杏色繡海棠花褙子,發(fā)髻上戴著華盛。手鐲上還帶了幾支玉鐲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模@得格外華貴。就是看著瘦了許多,下巴都削尖了,臉色也不好。倒是濃妝艷抹的,眉目流轉(zhuǎn)間,倒是顏色更傾城了。
“四妹妹。”
白雪抬眼看她:“好久不見了。”
陳宛柔笑的溫婉:“……好久不見。”她覺得白雪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視和不屑。但是這種場合,她怎么說都是吳文璟的正妻,面子還是丟不得,“我隔一段時間回去看望祖母和母親,她們都還好吧?”
“承蒙你惦念,都很好。回去探望就算了,知道你忙,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白雪不想搭理她了,低頭去端桌上的桂圓紫薯粥。
陳宛柔卻還在說話:“大嫂子,你這肚子是幾個月了?”
“六個月。”
白雪回答了這一句,索性專心地吃起飯來。還讓秋菊給她夾了一個油燜大蝦。
陳宛柔被無視的如此明顯,再也無法若無其事地和白雪搭話了。宴息處的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覺得陳宛柔臉皮子真厚。有幾個知道些內(nèi)情的還小聲議論,覺得她是咎由自取。陳宛柔如坐針氈,她咬了咬唇,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曾悅懷有身孕,也六個多月了。整個人都胖了許多。吳夫人喜歡的緊,直接讓吳文璟給提了姨娘。
吳文璟又從來不去她的院子里逗留,哪怕是吃個飯呢……眼見著府里的仆從都拜高踩低起來。日子煎熬的都快要過不下去了。有心想回去侯府里住幾天,又心里不敢。她給旭哥兒寫的好幾封信也沒有收到過回信。
申時一過,趙家長公子趙淮微騎著高頭大馬和一眾青年過來了。時辰是趙家算好的,王家也沒有異議。趙淮微的臉上帶著笑容,長得高大俊朗。先去了正室給王中淮夫妻磕頭,又去了塢裕堂拜見王尚書和王老夫人。最后一掛鞭炮響起,樂聲震天,王明嬋由王晨濡背著送上了花轎。
錢氏強(qiáng)忍著淚水,注射著女兒的背影很快不見了,小聲和夫君說話:“時間怎么過得這樣快呢,我明明還記得嬋姐兒為了一顆冬瓜糖趴在炕上哭呢,一轉(zhuǎn)眼就嫁人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適應(yīng)?”
王中淮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卻也安慰妻子:“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許給嬋姐兒添晦氣。客人們大多都要走了,咱們得出去送一送,不能失了禮節(jié)。”
錢氏答應(yīng)一聲,抹了把眼睛,和丈夫一起出了正室。女兒出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她心里也沒有什么不高興,就是舍不得而已。
夕陽西下,晚霞布滿了天空。
白雪和陳容與在府門外上馬車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吳文璟和陳宛柔。吳文璟在前邊走著,陳宛柔在后面小跑都跟不上。倆人好像還分別上了不同的馬車。
白雪就一愣,吳文璟和陳宛柔的感情……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生分至極。不過,她很快就拋之腦后了。因?yàn)轳R車一走,她就困的直打呵欠。
“是不是有些累著了?”
陳容與把妻子摟在懷里,親親她的額頭:“靠著我睡一會吧。等到家了,我再喊你。”
白雪“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又聽到他交待車夫慢一點(diǎn)。
陳容與身上有一種干凈的胰子清香味,好聞極了。白雪覺得很有安全感,她摟著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肩膀,真的睡著了。連馬車什么時候到的都不知道。一覺醒來,都在床上躺著了。
內(nèi)室里安靜的很,陳容與正坐在床頭看書。
白雪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是哪里,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伸手去摟陳容與的腰:“大哥,咱們不是應(yīng)該在馬車上嗎?”
她聲音軟糯,有一種剛睡醒的慵懶。
陳容與愛憐地低頭親她,“傻瓜,現(xiàn)在酉時都過了,你還真能睡。”
“酉時?”
白雪抬頭去看水漏,離得太遠(yuǎn)了又看不清,要站起來。但是她忘了還在摟著陳容與的腰,結(jié)果就一頭扎進(jìn)了他的懷里。
陳容與對于這太明顯的投懷送抱有些懵,隨后又被妻子掙扎著起來,結(jié)果掙扎了幾次還是沒有站起來……倒是折麼他欲罷不能。
妻子懷著孩子辛苦,他體諒她。
……夫妻倆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情.事了。
陳容與放下手里的書,摟著妻子的肩膀親了過去。很快有呻.吟聲響起,帳子被放下了。
夏蓮過來問晚膳要擺在哪里,被秋菊攔在了門外。
月亮升在了空中,如水一般柔和。
當(dāng)桂花香再度飄在空中時,一年一度的八月十五又到了。
八月十五稱月餅節(jié),又是團(tuán)圓日。家家戶戶都做好月亮餅,擺好糕點(diǎn)瓜果,預(yù)備著晚上賞月。陳家也不例外,聚在留春館吃了團(tuán)圓飯后,坐在一起賞月猜謎語。
王氏扛著大肚子也出來了,坐在陳老夫人的身邊說話:“我前幾日胎動的厲害,這又沒了動靜。”
“不用慌。”
陳老夫人安慰她:“只要孩子好好的,在你的肚子里多待一兩天也無事。”
王氏剛應(yīng)了一聲,卻不對勁了。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聲音都變了,“母親,我的肚子好疼!”
陳老夫人看她瞬間出了一頭的汗,立刻喊不遠(yuǎn)處的陳汝,“老大,你快點(diǎn)過來。你媳婦估計(jì)要生了……”
“啊!”
陳汝從圈椅上,站起來,大踏步就過來了。他低頭去看妻子:“琴兒,你怎么樣了?”
“破了……羊水破了……”
王氏是生過孩子的人,很快就判斷出了是怎么回事,她要求丈夫:“快……快點(diǎn)抱我回上林苑,孩子要出來了。”
陳汝抱起王氏,就往外邊跑。陳老夫人不放心,扶著許嚒嚒的手跟了上去,還安排趙氏:“快去準(zhǔn)備,讓虞太醫(yī)和接生婆婆也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