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去接她
西餐廳里。
“這家西餐廳是剛開的, 我提前在網(wǎng)上看過這里的評價,還不錯,感覺你會喜歡,你看看需要點什么。”
剛坐下, 南喬就和她說道, 還順手將桌上點菜的電子平板遞給她。
進來時云知就看了周圍, 都是被預訂好的座位。
西餐廳是新開在錦江路的, 但它的名聲早已經(jīng)在別處打響,潛在客戶很多。
從進門時服務(wù)員和南喬的對話云知就已經(jīng)明白, 南喬早就預訂了座位。
“所以你料定了我一定會跟你來?”云知沒有接菜單, 甚至連看都沒看。
“沒有料定, 如果你不理我,那我就一個人來好了, 只是做了最好的打算,定了兩人座而已。”現(xiàn)在的南喬冷靜了不少,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咄咄逼人,甚至輕松的語氣里參雜著苦澀。
云知并不打算和她吃飯,只想趕緊切入正題。
“那我就隨便點了,”南喬不顧她的冷漠, 從她面前將平板拿了過來, 笑道, “還點你以前在西餐廳時最愛點的。”
“我不打算在這里吃, 點你自己喜歡的就好。”云知聲音溫和了幾分。
南喬手頓了頓,低著頭像是隨意問道:“已經(jīng)討厭我到這種程度了嗎?”
餐廳里正放著舒緩的鋼琴曲,南喬的聲音很輕, 伴著音樂若有若無, 最末似乎還有一聲嘆息。
云知沒說話。
她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想起秦柔哭泣時的樣子, 想起秦柔說的話,想起曾經(jīng)南喬對她忽遠忽近的曖昧。
雖然讓她很難接受,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在告訴她,南喬不是她記憶里,又或者說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
南喬并不善良。
“是。”云知終于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很多時候,人都很難接受自己做了錯的選擇,沒辦法正視自己做得不對,所以會想盡辦法地去將答案變成自己想象的樣子。
尋找證據(jù),與人爭辯,朝著錯的方向越走越遠。
云知自詡清醒,可這一刻她才真正承認,她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人。
證明自己的感覺沒有錯,證明南喬也喜歡她,一意孤行。
云知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可以被淹沒在鋼琴曲的聲音中。
可南喬卻將她的聲音從鋼琴曲中清晰分辨出來。
南喬沒說話,點好餐后將平板放在固定位上。
之后若無其事地問她:“工作怎么樣?”
云知并不想和她寒暄,直接問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喬沉默半晌,而后看向她,認真道:“知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云知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沒有迅速回答她。
“我知道以前我說了很多傷害你的話,但那些都是有原因的,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南喬低聲,誠懇地看著云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可笑。
拒絕她那么多次,現(xiàn)在告訴她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一個半月前還在拒絕她的人,現(xiàn)在問她在一起好不好。
“我發(fā)現(xiàn),你為了達到目的真的可以不擇手段,”云知回神,笑得嘲諷,“所以你送花也是為了讓她和我分手是嗎?現(xiàn)在也是,說這么多話,讓我回到以前,任由你拒絕的時候是嗎?”
“知知,我不是想拒絕你,對不起,我那時候真的有原因,不是故意想這樣對你,你和她分手好不好,不要這樣對我。”南喬聲音委屈,說著話眼眶紅了。
云知記憶里的南喬似乎很少哭,紅眼眶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她撇開了眼睛,腦海里回旋的那句“不要這樣對我”。
想起來的卻是另一張臉。
——可不可以不要疏遠我。
那時她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南喬看向云知,久久沒有聽到回答,卻見她失神,似乎在想著其他事情,不由得苦笑著叫了她一聲:“知知……”
云知回神,沒有第一時間去回答她的話,而是看見了一旁亮著屏的手機。
“都過去了,我不想再和你計較以前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很快樂,希望你也是。”
想起喻明夏時,云知的心情突然平和下來,先前涌動著的絲絲委屈和憤怒也被撫平了。
一邊回答著話,一邊打開手機。
驚訝地發(fā)現(xiàn)發(fā)消息的人正是她剛剛想到的人。
只是上面的消息讓她有些為難。
不出意外的話,喻明夏說的西餐廳正是她現(xiàn)在所在的西餐廳。
糾結(jié)了許久,云知才回了消息。
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將南喬這件事處理好,不想再因為這事兒給喻明夏添麻煩了。
南喬沒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看她收到消息時的欣喜驚訝,看她回復消息時的溫柔,看她回完消息后的戀戀不舍。
多年好友,她熟悉云知的一舉一動。
曾經(jīng)這一切都是云知面對她時的表情動作。
她還會喜歡的人表白,會撒嬌,會明目張膽地偏愛。
南喬能夠清楚地想象到云知會對喻明夏做的一切。
想到這兒,南喬先前所有的溫和全都消散了,她捏緊了拳,指甲抵著掌心,感受到那絲絲疼痛。
她艱難開口:“知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云知回完消息,將手機放在一旁,再面對南喬時心態(tài)平和。
“你究竟在意什么呢?既然我們目的一樣,那誰先離開又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我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互不往來,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
聽到她坦蕩地說出“我不喜歡你”這幾個字時,南喬徹底明白云知對她的感情真的過去了。
愛時坦蕩,不愛同樣坦蕩。
云知好像就是這樣,喜歡和不喜歡都勇敢坦蕩。
一直藏著掖著,不敢進不敢退的人是她。
“可是我喜歡你啊,從高一到現(xiàn)在。”南喬眼眶微熱,可是她真的喜歡云知啊。
她也想和她在一起,也想像她一樣坦蕩。
可是……
這是云知第一次聽到南喬的表白。
在云知每一次逼迫南喬,想讓她趁著生氣嫉妒時承認,就算只是失言也好。
云知曾經(jīng)期待過。
可這一刻真的來臨時,云知并沒有感覺到波動,沒有驚喜也沒有開心。
這時她才明白,那些年少喜歡,早就已經(jīng)徹底過去。
或許是在她撞見南喬和秦柔時,或許是兩年前,又或許是在這些年漫長的等待中。
那些喜歡早已經(jīng)被磨平。
所以現(xiàn)在南喬的那句表白對她來說,沒有了任何意義。
她們之間,已經(jīng)徹底過去。
過了許久,久到南喬以為云知會想起很多年前的她們時,她聽到了云知溫和的聲音:
“雖然我不知道短短半個月你發(fā)生了什么,但對我來說都過去了,南喬,我不喜歡你了,就讓它過去吧。”
云知的聲音很輕,仿佛在勸慰著她。
南喬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掐住了喉嚨。
她能賭的也只有她們之間認識的這么多年,賭云知對她的喜歡,賭她的優(yōu)柔寡斷。
可她忘了,云知在感情處理上優(yōu)柔寡斷是因為喜歡,可當她不喜歡時,一切都會變得直接。
以后她的溫柔,她的偏愛,她在開心時分享訴說,都會對另一個人。
南喬難過得只能一遍遍地重復著:“我不相信,你又在騙我對不對。”
云知嘆氣,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南喬,我很感謝你高三時候?qū)ξ业墓膭睿@也是我以前喜歡你的原因,你也知道我比較念舊,所以在感情處理上不果斷,總覺得能過一天是一天,所以可能我對你的感情早就已經(jīng)慢慢消失了,只是現(xiàn)在才明白。”
“我能感覺到,你喜歡我但也不想喜歡我,我在痛苦時你同時也在痛苦,雖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朋友一場,恩怨相抵,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云知沒有提起秦柔,但看見南喬驚慌的表情時,便明白秦柔說得沒錯。
越發(fā)覺得南喬令人害怕。
南喬只覺得云知的表情和語氣讓她更加慌亂無措,那是如她所說的釋懷。
云知釋懷了。
“是因為喻明夏對不對?”
云知說著不喜歡了,可是兩年前同樣的事情發(fā)生時,云知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她了,一切的變故只可能和喻明夏有關(guān)。
“南喬!”云知惱怒地叫著她的名字,“你難道就真的想不起來對我做了什么嗎?你為什么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我還會站在原地等你?你憑什么這么認為?”
在她一句句地質(zhì)問下,南喬怔住了,愣愣地看著她。
“以后不要聯(lián)系了,如果你再來打擾我,我不會念及舊情,從今以后也沒什么舊情,這些年對我來說你的好,我都還了。”
“以后我們再也不是朋友。”
云知的一字一句猶如砸在南喬的心上。
她不相信,不想接受,可云知說的是事實。
云知拿起手包,從座位起身。
“云知。”南喬慌忙拉住她。
不能讓云知離開。
這是南喬唯一的想法。
“現(xiàn)在撒嬌還有用嗎?”
盤旋在眼眶里的那滴淚終于落下,南喬拉著她,紅著眼,問她。
云知看向她,又像是透過她看向那年那天,她們躺在草坪上,望向澄澈天空,聽著一陣又一陣的悅耳蟬鳴聲。
——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你不理我了怎么辦。
——那你就撒嬌唄,只要喬喬肯撒嬌,知知有什么不應的。
云知移開目光,輕推開她的手,一字一頓:“別幼稚了,南喬。”
南喬整個人被釘在了原地。
云知的話在她耳畔環(huán)繞。
她說。
別幼稚了。
云知走了,留下了她一個人。
不管是在餐廳,還是在回憶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我很感謝你高三時候?qū)ξ业墓膭睿@也是我以前喜歡你的原因。
她賭對了,也賭錯了。
那年她瞧見云知一蹶不振,時常沉默發(fā)呆,成績一落千丈,不僅不愿碰相機更是畏懼,畏懼長輩,畏懼自己拍的圖在重視的人眼里一文不值。
她曾經(jīng)可恥地想,如果這樣,她們是不是就能相配。
她飛不上天空,如果云知能跌落,她們是不是也有機會。
殘忍又卑劣的想法在她心頭出現(xiàn)過。
可另一邊,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
云知就該高高在上,她就該被人羨慕。
所以,她將相機遞了過去,將云知扶了起來。
她矛盾復雜,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
她該感謝云知才對,這是她的一場美夢。
南喬苦笑。
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
【你家里有人么?】
喻初雪剛回到家沙發(fā)還沒坐熱,就收到喻明夏的消息。
兩人因為生活習慣和愛好不同再加上其他原因,所以并沒有住在一起。
見喻明夏這條消息,喻初雪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人,隔壁也沒人。】
喻明夏:【嗯,我去你家待會兒,需要買什么?】
喻初雪看了眼躺在窗邊茶幾上懶洋洋曬著太陽的貓咪,走了過去,在搖椅上坐下,貓迅速跳到她懷里蹭了蹭,之后才回復她:
【看你想吃什么,隨便買點。】
喻初雪在外吃過晚飯了才回到家,不知道喻明夏有沒有吃。
喻明夏:【我不想吃。】
短短幾個字讓喻初雪察覺到了異常。
平常喻明夏偶爾也會來她家小住兩天,而且過幾天她還要出差,起初喻初雪也只當喻明夏是來看望自己。
喻初雪:【你怎么了?不開心?】
但之后喻初雪并沒有收到回復。
事實上喻初雪也并沒有打算能夠在手機上收到喻明夏的回復。
畢竟從小到大,喻明夏就喜歡將事情往心里藏。
就算是她這個親姐姐也很少能夠看透她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
喻初雪抬頭看了眼掛在客廳墻壁上的時鐘,才十分鐘不到。
剛剛給她發(fā)消息那會兒應該已經(jīng)在附近了。
喻初雪將門打開。
她微微驚訝的看向喻明夏手里的購物袋。
里面裝著滿滿當當?shù)臇|西。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里面裝的似乎全是酒。
喻初雪從她手中接過購物袋,打開低頭看了眼,她還真沒看錯。
驚訝問道:“你怎么買這么多酒?”
喻明夏似乎不想說話,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喻初雪之后,就進了家門。
貓咪見到她朝她喵喵叫了幾聲,還繞到她腳邊蹭著她的腿。
喻明夏從購物袋里將貓條拿了出來,蹲下身喂給她吃。
“你心情不好?”
見喻明夏一直不說話,喻初雪出聲問道。
喻明夏總算嗯了聲。
“和云知吵架了?”喻初雪追問。
能夠讓喻明夏這副表情的,也只可能和云知有關(guān)了。
“沒有。”喻明夏聲音淡淡的,興致不高。
并沒有吵架,甚至云知回答她時的話很溫和,有商有量的。
“反正肯定和云知有關(guān)。”喻初雪嘆氣。
上次兩人的事兒喻明夏已經(jīng)和她解釋過了,喻初雪也知道兩人只是在她面前假裝情侶而已。
雖然覺得有些離譜,但喻初雪瞧見兩人關(guān)系有進步也替喻明夏開心。
喻明夏沒再說話,將袋子里的酒都拿了出來,一瓶又一瓶地擺在茶幾上。
“你要喝這么多?”喻初雪驚訝,“難過我?guī)闳e處玩行不行,實在不行我?guī)湍憬M個局,說不定還能遇到別的讓你心怡的女孩子,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喻明夏對她的話沒反應,沉默地開了罐啤酒。
“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也好。”
喻初雪察覺到今天喻明夏的心情似乎比往常更不好。
擔心她想太多,喻初雪將電視打開,打算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電視的效果還不錯,剛一打開,喻明夏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電視屏幕上。
喻初雪在她身邊坐下。
兩人沒坐沙發(fā),而是坐在了地毯上,茶幾上擺滿了酒,喻初雪隨便拿了瓶,指著電視,語氣誘哄道:
“看吧,這世上不只有云知對不對。”
喻明夏盯著電視,突然說了句:“真像。”
“像什么?”喻初雪不解。
“像云知。”
“嗯?好像是有點,”喻初雪頓了頓,努力勸她,“所以說云知長得并不是那么的特別,你可以嘗試著喜歡別人。”
喻明夏安靜了幾秒,然后又喝了口酒,說道:“那是云知的親妹妹。”
喻初雪:“?”
她手抖,直接將電視關(guān)掉了。
誰能想到調(diào)個節(jié)目,也能調(diào)到和云知有關(guān)的。
“你到底怎么了?和我這個姐姐說說?”喻初雪道。
“沒怎么。”
實際上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是有點太高看自己,以為有希望了,結(jié)果被現(xiàn)實敲醒而已。
瞧見喻明夏悶悶地喝酒,什么也不愿意說,喻初雪也覺得不好受。
但她也不難想到喻明夏不愿意和她說的原因。
不和別人說任何有關(guān)云知不好的話。
喻初雪就這么看著喻明夏一杯杯灌自己酒。
“你少喝點,胃難受。”喻初雪阻攔她。
“姐,我想喝。”喻明夏聲音悶悶的。
喻明夏知道她現(xiàn)在肯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難受,沒辦法再勸她,只和她一起喝著。
“你怎么不直接告訴她?你們關(guān)系不是挺好嗎?”
“告訴她什么?”
“你喜歡她,從初中開始喜歡她,這些年一直在關(guān)注她,還不夠嗎?”
喻明夏突然笑了聲,喻初雪卻覺得她這聲笑比她咽下的酒還要苦。
“如果曲藍告訴你,她喜歡你很多年,你就會喜歡她嗎?”
雖然知道她只是在假設(shè),但喻初雪還是被句話問倒了。
確實不會。
“你看,”喻明夏笑,“感動又不是喜歡,甚至還會讓人有負擔,她并不會快樂。”
“喻明夏,你能不能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在一起試試再說不好嗎?萬一你發(fā)現(xiàn)你這么多年對她的感情其實只是執(zhí)念呢?或許得到了……”
“不是執(zhí)念,”喻明夏打斷她的話,垂眸輕聲,“我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存在,就算不和我在一起我也還是喜歡她。”
“姐,不是執(zhí)念。”
喻初雪察覺到喻明夏有些醉了。
醉了酒后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直白這點從來都不是喻明夏的性格,生長環(huán)境的原因,導致她們的感情同樣緘默。
“嗯,姐姐剛剛說錯了,我知道你不是執(zhí)念,是真的喜歡她。”喻初雪不再勸她,和她一起默默喝著酒。
喻明夏話開始多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真的會來,我只是想試試,不想就這么放棄,能幫我的只有她了。”
喻初雪聽見她提起這樁事情,內(nèi)心的愧疚也涌了上來。
“對不起,是我的錯。”
“雖然嘗試了,可是我并沒有抱希望,”喻明夏頓了頓,聲音溫柔了起來,“那時候她比我高一點,但還是很小一只,站在那些大人面前沒有半點怯場。”
喻明夏喝了酒話就多了起來,平日里從不與人說的心事全都說了出來。
一段又一段,前言不搭后語地,講述著她眼里的云知。
喻初雪聽得心酸,也沒再打擾她。
時不時地喻初雪會問她難不難受。
“你現(xiàn)在是清醒的還是醉了?”過了很久,喻初雪問。
“沒醉。”喻明夏坐直了身體,回答。
那就是醉了。
醉了酒的喻明夏比平常勇敢許多,思慮的事情也少了許多。
或許這也是件好事兒。
“明夏?”
“嗯。”
“你想不想見云知?”
“想。”
喻初雪從喻明夏的包里翻出手機,剛在聯(lián)系人里找到云知的名字,后又反應過來。
“你在這兒坐會兒,我打個電話。”
喻初雪回了自己房間,從自己手機上找到云知的名字,撥了過去。
嘟聲響了很久,對面才接。
“云知?”
“嗯,這么晚了有事兒嗎?”
喻初雪頓了頓,云知這是以為她要和她談工作嗎?
“是有點事兒,有關(guān)明夏的。”
“明夏?她怎么了?”
喻初雪忽略掉她前后語氣的巨大轉(zhuǎn)變,道:“明夏她今晚參加了一個應酬,酒喝多了,聽她們說好像醉了沒辦法回家,你看你那邊……”
“方便嗎”幾個字還沒說完,就聽見聽筒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她在哪兒?我去接她。”
喻初雪想了想,報了樓下的一家酒店名。
“我這就去。”
喻初雪看著眼前被掛斷的電話,她以為自己還需要找個去不了的理由,甚至說不定還要搬出兩人談戀愛的話,卻沒想到云知就這么答應了。
而且聽上去還很慌張。
喻初雪從房間出來,喻明夏正輕靠著沙發(fā),像是在發(fā)呆。
“明夏。”
喻明夏沒理會她。
看上去應該徹底醉了。
喻初雪靠近她,小聲地告訴她:
“可以趁醉說想說的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