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小院，萬木都閃爍著碧光，瓦楞上殘存的雨滴，還閃爍著耀目的光澤。
    房間內(nèi)，透著一股清冽檀香。
    云芷月坐在梳妝臺前，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翠玉鐲子，有些出神。
    “云姐姐喜歡嗎？”
    耳旁清脆動聽，宛若玉珠擊碎的喉音將她拉回了清醒狀態(tài)，側(cè)頭望著身邊的白纖羽。
    女人精致的容顏，仿佛是被最好的工匠雕琢過的美玉。
    “這鐲子……”
    “是我特意買來送給云姐姐你的?！?br/>     白纖羽勾著尾指將柔軟的鬢邊發(fā)絲勾至耳后，唇角浮現(xiàn)一抹淺淺的微笑，“之前云姐姐幾次救了我夫君，妹妹也不知道該怎么表示感謝，思來想去便買了一只鐲子。”
    昨晚鎮(zhèn)魔司在捉妖時遇到了巨響妖嬰一事，身為朱雀使的她也在第一時間了解。
    當(dāng)?shù)弥蚓谎飺镒吆?，著實將她嚇了一跳?br/>     幸好陳牧安全回來了。
    而白纖羽也從案述中知道了內(nèi)情，是云芷月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了陳牧，差點還搭上自己的性命。
    看到這里，白纖羽內(nèi)心五味雜全。
    當(dāng)初云芷月第一次出現(xiàn)在陳牧身邊時，她根本沒有在意，畢竟對方好歹也是大司命。
    身份的差距，再加上情愛的束縛，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什么。
    然而現(xiàn)實卻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她一耳光。
    這才多久，這位身材讓無數(shù)女人為之羨艷的大司命，就徹底淪陷在了夫君的魔爪下。
    到底是這女人單純呢，還是夫君太狡猾了。
    顯然是后者。
    云芷月哪怕長得普通，可她的身份以及這副身材就能引來絕大數(shù)仰慕者。
    如果只是單純，早就被別人采摘了。
    明顯陳牧是個大灰狼。
    到此刻，白纖羽才真正意識到自家夫君的魅力之兇，絕非什么普通美男郎君可比。
    這家伙絕對狡猾的跟狐貍一樣。
    面對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有自己獨特的交流方式，甚至于什么時候該口花花，什么時候扮正經(jīng)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而她能堅持近半年才與陳牧發(fā)生感情，也是奇跡。
    “不必了，我……我也沒刻意去救他，就是碰巧趕上了?！痹栖圃律聦Ψ秸`會，開口解釋道。
    “云姐姐若是嫌棄這鐲子，那妹妹重新買一個?！?br/>     白纖羽笑容溫柔。
    聽到對方這么說，云芷月只好輕點螓首：“那就謝謝白姑娘了，我——”
    “云姐姐為何對妹妹這么生分？”
    白纖羽柳眉微微一揚，有些不喜道。“如果云姐姐不嫌棄，叫我羽妹妹也行?！?br/>     “羽妹妹……”
    云芷月感覺今天的白纖羽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渾身不自在。
    尤其她和陳牧發(fā)生了些親密關(guān)系。
    這讓她在白纖羽面前倍感羞愧，甚至都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云姐姐，我給你戴上吧。”
    白纖羽不由分說，拿起鐲子輕輕套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潤白修長的腕子竟比手鐲更加纖秀。
    “云姐姐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好像被細雪潤過一般，”白纖羽剝蔥似的纖細玉指撫著對方的手，美目熠熠。
    女人在意的無非就是臉蛋、身材和皮膚。
    而云芷月除了臉蛋之外，其他兩樣完美到了極致，便是白纖羽也不得不羨艷。
    云芷月臉蛋發(fā)紅，嚅了嚅嘴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第一次去青玉縣陳牧的家中，她還能與白纖羽毫無顧忌的聊天玩笑，而現(xiàn)在卻拘謹?shù)膮柡Α?br/>     “云姐姐，我?guī)湍闶崂眍^發(fā)吧?！?br/>     看到對方頭發(fā)稍有些散亂，不等對方回應(yīng)，白纖羽拿起梳妝臺上的一把角梳，來到了云芷月身后。
    隨著發(fā)帶解開，披落的長發(fā)猶如飛瀑垂緞。
    “其實不用，我……”
    看到對方已經(jīng)開始梳理，云芷月張了張嘴，臉上泛起苦笑。
    此刻她愈發(fā)覺得事情開始詭異了。
    角梳緩緩梳理著柔順的青絲，兩人都沒有說話，房間內(nèi)唯有輕微的呼吸聲，安靜一片。
    云芷月輕輕摩挲著手腕的鐲子。
    清涼的觸感并不能讓她的心靜下來，腦海中雜緒一片。
    無意間，她目光落在旁邊的床榻上。
    陳牧和她娘子……晚上就睡在這張床榻上吧。
    云芷月暗暗想著。
    恍惚間，床榻上浮現(xiàn)出一抹溫馨的情形。
    晨曦初時，兩人睜開眼睛，陳牧親吻著妻子的額頭，而妻子依偎在他的懷里……
    想著想著，云芷月唇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但心底卻涌起一抹酸澀。
    不過緊接著，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陳牧光著身子的畫面，脖頸間頓時浮上淡淡的霞色。
    別想！
    別想那個！
    女人連忙搖了搖頭，結(jié)果頭發(fā)一陣刺痛，卻是不小心被角梳拽下了幾根發(fā)絲。
    “對不起云姐姐，弄疼你了。”
    白纖羽沒料到對方突然動作，嚇得連忙停住角梳，對著鏡子中蹙眉的女人歉意道。
    云芷月忙道：“沒事，是，是我的錯，你……你繼續(xù)吧。”
    兩人隔著鏡子對望了幾秒，撲哧一聲，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瞬間將凝重的氣氛給沖散的一干二靜。
    原本還有隔閡的兩顆心，在這無意間卻拉近了不少。
    “云姐姐……”
    白纖羽俯身摟住對方的脖頸，臉蛋摩挲著對方的臉頰，笑著說道?！澳愕钠つw怎么這么好，平日里是怎么保養(yǎng)的?！?br/>     “……也沒怎么保養(yǎng)，就是以前在陰陽宗的時候，用一些圣泉里的泉水沐浴?！?br/>     “圣泉？那下次能不能給我?guī)c。”
    “好啊，呃……其實不用帶，泉底有孕養(yǎng)好的泉石，我拿幾顆過來，到時候普通的水也可以養(yǎng)出來。”
    “那泉石會不會很珍貴？”
    “沒事啦，我偷偷拿過來，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痹栖圃滦Φ恼f道，眼眸里帶著幾分狡黠。
    “這叫家賊難防嗎？”
    “哈哈……反正我經(jīng)常偷陰陽宗的東西……”
    女人只要話題帶起來，就似乎能無止境的聊下去，從保養(yǎng)皮膚，到聊八卦等等。
    房屋內(nèi)，不時傳出兩人的笑聲。
    直到云芷月蹦出一句：“羽妹妹，你夫君那好嚇人……你就不害怕嗎？”
    氣氛陡然停滯。
    原本帶著笑容的白纖羽神情僵住。
    一雙剪水雙眸，饒有深意的望著鏡子里面色開始變白，意識到自己闖禍的云芷月。
    “這是夫君閑來沒事雕刻的。”
    白纖羽很自然的拿起梳妝臺上的一個丑陋木偶，笑顏如花。
    “因為我之前給夫君送過一個木偶，結(jié)果他非要給妾身也雕刻一個，可惜手藝不精，像個鬼一樣，確實看著嚇人，不過害怕倒是不至于?！?br/>     這木偶確實是陳牧雕刻玩的，白纖羽卻一直放在梳妝臺上。
    畢竟是夫君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啊哈哈……我就說嘛……”
    云芷月笑聲干巴巴的，手心里滿是細汗，“我剛才看著挺嚇人的，就知道是陳牧雕刻的，哈哈……”
    女人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很正常，但內(nèi)心卻大罵自己。
    云芷月你個蠢貨，你在干甚么！
    蠢死了！
    嘴上沒個把門的！
    ……
    黃昏時分。
    參加完白帝圣劍葬禮，又處理了一些公務(wù)的陳牧拖著一身疲憊來到家里。
    一進門，就看見云芷月、白纖羽和青蘿三人坐在院內(nèi)涼亭下棋。
    下得是陳牧之前教給她們的五子棋。
    “夫君，你回來啦。”
    白纖羽綻放出美麗笑顏，“飯菜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我讓青蘿剛熱鍋，你自己去吃吧?！?br/>     云芷月假裝沒看到，和青蘿下棋。
    “不急，等會兒再吃。”
    陳牧有些詫異云芷月在這里，倒也沒太過在意，笑著走過來?！皝?，加我一個，今晚非殺得你們?nèi)畞G盔卸甲，讓你們知道什么叫棋圣！”
    “我……我有點事先走了。”
    云芷月起身說道。
    可步子還沒邁開，白纖羽便拉住她的手：“云姐姐，你之前可是答應(yīng)我的，今晚會在這里休息，可不能食言?！?br/>     云芷月一時猶豫，只好坐了回去。
    陳牧笑道：“云前輩，你這是害怕我吃了你啊，放心，我又不是妖，今晚盡管住下便是?！?br/>     從男人坦然豁達的言行舉止來看，若非在座女人知道內(nèi)情，還真以為他和云芷月是清清白白的。
    挺能裝的。
    云芷月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xù)下棋。
    白纖羽唇角噙著一抹深層次的意味，并未多說什么。
    唯有精靈古怪的青蘿，漆黑的大眼睛烏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將小巧的玉足從繡鞋里脫出。
    然后在陳牧和云芷月腿上分別踢了一下。
    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云芷月誤以為是陳牧，俏臉一紅，低下頭不再理會。
    而陳牧可不是傻子，目光瞟向青蘿。
    見后者輕吐貓兒般的舌頭，陳牧無奈搖了搖頭，悄悄一指白纖羽，做了個口型：你姐生氣了。
    青蘿抿嘴一笑，臉上滿是幸災(zāi)樂禍，然后也做了個口型：
    活該！
    天色漸晚后，四人才結(jié)束了無聊卻頗為有趣的游戲。
    云芷月丟下一句‘我累了’，便匆忙前往白纖羽給她安排的屋子，像個烏龜似的再也沒出來。
    青蘿去熱飯菜。
    陳牧和白纖羽隨意聊著天，言語之間也并未提起云芷月，跟平常沒什么兩樣。
    吃過晚飯，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陳牧來到院內(nèi)，發(fā)現(xiàn)白纖羽獨站在廊亭外，檐下的紅燈籠散發(fā)著幽幽的亮光。
    清冷的月光星輝猶如水銀瀉地，給女人披上了一層圣潔的外衣。
    陳牧走過去站在她的旁邊，說道：“最近京城里出現(xiàn)了很多妖怪，太嚇人了，你可別在晚上出去?！?br/>     “有夫君嚇人嗎？”
    女人淡淡說道，眉宇間帶著一絲落寞與疲憊。
    陳牧眨了眨眼：“啥？”
    白纖羽螓首靠在男人肩膀上，怔怔凝視了夜空許久，幽幽道：“夫君，今晚把衣服脫了，妾身想看看到底有多嚇人。”
    “咳咳咳——”
    陳牧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訕訕道?！斑@不合適吧?！?br/>     “沒事，提早有個心理準備?！?br/>     女人淡淡道。
    陳牧哈哈一笑，摟住了女人的香肩，霸氣說道：“沒必要，你想想齊天大圣的武器，就知道有多嚇人了?！?br/>     “耳朵里的那個針？”
    “……”
    陳牧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娘子這懟人也是挺厲害的。
    不遠處，待在房間有些悶出來散心的云芷月，默默的望著依偎著的兩人，神情黯然。
    她看了一會兒，便要轉(zhuǎn)身離去。
    可轉(zhuǎn)身時，恰巧看到陳牧的影子在燈光的投射下，拉的極長極長，烙印在矮墻上。
    云芷月踩著輕步，來到矮墻旁。
    看著墻壁上男人的大頭影子，忽覺有幾分滑稽，伸手輕輕在墻壁上彈了一下，假裝彈了對方一個腦瓜崩子。
    “混蛋，讓你欺負我！”
    “家里有娘子都那么花心?！?br/>     “不要臉！”
    “我才不會嫁給你！”
    平日里英姿颯爽的大司命，此刻露出了小女兒般的情態(tài)，揮起秀拳又假裝擊打著影子。
    連續(xù)彈了幾個‘腦瓜崩’后，她臉上的笑意漸漸逝去，默默看著。
    然后將自己的螓首，輕輕靠在影子肩膀上……
    ——
    寥落的晨星漸漸隱去，長空的彼端泛出一抹亮光。
    灰蒙蒙的視線盡頭，漸漸升起一輪紅日。
    踩著霞光，身系黑色披風(fēng)的陳牧挎著鯊齒大刀，以頗為瀟灑的步伐邁入了六扇門內(nèi)衙。
    一路上，眾多衙役捕快紛紛折腰行禮，態(tài)度極為恭敬。
    陳牧也是微微頷首，盡顯總捕風(fēng)范。
    “阿偉，上茶?！?br/>     陳牧身后披風(fēng)一甩，坐在精雕木椅上，隨手拿起一本公務(wù)翻看，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張阿偉。
    “阿偉呢？阿偉死了嗎？”
    陳牧大喊道。
    一名內(nèi)衙差人匆匆端來茶水，點頭哈腰道：“大人，張領(lǐng)班去青花街巡邏了?！?br/>     “這么早，這小子挺勤快啊?！?br/>     陳牧嘀咕了一聲，抬眼問道?！澳憬惺裁疵?？”
    “大人，卑職叫燕小二?！?br/>     “小二？”
    陳牧笑了笑，道?！斑@名字不錯，以后專門侯在外面遞茶倒水吧。”
    “謝大人。”
    燕小二大喜，連忙叩首。
    別看只是遞茶倒水，只要跟在大人物身邊混，必然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揮手讓燕小二離開后，陳牧翻看著公務(wù)。
    約莫過了半小時左右，一名捕快忽然急匆匆的前來，滿頭大汗：“大人不好了，張領(lǐng)班出事了?！?br/>     “什么？”
    陳牧放下手中公務(wù)本，皺起眉頭?！皬埌コ鍪裁词铝??！?br/>     捕快真要開口，陳牧揮手道：“算了，先帶我過去，邊走邊說?！?br/>     ……
    一路上，陳牧從捕快口中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
    今天早晨張阿偉帶著一干弟兄們?nèi)デ嗷ń盅膊椋Y(jié)果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一群混子正在強搶民女。
    原來是一個賭徒輸了錢，把自家女兒給賣了。
    于是那幫賭坊的人便找上門來，想要帶走女孩，結(jié)果正巧被巡邏的張阿偉遇到，發(fā)生了爭執(zhí)。
    而張阿偉也在爭執(zhí)過程中，被打破了頭。
    “賣女兒？”
    陳牧眉頭緊擰。
    其實在太后執(zhí)政后，是下了禁止人口買賣的政策，但最后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實施下去。
    大戶人家要買丫鬟、窮人家將女兒賣給青樓等等。
    不可能因為一只公文就制止。
    所以尤其在京城這個繁華都城，表面光鮮下隱藏著不少骯臟的買賣，賭場賣兒女這種很常見。
    “這家賭場有什么背景嗎？連六扇門的人都敢打？”
    陳牧冷聲問道。
    “是良運賭坊！”衙役快聲說道?！皳?jù)說它的后臺與西廠某位公公有關(guān)系?！?br/>     西廠……
    陳牧一愣，喃喃道：“怪不得如此囂張?！?br/>     很快，兩人來到一條街道小巷。
    陳牧看到一眾掛了彩的捕快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有兩個抱著手臂哀嚎，估計是折了。
    張阿偉則坐在一個石頭上。
    他的差服被撕開了一道豁口，露出了內(nèi)衫。
    旁邊一位身形纖瘦，臉蛋秀氣的少女正在給他包扎傷口。
    “班頭！”
    看到陳牧后，張阿偉疾步上去，頭上的紗布被纏開，嚇得少女連忙跟在后面喊著。
    陳牧瞥了眼清秀少女，將紗布掀開，看著張阿偉額頭上兩寸長的疤痕，環(huán)視著周圍說道：
    “人呢，賭坊的人去哪兒了？”
    “那幫狗日子走了！”
    張阿偉紅著眼睛說道?！拔疫€是第一次在京城看見這么囂張的混子，太猖狂了?！?br/>     “混子？”
    陳牧嘴角扯起一道冷笑?！澳銈儙讉€雖然不是修士，但普通混子可對付不了你們，看來這賭坊養(yǎng)了不少江湖客啊?！?br/>     “對，良運賭坊的人有不少是江湖賣命人士?！?br/>     那少女忽然脆聲說道。
    陳牧乜眼看著她：“你就是被賣的那個女兒？你爹呢？”
    少女眼眶一紅，纖細的手指絞在一起，垂下小腦袋：“我叫小儀，我爹爹還在賭坊里?！?br/>     “欠了多少?！?br/>     “五……五十兩?！?br/>     “玩的挺嗨的嘛?！标惸帘鞠氤爸S兩句，但看了眼張阿偉，忽然想起對方的老爹也是賭博害的，便說道?！皫覀冞^去?！?br/>     “??？就這么過去？”
    少女看著俊朗如玉的陳牧，糾結(jié)道。“你會被他們打死的。”
    “呵呵，那我還真期待。走吧?！?br/>     陳牧淡淡道。
    見對方執(zhí)意堅持，少女無奈，只好點了點頭。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在少女的帶領(lǐng)下陳牧與張阿偉幾人來到了一座較為偏僻的小巷。
    相比于周圍林立的酒樓茶館，良運賭坊則藏的比較內(nèi)。
    在一個院子里。
    面前兩座由石柱構(gòu)造而成的大門，掛上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寫著‘良運’二字。
    “站??！”
    看到陳牧幾人，門口處一位光頭男子走上前，攔住他們。
    “幾位官差是來賭——”
    “賭你麻賣批！”
    陳牧二話不說，在少女驚叫聲中，一腳將光頭男子踹飛了出去，后者跪在地上，吐出酸水。
    角落的幾個混子見狀，連忙圍了過來。
    嘭！
    與此同時，一個看起來足足有四百多斤的巨漢緩緩走了過來。
    皮膚銅鑄般的巨漢每一腳踩下，地面頓時一震，沖起漫天的灰塵，而地上也留下一道巨大的腳印。
    張阿偉幾人面色一變。
    “官爺，這良運賭坊可不是你們隨便就能鬧的。”
    巨漢聲音如驚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直響，雙目如電光盯著陳牧?！澳闳粝氩榘敢娢覀兝习澹蔷腿兄畠?nèi)打敗我，否則，今天你們進不去這賭坊之門?！?br/>     “三招？”
    陳牧瞇起眼睛。
    巨漢點了點頭：“這是規(guī)矩。”
    “沒問題?！?br/>     陳牧忽然掏出一把天工院制造的小型炮統(tǒng)，猛地扣下扳機，于慘叫聲中巨漢胸口炸開血花。
    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開始抽搐。
    “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