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門男保姆
    我渾身一激靈,就像垂死的貓被針扎了一樣,趕緊拿出手機。
    鮑大牙和吳潔也心急火燎湊了過來,短信是建行發(fā)過來的:
    “您尾號3649的銀行卡于9月9日上午9時17分轉(zhuǎn)入人民幣500000元,活期余額人民幣501077。8元……”
    我當然明白短信的含義,看完后鼻子一酸,一種莫可名狀的悲戚涌上心頭。
    “握草!趙菀你真特么是個賤人!你這是拿50萬就想打發(fā)了曉兒啊!我過去怎么沒看出你來,賤人賤人賤人!我草我草我草!”吳潔像瘋了似的說。
    “得了,媳婦兒,注意身體!”
    鮑大牙連忙安撫吳潔,然后他也很激動的說:
    “曉兒啊,我也真特么瞎了眼,怎么就沒看出趙菀這么不是人呢?她肯定會遭報應的,你別傷心,更別找她了,為她這種人渣真不值!”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了,雙手插進頭發(fā),心就像被揉在一堆冰涼的玻璃渣子里。
    良久,我重重捶了一下腦袋,拿過手機,嘆氣說:“大牙、吳潔,這么著吧,有這五十萬,好歹算她給了我一個交代。我借你們那兩萬,待會兒取出來還給你們。”
    鮑大牙還未說話,吳潔突然用力一拍茶幾:“不用!曉兒,我不要這個賤人的錢!我寧可死也不要這個賤人的錢!”
    我苦笑了一下,我比誰都明白這倆人的處境,在燕城打拼三年了,事業(yè)都沒什么起色。
    再加上他們都愛浪漫,平常大手大腳,現(xiàn)在他們根本沒什么錢,今年春天借給我的那兩萬,已經(jīng)是把骨髓都刮出來了。
    “拿著吧,你們不是想結(jié)婚嗎?一點錢沒有怎么結(jié)啊!”我一邊勸,一邊拿起鮑大牙的手機,準備給他轉(zhuǎn)賬。
    “不!”
    鮑大牙其實半推半就,但吳潔尖聲一吼,硬把他的手機奪了回去,氣的一陣咳嗽。
    見狀,我也不敢堅持了,吳潔好容易平靜下來,鮑大牙看看我的手機,有些不舍:
    “曉兒,那這錢我們就不要了,你先還給別人去吧。”
    “我不還。”
    我平靜的擺了擺手,他們倆頓時瞪大了眼睛,我朝吳潔僵硬的一笑:
    “吳潔,你一個女孩都這么有骨氣,更何況是我呢?這是趙菀連騙帶偷弄來的贓款,因為你們倆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急著用錢,所以我才說先給你們兩萬,要不然,一分我也不要她的。”
    “啊?!”
    這回輪到鮑大牙激動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問:
    “曉兒,那你打算怎么處置這筆錢哪?難道你想去銀行查出趙菀用的賬號,再給她轉(zhuǎn)回去?”
    “當然不了,我要把錢還給肖威,這錢是贓物,應該物歸原主。”
    “別啊,你傻啊!”鮑大牙頓時嚷起來。
    “曉兒,你這么干的確不好。你想想啊,肖威又不知道趙菀把錢給了你,你用這錢把賬還了,能松多大一口氣!而且你現(xiàn)在也沒固定工作,可千萬得慎重啊!”吳潔也勸我。
    但我搖搖頭,看著手機屏幕,良久沒說話。
    我受的是小傷,第二天就沒事了,照常去送外賣。
    騎電動車出門前,我百度了一下“燕城、肖威、謝雨薔”三個詞,肖威沒有消息,可百度百科里居然收錄著謝雨薔,她原來是華北一位有名的律師。
    望著百科上的照片,我不禁目瞪口呆,不僅因為照片上的謝雨薔穿一身黑色套裝,氣質(zhì)干練、國色天香,更因為這家伙其實我見過,她住在燕城唯一的別墅小區(qū),我給她送過好幾次披薩外賣。
    甚至最近的一次,中午,我頂著炎炎烈日把披薩送到她家門口,她正在沖涼,讓我等幾分鐘,但我一等卻等了二十分鐘。
    我實在受不了,就去按門鈴提醒,沒想到按了兩遍,她怒氣沖沖的開了門,大罵我打擾了她女兒休息。
    當時我委屈極了,因為我那時不僅熱得像條狗,而且按第一遍門鈴她不回應,我還好心的擔憂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甚至想打110報警,誰知道迎接我的卻是她一頓臭罵。
    真想不到,昨晚差點跟我上床的女人,竟然是她!如果她認出我是那個挨她罵的外賣員,會是什么表情呢?
    這可真是不敢想象。
    我又有些無厘頭的感覺,不禁苦笑了一下。
    由于接下來幾天都很忙,直到第四天,我特意請了個假,中午趕到了謝雨薔住的別墅小區(qū)。
    剛到門衛(wèi)亭,正在登記,巧得很,一輛黑色警車恰好開了過來。
    “真奇怪,這兒保安制度那么嚴,還能出事?難道是家暴?”
    我嘀咕著,沿著林蔭路拐了個彎,頓時傻了眼,那輛警車竟然停在謝雨薔家門口,而且謝雨薔家的防盜門大開著。
    我小心翼翼跑過去,還沒到門口,就見兩名警察帶著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那保姆低著頭,一臉心虛,害怕的渾身發(fā)抖,手腕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他們后面,緊跟著出來一個女人,正是謝雨薔。她穿一套黑色職業(yè)套裝,身材顯得特別好,左胸還別著個金閃閃的小東西,由于出門很急,她根本沒注意到我。
    “警察同志,你們先把她帶走,等果果狀況好了,我馬上聯(lián)系你們!”謝雨薔跟那天晚上截然不同,雪白的臉都氣紅了,疾聲厲色。
    “好!”警察表情很嚴肅,“謝女士,那咱們再聯(lián)系,我們現(xiàn)在帶她回去做筆錄!”
    “嗯,敢虐待我女兒,我一定要讓她坐一輩子大牢!”謝雨薔咬牙切齒的說。
    我就站在她側(cè)面,不禁有些懵,警車走后,我才小心的叫她:“謝雨薔……”
    謝雨薔猛地扭回身,她本來整張臉都快氣紫了,一見是我,霎時一怔:“你是……李曉?你怎么來了?”
    四目相視的一瞬,我霎時想起了她在我身下張開大腿的情景,稍微尷尬。
    “咱們進去說行嗎?”我看看周圍,警車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
    進了別墅,我不禁有些忸怩,客廳空間極大,上面直達屋頂,房間都在北側(cè),裝修是一派大氣的歐美風格,擺著很多現(xiàn)代藝術品,跟謝雨薔時尚而又大氣的氣質(zhì)很相配。
    “果果,跟這位叔叔打個招呼,先回屋待會兒。”謝雨薔柔聲對沙發(fā)上一個低著頭的小女孩說。
    “嗯,”果果好奇的抬起了頭,眼巴巴的望著我,奶聲奶氣的道:“叔叔好……”
    她一張清秀的小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深深的雙眼皮,簡直就是謝雨薔的縮小版,不過臉色太蒼白,只浮著一抹病態(tài)的嫣紅,讓人心疼。
    “嗨,你好!”我眼前一亮,立刻上前幾步,蹲下了身子,對她招招手。
    我一直特別喜歡孩子,在農(nóng)村老家叔叔伯伯家的孩子都愿意追著我玩,結(jié)婚三年來,我一直想跟趙菀要一個屬于我和她的孩子,但由于窮,我們根本不敢嘗試。
    “小果果,來讓叔叔抱抱!”
    果果歪過小腦袋看著我,很快跳下沙發(fā),張開小胳膊跑了過來。
    我立即把她抱了起來,在懷里悠悠蕩蕩,果果開心極了,但也就在這時,我發(fā)覺手的感覺有點不對。
    低頭一看,果果白嫩的小腿上竟然有一排針孔!
    渾身一凝,我霎時想起了謝雨薔剛才的話,莫非這是那個保姆扎的?!
    “叔叔,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來找我媽媽,也是要打官司的嗎?”果果扭著小身子,一臉?gòu)珊┑膯栁摇?br/>
    “叔叔叫李曉,是你媽媽的朋友,專門來找她玩的。但是果果你知道嗎?當叔叔進了這屋子的時候,突然決定不找你媽媽玩了,要找另一個人玩,你知道為什么嗎?”我拉著果果的小手逗她。
    “為什么呀?”果果天真的問,扭扭小腦袋:“叔叔你不找我媽媽玩,還找誰玩哪?屋里又沒別人?”
    “叔叔當然是要找果果玩了,因為果果比媽媽還漂亮,果果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我用手指刮了刮果果的鼻子,還嘟起嘴作勢“啵”了她一下。
    果果頓時更開心了,我和她玩了好一會兒,直到謝雨薔再次催促,我才放下她,看著她鬼兮兮跑上樓。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孩子緣啊?”謝雨薔的神情明顯變?nèi)岷土耍舷麓蛄课摇N沂堑谝淮慰匆娝┨籽b,而且是黑色的,再加上一絲不亂的披肩長發(fā),絕美端莊的面容,一股威嚴而靚麗的氣質(zhì)逼人而來。
    “還行吧!”我壓低聲音,憤憤的說:“果果腿上的傷是那個保姆扎的?”
    “嗯,而且她還趁我不在喂果果吃剪下的指甲,這個混蛋,虧我還一直拿她當親人看!如果我不在家里裝攝像頭,我想都不敢想他會這么虐待果果!我就是律師,非叫她蹲大牢不可!”謝雨薔攥緊了拳頭,美麗的臉頰又漲紅了。
    “艸!這種人渣光坐牢就算完了嗎?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活活揍死她丫的!”我發(fā)自肺腑的罵道。
    “你……注意言辭,孩子能聽見!”謝雨薔不滿的橫了我一眼,不過,看得出她表情里稍微有一絲贊同。
    我甩了一下腦袋,愣了會兒,謝雨薔又問:“你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嗯!”我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把趙菀給我打錢的事情告訴了她,末了五味雜陳的說:“謝雨薔,這50萬我想還給你們。也許這相對于那五百萬來說算不了什么,但總算能挽回一點損失,而且,我還沒向你們道歉。過去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出了這種事都是趙菀的錯,是我的錯,對不起。”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過去的幾天里,我想了很多很多,趙菀其實是一個心思非常細膩的女人,做事情滴水不漏。
    如她在短信上說的,這件事一定是她早就設計好的,她肯定早盯上了肖威,換柒游戲只是她用來騙肖威、偷他錢的一個機會。包括當晚抽簽時,和肖威正好互相抽中,她絕對在事前就安排好了。至于她用了哪些手段,我用腳想也知道,鄭華強肯定脫不掉關系。
    “哦,你是特意還錢來了?”謝雨薔看都沒看我的手機,眼睛饒有興致的盯在我臉上,盯得我都發(fā)毛了。
    “我說李曉啊,你現(xiàn)在干什么工作呢?”
    “外賣員。”
    “單純送外賣嗎?我怎么感覺不像呢?”她直接問道。
    “怎么不像了?我就是一勞動人民啊,渾身散發(fā)著勞動者的氣質(zhì),你說我哪兒不像呢?”我嘴硬道,謝雨薔氣質(zhì)冰冷,給我一種瞧不起外賣員感覺,令我非常不爽。
    “呵呵,我不管你像不像,從今天起,你就不是外賣員了。”謝雨薔很傲氣的道:“因為我要給你提供一份工作,只要你肯答應,這五十萬我就不要了,就當是給你的預支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