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是我聞 包子鋪
我上小學那會兒成績不太好,當時的老師習慣用成績來區(qū)分學生,很容易分成兩種——好學生和壞學生,成績好的孩子滿身優(yōu)點,成績不好那就全是缺點了,連上課時咳嗽一聲也是罪過,隨便找個理由就不讓你中午回家,留堂不僅要挨訓,還得替老師排隊打飯。</br> 我們班主任姓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家庭婦女,她喜歡吃包子。小學沒有食堂離學校不遠有個紅星包子鋪,熱騰騰的肉包子三毛錢一兩,餛飩一毛錢一碗,穆老師一般吃三兩包子、一碗餛飩。我有個同學的母親在紅星包子鋪工作,所以他中午經(jīng)常被留堂,忍著餓去給班主任走后門插隊買包子。</br> 后來不知從哪兒冒出個傳說,說那家包子鋪在解放前生意一直特別好,剛蒸熟的熱包子香氣能飄好幾條街,吃一個想兩個,每天食客盈門,趕上飯點兒都能把腦袋擠扁了,只是這周圍經(jīng)常有人口失蹤,以小孩和女人居多,但警察一直破不了案。</br> 某次一個老公安到包子鋪吃飯,從包子餡里吃出一小塊骨頭,肉餡里有脆骨沒剔干凈,也是常有的事,可那老公安覺得嘴里這塊碎骨又扁又平,格外的齊整光滑,不像是碎骨,倒像是一枚牙齒。他想到這種情況就覺得很惡心,趕緊把骨頭吐了出來,一看嚇了一跳,哪兒是什么豬牙,分明是顆人牙!</br> 老公安經(jīng)驗豐富,沒有立刻聲張打草驚蛇,而是悄悄把牙藏在口袋里,回到公安局帶了警犬和刑偵專家前來,果然在包子鋪后院挖出大量死人的白骨以及衣服、鞋子。</br> 包子鋪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被抓了起來,經(jīng)過審訊交代出實情,原來他們家祖上就開包子鋪,由于競爭很激烈,起早貪黑地忙碌下來,也只是慘淡經(jīng)營,還常有無法開張的時候。直到有一年鬧災,實在找不到肉,便到墳地里割剛死的人的肉來做包子,不成想廣受好評,這么多年一直使用這種秘方,實在找不著死人就只好偷拐小孩。最后這兩口子都被槍斃了,從此包子鋪轉(zhuǎn)為國營,但生意仍舊很好,包子的味道這些年就從沒變過,還是整天排隊。</br> 后來這個傳說被穆老師知道了,于是她再也不吃紅星包子鋪的包子了,我們終于可以回家吃飯了,我很懷疑“人肉包子”是我那個同學編出來的謠言,但那小子好像不是這么有頭腦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