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奇爸怪媽(53)三合一
奇爸怪媽53
天一天一天熱了,宋躍進導演帶著《山河情》劇組正式進入了京郊的一處新兵訓練營。至于跟軍區(qū)是怎么協(xié)商的, 有宋導出面, 林雨桐壓根就沒管過。只是抽空的時候還是會過去,跟大家一起軍訓兩天。這些演員的訓練, 其實說不上艱苦。更多的是在聽一些黨史的課程,看一些老的紀錄片包括照片,以作為參考。而林雨桐過來跟著訓練的時候, 也沒留手,各項軍事素質(zhì)看起來一點都不比作訓的教官差。這叫這些演員心里也就更平衡一些了。原來人家不光是這么要叫大家的, 也是這么要求她自己的。
林雨桐的事情多, 不光是要上學,也有公司的一攤子事呢。每周能抽出兩天過來跟大家一起訓練, 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里面也有一些年齡大的演員, 并沒有要求非得跟小年輕一樣,但每天跟著他們的體力, 也會做點適當?shù)倪\動。對于這些人來說, 有人強制性的安排大家活動, 反而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年紀大了,有點發(fā)福了,身體素質(zhì)也降下來了, 在這里呆上一年,別的不說,至少身體是能練的杠杠的。就連陳導每天至少都得練習兩小時。
這次林雨桐送了慰問品給大家加餐,臨走的時候宋導低聲道:“別看強度不大, 有些人還未必真的就能堅持下來。”
“堅持不下來就退回去吧。”林雨桐也不強求,“這是底線。”
緊跟著沒幾天,還真有受不住的。有的是說身體不好,心肺功能什么的跟不上。有的是說家里有了突發(fā)狀況,比如父母住院之類的,得回去照看。還有的說是受訓時候拉了筋,雖然醫(yī)生沒檢查出來,但人家一走路腿就疼能怎么辦?
陳導打電話跟林雨桐說了,林雨桐二話不說就安排關(guān)佳佳跟他們的公司聯(lián)系,利索的放了人。當同時也叫關(guān)佳佳建了一個人員名單,“上了這個名單的,以后海納絕不跟這些人合作。”
關(guān)佳佳趕緊應下來了。她都有點替這些人可惜,她跟著去了幾次訓練基地,其實說真的,每天說是運動半天,但是都是在早上不熱的那兩小時,八點到十點和晚上的七點到九點的。白天上上課,在一起搞的活動,然后午休,自由活動。說起來并沒有那么艱難。更何況跑步和高強度訓練都占了不大的量。說到底是為了拍戲而不是打仗。
要是連這個都堅持不了,那真沒什么要說的了。
林雨桐輕松的把人放了,可心里未嘗不生氣,回家就跟四爺抱怨,“我跟你說,要是放在戰(zhàn)時,非當成逃兵槍斃了不可。”
四爺就笑:“這不是不是戰(zhàn)時嘛,真到了打仗的時候,你還是應該相信,人骨子里的血性還在。”
晚上沒事,兩人下樓去夜市轉(zhuǎn)悠,林雨桐拉著四爺吃了一碟子玫瑰涼糕,這才往家走。別看是晚上了,溫度還真是一點都沒降下來,整個城市充斥的都是熱浪。
到小區(qū)門口正好看到抱著涼席的文娟和葛函。
“你們這是?”林雨桐一問之后才恍然大悟,“不讓用空調(diào)了?”
“晚上十點拉閘了,宿舍里能悶死個人。”文娟抹了一把汗,“裝肚子疼才叫宿管阿姨給開的門,我們投奔苗苗去。”
但是抱著涼席說肚子疼,宿管阿姨估計是黑燈瞎火的沒看清楚。
第二天去學校才知道大家是怎么過的,抱著涼席去樓頂上,可惜跟睡熱炕也沒啥區(qū)別。不少人就在上面站著吹了一晚上的風。
劉山找林雨桐看策劃案,“熱的什么也干不成了。我們宿舍今兒就出去,在外面的賓館包一間房,床不夠就打地鋪湊活著吧。也比熱死強。”
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有一站多路,有一片集中著這種小旅館。有些是一棟商業(yè)樓上上下下分割出n多個個體經(jīng)營的賓館,都是在周末的時候提供給學生情侶的。生意本身就火爆的很。這會子因為天熱,這種房間就更搶手了,價格也不低,二三百塊還是打折之后的。這對學生來說負擔就有點重了。倒是四五個人一個房間的話,價格還是大部人能夠接受的。
林雨桐沒有直接接劉山的策劃案,“咱們還是按照程序走。周末的時候,你們帶著策劃案去公司。有專門的人負責這類事情。你們最好也請一名律師,合同的叫律師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咱們先簽了。之后策劃案才能給我們看,要不然可以失去的事你們的利益。”
這個提醒很善意。
劉山應了下來。沒出校門的大學生,對有些事情還懵懂的很,根本就不知道商業(yè)中到底有多少是害人的陷阱。
“還要請律師?”放學后聽了劉山轉(zhuǎn)述的話,阮玲馬上就皺眉,“這請律師得要錢的吧。咨詢費還有律師的差旅費一起得一千大幾吧。這還得最進本的費用吧。這在她看來,都不夠一頓飯菜,對咱們來說,小兩千可算是大半學期的生活費了。誰能拿出這個錢來?還是大家一起出錢?現(xiàn)在馬上到了學期末了,生活費大家都花的差不多了。我這里只剩幾百塊。除了車票剛夠吃飯的錢。暑假不回家,那也得放假以后跟家里要錢吧。我都這樣了,大家應該是差不多的。要不一人交上五十塊錢湊湊?這還沒賺錢呢,就得先貼錢,估計大家心里都不怎么愿意。不要律師不行嗎?海納那么大的公司,林雨桐又是咱們的同學,她還能坑咱們?”
話不是這么說的!
李群看肖遙,“我倒覺得林雨桐這么做才是對的。有這一道手續(xù),將來避免紛爭。這有些錢能省,有些錢不能省。”
“那咱們花錢請來的小律師,能跟大公司供養(yǎng)的那種大律師比嗎?”阮玲越發(fā)的嘆氣,“真要是坑咱們,合同上的陷阱小律師只怕也未必看的出來。”
肖遙覺得阮玲腦子有坑,“咱們這點子還是人家給出的,有了這么好的點子,林雨桐直接給海納的人員運作不就完了。告訴咱們,不過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提攜大家一程罷了。人家坑咱們?咱們有什么可被人坑的!連唯一亮點的創(chuàng)意都是人家的。防來防去不覺得可笑?”
劉山看來看去,大概也明白了,不就是想占便宜卻不肯下本錢嗎?現(xiàn)在是連五十都舍不得出了?“錢的事還是我想辦法。”大不了跟家里要,“都別管了,這事我來辦。”
律師也很年輕,是去年才從傳媒大學法學院畢業(yè)的學姐。
四個人帶著這個小律師,在周六的上午九點準時出現(xiàn)在海納辦公樓的樓下。
看著這個高高聳立的大樓,阮玲的聲音都輕了,“這全都是海納的?多少層?”
這個還真不知道。
李群是查過一些資料的,“這全都是海納的,整棟樓都是海納的辦公區(qū)域。另外據(jù)說還有宿舍樓。以前咱們那個音樂系的學長胡峰,據(jù)說就在宿舍樓里住了兩年。不過人家現(xiàn)在火了,買房買車還結(jié)婚了。據(jù)說在海納也算的上是個人物了。”
語氣有些羨慕。
劉山點點頭,看著腳步匆匆往大樓里去的人,沒來由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子豪氣,“進去吧,咱們的起點比有些人可高多了。”
阮玲眼睛閃了一下,以前只在新聞上看,媒體都猜測林雨桐到底應該有多少錢。現(xiàn)在真的站在這里了,才真的知道什么是身家。只這樓的價格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更別說其他了。
進了大樓,因為沒有工牌,就被樓里的保安給攔下了,然后帶到前臺。前臺詢問了之后,又打電話去確認,得到回復之后才放行,“前面坐電梯,十八樓,出了電梯去前臺詢問,有人接待。”
四個人連聲應了,在大廳里不敢打量的太直接,就跟著去排隊了。好些隊伍,都是等電梯的,所以不難料到這一排電梯的數(shù)量。
“那個電梯沒人。”阮玲朝中間指了一下。
幾個人轉(zhuǎn)臉看過去,電梯門口有兩道紅色的隔離線,而這么多人沒一個人朝那邊走的,劉山正要說話。就見排隊的好些人都朝后看,他們也順著這些人的視線看過去,抬眼就看見林雨桐走了進來。白色斜紋短款襯衫,高腰的白色闊腿喇叭褲,尖頭的白色高跟鞋,手里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后面跟著兩個黑衣的保鏢,在眾人的問好聲中頭也不抬的只淡定點頭,然后朝中間那部電梯去。電梯門早開了,保安在一邊按著按鈕沒松開。林雨桐帶著保安進去,電梯門這才緩緩的關(guān)上。
好半天這四個才回神,這跟在學校的林雨桐可完全不一樣。論起來,還是穿著牛仔褲白襯衫的林雨桐更可親一些。
“你們幸運多了,跟這位是同學,關(guān)系搞好了,往后的路好走的多。”被請來的小律師韓雪酸溜溜的說了這么一句。
阮玲看了韓雪一眼,“學姐可別偏心才好。”
韓雪面色一變,這是什么意思?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年這點城府還是有的,因此她只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玲,“我是有職業(yè)操守的。”
肖遙和劉山對視一眼,臉上都帶上了幾分怒色,阮玲這是想干嘛!
劉群和稀泥,“行了!行了!輪到咱們了,別忘了這是什么地方。”周圍都是海納的人,叫人聽去一句半句的,再傳到林雨桐耳朵里,這事不得黃了。
林雨桐沒有去見四個人,關(guān)佳佳來匯報的時候,她也只是叫對方多照看一些,按照流程走。另外把手機里的那段錄音交給關(guān)佳佳,“保存好!”
關(guān)佳佳將錄音聽了一遍,就又發(fā)給法務部,制定合同的時候,海納更應該占據(jù)主動。在商言商,這不是靠人情的事。
所以韓雪在看了合同以后,特別問了這四個人一句,“《農(nóng)樂》是不是由林雨桐和劉山共同策劃的?”
這一點四個人都點頭,“是!是林雨桐的點子,劉山完成的。”
韓雪挑眉,然后將合同一推,“那就沒問題了。可以簽約。”
等合同拿上來的時候林雨桐才看了一遍,她詫異的看向關(guān)佳佳,“這是你的意思?”
“一碼是一碼,人心都貪婪。”關(guān)佳佳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那位女同學可不是省油的燈,在談判的時候要求可不低,一會兒說要提供資金設(shè)備,一會兒又要咱們提供辦公場所,最后又提出要咱們給配備必要的車輛,畢竟要下鄉(xiāng)嘛。”可這些都給你們了,你們自己干嘛呢?只出人,然后等著分錢?哪里有那么美的事?
林雨桐點頭示意關(guān)佳佳,表示自己知道了。別看只這幾個字眼的問題,所代表的意思估計幾個人都沒琢磨明白。《農(nóng)樂》這個節(jié)目跟海納是屬于合作的關(guān)系。但是它本身卻不屬于海納。它的所有權(quán)是歸林雨桐和劉山個人所有。林雨桐和海納是兩回事!
這是這四個人沒有預料到的。
但阮玲到底是對韓雪這個小律師不怎么信任,晚上叫上其他三個人買了點水果拜訪了了一位本校法學院的教授,將合同給他看了。
老教授沒急著看,先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聽了一遍,這才看了合同,細細的琢磨了兩遍,“沒有問題。這個節(jié)目屬于林雨桐和劉山。”
“屬于林雨桐和劉山?”阮玲當即就皺眉,“這是我們班集體智慧的結(jié)晶。”
劉山就有些惱了,第一個策劃是大家共同策劃的,但第二個策劃因為時間趕,哪里有時間共同策劃,他倒是召集了兩次,但天熱,事情拖的時間有點長,大家慢慢的就是去了最開始的熱情。他在酒店熬了兩個夜晚獨立完成的。要說唯一參與過的,就是跟他一起住的肖遙,提過幾個建議,但也僅僅是建議而已。
老教授好似對這種事見怪不怪,“這個你們私下去論,但林雨桐的主導權(quán)你們說什么都不能去掉吧。”
阮玲抿著嘴沒說話。
李群卻點頭,“沒錯,她也是我們班的一份子,跟我們做這個《農(nóng)樂》是她個人的行為。”
“那我們算什么?”阮玲問一邊的劉山,“忙來忙去,我們什么也不是?”
“咱們班所有參與的人員,都屬于主創(chuàng)團隊的一份子,怎么會什么也不是呢?”肖遙翻了一個白眼,“我覺得合適。就這么著吧。”
這個主創(chuàng)團隊以劉山為首,還是磕磕絆絆的組建起來了。林雨桐不去上課的時候,苗苗就打電話過來,“……跟著這些人摻和什么?都吵成狗了!這還誒賺錢呢,先就打起來了,我看向成事也難。”
利益當前,這是必經(jīng)之路。
林雨桐只是從劉山那里知道進程,其他的一概不管。
這天正要下班,關(guān)佳佳進來,“老板,香江影業(yè)的唐總剛才叫秘書打來電話,想請您吃頓便飯。”
沒有直接大電話過來,而是通過秘書邀請,這就是擺明了說有公事要談。
四爺正好今晚也有應酬,林雨桐直接叫關(guān)佳佳回復,晚上一定會按時赴約。
唐飛仁要談的還是合作的事宜,是他們有個片子邀請林雨桐注資,“……我還是更希望跟海納合作。跟彩鳳比起來,我更相信林小姐的能力。”
林雨桐不是很想投資,投資的回報率還沒有自己折騰來的高。但卻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絕人家,“說來也巧,我這邊也正在籌拍另一部戲,上次你還說要推薦導演,我還真就當真了。真有好的導演,不妨推薦一二。”宮斗題材的,誰拍不是拍。
唐飛仁一沉吟,“也好。”導演有決定演員的權(quán)力,自己這邊的演員倒是可以推一兩個過來。
談的還算是不錯。
臨走的時候,唐飛仁又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聽說彩鳳最近再籌拍一個真人秀節(jié)目,我推薦了明星過去,人家說全是普通人。看來董小姐也再致力于創(chuàng)新。”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對唐飛仁笑笑,“是啊!董小姐干勁挺大。”
回去之后林雨桐直接打電話給劉山,“……抓緊時間,節(jié)目的策劃案可能已經(jīng)泄露了。彩鳳在做一擋類似的節(jié)目。”
劉山拿著手機的手都開始抖了,節(jié)目準備了一半,錢也花出去了,要是節(jié)目中途夭折了,這得損失多少?他不敢聲張,“怎么辦?報警嗎?”
“加快速度。”林雨桐心說,報警有什么用?跟風的事情都常見,更何況是這種壓根沒辦法說清的事。人家稍微一改動就是一擋新節(jié)目,“明天我過去吧。第一期的拍攝就放在這個周末,地方我來定。先不要聲張,周五晚上再召集大家一起說吧。”
這邊掛了電話,馬上又聯(lián)系韓新,“查這四個人。挨個查一遍。”這些新手,做事向來難周全的。
安排妥當了,林雨桐本來想打電話給董雙雙,最后想想還是算了。真沒必要!做這一行就是這樣的。
第二天見劉山的時候,這家伙的眼底都是青的,“到底是誰泄露的?”
林雨桐沒回答這個問題,“先撇開這些不談。還是那句話,只要節(jié)目過硬,總會有人買賬的。你也不要又壓力,董雙雙那個人我了解。這種節(jié)目沒有做過,沒有成功的例子,她不管真按照咱們的策劃來。彩鳳賠不起,她會找個更加穩(wěn)妥的保準能賺的路子走。這跟咱們就有了區(qū)別了。我的原則是認真!做什么就是做什么。別覺得拍節(jié)目就是做個花樣子,該干活的時候就得干活。對于農(nóng)活,該給的費用怎么還得你來協(xié)商。咱們這都是二把刀,干活少不了損壞了人家的莊稼,要把這一部分損耗給算計在里面。”
兩人湊在一起又說了半天。準備的低調(diào)的準備起來了。周五下午放學,留下來開會,劉山才把泄露的事跟大家說了。
“誰干的?”教室里嗡一下就喧嘩了起來,太卑鄙了!
林雨桐的電話響了一下,是韓新發(fā)來的短信:阮玲賬戶里多了十萬塊。
阮玲這會子都嚇了一跳,她眼神閃了閃,抬頭朝林雨桐看過去,剛好跟林雨桐的眼神碰在了一起。林雨桐看著她,話確實對全班人說的,“這個消息,有人獲利十萬。她就坐在這個教室里,坐在大家中間。我就不點名了,只是希望,她不要在出現(xiàn)在這個團隊里。”
阮玲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坐在座位上半晌都沒說話。
不少人看過去,十萬塊錢對林雨桐不算什么,但對于再座的這么多人,這可實在是不算是小數(shù)目了。
“夠回老家買房子交個首付了。”有人這么說了一句。
沒錯,在有些省會城市,十萬塊錢真夠買的小戶型交首付了。對于走出校門的大學生,如果不依賴父母,這錢真不是那么容易攢出來的。
林雨桐沒有糾纏在這個問題上,而是做了第一次拍攝的安排。有些同學一聽說還沒拍攝就先露底了,都有些不看好,再加上要考試了,還跟以前愿意參與的同學,不足十個人。
這還得包括了林雨桐、劉山、肖遙、李群、甚至于阮玲。另外還有五個人,其中三個是給林雨桐撐腰的苗苗、文娟和葛函,再有兩個人都是男生,一個叫吳明,一個叫周舟。
那這基本就沒什么可以挑選的了。林雨桐剛才的視線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幾個人圍在一起之后,誰也沒叫阮玲過來。實際上能用的人也就九個。
四個女生還是同一個宿舍的,剩下的都是男同學。
這叫人就很尷尬了。
林雨桐倒是不以為然,“沒關(guān)系,咱們先拍一集試試水,若是可以,以后還是先邀請咱們班的同學。”
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了。周六早上凌晨四點,兩輛面包車在校門口,一輛是拍攝組,一輛車上是這次要上節(jié)目的九個人。
上了車林雨桐往角落一坐,就開始打盹了補覺了。其他人多少還有點興奮。
出了京市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一處山腳下的村莊。
這家農(nóng)戶是叫關(guān)佳佳提前聯(lián)系好的,家里只有四十多歲的一對夫妻劉叔劉嬸。兩人有一個兒子,兒子在外打工,很少在家。兩口子種著六畝地,四畝菜地,四畝玉米。玉米是那種水果玉米,正是上市的時候。
到這家的時候,劉叔已經(jīng)開著自家的三輪車買菜去了,只有劉嬸在家已經(jīng)準備下地了。
面包車停下來,這邊就已經(jīng)準備開始拍攝了。
第一期,林雨桐直接推了葛函出來充當這個解說員連帶主持人。
“我根本就沒做過……”葛函連連擺手,“我不行的。”
“多好的機會!”苗苗推她,“上吧。”
葛函深吸一口氣,理了理頭發(fā),也不化妝,就是素顏上節(jié)目,“大家好,我是葛函,歡迎大家收看《農(nóng)樂》。我們是國家傳媒大學大三的學生,我身后的這幾位都是我的同學。我們現(xiàn)在位于京郊的劉家村,不遠處那個不起眼的農(nóng)家院,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林雨桐笑了,雖然生澀,還有點刻板,但至少不打磕巴沒有腹稿的情況下張嘴就來,這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劉嬸是個不善言談的人,也都是大家問一句,她說一句。
“這么早下地,不吃早飯嗎?”林雨桐引導著問道。
“天太熱了,早上起早點,中午就下地了。”劉嬸帶著大家下地,“這摘菜早上摘要好一點……”
葛函一時之間沒接上話,不知道早上摘菜為什么會好一點。
林雨桐直接接過話頭:“中午陽光照射,菜看起來都蔫了。早上的菜看起來最新鮮,而且早上摘菜,對植株是有一定的保護作用的,損失的水分最少……”
幾個人這會子忘了拍攝,摘黃瓜的摘黃瓜,摘西紅柿的摘西紅柿。
劉嬸拿噴壺給摘出來的菜上噴上水,林雨桐干脆起身拿了鐮刀,去地頭割了青草回來,將筐子周圍都鋪上草,才把摘出來的菜都重新整齊的擺到這個鋪著草的筐子里,最后再灑水,擺滿以后,又給菜上蓋了厚厚的一層青草。
劉山在后面喊了一句,“我明白了。太陽曬不透,菜的水分不流失,賣的時候品相才好看。”
就是這樣的。
吳明和周舟兩個人又背著筐子去玉米地里摘嫩玉米,出來的時候臉上胳膊腿上都被玉米葉子劃出一道道血印子。
李群不認識壟溝上種的紅薯,還專門跟肖遙有商有量的研究了半天,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倒是苗苗可能是在她媽媽那邊見過接觸過,坐在地頭把小青菜油麥菜這些都小心的整理好,然后估摸著重量綁成一捆一捆的。文娟是下地下慣了的,擇菜還順手拔了地里的野草,又把野草里的野菜單獨拎出來,“回去還能整一盤菜。”
不管干的怎么不好,劉嬸都只笑:“挺好的。比我一個人快多了。這活我一般要干一天才完。”
然后就是把菜往回運,用那種被叫做‘地溜子’的小三輪車,一車一車的把菜運回去,不能撞了,不能壓壞了,輕輕的擺著,到家后趕緊放到地窖里去,地窖的溫度低一些,保證菜新鮮。
一干就是一大早上,連早飯都沒吃。忙活完就十一點多了,這才開始做飯。
幾個人都沒閑著,洗菜的擇菜的,林雨桐主廚,劉嬸燒火。后鍋悶著米飯,前鍋炒菜。就是地里有的菜,一個蒜泥油麥菜,一個豆角燜茄子,一個醋溜葫蘆,一個辣椒炒苦瓜,還有一個是用文娟弄回來的野菜做的拌雜菜。最后一個黃瓜片湯。
都是大盆裝的菜,帶上劉嬸還有攝制組的人,十好幾個的飯都夠。
林雨桐又提前留出劉叔的一份,剩下的風卷殘云,一會子就消滅了。
大夏天在廚房做飯,真是用汗水換出來的。
劉嬸夸了又夸,“現(xiàn)在會做飯的小姑娘都不多了。”
收拾完碗筷已經(jīng)兩點多了,都回廂房午覺。房間里沒有空調(diào),只有吊扇呼呼的吹著。山腳下是比城里涼快一些,至少吹著風扇這會子的日子倒是不難熬。
下去四點起來,劉嬸切了西瓜大家吃了。劉叔已經(jīng)回來了,還在睡著,劉嬸解釋,“得在早上四點趕到城里的菜市場,晚上兩點就得出門。所以白天得補覺。”
幾個人就不喧嘩了,悄悄的吃了,然后跟劉嬸下地,從地頭的井里抽水澆灌菜地。這菜長的好不好,全看水能不能跟上。天氣熱的時候,灌溉更得勤快。像是黃瓜這樣的作物,只要水充足,一晚上都能長出一節(jié)來。
私下里林雨桐跟劉山商量了,第二天買菜的事,不用劉叔去,他們自己去就行。但是提前把菜錢跟人家結(jié)算了,這是不能放在節(jié)目里的。展現(xiàn)在節(jié)目里的就是這些學生娃去菜市場賣菜。
好像剛合上已經(jīng),凌晨一點就得起床了。人多大家步調(diào)很難一致,就比劉叔早起了一個小時。然后把菜從地窖里搬出來放在大三輪的后面,劉山開車,其他人跟菜筐子急著坐在后車廂里,往城里敢去。劉山開著穩(wěn),開的也不快,到市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點半了。到處都是批發(fā)的小商販,此起彼伏的討價還價的聲音。林雨桐把主角的位置讓出來,幾個男生有模有樣的跟人家談價格,可能是攝像機嚇壞了人,不少人不好意思過來買菜。這生意就做不成了。一直到六七點的時候,菜才賣出去兩筐。
批發(fā)不成又該零售,蹲在地上半天,直到十一點的時候才算是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菜不多了,瞧著被人挑來揀去的也都是不新鮮了。其他商販都是把菜分成堆,這個一塊,那個一塊五一堆,然后等著人來買。
他們這邊也一樣,各色菜都剩下三五斤、兩三斤不等,也都是一兩塊錢一堆,可就是又守了兩小時還沒賣完。邊上的老大娘有一堆西紅柿一堆黃瓜,一共要兩塊錢,沒人買就頂著太陽耗著。
葛函的眼淚都下來了,以前也常見這種情況,路過了就過去了,不會多看一眼,這這會子輪到自己做一樣的事,就知道其中的艱辛了。
她直接遞了兩塊錢過去,“我買了。”
自家的還沒賣完呢,她倒是買了別人的回來。可誰都沒有多話,林雨桐看時間差不多了,“收攤吧,剩下的買不了咱們回家自己吃了吧。”夠大家一頓飯的菜。
可這菜真的一點都不新鮮了。
這會子也沒人嫌棄了。又開著車頂著日頭敢回去,晚飯就吃剩下的菜。
劉山抱著碗對著攝像頭:“ 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巾。遍身羅綺者,不是養(yǎng)蠶人。 這是宋代詩人宋俞的詩。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么,我想起這首詩。養(yǎng)蠶人穿不起羅綺,種菜人舍不得吃好菜,有果園的吃的果子永遠都不是最好的。社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我們國家取消了農(nóng)業(yè)稅,政策上也給予了傾斜,但是城鄉(xiāng)之間的差距依舊顯著,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農(nóng)民,以后需要關(guān)注。”
林雨桐朝攝像組點頭,這次的拍攝就算是完成了。
吃完飯劉嬸說什么也不讓他們收拾碗筷,晚上八點,坐上面包車,往回趕。
到學校的時候都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四爺就在小區(qū)門口等著。林雨桐跟同學告辭就直接跟著四爺回家,洗了澡出來四爺才皺眉,“曬黑了,臉上蛻皮了。”
這是白天坐在三輪車上給曬出來的。
林雨桐擦了修復霜,就給攝制組打電話,叫海納那邊加班加點,趕緊把節(jié)目剪輯出來。
緊趕慢趕,等這邊開始在網(wǎng)絡上播放的時候,彩鳳跟一家叫豆蔻的視頻網(wǎng)站合作,幾乎是同時段投放了他們的節(jié)目《周末農(nóng)家樂》。
林雨桐跟劉山一起看了彩鳳的節(jié)目,開頭開了不到十分鐘,兩人對視一眼,就都松了一口氣。這個節(jié)目跟《農(nóng)樂》完全不是一碼事。第一期他們選擇了一家農(nóng)家樂。住的是有民俗特色的賓館房間,可以自己到田地里采摘,自己在池塘里釣魚。整個就是一種輕松的旅游類節(jié)目。這其實是把劉山之前的那個淘寶策劃案和林雨桐給了農(nóng)樂的策劃案結(jié)合在一起了。因為有一定程度的宣傳作用,所有她根本就不會賠本。這一點倒是叫林雨桐給猜著了。
現(xiàn)在要看的是,觀眾到底買誰的帳?
作者有話要說: 寫過的東西重新碼一遍,我真是倒霉催的。筆記本來還沒拿回來,我是不是就不該存什么稿,暴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