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4.煙火人間(8)三合一
煙火人間
“多少錢?”馬大姐覺得自己幻聽了“你說那因瑱賺了多少錢?”
曹海伸出一個巴掌來“五十萬!沒聽錯, 是五十萬。品書手機端 m.vodt”
馬大姐‘咕嚕’一聲咽下一大口口水“五十萬?沒聽錯吧?會不會是那姜組長蒙大家伙的。這說的越多, 越顯得領(lǐng)導(dǎo)班子沒能耐。肯定是這么一個意思。”
曹海道“人家好歹是正處,又是大領(lǐng)導(dǎo)的秘書出身, 說話那點水平能沒有?這種話人家當(dāng)眾說出來,那是八|九不離十,不怕查證的。再說了, 他因瑱是要往工商稅收部門繳稅的,這種事情也做不了假。哪怕不是五十萬, 估摸著差的也不多。”他的手指在杯子點著,像是在計算什么似的“我心里算了一筆賬,越算越覺得靠譜。那老金的食品廠, 也做月餅, 咱們廠給職工的福利都是從那廠里定的。可結(jié)果呢, 賬還在賬面掛著呢。也是最開始掏了兩千塊錢的定金,剩下的……且欠著吧,猴年馬月才能還了。便是以后重組了總廠, 指望總廠認(rèn)以前的老賬?那更是別想。他是吃虧沒吃夠,三角債的賬多是壞賬死賬, 他還扒拉著死不松手, 你說他不死誰死。可因瑱不一樣啊, 他這是跟老金那邊接觸的多了,太知道跟下面這些企業(yè)打交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了, 結(jié)果人家只盯準(zhǔn)了有錢的單位。企業(yè)沒錢, 不等于政府單位沒錢。便是咱們廠自己, 這是今年顧不,往年還不是拿招待經(jīng)費,給面送禮呢。這要是東西好,人家都送,咱們招待經(jīng)費里難道拿不出給領(lǐng)導(dǎo)送禮的錢來,別說現(xiàn)錢,便是要美金,咱們都得想法子換去。這么一來,你算算,這五十萬,夸張嗎?”
還真不夸張。
馬大姐也是小領(lǐng)導(dǎo),多少知道些這背后的貓膩。要真只做這些生意,那是不少賺。
曹海又說了打聽來的單價,什么九十九、八十八、六十六的,馬大姐只覺得喘氣都困難“他家那點心是金子做的皮銀子做的餡不成,這么敢要價?”
這話說的!價兒低了,對得起領(lǐng)導(dǎo)的身份不?
人家這是把消費心理琢磨透了。是自家去領(lǐng)導(dǎo)家送禮,買那酒也先看多少年釀的,一看包裝得叫人知道那是多少錢的東西,拿這東西送門去,跟明碼標(biāo)價一樣,是為了叫人看的。
乖乖哩個洞!
馬大姐突然覺得有些燥熱了起來,之前還說冷,算著還有多少日子燒暖氣呢,結(jié)果這會子渾身下都透著一股子汗意。她松了松領(lǐng)口,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也沒什么了不起!這回這么著,下回可不一定。這錢賺的,可沒咱兒子那錢賺的踏實。別人眼紅叫他們眼紅去,咱們家不……”她說著,站起來,在客廳里來回的走,走了一趟一趟的好容易停下來了,卻又扭臉說“……這種人,起來的塊,掉下來的也快,跟三廠前兩年那個一樣,說是跑蘇|聯(lián)……”
“俄|羅斯!”曹海更正道。
“那不是前兩年嗎?”馬大姐打斷曹海,有點嫌棄他摳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問題,“我是說那小子,拿廠里的布跑那邊弄了些錢回來,小汽車買,跟媳婦也離婚了,弄了個小秘書跟著,大哥大拿著,不知道有多牛氣。結(jié)果呢?到南邊叫人家騙了……”
“也不是騙了,是投資失敗了。”曹海又訂正。
“什么失敗了?”馬大姐對此嗤之以鼻,“是被那女秘書跟外面的野男人弄的仙人跳給坑了。我不否認(rèn)一些人是有能為,但這樣的人踏實的少,都愛劍走偏鋒。說的好聽點,這叫膽大!說的不好聽一點,是愛冒險。這樣的男人,擱在外面混可以,這要是過日子放在家里,可不得家里的爹媽老婆孩子跟著提心吊膽……”
曹海也聽明白了,這哪里是不眼紅,分明是眼紅受刺激的不得了了。這是怕人家又說,當(dāng)年林雨桐沒選錯人,找了因瑱是找對了。你看,雖然受了幾年苦,但這好日子一來誰也擋不住。
當(dāng)然了,這些舊事肯定有人翻騰出來說的。可事是這么個事,自家兒子挺好,配如今這個兒媳婦也相得,這不挺好嗎?管人家過的是好是壞呢?
他說“過的壞了咱不笑話,過的好了咱不羨慕。什么鍋配什么蓋,各人過各人的日子,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這陰陽怪氣的給人家說喪氣話,還說不眼紅?這會子心理不平衡了吧?”他從沙起來搖搖頭“老馬同志,你也是老d員了,這思想覺悟?這點認(rèn)識?這話傳出去,人家更得笑話你了!”
給馬大姐的氣的“我眼紅?我怎么眼紅了?”她堅決不承認(rèn),還嗤笑一聲,“我眼紅他干什么?我兒子孝順兒媳婦利索,還給我生了兩個大孫子,我樂都樂不過來呢。咱們是沒一下能賺五十萬的能耐,但至少日子過的太平。可那有了五十萬的,你說日子該咋過?”說著,她臉的紅暈瞬間都添了三分,眼睛亮閃閃的滿是幸災(zāi)樂禍“真不是我笑話他們。你想啊,這乍然富裕了,還不定怎么飄呢?以前日子難過,那兩口子的關(guān)系瞧著還成。別管別人怎么笑話,夫妻也還算恩愛和順。可這有錢了,男人有錢變壞……”
“你快盼著點人家好吧。”曹海點了點自家老婆“他那娘娘牌,雖說是靠著因瑱的主意賣出去的,但再注重包裝,內(nèi)里的東西拿不出手也長久不了。你別忘了,廠子是在人家小林的名下的,錢也是小林的。再者,那方子都是小林的,因瑱再怎么撲騰,不敢拿她媳婦怎么著!”
“看看看!你也覺得日子肯定跟以前不一樣了吧。”馬大姐抓住話里的漏洞,便笑“你也說了,是不敢拿她媳婦怎么著,卻不是不想拿她媳婦怎么著!這一字之差,那日子可是天差地別。心甘情愿的好好過日子,和不得不好好過日子,是不一樣的。”
“你這女人!”這是抬杠了這!
“還真不是抬杠!”馬大姐的胳膊揮舞著,聲音都高亮了起來“不說那兩口子,只說親戚。咱們家不算,你說因家那兄弟姐妹的那么些個,親戚的親戚套親戚的,這個伸手借兩千,那個伸手要五百的。今兒借,明兒借的。個個都想著,你有五十萬呢,你說你好意思不借嗎?還有這么些個同事朋友,誰家的日子都難。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的,想倒騰錢拆借點,都沒地方去。如今好容易圈子里出了膘肥體壯的,大家還不得一哄而的薅羊毛。你說,這借給誰不借給誰?借給人家,人家說你錢多,以前你在難處的時候也幫襯過你,借了你的你給了也是應(yīng)該的。不借給人家,瞧著吧,這把人徹底給得罪死了。”
要是這么說,那還真說不好。
人心不都是那樣嗎?
林雨桐和四爺哪里不知道肯定有人背后嘀咕,但這有些事是這樣。
先門借錢的是因二姐因秋菊,這因秋菊在林雨桐的印象里,是個老實人。在廠里的車間班,紡織廠嘛,整天在機器跟前,一天一天的走著。那一年的年底了,車間趕進度,她偏身體不舒服,給組長請假,結(jié)果組長說堅持堅持,她老實的真不說什么了。然后一天一天的堅持,那腿腫的都跟大象腿似的,她家的孩子是個姑娘,因何因唯大一歲,瞧見她媽那樣,哭著找四爺,小舅舅嘛,人較厲害,廠里的人都不敢得罪。孩子一說,因瑱才知道了,過去跟車間里鬧,直鬧的把那組長給撤了,廠里給因秋菊補貼了不少東西,連著領(lǐng)了一季度的雙份獎金,這事才過去了。
他男人倒是供銷科的。可二姐夫這人混在供銷科,那也是在科里打雜的。是記賬,來來回回的,有時候還去車站那邊盯著進貨出貨。那幾年忙的時候也不著家。這幾年閑了,那真閑了。
晚撿破爛,早晚拾人家的菜葉子,有因二姐的份。
為啥那天因唯回來說,她奶臉色不好,對林大嫂的話很不高興。這便是因著自家的閨女日子過的不行,被人瞧不起。
四爺今兒去稅務(wù)所了,稅收的事不是小事,他去辦這事了。林雨桐呢,難得在家歇半天。其實她現(xiàn)在挺忙的。秋過去了,但廠里的生產(chǎn)并沒有停。
這求人辦事要送禮的事,什么時候都不缺。
如廠里推出的一款健康養(yǎng)生糕點,這是去看病人,去看了年紀(jì)的人的選。這個要價更貴,一盒下來一百二十八呢。可這預(yù)定的人還是多到不行。
這緊跟著下來不是重陽節(jié)了嗎?
重陽節(jié)有重陽糕,食盒里還裝二兩瓷瓶精裝的菊花酒,又有專門定做的茱萸配飾。
兩人又打出廣告,弘揚傳統(tǒng)化,重拾傳統(tǒng)節(jié)日。
如今是都奔著國外去的,出國成了風(fēng)潮。好些人都看不慣,說這難道國外的月亮國內(nèi)圓之類的話。這個時候,隆重的要過重陽節(jié),將傳統(tǒng)習(xí)俗挖掘了出來。四爺還專門拿著做出來的樣品,跑到省化局。他們之前也定過自家的糕點,如今拿著禮門,為的也是化局管轄范圍的這點事。
這化局的人覺得有意思,也幫著往傳話了。不管人家的目的是什么,但這個提法很好啊!
什么時候,傳統(tǒng)化都不能丟的。
有相關(guān)部門的肯,如今這廣告正做的如火如荼。
那邊光是接訂單,十多個人也忙不過來。林雨桐在家歇半天,是因為例假來了,雖然不難受,但四爺還是叫歇著,林雨桐也不掙扎,錢這東西,什么時候是個夠呢。
因大叔腿好了,但林雨桐和四爺都以傷筋動骨為由,認(rèn)為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不休養(yǎng)好,是不能爬樓梯的。而因琦和程開秀兩口子也沒說來接人,于是,老兩口子如今還在家里呆著呢。
因大媽知道兒媳婦是怎么了,于是一早是生姜紅棗紅糖的,在鍋里熬著呢。
然后因二姐來了,林雨桐在房間里躺著呢,因大媽在廚房門口搬個小板凳擇菜呢,門敲響了,林雨桐才說起身要去開門,聽見因大媽說“來了來了——家里有人呢——”
這是叫外面別敲了,怕影響林雨桐休息。
其實她壓根沒睡著。既然沒睡著,她干脆掀開被子,攏了攏頭,準(zhǔn)備要起了。
那邊門開了,林雨桐聽到一聲“媽!”
聽聲音她知道,這是因二姐。
聽見兩人進門關(guān)門,然后因二姐問了一聲“小弟在沒?”
“沒在。”因大媽過去擇菜去了,問說“今兒怎么來了?這都快吃飯的時間了,美萍也快放學(xué)了,怎么?川東在家做飯呢?”
“不是!”因二姐搓著衣服角,好像很難開口的樣子。因大媽低頭擇韭菜,也沒注意。結(jié)果聽二閨女說“媽,你能跟小弟說說,叫他借給我?guī)装賶K錢不?”
林雨桐的手都放在臥室的門把手了,又輕輕的松開退回去了。這個時候出去很尷尬了。
按說都是成年了,做姐姐的找弟弟借錢怎么了?嫡親的姐弟,這關(guān)系借錢要是張不開嘴,那別人更別張開嘴了。結(jié)果她是想著四爺和自己不在家,然后偷偷的找老太太來說來了。想叫老太太說句話,叫四爺借錢給她。
這么兜圈子干什么?
得嘞!
林雨桐將鞋踢騰了,干脆躺床閉眼睡吧。
果然,躺好了,臥室門輕輕的被推開一條縫,然后又輕輕的關(guān)。她知道,這是老太太偷偷的看兒媳婦是醒著還是睡著呢。這醒著醒著的處理辦法,睡著有睡著的處理辦法。
誰叫自己生下這么個老實頭呢。
見兒媳婦睡的沉了,老太太關(guān)了門,壓低聲音道“這是你們兄弟姐妹的事,我跟你爸老了,不管這么些。不是我說你,你這么做事不對。你要借錢,你弟弟借錢給你,然后等你手頭寬裕了,不管多早晚的,要還給你弟弟。你叫我跟你爸搭手說這事,這情分全都沒了。這錢是交到你手里,還是交到我跟你爸手里,這給了你,將來是還還是不還。這要是給到我手里了,你弟弟能再從我手里把這錢要回去?”
“媽!我沒想著不還!”說著,便哭了起來。她一說話,聲音洪亮,壓都壓不住。車間里出來的女工都是這樣的,整天里在車間,機器轟鳴的。彼此說話,要是說話的聲音小了,別人根本聽不見,這么些年下來了,饒是個靦腆的人,但這一開口說話,變了。好大的聲響。
林雨桐真是想裝著聽不見都不成。
因大媽急的什么似的,可也知道,這孩子你叫她小聲說話,她也不會了。
聽她說話帶了哭腔“你說我這一當(dāng)姐姐的,找弟弟借錢,我是張不開嘴。不是實在沒辦法,我都不來。家里實在是揭不開鍋了。您說我怎么不回去做飯去……前兒其實家里只剩下兩塊錢了,只買了一點面粉,稱的散裝的,然后撿了蘿卜纓子白菜梆子,回來活在一起蒸了菜饅頭蘸著蒜汁子湊活了兩天。一星期前孩子頭暈,去醫(yī)院人家叫喝葡萄糖,只說是營養(yǎng)不良,我跟東川我們好糊弄,可美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把因大媽氣的,也不管林雨桐在家了,說“你是啞巴了!你是沒親人還是咋的了!我聽你說東川去工地給人記賬去了,我還當(dāng)是他在外面找到活了。想著這有活干有錢拿,這日子再難,這吃喝該是不愁的。結(jié)果是家里揭不開鍋了你來了!你早干什么去了?還知道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你們這么當(dāng)?shù)?dāng)媽的嗎?你也是,你不開口,你不會叫王東川來?他是不好意思老丈人家的門,他沒個三親四友,借不來錢還借不來兩碗米……”
“借了,借的都不好意思開口了。”其實不是不好意思開口,是東川找朋友借的時候人家說“你也是,有那么有錢的小舅子不門去借,跟咱們借著八塊的,有什么意思?”但這回她再老實也知道不能在這里說,便道“百川去工地記賬了,可那本來是私人老板。如今工地的活完了,可工錢沒給呢。說是年底給,可這到年底還有三個月呢,日子怎么過。他才說弄個三輪車出去拉貨去……可再是能掙現(xiàn)錢,今兒總是沒米下鍋的……”
可老太太身只有十來塊錢了。
秋季開學(xué)的時候,麗君的學(xué)費那邊兩口子拿不出來,是她叫老頭子帶著孩子去報名的,給孩子把學(xué)費補課費都給交了。
平時在這邊的花用,小兒子兩口子管的不緊,廚房的抽屜里總放著百十來塊錢的零錢,叫買菜賣肉的,隨手零花的,都從這里面拿。可兒媳婦手再松,她也不好意思挪用這錢,怕為這個起糾紛,每天都記賬的,花了多少買了什么,一筆一筆的記得可清楚了。
如今二閨女家里揭不開鍋了,但老太太還是忍著沒拿那錢,只把身的十六塊錢掏出來給了,又把家里的菜啊、米面啊之類的給裝了不少“這么著,你先回去,先給孩子做飯去。等吃完飯了,再過去。”
那時候桐桐也該醒了,她過來找弟媳婦借也是一樣的。
而因秋菊一看錢和東西,忙道“媽,不用了,這能湊活天的。有這個功夫,東川拉貨當(dāng)天拿現(xiàn)錢回來,家里的日子也能往前熬了。等寬松了,我再給還回來。”
說著,不由分說的,這走了。
林雨桐眨巴著眼睛,又躺了半個小時。出去之后,因大媽的眼睛還是紅的。
飯好了,只等著孩子回來呢。
林雨桐說“我去接孩子。”
因大媽背著身子應(yīng)了一聲,也不知道剛才的事,兒媳婦到底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因二姐那人還不錯,以前家里的孩子小,她是沒少幫襯這邊。老實人幫人也實誠,一整袋子面的往過搬,那二姐夫也不是啥機靈人,一樣的憨厚。媳婦這么幫弟弟,他也不言語。在很多人看來,這大的幫小的,本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可這要大的要朝小的張嘴,還別說,是不好開口的。
林雨桐出來不是來接孩子的,而是騎著自行車,去菜市場那邊,魚啊菜啊油的,米面調(diào)料這些東西,買了不少,然后掛自行車。見蘋果不錯,一袋子五塊錢,買了兩袋子,帶著這些東西,直接往因二姐家去了。
她家住五樓,這么多東西怎么去?
正好碰見放學(xué)回家的美萍,這孩子初三了,在子弟學(xué)校,遠遠的看見林雨桐喊“小舅媽……”
“噯!”林雨桐扭臉去看,這孩子穿的衣服也都小了,卻笑的燦爛,一臉的爽朗。她道“得虧碰你了,要不然這東西可怎么去。”她把零碎的東西都給孩子提著,她自己一手米面油,一手兩袋子蘋果,抓著走。
美萍愣是搶了油過去“我提著,不沉。”
十斤呢,加零碎東西得小二十斤,怎么不沉?
她笑“咱倆走一層歇一層。”
然后花了十分鐘的時間給提去。
這兩口子都在,因二姐紅了臉“……這……這……怎么拿這么多東西……”
林雨桐喘了口氣,往飯桌一看,一人一碗掛面,間一碟子咸菜,沒別的。這么做飯,省油!
她也沒說旁的“順道給你買來了。”說著,摸了兜里事先放好的錢,塞到因二姐兜里“趁熱趕緊吃飯吧。媽也把飯做好了,我得趕緊的。要不然孩子回來還得等我。”
不等反應(yīng)過來,她出門,把送出來的因二姐推回家里去,然后幫著把門帶才走了。
因二姐把錢掏出來數(shù)了一遍“一千!”
王東川松了一口氣“吃吧!明兒我去拉活去。也不往火車站去,在汽車站拉人,一天掙的也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