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愛。
    圣族尊嚴(yán)。
    在白淺予五歲那一年，似乎有了一個(gè)結(jié)果。
    神眼圣族終于還是和妖瞳圣族“開戰(zhàn)”了。
    連同著混沌一族被滅，約戰(zhàn)蒼穹殿的白帝和妖瞳大帝雙雙隕落。
    神眼圣族，最終還是未能夠容下妖瞳圣族的存在。
    ……
    “不！”
    然，就在這時(shí)，九幽大帝的口中卻是尤為堅(jiān)決的吐出一個(gè)字，且在她的眸中，滿是深深的觸動。
    “他選擇了我們……”
    白淺予那泛著瑩光的眼眸很是驚詫。
    九幽大帝的秀目間有著絲絲溫柔。
    她望著白淺予，又回視身后與之楚痕站在一起的洛夢裳。
    “在我剛生下夢裳之后不久，他獨(dú)自抱著夢裳在門外沉默了很久……我清楚的記得，那日的傍晚，落日的余光灑在他的身上，看著他一言不發(fā)的背影，我才知道，他的內(nèi)心一直都不好受，他所承受的折磨和壓力，比我多太多了……”
    陷入回憶中的九幽大帝，有些淡淡的感傷。
    要問這個(gè)世界上，是否有持續(xù)千年的悲傷？亦或是有持續(xù)千年的愛情？
    相信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投“沒有”這一票。
    但這個(gè)世上，或許存在著“持續(xù)千年的悲傷愛情”。
    “我所爭得，無非就是一口氣……而他所承受的，卻是整個(gè)神眼圣族的榮辱……”
    九幽大帝的眼眶不覺泛起了幾分濕潤。
    她略帶苦澀的笑了笑。
    “早知道我和他的緣份那么淺的話，當(dāng)初我就對他更好一些，我也就不會用大部分的時(shí)間用在和他爭吵上面。”
    “后來呢？”白淺予輕聲問道。
    九幽大帝稍稍平復(fù)一下悲傷的情緒。
    “后來他獨(dú)自回到了神眼圣族，一直等到夢裳快要滿月都未曾找過我……沒過多久，外界開始傳出消息，白帝邀請妖瞳大帝，相約于蒼穹殿，決戰(zhàn)天王山……”
    說到這里。
    在座的眾人心頭皆是一凜。
    尤其是楚痕，其心弦不由的為之繃緊。
    星辰大帝，荒帝，吞噬大帝也都隱隱瞇起了眼角。
    當(dāng)年的蒼穹殿一戰(zhàn)。
    是白帝和妖瞳大帝私下的約戰(zhàn)。
    未曾邀請任何的一位見證者。
    所以，當(dāng)初的諸位圣族大帝，沒有一人到場。
    不過，后來的結(jié)果，大家都知道。
    白帝和妖瞳大帝雙雙殞命。
    在各族看來，白帝顯然是利用此次機(jī)會襲擊妄界紫御城，大肆進(jìn)攻妖瞳圣族和混沌一族。
    圣族爭斗。
    無分對錯(cuò)。
    神眼圣族和妖瞳圣族乃是宿敵。
    對于白帝會對妖瞳圣族下手，其他各族并不覺得意外。
    整件事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白帝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了進(jìn)去。
    “世人都以為是神眼圣族對妖瞳圣族下的手，可事實(shí)，并非如此……”九幽大帝的聲音不覺冷了幾分，雙眸之中也涌動著絲絲霜寒。
    眾人的心頭一緊。
    星辰等三位大帝也都面露鄭重之色。
    “是洪荒和龍血做的？”荒帝凜聲問道。
    如果是之前的話，他們并不會聯(lián)想到這兩族的身上。
    可是在目睹焚天圣族遭遇的劇變之后，他們的內(nèi)心都開始升起疑問，且反思以往。
    九幽大帝深深的閉上雙眼，似乎都不想再去回憶。
    “如此說來，白帝和妖瞳大帝的死，也有蹊蹺……”吞噬大帝說道。
    霎那間，每個(gè)人的心弦都為之緊繃。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九幽大帝。
    后者美目豁然睜開，雙眸深處盡顯深深的憎恨之意。
    “殺死白帝和妖瞳大帝的人是，宇神孤極……”
    什么？
    “轟隆！”
    當(dāng)聽到這個(gè)名字的時(shí)候，全場的眾人皆是大驚失色，且連那三位大帝都緊握了雙拳，眉頭緊鎖在一起。
    宇神孤極！
    輪回大帝的名諱！
    輪回圣族。
    十族之最。
    ……
    震顫！
    絕對的震顫！
    洪荒圣族和龍血圣族這兩大圣族就足夠令人感到震驚了，沒想到，在他們的背后，還站著一位輪回大帝。
    ……
    驚悸！
    以及濃濃的不可置信。
    “為什么？輪回圣族已經(jīng)是公認(rèn)的十族最強(qiáng)了，其執(zhí)掌天帝令，僅僅只是一個(gè)形式上的差別而已……他為什么要削減人族的力量……”
    荒帝厲聲問道。
    “因?yàn)樽償?shù)……”九幽大帝回答。
    “什么變數(shù)？”
    “一是，混沌一族的楚染天……”
    楚染天！
    混沌一族！
    眾人的心頭一顫。
    且目光下意識的掃了不遠(yuǎn)處的楚痕一眼。
    毫無疑問，當(dāng)年楚染天的橫空出世，可謂是驚艷了各大圣族。
    其一度橫掃當(dāng)時(shí)眾多最強(qiáng)圣族的絕世妖孽。
    在繼天帝之后，混沌血脈荒廢萬年之久，世人皆認(rèn)為楚染天是能夠重新令“混沌神體”重現(xiàn)世間的存在。
    老實(shí)說，就連星辰大帝，荒帝，吞噬大帝當(dāng)初也都暗中為此事而擔(dān)心過。
    畢竟當(dāng)初十大最強(qiáng)圣族皆是被天帝的力量所支配過。
    天帝的強(qiáng)大，甚至連“心獸”都能夠隨意斬殺。
    ……
    恰好，楚染天又和妖瞳圣族的離知夏喜結(jié)連理。
    這也變相的令兩族的實(shí)力相輔增長。
    “第二呢？又是什么？”星辰大帝問道。
    “第二，白帝和妖瞳大帝相約蒼穹殿一戰(zhàn)，并非是生死之戰(zhàn)……”九幽大帝沉聲說道。
    眾人面露驚疑之色。
    九幽大帝嘴角微抿，眸中似有瑩光。
    “白帝邀約妖瞳大帝于蒼穹殿大戰(zhàn)，只為了給兩族的數(shù)千年恩怨畫上一個(gè)句號。不論那一戰(zhàn)，誰輸誰贏，兩族的恩怨，自此一筆勾銷……那一日，我在場，我親眼目睹了他們激戰(zhàn)的全過程……驚世妖瞳和絕世神眼，雙帝之戰(zhàn)，天昏地暗，乾坤崩塌，那一戰(zhàn)，持續(xù)了整整一天，于清晨戰(zhàn)至夜晚，又于夜晚斗至黎明……”
    九星妖瞳和九星神眼的對抗。
    一番令天地坍塌的曠世大戰(zhàn)之后，他們誰都奈何不得誰。
    “我半步未曾離開，親眼看著他們從殺氣凜冽，水火不容，再到惺惺相惜，握手言和……”
    蒼穹殿一戰(zhàn)。
    黎明晨起的曦暉下，激斗整整一天，而筋疲力盡的白帝和妖瞳大帝第一次的并肩站在一起。
    也是第一次的對于彼此都心生敬服。
    真正的大英雄者，往事隨風(fēng)過，一笑泯恩仇。
    兩族的恩怨，在白帝和妖瞳大帝的相視一笑中化作飄渺的輕煙，逐漸試著被他們所放下。
    “那天黎明，妖瞳大帝問了白帝一句話：何故令你如此？白帝笑著回答：害怕下一次和她爭吵的時(shí)候，她會流淚……”
    說著說著，九幽大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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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笑的欣慰。
    可兩行清淚卻又禁不住的劃過面頰。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贏了”。
    在神眼圣族的榮辱尊嚴(yán)面前，他選擇了她。
    而，聽到這些的白淺予和后方不遠(yuǎn)處的洛夢裳，也早已是淚沾睫毛。
    白淺予含淚癡笑道，“原來老爹還是個(gè)這么深情的男人呢！”
    九幽大帝也不禁被逗笑了。
    不過笑的有些悲傷。
    “難怪他說會在我五歲生辰那天，帶我去找我娘，不怪他失約，原諒他只是想做的更好……”
    既釋然。
    卻又更加的感傷。
    白帝只是想將事情做的更加完美。
    但是，他終究沒有回來。
    ……
    “白帝和妖瞳大帝一戰(zhàn)過后，笑泯恩仇，我也本以為十族之間，將會迎來一段太平盛世。”
    九幽大帝拭掉眼角的淚痕，目光再次透露著諸多寒意和憎恨。
    她回視著星辰，大荒，吞噬大帝三人。
    “未曾想到的是，那日蒼穹殿除了我之外，還有第四個(gè)人……”
    第四個(gè)人！
    眾人的腦海中無不浮現(xiàn)出那道眼神猶如深淵般的幽冷淡漠的身影。
    宇神孤極！
    輪回大帝！
    這個(gè)盡管認(rèn)識了無數(shù)歲月，依舊令其他諸位大帝都無法看透的男人。
    毫無疑問。
    輪回大帝的可怕之處，并不在于輪回圣族的強(qiáng)大，而是在于眾人對那個(gè)男人的想法，一無所知。
    “他殺了白帝和妖瞳大帝，而我托著重傷之軀逃回了九幽圣族……”
    九幽大帝開口說道。
    這句話很簡短，簡短到直接概括了后面所發(fā)生的事情。
    因?yàn)椋娴牟幌朐倩貞浤嵌萎嬅妗?br/>     沉默！
    星辰，大荒，吞噬三位大帝皆數(shù)陷入了沉默中。
    兩大變數(shù)！
    楚染天的混沌血脈！
    神眼圣族和妖瞳圣族的罷手言和！
    直接是令潛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
    混沌一族和妖瞳圣族的聯(lián)盟。
    九幽圣族和神眼圣族的交好。
    再加之于九幽圣族和妖瞳圣族的友好關(guān)系。
    這些勢力一旦達(dá)成某種“聯(lián)盟”的話，必定打破十大最強(qiáng)圣族之間的局勢。
    對于已經(jīng)奪得九次“圣族大會”的輪回圣族來說，這絕對是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隱患！
    就應(yīng)該扼殺于搖籃中。
    輪回圣族，出手了！
    一次性解決掉了整個(gè)混沌一族，更是令妖瞳圣族遭遇重創(chuàng)，楚染天，白帝，妖瞳大帝全部消失。
    輪回圣族的手段。
    狠厲且令人頭皮發(fā)麻。
    ……
    漫長的沉默！
    吞噬大帝率先開口打破沉寂的氛圍。
    “這次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對焚天圣族出手！
    其意圖又何在？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掃向混沌一族的燕扶書。
    這個(gè)將眾人召集至焚天圣族的人。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吞噬大帝目光如炬道。
    燕扶書微微頷首，輕輕的舒出一口氣道，“老實(shí)說，我并不知道他們的真正意圖……”
    不知道？
    眾人一怔。
    倒是沒想到燕扶書會作出這個(gè)答復(fù)。
    “當(dāng)初本族和妖瞳圣族遭遇巨變，僅僅只有我們少數(shù)幾個(gè)人活了下來……”燕扶書繼續(xù)講述道。
    “剛開始的時(shí)候，我們也一度以為是神眼圣族下的狠手，但后來經(jīng)過我們的多方查探，逐漸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并不是這么回事……”
    “為什么？”吞噬大帝問道。
    燕扶書目光輕抬，解釋道，“出事那天，神眼圣族并無任何的異常……雖然和白帝交好的妖域那邊大肆出動過，可妖域并未參與其中。雖說有可能是白帝暗中召集的其他殺手，可那畢竟是十大最強(qiáng)圣族之一的妖瞳圣族，即便是偷襲，除了同級別的圣族之外，我還真不知道誰能夠在同一天重創(chuàng)妖瞳圣族的情況下，還能夠大肆入侵我混沌一族……”
    “我也有暗中調(diào)查過在座的諸位……”
    燕扶書絲毫不避諱的對眼前的三位大帝說道。
    “最終，我們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輪回圣族身上，這么多年，我們一直都在密切關(guān)注輪回圣族的所有動向……他們之所以對焚天圣族出手，以我的猜測，或許是，輪回大帝已經(jīng)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
    眾人不由的眼角一瞇。
    “輪回大帝已經(jīng)等不及要坐上‘天帝’的位置，可偏偏這一次的圣族大會上，輪回圣族未能奪下第十冠……”
    毫無疑問。
    這次的圣族大會，是輪回圣族距離天帝令最近的一次。
    三位奪冠大熱門。
    絕世妖孽宇神隱，更是勢不可擋。
    未曾想到，連下九城的宇神隱，竟然敗給了楚痕。
    這是變數(shù)！
    爾后，雷霆圣族被滅。
    楚痕比之其父親楚染天還要更早的成就帝名，盡管最后一道大帝劫，只承受了一半，但“楚帝”之名，又是一大變數(shù)。
    變數(shù)橫生！
    輪回大帝終究是不愿意再繼續(xù)等下去了。
    焚天圣族，于是成為了第一個(gè)被拿來“試刀”者。
    輪回大帝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能夠隨隨便便的就令一個(gè)最強(qiáng)圣族淪亡覆滅。
    ……
    ……
    無盡的黑暗之中。
    夢魘悄然的張開那鋒利冰冷的爪牙。
    宛如光明和黑暗的交界處，深幽暗沉的大殿之中。
    氤氳的光源閃動。
    大殿的左側(cè)，傳出戲謔的冷笑。
    “呵呵，我很好奇，他們是會束手歸降呢？還是會聯(lián)合反抗？”
    “這個(gè)問題不難回答。”右側(cè)那粗重的聲音答復(fù)道。
    “多少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呢！混沌一族的余孽還未清理干凈，不知道楚染天是否還活著……”
    “嗡！”
    殿下話音未落，大殿上方卻是驚起一陣強(qiáng)烈的空間律動。
    “我已說過，莫說區(qū)區(qū)楚染天，縱是天帝歸來，我亦無懼……”
    低沉的聲音仿佛在空氣中不斷的重疊散開。
    無形的氣旋令空間陣陣扭曲。
    黑暗中。
    凜冽的勁風(fēng)席卷開來，一雙彰顯無上王者氣息的雙眸悄然睜開。
    神圣的金色光芒于眸中閃過的同時(shí)，一陣邪魅的紫色光曜又于其瞳孔深處掠動。
    “嘩……”
    霎那間，那雙眼睛一只變作神圣的金色，一只變?yōu)檠惖淖仙?br/>     一金一紫兩只不同顏色的瞳孔深處，皆是浮動著九顆黑色圓點(diǎn)。
    邪魅和神圣共存！
    于黑暗之中，緩緩轉(zhuǎn)動，如若斗轉(zhuǎn)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