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一對“狗”男女
若是可以重新選擇,我定然不會為了得那短短一日的光明讓錦繡為了我而去拜什么師學(xué)什么仙術(shù)。我寧愿一生一世都活在漫無邊際的黑暗恐懼之中,只要有錦繡,有青姨、花姨,就好。
當(dāng)我那灰敗無神的眼睛在錦繡輕柔地?fù)崦拢従彵犻_,熠熠生輝時(shí)......我還來不及回報(bào)與她一個(gè)燦爛陽光的微笑,便眼睜睜地看著雀凌的淥凌羽直直地沒入她的胸膛。
氤氳雨氣之中,一襲紅衣招搖飛舞猶如修羅惡鬼般癲狂張揚(yáng)的雀凌,迎風(fēng)傲立,微笑著,卻句句誅心......錦繡躺在我的懷里,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氣若游絲的她滿眼都是痛苦和遺憾。“錦......錦...瑟,若...可以活,便安穩(wěn)地...活,不要...牽掛與...我,如今...去了,也算是...成全了我,我只盼望著我的...錦...瑟能...一世靜...好。”說著,錦繡費(fèi)力地抬起半斂的眼眸,曾經(jīng)那雙靈秀善睞的雙眸,比之我的灰敗還要更甚!我心中巨痛,緊緊抓住她那漸漸冰冷的手。“錦繡,莫要丟下我一個(gè)人獨(dú)活,我什么都不會...我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我什么都不懂!這世間的一切,我都不識得,你怎么忍心丟下這樣的我!”
“錦瑟,原諒...我,如今...我已再沒有辦法...照顧你了。原諒...我......”語罷,錦繡伸出雙手想要去撫摸我的臉頰,可是她無力的手卻怎樣都觸摸不到我,我伸出手使勁搖晃著她越來越輕的身體...“錦繡,錦繡!沒有你,我怎么可能安好!聽著,錦繡,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是濯央欠你的,是雀凌欠你的!而你卻是欠我的!你欠我一個(gè)活生生的錦繡!”
我緊緊地抱著錦繡瘦弱的身體,失聲痛哭......恍惚間想起,雀凌曾說過,她要錦繡消失,消失的干干凈凈!
看著錦繡漸漸變得透明的身體,我的心里徹底地絕望了...直到最后我手心捧著淡薄的空氣時(shí),我仍舊不能相信,錦繡,那樣美麗善良的女子,竟這般生生地從我手中消失了!正如雀凌狂笑著詛咒的一般,消失的干干凈凈了......姐姐,我怎會忍心責(zé)怪你,我又怎會忍心不原諒你......
清風(fēng)輕柔的撥動(dòng)著月光,蒼翠滴流的綿竹山上,如今四處彌漫著香艷纏綿的氣息...我深深吐出一口氣,不禁有些語塞...果然又到了激情四射,繁衍生息的季節(jié)啊。
“不要嘛,阿黃哥,干嘛這般心急!”一聲酥軟嬌媚的聲音驟然在我的耳邊響起。正在聚精會神吐納天地靈氣的我,堪堪嚇出了不輕的內(nèi)傷!
“阿花妹妹,害什么羞啊?這里又沒有其他什么東西!你瞧這大黑天,什么都看不見啊!”
“可是,可是阿黃哥,這里不是還有一顆歪脖子梨樹嘛!”
“嘿嘿,阿花妹妹,不過是棵歪脖子梨樹,它又沒長眼。別怕,我會好好疼惜你的!”說著,阿黃便一把摟住阿花的腰身,急急地?fù)淞松先ァ?/p>
哎,我無力扶額,呃...確切地說我如今手腳僵直,想要做這樣一個(gè)再簡單不過的肢體動(dòng)作以示我的無奈,委實(shí)難度不小。
這如狼似虎的阿黃...都不知不辭辛勞地與幾個(gè)好妹妹花前月下地快活過了。我在心底深深地贊嘆著阿黃驚人的體力,竟堪比偷服了老君的仙丹還要生猛!說來也怪得很,怎么會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前仆后繼地陷入阿黃的魔掌呢?我瞧著那阿黃也不怎么英俊不怎么瀟灑啊!
最最令我氣憤的,便是阿黃每次都要選在我的地盤。這般明晃晃地在我的腳下上演激情四射的活!春!宮!真真是擾了我的清修!
今日可是花好月圓的好日子,誰也別妄想打擾我!
趁著阿黃與情人正交頸癡纏之際,我伸了伸我麻木僵直的老胳膊老腿,清清嗓子開口道:“很抱歉,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呵,果真是敬業(yè)投入的很!這激情似火的阿黃和阿花根本就沒有聽見。于是我將聲調(diào)又抬了幾度,很是有誠意地吼道:“不好意思!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這次我可是用足了梼杌授予我的內(nèi)力傳音。這聲音進(jìn)入聽者耳中,簡直如耳邊擂鼓一般震耳欲聾。當(dāng)時(shí)阿黃就被我嚇得一下子便從阿花的身上跳了下來,搖晃著它那小巧精致的狗尾巴四處張望,“誰?是誰!”
阿花緊緊抱住阿黃的大腿,“阿黃哥,我好怕啊!”
“誰,你究竟是誰?出來,為何這般躲躲藏藏的!”阿黃一雙狗眼警惕的盯著四周,一只色爪還不忘拉著阿花的小手。
“嗯,我可不是什么猥瑣的小人,從來都不做那躲躲藏藏的事。”
“那你在...在...哪里?”天色漆黑,山風(fēng)嵐嵐,此時(shí)正值午夜夢回鬼魅妖魔猖狂之際,方才還十分威猛的阿黃,此時(shí)竟?jié)u漸有些慌亂。
“就在你身后啊?”我懶懶地開口。
“我身后?我身后就只有一顆歪脖子梨樹啊?”阿黃環(huán)顧四周疑惑地道。
“不才在下,正是你身后的那顆歪...嗯...婀娜多姿的梨樹!”
“啊?怎......怎么梨樹都成精了?”阿黃甚是驚疑。
“這綿竹山本就是靈氣匯集的地方,這有何奇怪的?你不也是一百年的禿尾巴黃狗修煉來的嗎?”
“你......你......”阿黃氣得用它的狗爪子直直地指著我。
“我什么?大家都是修煉之人,更應(yīng)當(dāng)互相扶持,今日乃是我修煉的緊要關(guān)頭,還請道友方便,則個(gè)。”
“你別仗著自己比我修行高,就在這里囂張!”阿黃雙手叉腰,沖我吠道。
怎么還有這般恬不知恥的狗!我本不欲多事,奈何眼前這家伙不識抬舉!我抖動(dòng)著自己的枝子冷笑道:“阿黃,我好言相勸,你莫要不識抬舉!你在這里風(fēng)流快活,可對得起花花?小白?豆豆?毛毛?還有上個(gè)月為生你狗崽子不幸難產(chǎn)而亡的二丫!!”說著,我抖動(dòng)了幾片梨樹葉子,以此來表示我的傷心難過。滿目梨花簌簌,何處話悲涼!
此時(shí)一旁的阿花,那雙烏溜溜的的狗眸中閃爍著驚疑和痛楚,“阿黃哥,這...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