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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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二第一次感覺到,女人這生物,最是不可理喻,你挖了心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顧,連冷眼都懶得給你。
電話撥了至少三遍,她才終于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女人清靈柔和的聲音沒了,冷得比一塊冰好不了多少。
“有事?”
“你哪去了?”錢老二原本就不是個耐心的男人,這一天吃她的癟不少,心里煩躁得要命,言詞間就顧不了那許多,有了責(zé)問的意味兒。
“回家了。”
“怎么半天不接我電話?”
“我有這個義務(wù)?”
平靜,淡然,她的聲音里無波無瀾,好像自個在她心里壓根兒就是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一般。
這感覺,讓錢老二很惱火,煩躁不堪,但還是壓著火氣:“元素,找個地方,咱倆談?wù)劊刹唬俊?br/>
“沒必要,以后,麻煩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見你。”
“妞兒,我……”
話言剛落,沒等他回答,那邊直接掐斷了,握著手機,錢老二氣得炸毛了,那怒火源源不斷的堆積。
真他媽是個沒良心的東西,比石頭還難捂熱,老子低三下四,三孫子般寵著你,還被你作死的拿喬。
她軸脾氣,他理解,他也沒打算怪她,畢竟這事她沒錯,錯就錯在……錯就錯在歸根到底還是自個的錯,誰讓他媽犯賤招惹了她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他從來都是一個習(xí)慣掌控的男人,掌控自己的情緒,也掌控別人的生活,就連對待女人這事也一樣。
他連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第一次去寵著一個女人,可這絕無僅有的一次,還給鬧了個灰頭土臉,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為什么。
真他媽憋屈!
自嘲地笑了笑,錢老二放下了電話,打的回了公司。
別看他屁顛屁顛跟著元素就走了,其實公司那邊的事忙得他都快焦頭爛額了,好幾個大項目上馬,老城區(qū)開發(fā)那邊的火都燒到眉毛了。
錢老二,你他媽到底還是不是個爺們兒?
算了,元素,你丫的生來就是老子的克星。
……
離開了那個英雄救美的警匪現(xiàn)場,元素先去了銀行,再去了醫(yī)院,給三嫂子預(yù)交了醫(yī)療費,陪她嘮了一會,走的時候,又留給她一筆營養(yǎng)費。
畢竟因她而起,如果不做這些事,她心里怎么都過不去那道坎兒。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
沒想到,意外地接到了顏色的電話,小妮子剛和徐豐從巴黎飛回來,吐了半小時苦水,原本以為兩個人的世界,一切都可以拋到腦后,可最終,還是不得不回來面對現(xiàn)實。
這就是活生生現(xiàn)實和愛情的沖突典范!
兩個人互相訴說了近況,對于顏色的事兒,元素沒法兒摻言,因為這時候的她,自己的情感也拎不清了。
末了,顏色大概是口干舌躁了,直接甩來一句:“不說了,晚上咱聚的時候再說。”
聚聚?
有顏色,就會有徐豐,有徐豐,指不定就見到了他。這會兒,她真的怕見到他,可又不能因為不想見他,而不再見自己的姐妹兒吧?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遲疑,顏色直接就堵了她的話:
“打扮漂亮點兒,我來接你,咱們?nèi)フ規(guī)浉绺纭?br/>
“……”
傍晚的時候,顏色果真開著她那輛二手小菠羅來接她了,車停在外面就跟她打電話,她沒有心思按顏色的指示打扮,只是盡量的把自己穿得寬松舒適一點,簡單的藍(lán)白條紋襯衣,棉質(zhì)短裙長到了小腿,純白色的板鞋。
看起來簡單得就像一滴白開水。
慢慢地樓上踱了下來,手習(xí)慣性地?fù)嶂约旱亩亲樱呗窌r仔細(xì)盯著路下的樓梯,這破舊的筒子樓光線不太好,她怕極了摔跤。
“哎喲喂!這小妹子誰呀?”
一見到她出現(xiàn),顏色下了車快步走了過來,攬住她就是一頓親熱,多瞧幾下,眼眶就泛紅了,
“小圓子,你瘦了,臉兒都尖了。”
“哪有?是你長圓潤了吧,瞧瞧,胸都大了,看來這徐瘋子功勞不小。”捋了捋長發(fā),習(xí)慣性攏到耳后,元素轉(zhuǎn)移話題打趣她。
好姐妹兒久不見面,一見面就傷感,多矯情啊。
“丫的,你現(xiàn)在說法,怎么和錢老二一個調(diào)調(diào)兒?”
顏色大嘴巴一說出口,立馬閉了嘴,她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吐了吐舌頭,嘆了口氣扶著她上了車,一路上,說些她在國外經(jīng)歷的趣事,大多是徐豐如何的慫蛋,說得美滋滋的,看到她的開心,元素是又擔(dān)心又欣慰。
希望他們能一直這么好下去吧……
不曾想,這顏色說是請她吃飯,車卻不往市區(qū)開,反倒是往郊外開去,最后,停在了西郊一幢看上去就奢侈的琉璃瓦花園別墅。
“這啊,瘋子的金屋,藏嬌用的,走吧!”顏色眨了眨眼。
元素笑了笑,金屋,他們這樣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幾處這樣的房子,用來養(yǎng)女人的?比如似錦園。
看到顏色的欣喜,她真心祈禱,這小妮子不要受到傷害才好。
顏色往前走了幾步,咦,人呢?
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元素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一拍腦門兒,直接開口就吆喝,“小圓子,發(fā)啥愣呢,趕緊跟上,一會兒沒得吃了……”
進(jìn)了大門,里面有一個挺寬敞的院子,有錢人的奢華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想想水碾巷那些居民,為了一平二平在那計算的時候……
兩個世界,兩種人生,真能融合到一起?
院子里,架著好幾個燒烤架,男男女女約莫有十余人,都是徐豐的狐朋狗友,歡迎他從國外‘凱旋歸來’的。
現(xiàn)場熱火朝天,煙霧彌漫,嬉笑怒罵,成雙成對,好不熱鬧。
卻不見白慕年和錢傲,元素松了一口氣。
她倆一進(jìn)去,徐豐一陣小跑就過來了,狗腿地接過顏色手里的東西,沖元素打招呼。
“二嫂,來了。”
不反駁,不吭氣,元素覺得自己如今越來越懶了,好像一切的事物都離她遙不可及一般,而她所能擁有的,只有肚子里,那兩個小小的生命。
忍不住又摸了摸肚子,心里很暖,她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動作。
顏色不悅地瞪了徐豐一眼:“二你個二,你才二……”
“是是是,我最二,媳婦兒說得對!”
徐豐雖剛才國外回來,不過看來消息挺靈通,瞅著顏色的臉,就又賠笑又作揖,那‘小’下的,哪還有當(dāng)初徐大少的風(fēng)范。
元素忍俊不禁,失笑出聲,顏色快樂,真好。
這時候,一個手挽著性感美女的可樂型年青大男孩從旁邊經(jīng)過,見她獨自一人,眼前一亮,沖著徐豐問道,就伸出手來。
“喲嗬,這美女誰啊?”
臉上的笑容還未落下,那手就被人給握住了,反射性地回頭一看,正是陰著臉的錢老二站在后面。
“二哥,嘛呢?”
“姜涵可,加拿大的鮭魚怎么沒噎死你小子,我女人也敢碰,丫的,活得不耐煩了?”
“哈哈,原來是二嫂啊,嘖嘖,失敬失敬。”翻了翻白眼兒,姜涵可對著元素擠眉弄眼一翻,才受不住錢老二的爆粟,摟著美女離去。
元素垂著手,默然。
徐豐搓了搓手,撓著頭皮問錢傲:“是休息,還是燒烤?隨意!”
“嗯。”
錢傲說完就要伸手去拉元素,哪知道,手里一空,女人跟著顏色徑直走了。
眾目睽睽之下,錢老二心里那個氣啊。
甭提多郁悶。
隨便找了個地兒,和徐豐、吳少他們侃著大山,享受著現(xiàn)場美女貢獻(xiàn)的燒烤,那屁股就跟長了釘子一樣,坐不住,眼神兒就一直往角落里那兩個湊一堆兒的女人那兒瞟。
心里邊,貓爪子撓一樣,這小娘們兒,還果真不理睬呢。
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鬧別扭,發(fā)脾氣的事是常有的,可這回,女人跟她鬧了,擺明了是鐵了心掰了。
多鬧心啊!
她的脾氣有多軸,錢老二心里明鏡兒似的,所以,他不能逼她,更不能迫她,只有等她自個想通的一天。
想到白天那茬事兒,下定決心一會兒找機會得和她說道說道,哪怕下點軟,哄一哄,讓她罵一罵,只要她能解氣就成,只要她還愿意跟著他,一切都好說。
媽的,真能折騰人!
老子上輩子到底欠了她多少錢?這輩子要這么來還債?
……
錢老二在那邊郁悶,元素和顏色卻在這邊聊得挺歡暢。
“素素!”
“嗯?”
聽到一聲磁性優(yōu)雅地招呼,元素下意識回頭,訝異地瞧著旁邊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白慕年,奇怪他沒有去陪著幾個男人喝酒吃肉,跑到這女人堆兒干嘛。
錢傲這些發(fā)小兒,元素大抵都鬧不太清楚,誰是誰,對于這些倨傲得始終高人一等的高干子弟,她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搭理。
也許是感染的陶子君的仇富心理,她始終覺得,和這群人,完全不搭調(diào),壓根兒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白慕年和徐豐不同。
一個是姐妹兒的男人,一個算是幫助過她的男人。
瞅著元素瞧著自己那雙透明晶亮的眸子,白慕年有剎那的失神。這丫頭,不管站著還是坐著,人群里,永遠(yuǎn)都是最打眼的一個,
所以,才有本事拴住了一個又一個吧,連錢老二這樣的人,也能給捏得死死的。
一開始,都以為這錢老二就是玩玩,這段日子,哥幾個都是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哪知道這回他還真就栽在面前這看上去弱不輕風(fēng)的女人身上。
抬手拂了拂褶皺的衣袖,元素見這白慕年啥話兒也不說,直顧的打量她,不免有些奇怪:
“白哥,你有事?”
回過神來,白慕年笑了:
“沒事,就是看你在這邊,過來打個招呼。”
元素點頭。
她覺得白慕年這人不錯,比如現(xiàn)在,他絕口不提讓她鬧心的那個男人,只是隨意的坐在旁邊,挽起袖口,就優(yōu)雅地替她倆烤肉。
白慕年似乎是忘了顏色半個女主人的身份,也許只是為了不冷場,找了個話題:
“想不想喝點什么?”
目光微微閃爍,元素?fù)u了搖頭,那邊兒一擺全是碳酸飲料,她現(xiàn)在得忌口。
刺啦刺啦,肉被火烤的聲音異常的清晰——
沒再說話,白慕年翻動著手里的肉片蔬菜等食材,烤好后一一放到桌面上,別說他對食物還真是有天賦,就這么隨便一擺弄,剎那就肉香撲鼻,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何況,作為一名孕婦,那嘴饞得——
也沒客氣,元素伸手撈了一串雞翅就要往嘴里塞。
“素素,有些事情,眼睛瞧著的,未必是真的。”埋頭燒烤的白慕年突然含糊著這么說了一句。
元素一愣,停住了往嘴里送食物的動作,轉(zhuǎn)過頭不解地望他:“這話什么意思?”
白慕年感覺到她探究的眼神,想著錢老二的再三囑咐,作為一個外人,有的話又實在插不上嘴,清了清嗓子,躊躇著怎么開口。
“不準(zhǔn)吃。”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喝止。
很顯然,能用這么霸道的語氣講話的人,不能是別人,只需用排除法,就知道正是怒發(fā)沖冠的錢老二。
不理睬他,元素挑了挑眉,直接就一口咬上了雞翅膀,哪曾想,下一秒,到嘴里的食物都飛了。
“吃這種東西,對孩子不好。”
錢老二皺了皺眉,轉(zhuǎn)過頭對著那邊兒的女傭就吼:“弄點有營養(yǎng)的東西上來。”
那個中年女傭原本在收拾桌子上的菜品,乍一聽到他冷冰冰的語氣,手上一哆嗦,就打翻了一盤香菇。
元素撇嘴,這男人得有多可惡,才能把人給嚇成這樣?
白慕年不禁失笑,從旁邊拿過倆杯子,從架上拿了一瓶酒來,倒?jié)M了兩杯,遞了一杯給錢老二。
“錢老二,來,喝一口。”
不曾想,錢老二接過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喉嚨口沖起來的辛辣,讓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慢點喝,沒人搶你的。”白慕年皺眉,給他再倒?jié)M了一杯。
這會兒的錢老二,被那女人的態(tài)度給刺激得,又不敢發(fā)火兒,除了沖著酒發(fā)脾氣,還能干嘛?
媽的,等她把孩子生了,得狠勁兒收拾,消消自己這火。
瞧著這動靜兒,顏色愕然了老半響,畢竟剛飄洋過海回來的,一時半會兒還是跟不上節(jié)奏,眼珠子這么一轉(zhuǎn),看兩人這置氣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多大的人了?學(xué)人家絆嘴?”
穿開襠褲就玩在一塊兒的兄弟,白慕年見錢老二這樣兒,心里也不好受,見他死命兒地往嘴里灌酒,這么一晃神的功夫,一瓶五糧液都快見底了,他簡直哭笑不得。
見他找虐的樣子,元素也難過。
他這股勁兒怕是一時半會下不來吧,她琢磨著先撤,怕他一會喝醉了,得給自己使絆子,而她已經(jīng)倦了,不想再和他折騰那些有的沒的。
要斷就得斷個一干二凈。
她不想再去埋怨什么,憎恨什么了,這個男人對她好過,疼我,寵愛過,她也知道,自己心里裝了他,她也明白。
可是,讓她如何去和一個傷害自己母親的人歡笑?錢傲,原諒我做不到!
忘記他,或許很難,但,接受他更難!
想走的念頭剛在腦子里出現(xiàn),人還沒起身,就被錢老二拽住了胳膊,那一雙狼眼就那么可憐巴巴地瞧著她,深幽的眼眸里,全是挫敗感。
“妞兒,別和我鬧了成不?跟我回去,成不?”
被他鉗著手臂,元素心里一窒,臉上卻面無表情:“放開。”
聽到這話,錢老二干脆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將她圈住抱在懷中:“元素,咱倆都走到這份兒上了,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能聽我一回?”
元素腦袋里嗡嗡地,這樣子服軟的男人,一直是她的死穴,心里堵得慌,心臟就跟冰火兩重天似的,兩種聲音不停地交織。
一個聲音說,讓這事兒過去吧,錢傲他已經(jīng)知錯了,反正媽媽也不知道。
一個聲音說,元素,你丫傻叉啊,他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他對你好,不過是沒有真正得到你罷了,男人都是賤的!
吸了吸鼻子,她沒有推開他,而是望著他小聲說:“錢傲,我是演戲的,你準(zhǔn)備讓我扮演什么角色?不義不孝的女兒?你后宮里的寵妃?還是什么?”
“元素!老子沒有后宮!你也沒有不孝,咱以后可以好好孝順你媽,不行嗎?”提起這個,錢老二就火大,還后宮呢,媽的,他都成光桿司令了。
元素猶豫著伸出手,推開了他:“我知道你對我有興趣,但,為什么是我?你犯不著這樣對我!”
“老子自個犯賤,成不?”
被她這樣的眼神兒一瞧,錢老二心都化成了水,自嘲的一笑,然后,俯下頭,二話不說,完全不管有多少人瞧著,直接噙住的小嘴,大手控制住她的后腦勺,麻利兒地與她糾纏著。
他有多久沒吻過這勾著他心的女人了,人生至此,他覺得僅就么這一貼,心就踏實,別無所求般,全身舒坦了……
四周一陣嘩然。
陣陣的口哨聲,歡呼聲,調(diào)笑聲……
趁著他換氣的間隙,元素脹紅著臉:“錢傲……”
這個種馬,這個色胚,這個身體永遠(yuǎn)比心誠實的男人。
不理會她的掙扎,不理會旁邊人的圍觀,他只是一味的固定住她,糾纏著她。
仿佛被人吞噬了呼吸一般,元素的理智全部幻散在了這個男人濃烈的惑人男性氣息之中。
沒了抵抗,全身無力。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不情不愿的情況下,無意識地回應(yīng)了他這個纏綿的吻……
“妞兒,回神兒了!”重重的吁了一口氣,錢傲輕笑著捏了捏她滿臉潮紅的小臉,見她呼吸不暢地微張著粉唇……
他的心里,完全被柔軟塞滿!
腦中至少空茫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的元素,身體下意識地僵滯了片刻,不可思議地瞧著他,斜眼一瞥,接著贊道。
“錢爺,技術(shù)不錯!”
然后,手一揮就甩開他,站起身來,沖著旁邊樂不可支的顏色嚷嚷:
“小顏子,送我回去吧。”
點了點頭,顏色拿過車鑰匙就要走,腳步剛一邁,就看到徐豐在拼命給她使眼色,那意思很明顯,留住她。
狠狠地回瞪他一眼,顏色哪能出賣自家姐們兒:
“走,我送你。”
徐瘋子真是哭笑不得,伸手就拉住了顏色:
“媳婦兒,你別跟著瞎摻合啊,你這腦袋已經(jīng)夠糊涂了,別再傳染給了二嫂。”
“我呸!你敢嫌老娘糊涂?”
“不敢……”徐豐閉了嘴。
最后,錢老二只能怨念地瞧著女人纖細(xì)的背影,閉上了眼,一臉的陰霾。
頹然!
這結(jié),什么時候才能解得開?
徐豐見狀,趕緊的勸解,顏色不在旁邊,這丫的說話都硬氣了幾分:
“我說哥哥,今兒咱們兄弟自個喝,讓那倆女人去折騰,咱心里先撂下,少了她們,這地球還不轉(zhuǎn)了是怎的?”
錢老二不吭氣,堂堂的錢二爺淪落到這份上了,真他媽的憋屈啊。
抽出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吐納,目光怔怔。
那個不要他,不理他,而他卻不敢再去逼迫她,且不說她懷著自個的孩子和那該死的抑郁癥,就說老招數(shù)使了一次又一次,她早就不怕了,他也沒勁兒了。
這夜,爛醉如泥的他被白慕年送回似錦園時,終于還是沒有忍住,拿出手機順手就撥了那個記在心尖上的號碼。
沒想到,這次電話只響了幾聲,她就接了起來,沒有稱呼,沒有猶豫,只是禮貌、客氣又生疏的三個字。
“喂,你好!”
最簡單的三個字,最平常的開場白,卻將他的心一下?lián)舻闷吡惆寺洌詮乃c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之后,不管什么時候接電話,從來沒有這么平靜地對他說過話。
她會罵他,會討厭他,會憎恨他,她叫他混蛋,叫他王八蛋,叫他姓錢的禽獸,偶爾也有一兩次柔聲叫他錢傲,可不管什么都好,那些詞都是有感qing色彩的詞。
而不是像這樣平常得如同一個普通人,和張三李四王麻子沒有了任何差別。
話筒里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正如她的平靜一樣,并沒有因為他的電話有過多的心理起伏,可他的心卻怦怦直跳,只需聽著她淺淺的呼吸,就能在腦子里細(xì)細(xì)的描繪出她無瑕美麗的小臉,以及他曾經(jīng)不厭其煩觸摸過的每一個棱角和線條。
原來,他想要戒掉的癮,早已深入骨髓,沒有一刻或忘。
心絞痛,慌亂,不知如何開口。
最后,在他半晌還是無詞之后,元素再次掛掉了電話。
此時的元素,屈膝環(huán)抱著自己,倚在窗邊,整個人像一個永恒的雕塑一般,其實她已經(jīng)在這坐了好久,她也沒有睡。
窗戶打開著,午夜的微風(fēng)將窗簾吹得沙沙作響,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屋外空氣的清馨。
但是,她的心卻很混沌。
不知道他為什么電話接通卻什么也不說,腦子里反復(fù)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而所有的畫面里,只有同一張面孔。
她不懂,為什么還是忘不掉……
明明他就是個混蛋,明明他的女人多如牛毛,明明他就是企圖殺害媽媽的兇手,明明他……
元素,你還是這么犯賤!
心里波濤洶涌,面上卻平靜得如一潭死水,原來,心的麻木,才是真正的麻木,原本痛到極致之后,就只剩下平靜。
夜風(fēng)起——
她慢慢起身回到床上,將自己整個埋入被子里,這一個短暫的無聲電話,讓她的心攪成了一鍋粥。
依稀從話筒里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又喝醉了,隔著電話線,她似乎也能嗅到那淡淡的煙草味兒。
他喝醉了,不是該找女人陪嗎?為什么還要給自己打電話?
她的心亂了!
她不想欺騙自己,她喜歡這個男人,可究竟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她不知道,但是,這只能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她絕對不會告訴他,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是一份注定無望的愛,卻難割舍那份情。
……
第二天,元素照常起了一個大早,洗漱好自己,去了店里給洛叔叔幫忙,這已經(jīng)是她目前最簡單的生活規(guī)律。
生活歸位,一切都好,不是嗎?
晌午的時候,她才回家,陶子君正在客廳里做著復(fù)健,從醫(yī)院回來,她已經(jīng)很少管她和元靈的事情了,但今天瞧見她臉色不太好,還是擔(dān)心的問了一句。
“素,你沒事兒吧?”
“沒事。”
搖了搖頭,她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廚房,在鍋碗瓢盆的交響曲中,去沉淀自己的情緒。
時鐘指向中午12點,午餐時間,大多就只有她和媽媽兩個人,靈兒不著家已經(jīng)成了規(guī)律。
剛端上碗,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元素以為是元靈回來了,很隨意的就走過去拉開門,不曾想,門口站著的是錢仲堯。
看來他的身體已經(jīng)大好了,沒有輪椅,當(dāng)然也沒有拐仗,仍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恬靜優(yōu)雅的樣子,滿面如三月春風(fēng)般的笑容。
自從上次,她被錢傲從他公寓扛走之后,他們再沒見過面,而她也自覺再無臉見他,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此番情形。
“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歡迎我來串門兒啊?”
里屋的陶子君聽到是錢仲堯的聲音,欣喜不已,她寂寞久了,還挺想念有人陪著嘮嗑的日子,像錢仲堯這樣有耐心陪老人的年青人,如今可不多見了。
“仲小子,快進(jìn)來!”
沒想到媽媽這么熱情,元素垂著頭,將錢仲堯讓進(jìn)了屋,隨手接過他拿來的禮物,禮節(jié)問題上,他總是這樣,滴水不漏。
剛一進(jìn)屋,陶子君就問:“吃飯了沒有?一起。”
“成,那就討擾了。”
錢仲堯客氣地坐到了飯桌上,陶子君挺歡喜的,趕緊又吩咐元素再去弄幾個菜。
元素勉強笑了笑,依言進(jìn)了廚房。
聽到媽媽開心的同仲堯聊天,元素滿心詫異,又滿腹怨念,怎么會這樣呢?一輩子沒改變的性格,到老了突然變了。
一邊炒菜,腦子里七零八落地想著事,整個人越發(fā)低沉。
早飯她已經(jīng)沒有好好吃,看來這中午也沒法吃好了,想來想去都是嘆息。
大概是從小歷練的緣故,元素做菜相當(dāng)不錯,小時候餓肚子的時候多了,就懂得了自己做飯做菜,那時候媽媽上晚班,經(jīng)常都是她自己踩在小板凳上給自己和妹妹煮面條,炒飯吃。
漸漸長大,竟無師自通了一手好廚藝,記得在似錦園時,那個男人也總是夸的,每次都將碗里吃得干干凈凈,很給面子。
噼叭!
沸水頂著鍋蓋的聲音,將她從思緒里拉了回來,丟開鏟子,她憎恨自己居然又想他了。
起鍋,關(guān)火。
一晃神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將菜端上了桌,很普通的一個家常的青椒肉絲被她翻炒得香味四溢。
錢仲堯的心里,不禁柔和起來,胃口出奇的大好,他始終默默地吃著飯,稟呈了錢家人的優(yōu)良作風(fēng),吃飯絕不多言,瞧著他的身影,每多瞧一眼,元素心里就多糾結(jié)一分。
“來,多吃點。”陶子君對待這位革命同志,看來的確有相當(dāng)?shù)挠颜x,一如既往的熱情,將最好的菜端到他的面前,像對待貴客一般的態(tài)度,讓錢仲堯愉悅不已。
“謝謝陶姨。”
錢仲堯安靜地吃著,嘴角眉梢全都噙著笑容,一切都還能重新再來,對他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欣喜。
可元素就著碗里的飯,頭也不抬,面色平靜地幾乎沒有表情,慢慢地吃,不疾不徐,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頓飯,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渡過。
陶子君很歡喜,元素很平靜,錢仲堯很安靜。
吃完飯,坐了一小會兒,錢仲堯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到門邊,突然轉(zhuǎn)過聲,望了元素一眼,面色柔和地笑了笑。
“送我一程吧,聊聊!”
元素愣了愣,沒吱氣,他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她做出回應(yīng),倆人都這么靜默著,似乎在比較誰的耐性更強一般,不尷不尬地杵在那兒。
最終,瞧這情形,還是陶子君打破了寂靜。
“去吧,送送客人,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不得不說,元素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有記憶以來,似乎都很少違背過她的意愿,更不會去忤逆病中的她。
倆個人慢慢沿著樓道踱了下來,前塵舊事浮光掠影一般在眼前閃過,原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了。
久得,有些感情都不知道如何去拾掇了。
對于那天在公寓發(fā)生的‘惡性斗毆’事件,兩人都沒有再提起,錢仲堯沒問她和錢傲的事,元素也沒有主動去解釋。
不約而同的,都自動省略。
走過那條狹長的小巷子,錢仲堯的那輛悍馬依舊停在那個熟悉的位置,好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一樣,但彼此心里都明白,變化,才是真實的存在。
走在前面的錢仲堯腳下一頓,突然轉(zhuǎn)過身來,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纖瘦了許多的身上。
元素一抬眼,與他四目相接,立馬心虛的移了開去,她實在不知道,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如何去面對這個曾經(jīng)相戀過的前男友。
瞅著她滿眼的血絲,錢仲堯似是心疼了,低低地問了一句:
“又沒睡好?”
“不,睡得很好。”昨晚想著那個男人,她確實失眠了,但這種情況下,有些話該怎么說,她很清楚。
她的疏離,她的態(tài)度,全寫在臉上,但這對錢仲堯來說,都不重要,事情的發(fā)展,原就已經(jīng)偏離了軌道,只要塵埃尚未落定,一切都還有可能。
沉默了片刻之后,錢仲堯猶豫著開口:
“他對你不好?”
沒料到他突然有些一說,元素胸口一窒,有些尷尬地撇過臉去,半晌不知道如何響應(yīng),情緒交織了良久,才牽著嘴唇,笑了笑。
“不說這個,行嗎?”
錢仲堯難掩內(nèi)心的失望,她這一張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托辭,擺明了就是與他永遠(yuǎn)的劃清界限,頹然地繼續(xù)往前,平復(fù)著心底的酸澀,點了點頭。
臨上車前,他躊躇著轉(zhuǎn)身,遲疑地小聲叮囑:“有事兒記得找我,別客氣。,咱們還是朋友。”
元素低斂著眉眼,不敢回視他目光灼灼的眼神兒,面部有些僵硬地輕輕嗯了一聲。
車門打開了,又關(guān)上了,錢仲堯猶豫了幾秒,眼里的掙扎感越來越難以掩示,他很矛盾,很傷痛,很嫉恨,卻對這個女人束手無策。
他贏得了她母親的喜歡,卻丟失了她的感情。
頭疼!
手緊握住車門的扶手,他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元素,突如其來地沖口而出。
“你愛上他了?”
聞言,元素腦中如驚雷閃過,懵了,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而她仿若一尊遠(yuǎn)古凝固的塑像,完全靜止了思緒。
良久,她壓低著嗓子,仍舊說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
“呵,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拉開車門,錢仲堯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緊握的手指捏得泛白。
“嗯,都好好的。”
……
自從那天起,錢傲再沒打過電話,也沒再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反而是錢仲堯又來了她家里幾次,不過元素卻沒有再和他聊過,總是找個借口就去了洛叔叔家。再回到家時,他已經(jīng)走了,但媽媽的臉上卻溢滿了笑容。
所以,對他,對于這段無法回應(yīng)的感情,她的愧疚越來越多。
人情債,該如何去償?
忐忑不安之中,終于迎來了水碾巷的拆遷,拆遷的事從去年就提上了日程,開發(fā)商也換了二個,大大的‘拆’字在水碾巷的內(nèi)外墻上掛了好久,可始終是只見打雷,不見下雨。
而這次,由J&8226;K國際名下置恒地產(chǎn)承辦后,拆遷的前期工作終于如火如荼地開展了起來,直動蕩得人心慌慌,走到哪兒都是三五成群地議論著拆遷的事。
在‘拆’聲一片的中國,像老城區(qū)中水碾巷這樣的舊宅,拆遷本就是避無可避的一件事,老百姓在意的是如何能多拿到拆遷的補償。
元素對此毫不在意,拆就拆吧,怎么賠,也不能讓人沒地兒住不是?
對她來說,顏色回來了,生活就多了一抹亮色,而那個消失在生活里的男人,由著他去吧。
這天,元素忙完店里的活兒,就陪著顏色去了公司,拍攝一個洗發(fā)水廣告,廣告費不低,她沒有理由拒絕。
養(yǎng)家,養(yǎng)孩子,她需要工作,這種輕松賺錢的,她還是挺樂意的。
終究還是靠著這張臉,正如那個男人,對她一切的好,也都緣于這漂亮的臉蛋兒吧?
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工作就結(jié)束了,而顏色的鏡頭還沒有拍完,站著等她覺得疲乏,就去了公司休息室等她。
孕期越長,她越來越嗜睡。
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就忍不住昏昏欲睡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顏色火急火撩的聲音,睜眼一看,這小妮子眉心都擰到了一塊,連著頭上梳的馬尾辮都一甩一甩的。
人至,聲到,大呼小叫,這是顏氏特色。
“完蛋了,小圓子,完蛋了,小圓子!八卦滿天飛啊!”
“小聲點兒,別吵到我寶寶!”這小妮子一驚一乍地,她安撫地?fù)崃藫嵝「梗碱^一挑白了她一眼。
“我還沒完蛋呢。”
“快看!”顏色樣子挺嚴(yán)肅,貌似沒閑工夫和她打趣兒,直接將手里的一張J市娛樂周刊遞給她。
“啥玩意兒?”元素下意識皺眉,她很久不看這種東西了。
“自己看,J市最牛鉆石王老五JK國際董事長錢傲,被人踢暴,戲劇學(xué)院校園玩兒車震,絕密視頻暴光!”
嗡!
腦袋像被雷劈了,元素眼前直冒金星,那手止不住發(fā)抖,不敢將桌上的報紙打開。
車震!戲劇學(xué)院!性愛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