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你應該給我足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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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好好收拾,馬上就到……”
他的聲音冷冽得沒有一絲溫度,讓元素心里猛地一陣狂跳,有什么東西要突破嗓子眼兒似的,噎著了。
不明白他究竟對甄凡做了什么?為什么她叫得那么凄慘?
按理說,她非常的討厭甄古典,她自己在醫(yī)院的時候也收拾過她,可一想到曾經趙愛麗的悲劇,她隱隱還是覺得有些發(fā)慎,這男人一旦生起氣來,那真的后果相當嚴重!
咽了咽口水,她壓抑著緊張,輕聲開口:“錢傲,你對她……”
嗓子有些顫,所以,后半句卻怎么也問不出來。
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錢傲抿緊了唇,半個字兒都不搭,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幽暗的黑眸微微一瞇,自顧自掏出一根煙來,點燃,悶著頭吸了一口,徑直將車開得飛快。
元素撫額,不太淡定了。
二爺這氣兒挺大的啊,可到底是氣自己,還是氣甄古典啊?
靜靜的觀察了他一會兒,她頭皮有些發(fā)麻了,他不吼不罵,不怒更不爆粗口,玩深沉裝腹黑的樣子,說老實話,真嚇人。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
既來之,則安之吧!
問他也不說,索性就不再問了。
于是,汽車疾馳向前,兩人罕見的一路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走動著,元素借著夜幕下路燈的光芒辨識著方向,但J市這二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日新月異,讓她這個宅女竟有些云里霧里。
車窗外,景色變幻,一個路口接另一個路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車終于停下來的時候,錢老二才狠狠地掐滅了手中的煙,對著前面按響了喇叭。
而元素,驚得瞪大了眼睛——
OMG,二爺發(fā)的什么瘋啊,這大晚上的跑到動物園來了?
這人時間點,動物園早就關門了,不過錢老二走到哪里都是特殊的存在,喇叭聲過,幾秒鐘功夫大門就敞了開來。
錢老二面色不變的徑直將車開了進去,約摸過了兩分鐘,汽車再次停了下來,竟然開進了動物園里面。
他始終沒有開口,但下車后還是繞到元素那邊為她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了車,神情怪異地瞄了她一眼,再將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那臉,黑得像塊兒鍋底似的。
通過短暫卻又認真的思索,元素大抵有些明白他為什么生氣了,但又不敢去問,男人這會兒的臉色跟個閻羅王似的,她才不去觸這霉頭呢。
但是,不問不代表就不存在,不管什么問題,最終還是必須要面對和遮開。
他倆下車的時候,已經有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等待在這兒,見到錢老二,他倆畢恭畢敬地招呼:“二爺,一切都按你的吩咐準備好了。”
“嗯,帶路。”
“是。”
緊緊攥著她的手,錢老二面無表情,幽暗的眸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當那冷著的臉,像誰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一路上又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全是元素聽得摸不著頭腦的話。
稀里糊涂的她,只能任由錢老二牽著,在那兩個黑衣人的帶領下往里面兒走。
說實話,這真真兒詭異。
夜黑風高,動物園……能不能再有創(chuàng)意一點?
而甄古典,又怎么會在這里呢?
元素的腦子盡管偶爾會抽風,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挺好使的,她男人生氣了,用啥方法去哄,她太清楚不過了。
念及此,她順勢靠過去就親昵地抱緊他的胳膊,然后死不要臉的將自個兒的臉在他胳膊肘兒上使勁兒磨蹭了幾下,嘴里的話,甜得發(fā)了膩。
“錢傲,你倒是說句話啊,別玩了……”
唇角抽了抽,錢老二繃著的臉有些軟化,鐵漢也怕繞指柔,她軟軟嬌嬌的聲音傳入的是耳朵,可每一個字都仿佛繞進了他的心口。
他媽的,總是被這女人吃得死死的,他偏賤得就吃她這套。
淺淺地‘嗯’了一聲,他忍住想疼愛她的沖動,冷冷地垂下眸子睨了她一下,并沒有回答。
他這媳婦兒,得給她長點記性。
“錢傲,鬧了半天,你是在生我的氣呢?”她繼續(xù)軟綿綿地問,裝瘋賣傻的聲音聽上去像極了撒嬌的少女,這小模樣兒,哪里像兩個孩子的媽啊。
心里如春風拂柳,可他面上的目光依舊泛著寒。
她抬眼兒瞅他,盡管這時候動物園的光線很暗,依然能看見他眼中的爍爍光芒,心里不免腹誹,這男人還真扛上了。
微微地撅起了小嘴,她臉上綻放了一個特別討巧的笑容來:
“錢傲……”
繼續(xù)冷著臉,他偏不說話,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給她點顏色瞧瞧,臉上僵硬得塊兒石頭似的。真是,又強硬又固執(zhí)。
猛地停住腳步,元素按住握住自己那只大手,微翹著唇,輕哼:
“不說話,我就不走了,裝什么大尾巴狼呢?有事說事兒!”
抬頭望天,錢老二郁結了。
她還軸上了?
他咬著牙,真想一口咬死她。
身子微微一僵,他突地放開了她的手,改用手臂將她牢牢的圈住,再低下頭看她時,臉色好了一些,可眉目還是皺在一起,語氣更是顯得很無奈。
“乖乖跟著我,聽話。”
看到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元素心里一怔,隨即又討好的蹭了他幾下,拉住他的衣袖笑容可掬的吐了吐舌頭。
“yes,二爺!”
對于錢傲這種凡事喜歡自己掌控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壓根兒沒有抗拒的可能,剛才矯情那么一下,不過就是使使小性子,逼他就范罷了。
而他的遷就,就是她的甜蜜。
一行人繼續(xù)前進。很快,眼前出現了層層疊障的樹木,九曲回環(huán)的道路邊,全是各種樹木,這動物園的綠化做得非常的到位,可是這所有的景象在元素眼里都是迷糊,更迷糊,她沒有方向感,偏這動物園又把地形整這么復雜。
惱火!
而且,她這會兒心里那忐忑勁兒,活像揣了只小白兔似的。
橫穿豎折的走了一會兒,像迷宮似的繞了又繞,眼前出現了掩映在樹林中的一座建筑,外觀看上去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過,在動物園里,怎么著也逃脫不了它是動物居所的本質。
目光注視似有若無地瞄著身邊的男人,她越發(fā)不安起來,而沉浸在暗夜清輝中的男人卻鎮(zhèn)定無比,黑幽的眸底看不出情緒,軍人出身的他,走路時身板兒筆直,越看越是氣宇軒昂。
走近了這里,兩個黑衣男人帶著他倆進了一個房間,看上去像是動物員的管理員辦公室。進了屋,錢傲冷眼一掃,拉著她就坐到里面唯一的一張布藝沙發(fā)上,斜睨著黑衣男人:
“怎么樣了?”
“二爺,請看。”黑衣男人反應極快,在他目光掃過時趕緊的走了過來,打開辦公桌上的一臺電腦顯示器。
做完這個動作,他繼續(xù)垂手佇立在旁邊,一動不動。
錢傲眉頭糾在一起,目光往顯示屏上轉移,而元素同樣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目之所及,震憾到他了,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然后,傻了。
電腦播放的應該是監(jiān)控動物展區(qū)的畫面,此時此刻,畫面上播放著的是動物園的一間展室。
當然,這不是她發(fā)呆和傻的理由。
動物園,自然有動物,也會有大蟒蛇,這都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裝蟒蛇的籠子里,竟反常的出現了一個女人。
巨大的鐵籠里,豎著兩截枝節(jié)橫生的枯木,下頂地,上頂籠。
最為駭人的是枯木上還盤踞著一條蟒蛇,碗口那么粗的蟒蛇斑丑陋得能讓人直冒冷汗,而它吐著長長的蛇信子忽遠忽近的向著那個女人逼近。
近一下,嚇得她驚叫一聲,然后蟒蛇又退開,繼續(xù)重復這一套動作。
鐵籠子外面,有一個刀痕臉的飼養(yǎng)員一類的工作人員,長相不太和諧,好像他在指揮著蟒蛇的行動似的。
那條蟒蛇和那個女人離得最近的時候,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女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披手散發(fā)地抓住籠子的鐵門不斷搖晃著,垂死般嗷嗷地嘶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要見小傲,他不會不管我的……你們放我出去……”
癲狂的拍打著,嘴里叫囂著,拼命地狂烈吼叫著,“小傲……救我……”
輕輕吐了一口氣,剎時,元素直覺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大腦瞬間空白,就連意識都無法調轉了,神經零件兒全體失靈,整個人差點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這個被蟒蛇嚇得花容失色,瀕臨絕境的女人——
不是甄凡,又能是誰?
但凡是個男人,看到美女驚成這樣也能心軟吧?
可很明顯錢老二不是普通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得眉頭舒展,似乎興趣還不小。
瞪大了眼睛看著屏幕,元素驚惶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微嘆著轉過頭來,想勸說幾句,但男人的臉上,眉目冷然,表情里只透出一個訊息——
冷,徹骨的冷。
殺氣啊!算了,還是別惹他得好,免得惹火燒身。
啊!
屏幕上又是一聲驚叫,她扭頭一看,那蛇的尾巴竟然在甄凡的身上繞了兩圈,高高地甩了起來!
心肝兒一顫。她嚇得有些腿軟,不自覺地往錢傲身邊靠了靠,而他感覺到她害怕的同一時間,下意識地就將她攬進自個兒懷里,輕聲道:
“不怕。”
終于感覺有些暖意了,元素咽了咽口水,小聲說,
“錢傲!?”
錢傲眉頭微蹙:“嗯?”
深深地吸了口氣,元素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眼前的情景讓她繃不住了,呼吸困難似的,連說話都有些哆嗦:
“錢傲,你別生氣啊,我覺得吧,覺得你,還是別這么對她吧?好歹她跟你……”
“閉嘴!”聞言,他慢慢轉過頭,目光冷冽地看她,用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怒斥:
“蠢笨如豬。”
這……
元素覺得自己悲了。
咬著牙縮了縮脖子,忍他,豬就豬吧,她這會兒嚇得渾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豬也好,人也罷,顧不上他說的了,這籠子里的情況太讓人觸目驚心。
親眼見到這一切,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個狠心的,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女人是不怕蛇的?
他竟然用這種辦法來收拾甄凡,狠啊!
再說,要是那蛇一不小心,把甄凡給吞了,可怎生是好?
可憐的甄古典,觸到了二爺的逆麟。
室內的氣壓偏低,而此刻寒氣更重,再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
時間走得真慢。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元素閉上眼睛,只聽聲音心都快揪死了的時候,錢傲才挑著眉沉聲問旁邊的黑衣男人。
“多長時間了?”
“二爺,兩小時零二十五分鐘。”男人回答的干脆精準。
“帶我過去。”
“是。”
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低頭考慮了幾秒,他垂眸望向元素,
“怕不怕跟我去?”
看到屏幕上那條大蟒蛇,老實說元素怕得要死,但留在這里,想著這里竟然是動物園的蛇館,她更怕。
半步都不敢離開錢傲,趕緊驚慌地站起來挽住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
“怕……但是,我還是想跟著二爺您啦。”
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輕哼了一聲,這話貌似說到錢老二心坎上了,眉頭瞬間就舒展了一些,頗為溫情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帶著好久不見的寵溺:
“別怕,有我在。”
干笑了兩聲,元素亦步亦隨地跟著他,總覺得背后陰風陣陣,腳下就跟有蛇似的,肝兒顫啊。
經過一條寒氣森森的走廊,眼前出現了一扇緊閉的鋼筋鑄成的大門兒,正對著走廊的一面是厚實的玻璃墻,四周若有似無的傳來一種難聞的屬于動物的餿臭味兒。
這間,確實是蛇館兒的蟒蛇展廳。
鐵門口站了兩名黑衣男人,見到他們過來趕緊行禮,
“二爺,來了,在里面!”
錢傲點了點頭,其中一個黑衣男人直接將鐵門兒推了開來,里面的光線有些昏暗,濕氣也很重,感覺有些毛蹭蹭的。
元素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目光一凝,展廳中間就是那個剛才在屏幕上看見的大鐵籠了。
鐵籠里,一人,一蛇,還在玩著你追我趕的游戲。
那蛇就跟有靈性似的,纏她一會兒,又甩下來,她一跑又抓過來,吐著蛇信子好不恐怖。驚叫聲,嘶嘶聲,夾雜著。
元素緊張得抖了抖。沒法兒,她怕蛇,從小就怕,就連逛動物園都從來不逛蛇館,所以,她相當沒骨氣的使勁兒往錢傲懷里鉆。
再想想甄凡在里面的感受,越發(fā)覺得二爺的心比自己狠多了。
攬緊了她的腰,錢傲冷冷地掃了一眼籠子時的甄凡,徑直半摟著她走到鐵籠外那飼養(yǎng)員剛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不說話,只觀看。
元素愕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啥藥,究竟要怎么做。
無疑,看到錢傲進來,甄凡的神情變幻是最快的,被蟒蛇糾纏后嚇得面如死灰的臉上竟有了一分驚喜,急切的嘶吼著,嗓子都啞了:
“小傲,快,放我出去,我好怕……小傲……”
冷笑一聲,錢傲嘴角揚起一個有些殘忍的弧度,
“晚了。這會兒才知道怕?你該知道我的脾氣。”
這時,蟒蛇似是得到了指令,沒有再去纏她,松了一口氣的甄凡眼中泛著淚,可憐見兒的爬到鐵籠的鋼條上搖晃著,低低地哀求:
“……我錯了,小傲,我錯了……”
“哦?”他似乎有了些興趣,好整以暇地追問:“說說,哪錯了?”
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甄凡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一邊搖著頭,一邊用微弱地聲音哭訴:
“我不該去找你的女人,我不該告訴她我們的過去,我不該給她發(fā)照片……”
“照片?!說,什么照片,我不喜歡聽謊話。”
不解地吼她,略一思索,他突然目光如炬的扭頭瞪了元素一眼。
死女人,一會再收拾你。
“就是,就是那天小愛病了,你過來的時候……我,偷偷拍了傳給了她……我,我只是……”
“操!不要臉的東西。”
沉聲喝斥著,錢老二怒火中燒了,火苗蹭蹭往上串,凡是被他的聲音刮過的人,都有些發(fā)冷。
元素也顫了顫,完蛋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爺真動怒了,這女人該遭殃了。
甄凡懼怕得瞳孔猛地縮了又縮,可注視著他的目光,一如往常的熾熱,深閨怨婦似的,哭得可憐兮兮。
“小傲,我已經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咱倆過去的情份上,先讓我出去再說話,好不好?我跟她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
“你跟我,有過去?我怎么不知道?”
眼睛微微瞇起,錢傲意味不明地冷笑。甄凡面白如紙,咬著唇不敢作聲,只是委屈地瞅著他。
嗤笑一聲,錢老二沉吟了片刻才將視線落到她身上,有些厭惡地皺眉:
“看在你死去弟弟的份兒上,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說的,這是你逼我的。”
“……這,這關甄化什么事?”蟒蛇再一次靠近了甄凡,她驚叫了一聲,掙扎著,身子卻癱軟著撐不來似的,趴在了地上。
錢老二冷峻的面孔微微一沉,忽然笑出聲來:“哧,這關系可大了去了。”
說完這話,他見甄凡被蟒蛇騷擾著也沒法兒好好說話,便轉過臉來沖那個飼養(yǎng)員擺了擺手:
“先將她放出來,然后,你們回避一下。”
“好。”
飼養(yǎng)員打開了鐵籠,獲得自由的甄凡跌跌撞撞地半爬半走著奔了出來,捂著胸口大聲喘著氣,什么形象,什么端莊,全都見了鬼。
那幾個人聽到招呼,什么也沒問,魚貫而出。
十幾秒鐘后,屋里只剩下他們三人。
錢傲抿著嘴,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思索了一會兒,突然說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來。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甄化。”
像是沒聽清,甄凡小聲追問:“什么男人?”
“不懂?”
“啊!”瞪大了眼,甄凡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狂躁地吼了一聲:“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嘴角上翹,錢傲慢條斯理的反問:
“你自己的親弟弟難道還不熟悉?仔細琢磨下吧,你自以為是我的那晚之后,我可曾碰過你?”
“不,不,不……”
甄凡驚恐地望著他,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他的話,嘴里咝咝地抽著氣,不住地搖著頭,淚流滿面:
“你騙我,你想否認掉跟我的那一夜,小傲,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咱倆回到以前吧,那時候,你對我多好……為什么……”
錢傲伸出手環(huán)緊了懷里的女人,眼神冷冷地瞅著甄凡,認真地說: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那晚的事兒,是我替甄化背了這個黑鍋,他是我哥們兒,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親姐姐做了那事兒。這事老子認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他死了之后,我也按他的請求,一直照顧你……可是你卻不知足!”
邊上,元素聽得面部表情都有些抽了。
這,要不要這么玄幻?
哽咽著,哭泣著,甄凡的臉上滿是絕望,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抱住錢傲的腿,顫抖著瘋狂的大叫:
“我不信,我不信,小傲,我知道那天晚上是你,你那么愛我,我們還做了好幾次,你不記得了么?雖然你一直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滾!”皺著眉頭一腳踢開他,錢傲勾起邪惡的唇角,“那天晚上請我到你們家吃飯喝酒就沒安好心吧?如果我猜得不錯,甄化喝那酒就有問題,是不是?臭娘們兒……”
甄凡嗚咽著,吐字都不清晰了:“嗚……不可能,明明就是你,甄化說他睡在隔壁……嗚……你不敢承認……”
“放你娘的屁!”眸色一暗,錢傲滿臉不屑的掀唇,不怒反笑:
“老子大老爺們兒,睡個女人沒什么不敢承認的。但是,今兒了你個心愿,當著我媳婦兒的面對天發(fā)誓,老子要是睡了你,終生不舉。”
對于錢傲的性格,甄凡自然是極其熟悉的,他的作風,他的脾氣,她一清二楚。
這么些年,他都很照顧她,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對她是特別的,是不一樣的情感,雖然他總是找各種借口推托她,但她始終有理由相信,她在他的心里,跟他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
原來,全是假的,假的……
她不能接受,竟然跟自己的親弟弟——
怪不得他整晚都不講話,怪不得天不亮就走了。
怪不得甄化說是小傲時支支吾吾,眼神閃爍。
怪不得甄化臨死前說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竟是如此。
這讓她情何以堪,這樣的結果,她寧愿什么都不知道,寧愿守著那個美好的夢,那個她自以為美好的夜晚。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騙她的。
想到這點,她又趨近了兩步,深深喘了口氣,嘶聲問:
“不對,你建造似錦園,難道不是為了我?你撫養(yǎng)大象,難道不是為了我?你聽到小愛生病了就急急奔了過來,難道不是為了我?”
“是,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絲毫不以為意的笑著,錢傲接著補充:“這一切,全是甄化臨死前的拜托,你該慶幸有這么一個愛你的弟弟,他知道你迷戀我,央求我給你一個美好的夢,直到你自愿離開我。”
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擺,甄凡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吼著:
“所以,你帶著一個又一個女人在我面前出現,徹夜狂歡,就是為了做戲給我看?讓我受不了自己出國離開?”
嘴角怪異地牽了牽,錢傲瞄了元素一眼。
其實,他很想認同這個答案,這樣就能為自己過往的放蕩生活找到一個完美的借口,說不定還能把他妞兒感動得一塌糊涂。
但他不能,也不想在他妞兒面前有一絲的欺騙,哪怕真實會毀掉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微嘆,目光冷凝。
“當然不是,你對我的影響沒你自個兒想象中的那么大,而我對你一切的好,僅僅因為甄化為了我而死,至于過去那些女人,年少輕狂,貪戀酒色罷了。”
聽了這話,甄凡又哭又笑,身體抖動著,這打擊來得又快又猛,讓她的心里翻天覆地一般,剎那昏暗。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靜靜地靠著他,元素像聽故事一樣,分辯不清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心情,其實在這之前,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錢傲和甄凡之間有那么一腿。
哪曾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皺了皺眉,錢傲冷冷地掃了甄凡一眼,慵懶地嘆了一口氣:“現在了解了?”
“小傲,你知道我,我一直喜歡你……雖然我比你大了好幾歲,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我向甄化打聽你,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同學,是他的好朋友,我還從他嘴里知道,你家要給你安排一個古漢語家教。
于是,我在甄化面前百般哀求,他才對你舉薦了我,我是多么喜歡你,小傲,可是你的心,怎么就這么冷,我以為你原本就是如此,以為你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以為你對我才是最特別的……你,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不永遠保守這個秘密?為什么……”
她說得聲嘶力竭,聲淚俱下,越說越悲傷,聲音越來越嘶啞。
冷冷地勾起唇,錢老二望向她的目光里,森冷得讓她有些發(fā)憷。
“自找的,給臉不要臉。”
甄凡抹了抹臉上的淚,笑得有些凄慘,“小傲,就當這都沒有發(fā)生過好不好,我道歉,你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對我?我要求不高……你能管我,就好……”
一直以來,錢傲就是她最大的希望和最大的靠山,如今她的希望死了,她不能失去這個靠山,只要他還能像過去那樣對她,她這輩子在自己的圈子里也能揚眉吐氣,她就什么都不用愁,安安生生做個衣食無憂的女人就好!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為什么不知足……
眉目間冷芒暗閃,錢傲邪佞地笑了。
“做夢呢?你當老子善男信女?要不是看在甄化的分上,你以為這次的事情能讓你這么簡單過關?”
甄凡嘴唇抖得厲害,言語戚戚地再次爬了過來,抱著他的腿就泣不成聲:
“小傲……求你……求求你……”目光冷冷地凝著她,錢老二突然怒吼:
“你最大的錯,就是惹了老子的心肝寶,我一絲一毫都舍不得她難過,你怎么敢?你他媽憑什么?滾蛋!”
“嗚……小傲,我向她道歉,道歉……求求你……”
她再爬近了一些,摟抱著他的腿就不放手,作死的哭著,求著,可憐到了極點。但偏偏錢老二就不是憐香惜玉的男人。
尤其現在,對于她的靠近,他心里極度不爽,眼中頓時兇光畢現,猛力一甩腿,甄凡頓時被他甩開竟有一米遠,身子撞在了鐵籠上。
“既然不死心,那機會沒了,繼續(xù)在這呆著著吧,想明白了會有人放你出去。”
說完,他拉著元素有些冰涼的小手,原本想收拾她的心沒了,只想好好疼愛她,微嘆著拂了拂她的頭發(fā),小聲問:“素,嚇到了?咱們這就走。”
看了看哭得趴在地上直抽氣的甄凡,元素同情心泛濫了,揪住他的衣袖,脫口而出:
“錢傲,讓她走吧!”
“爛好心。”對他妞兒這點小善良,錢傲惱火得牙根兒癢癢,一把扣住她的腰,打橫一抱,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徑直往室外走。
背脊一僵,元素瞪大眼睛看他,嘴唇抖著說好話:“錢傲,她一個女人,你讓她在這里,多可憐!”
“那老子抱她走,把你留在這,自己選擇……”
沖他吼完,已經走出了大鐵門,隨著鐵門拉上時發(fā)出的一聲‘砰‘的巨響,她身子隨之而瑟縮了一下,而背后,是甄凡無力捶門的哭喊聲音。
可憐的古典美,拼了命的撞門,頭都磕破了,可錢傲卻抱著元素越走越遠,連一眼都沒回頭瞧她。
正如錢老二所說,他自己從來就不是好人,更不是善人。
甚至于,在他自己的意識里,對于這個騷擾他媳婦兒,企圖破壞他倆感情的女人,已經夠仁慈了。
而元素,抗爭無效后,也只能作罷。
錢傲這個男人有多獨斷專橫,她太了解不過了,她自然不能為了甄古典自己去蹲鐵籠子。最后,只剩搖頭嘆息。
“元素。”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頭頂上突然響起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你是不是覺得我挺狠?”
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元素低低說,“你有你的理由吧,只不過咱倆的思維方式不同。”
錢傲抿唇一笑:“那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那么生氣么?”
大抵有些知道了,但元素假裝不知道。
搖頭,再搖頭,讓他自己說。
唇角輕揚,錢傲瞇眼,目光銳利地睨了懷里的女人一眼:“因為你對我的不信任。”
“有么?”
“有。”
“……”
“元素,咱倆是要過一輩子的,你是我掛在心尖的女人,但兩個人的生活到了最后,再多的激情都會歸于平靜,而彼此的信任和堅守,互相交出真心才能長遠,你自個兒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理兒?”
一席話,說得元素有些慚愧起來,一直覺得二爺在感情方面是個粗人,這么泛著酸的話,要不是親耳聽見,她還真不敢相信。
她將自己埋進他的懷里,嗅了嗅他身上熟悉又好聞的味道,心平靜了下來,雙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小聲解釋道:“錢傲~我真的沒有不信任你,我只要覺得自己不能去追究你的過往,我以為你跟她……”
“愚蠢!”一句話沒說完,錢老二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慍怒地冷哼:
“元素,我稀罕你,我寵著你,我甘之如飴,但你應該給我足夠的信任,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和我分享你的喜,怒,哀,樂,所有的情緒都不用在我面前隱藏,我要最真實的你,而不是強顏歡笑的琵琶女,你懂嗎?”
“錢傲,我錯了……”元素被他說得,眼中泛淚了,鼻子酸得不行。
看她想哭又強忍著,倔強又委屈的小模樣兒,錢老二心里一軟,再大的怨懟都煙消云散了。
還傻傻的自責起來。
暗忖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他倆之間相處的時間還短,未來的日子,還有一輩子的去磨合,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學習如何相處,如何去愛對方,如何體會對方的愛。好吧,他認了,他的傻媳婦兒哦!
最終,他抱她上車時,整個人都融化成了水,再堅韌鋼鐵般的男兒,在自個兒所愛的女人面前,都只有一個字——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