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好哥哥,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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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這是怎么了?血,哪來的血……
“大象。”元素輕喚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顫動,連走上前去抱它的勇氣都沒有了,血,一看到血她胃口又開始翻騰了。
怕,她怕極了。大象,千萬不要有事兒啊。
見到這情形,錢老二其實比誰都要急,大象從奶狗的時候起就被他收養(yǎng)了,那感情豈是筆墨之間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只見他整個人怒火沖天,活像一只汽油桶里被丟了一根兒火柴……
立即就炸毛了,那聲音跟打雷似的吼得震天響:“這到底回事兒?”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沖到了大象跟前兒,穩(wěn)住它小小地身子就直叫起家庭醫(yī)生來。
沈佩思瞧了一陣,臉色僵硬下來,她一向不喜歡小動物,直接轉(zhuǎn)身就回屋了。
聞訊趕來的家庭醫(yī)生被他黑得像塊鍋底的臉給嚇了一大跳,窘迫得肝兒顫,天!這算怎么回事兒啊?他不是獸醫(yī),卻不得不被逼給狗看傷。
可這錢二少的脾性,他再了解不過了,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抹了一把透心而出的冷汗,他趕緊地小步跑了過去,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翻看著大象。
半晌,沒吱聲。
錢老二急得不行,眉頭皺成了一團兒,黑著臉語帶責(zé)備:“到底咋樣兒?”
家庭醫(yī)生擦汗:“好像,好像沒大事兒,都是些皮外傷,消消毒就沒事兒了。”
“果真沒事兒?它嘴里咋這么多血?”很明顯,錢老二懷疑他的醫(yī)術(shù)。
“不,不知道……”醫(yī)生繼續(xù)擦汗,怨念,他真的不是獸醫(yī)。
錢老二抬起頭瞅他,對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接受無力。
正躊躇著怎么回答,這時候,別墅附樓里平日里專門照顧寵物們的程媽慌不迭的跑了過來。
“哎喲,不得了啦,小小姐最喜歡的貓,貓它死了!”
貓死了?
站在錢老二邊兒上的元素一聽這話,馬上就聯(lián)想到那天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臥室的那只貓來。
難道是大象和貓打架了,把貓咬死了?
雖然都不清楚這貓和狗兩種不同的生物誰的武功更為厲害,但一聽說這么小個子的大象把爪子凌厲的貓兒給咬死了,它自己就受了點兒輕傷,錢老二反而樂了,火兒也消了。
咧著嘴拍了拍大象的頭,那意思好像在說‘有出息,沒丟老子的臉。’
“嗚~二叔,這只狗咬死了我的咪利!”
突然,伴著錢思禾嗚嗚的啼哭聲,轉(zhuǎn)眸一看,只見她氣咻咻地從附樓沖了過來,跑得很急,又氣又急的臉上滿是怒火,手里托著明顯已經(jīng)軟下去的貓尸。
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喋喋不休的反復(fù)重復(fù)著。
“咪利死了,我的咪利死了……”
“哭啥啊?死了有什么辦法……厚葬吧。”
眼皮輕跳了一下,錢老二直起身來,著實不知道如何安撫自己這個大侄女兒了,可不死已經(jīng)死了,能咋辦?總不能讓大象償命吧?
“嗚嗚……”
錢思禾似乎憋了一肚子氣,越想越是順不下去,見二叔說得這么輕松,她不服氣吼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然后直接沖了過來,抬腿就朝大象踢去,直接將因疼痛乖乖爬在元素腳邊兒的它踢了足足有二米遠(yuǎn)。
嗷……嗷……
大象疼得直叫喚,縮著尾巴身子抖動著,下巴靠在地面上,可想而知,本來就受了傷,現(xiàn)在傷上再傷,那么小的身子,哪里經(jīng)得住人在憤怒之下的一腳……
事出突然,誰也沒有料到錢思禾會有這樣的舉動,元素也是大驚失色,愣了一秒后,心疼得要命,蹲下身就要去抱大象。
哪知道,一腳踢完,錢思禾似乎還不過癮,緊跟著第二腳就到了,說巧不巧,收勢不住的她,直接就踢到了元素剛剛蹲下去的背上。
元素背上吃痛,一屁股就跌坐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轉(zhuǎn)眸,張了張嘴,她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大象把人家的貓咬死了,她氣憤的心情可以理解,這女孩子不懂得掩藏自己的心思,看她嚇得那樣,也不是有意踢自己的。
她不急,錢老二卻氣得不行。
趕緊鉗住她的腰身,慢慢將她扶起來,他仔細(xì)瞅著她,握住她的手不住地詢問有沒有受傷,直到她搖頭,再搖頭,再三申明保證沒事兒,他包裹著她的小手的濕潤掌心才微微松開了一些。
接著,他將大象交給家庭醫(yī)生帶去醫(yī)治,這才得空收拾錢思禾,那鐵青著的臉,甚為駭人。
“錢思禾,你今兒抽什么瘋?!”
身子明顯一抖,錢思禾被他的怒吼聲嚇住了,實事上這一腳她真不是有意要踢元素的,不過,在她的記憶中,二叔從來沒有這么粗聲怒氣地吼過她。
哇!
失去貓的傷心加之被錢老二罵的糾結(jié),讓她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抽泣著委屈地低啜,樣子像極了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兒。
“兇我,二叔,你兇我……”
“老子不僅兇你,還要揍你,你信不信?你丫腳上長釘子了,癢得慌?踢老子的狗就不說了,還敢踢你二嬸,不知道她懷孕呢?”
錢老二瞪大了眼睛,很顯然余怒未消,踢在她的身上,痛在他的心上,那火兒就抑制不住的爆了出來。
他急了,怒了,燥了……
任何事情他都看得過眼,唯獨見不得元素吃虧,他慌神,心疼……
元素尷尬地拉了拉她的衣服,“錢傲,她不是有意的。”
哪知道她這話不僅沒有息事寧人,反而換來了錢思禾不滿地一記怒視,當(dāng)然還有怒罵:“不要你裝好人,你這個爛女人!都是你教的好狗,咬死了我的咪利……嗚嗚……”
“閉嘴,再說一句,老子真揍你了?”錢老二怒吼,拳頭緊緊捏在一起。
咽了咽口水,錢思禾瞟了他一眼,真不敢再罵元素了。
可是被她這么一說,元素一口氣哽在咽喉口,卻半天下不去。
媽的!這不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么?她要是有這本事,能支使狗咬死貓,她直接去馬戲團表演賺錢去了,指不定還能混成國家一級馴獸師。
算了,不和她一小女孩兒計較!
思及此,不對啊,好像她倆一般大,完蛋了……怎么人家看上去就那么青春活潑靚麗,像個未成年少女?而自己老氣橫秋不說了,這都步入婦女行例了,馬上都成孩兒媽了。
郁悶,她再次對懷孕導(dǎo)致的身材變化產(chǎn)生不好的感覺來。
還有,錢傲對她身體變化會怎么想?會不會嫌棄啊?這男人可是十足十的視角生物,瞧上她,不就因為她長得美么?
這……
見她發(fā)愣,錢老二不放心的追問:“真沒事兒吧?寶貝兒?”
臉一紅,元素心虛地?fù)嶂亲友陲梼?nèi)心的小久久,話題扯得老遠(yuǎn):“真沒事,你就放心吧,咱寶寶可是無敵鐵金剛,有他倆在,我就像練了一層金鐘罩……”
錢老二眉梢輕輕一挑,一記爆粟敲在她額角上:“拉倒吧,啥時候?qū)W這么一溜兒貧嘴!”
被她這么一逗,錢老二這回是真的消火兒了,他妞兒沒事兒,大象也沒多大事兒,那就是好事兒,對他侄女也就沒那么沖了,目光爍爍間,語氣緩和了不少。
“好啦,小禾,改天二叔給你買只一副一樣的貓,成不?”
嚶嚶地哭了半天,錢思禾才紅著眼圈邊抽泣邊吼:“能一樣嗎?我把你這女人殺掉,改天給你找個一模一樣的,你說成不?”
說完,身子一扭氣哼哼地就走了。
拿他女人和貓狗比呢?氣得錢老二牙根直癢癢,沖她背影就吼:“這丫頭,慣得啥臭毛病?”
錢思禾的話聽到耳朵里,元素心里忒不是滋味兒。
氣呼呼地回到倆人的臥室,她半天都不講話,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霧茫茫的大眼睛圓溜溜地轉(zhuǎn)著,想自己那點兒事。
屋內(nèi),氣壓偏低,明顯雷陣雨的前兆。
“妞兒,還糾結(jié)呢?”錢老二笑著逗她:“咱不氣了啊,和一小姑娘置什么氣兒?”
元素掩面,噎住了,喉嚨口像卡了根兒魚刺兒。
這回真郁結(jié)了,都說懷孕的女人最敏感,稍微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胡思亂想。
明明她倆是同年,可是現(xiàn)在連錢傲也覺得錢思禾是小姑娘,難道自個兒就老了?
“錢傲,我和小禾比,看起來年齡差距真那么大?”這話問得,一聽語氣就不太順暢。
噗!
愣了兩秒,這回錢老二總算搞明白這妞兒在郁結(jié)啥玩意兒了,原來天仙兒般的美人兒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有危機感了,好事兒啊!
伸手摸著她白嫩的臉蛋兒,錢二爺嘴上可不饒人,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才開口:“來,爺瞅瞅……這還真不好說,其實也差不多吧,頂多就差五六歲的樣子。”
“我呸!”沒有女人愿意自己看上去顯老,哪怕到了八十歲,也希望人人都說,喲嗬,這妹子看上去今年十八呢吧?
元素同樣,聽他說這句話,就差淚流滿面了,不甘心啊不甘心,二爺,你太狠了,這還沒替你生孩子呢,就嫌棄上了,以后,還有好日子過么。
急!她狠狠瞪他,口不擇言:“你怎么不說,我長得像你姑奶奶?”
心里悶笑不止,錢老二憋得有些辛苦,但臉上仍強裝嚴(yán)肅地俯下身來,一只手支撐著自個兒的身體,另一只手勾些她漂亮的小下巴仔他細(xì)細(xì)地打量著。
點頭,搖頭,歪嘴,皺眉。
然后,在元素欲哭無淚的怒視中,他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容亮眼得猶如夏日最耀眼那抹燦爛陽光。
“瞧這水靈靈的妹子,嫩得跟塊豆腐似的,哪能像我姑奶奶呢,我倒像你叔……”
“貧!”元素愣了一下,知道這無賴逗她玩,佯怒道:“二叔,麻煩你起開!”
“叫我什么?”聽她這稱呼,錢老二那眼神倏地就變混沌了。
“二叔!二叔!”元素毫不示弱,微笑著清晰的再吐了這兩字兒,誰讓這男人剛才捉弄自己來的,打擊報復(fù)得趁早,要不然氣氛下去了,可就沒這么靈了。
“我是你大爺!”
錢老二明顯急了,真急了,起火兒了,要不是大晚上的,指定頭頂上得火光沖天了。
嘿!小樣兒……
元素忍不住發(fā)笑,沒敢再頂撞他,這男人啥脾氣她算是摸透了,那霸道是滲進了骨子里的,橫豎不能真惹急眼兒了,要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個兒。
哧哧一笑,她伸出手指頭就輕輕撓他癢癢,“生氣了,無聊不啊你,二爺。”
拉著她作怪的小手兒,錢老二咬牙瞪眼兒,拽著她的腰身不依不饒:“叫哥哥……”
“你丫臭混蛋。”元素軟著嗓子朝著他喊。
“德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挫敗啊!這女人一點兒不吃虧,隨即他反客為主,手摸到她胳肢窩兒就撓。
咯咯咯!
元素抱緊自個的身子趴在床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上紅撲撲像點了醉人的胭脂,小模樣兒嬌俏可愛,嘴里不停求饒:“哥哥,好哥哥,饒了我吧,不敢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如今她是深諳此中道理,尤其是對付錢二爺這樣強勢的男人,鋼鐵化為繞指柔就靠它了。
“真不敢了?腦子咋想的?罰你叫一百遍。”糖衣炮彈,美人計,老子才不上當(dāng)。
“真,比陳真還真……哥哥,乘以一百。”
嘴角一抽,錢老二繃不住臉了,不僅樂了,還樂得笑出聲兒來,這女人裝起來一套一套的,嬌嬌弱弱的樣子,要多聽話有多聽話:“乖妹妹,來,哥哥疼你!”
“不要!”
“要。”錢老二壞笑,玩心大起,緊攥住她反抗的手,噙住她豐潤的小嘴兒就親,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這一接觸,溫溫軟軟的真要命,心里剎時如萬馬奔騰,那欲念止不住排山倒海般襲來,吻就越發(fā)深入。
燈火闌珊處,已是醉色傾城。
被他吻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元素使勁兒掐他的腰:“錢傲~起開!”
吁!
深吸了一口氣,錢老二將她軟膩的身體整個按入自己的懷里,臉擱在她香軟的肩窩就挪不開了,滿足的輕嘆:“傻妞兒哦,其實懷孕后的你更好看,真的,哪個龜孫子騙你,要不然,我能一見你就想上么?”
像秘密被人窺視般,元素臉?biāo)查g緋紅,原來他知道自己在意這個?
將自己蜷縮在他胸前,一改剛才小野貓性子,像只溫順的小兔子一般貼著他。
錢老二哭笑不得。
誒,他妞兒軸起來要人命,這服起軟來,可憐見的更要人命,他真的懷疑有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她這招不投降。
大手順著她柔膩的長頭,兩人抱在一塊兒久久不語,心里卻如飲糖漿般甜膩。
透過房間的落地窗戶,可瞧到天上那一輪月亮,今兒晚上的月亮似乎特別的圓,月圓,人亦圓。
時間真快,再過幾天,就該到中秋節(jié)了。
……
這件事兒后,錢思禾每次見到元素都頂著一張黑臉,要么聲淚俱下,要么又哭又鬧,但嘴里卻不再提起那只被大象斃掉的波斯貓,也許是怕她難過,錢家人也都默契的不提,日子仿佛又恢復(fù)了原樣兒。
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總覺得這家的人突然變得怪怪的,尤其是他們瞧錢思禾那眼神兒,尤以錢老大為最。
醫(yī)院那天的事兒,她是知情者,瞧這情形……
冷汗涔涔!
難道還真的被那個小舒說中了?錢思禾真不是錢老大的女兒?
不能吧?這么狗血的情節(jié)。
無聊的時候,她偶爾八卦的想一想,但她沒有去問錢傲,并非她不愛八,而是看錢二爺?shù)臉幼樱坪鯇€中緣由并不太上心。
一天過去……
二天過去……
三天過去……
兩人這樣詭異的‘假婚’似生活悄然無息地溜走了,人適應(yīng)生活的能力其實挺強的,慢慢的元素也就習(xí)慣了每日在這豪門大宅穿梭的日子,不覺得多么尷尬了,而大宅的人們瞧著她的穿梭也都自然順眼了。
一切都是習(xí)慣使然。
在這座城堡般的豪宅里,她遇到錢仲堯的時候仍舊是屈指可數(shù),就算是遇著了也說不上兩句話,點個頭,笑一笑,彼此成了對方的空氣。
對此,她心情放松了不少,雨過天晴一般的燦爛起來。
像進入了童話世界里的灰姑娘一般,她勞累了‘一輩子’的生活改變得翻天覆地,突然就這么過起了豪門少奶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生活,吃穿用度一切都有專人伺候著,還是稍稍有些膈應(yīng)。
悲觀邏輯使然,太過幸福的東西,她總有一點淡淡的害怕!
而錢老二的改變,讓錢家二老甚為欣喜,直嘆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兒子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兒生活有規(guī)律,準(zhǔn)點兒出門去公司,準(zhǔn)點兒回家吃飯,整個人意氣風(fēng)發(fā)紅光滿臉,見到誰都是笑臉,如沐春風(fēng)。
基于此,哪怕對元素的過往再不滿意,對她態(tài)度也轉(zhuǎn)變了不少,能拿住他們兒子的丫頭,不管怎么說,小本事還是有點兒。
……
這日,又逢周末,錢傲沒有去公司,美其名曰:在家陪媳婦兒。
當(dāng)陽光透過玻璃灑滿了整個臥室時,元素才被男人給搖醒,懶洋洋地睜開眼奉上清晨例行一吻,伸了個懶腰開始了新的一天。
兩個人開心地一起去看了書畫展,還聽了一場音樂會,元素嫌吵,但錢二爺說這是胎教,這一日,時間過得飛快,像所有幸福的小女人一樣,她心情愉悅得幾欲飛翔。
空氣里,微風(fēng)里,陽光里,笑容里,都充斥著幸福的味道。
……
傍晚的時候,錢傲換好衣服就準(zhǔn)備出門兒,商務(wù)局的宴請三推四阻,最終他還是躲不過,身在硝煙彌漫的商場,猶如男人的戰(zhàn)場,而這個戰(zhàn)場,在當(dāng)今這個變態(tài)的社會,酒桌成了必然。
幫他整理好領(lǐng)帶,元素臉上噙著笑,像送丈夫出門的小媳婦兒一般,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少喝酒,多吃菜,見到妹子不要去愛。”
笑呵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錢老二私心里真舍不得走,拉過來靠在自個兒懷里,千好萬好心肝寶貝兒的一陣亂叫,末了不放心地交待:
“我會盡量早點回來,要是困了,就不要等我,知道么?孕婦保證睡眠。”
“嗯,知道啦。”
在他懷里蹭了蹭,元素滿臉帶著笑,點著腦袋答應(yīng),心底跟糖罐打翻一樣——甜得傾心。
錢傲拉開門兒,臨走,又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瞧那眼神依依不舍的樣子,元素有些好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出了房門。
“走吧,二爺,送你出大門兒。”
“真乖!”拍拍她的頭,錢老二樂滋滋的笑。
可是不巧,剛下樓梯口,就碰上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錢仲堯……
他端著一杯冒著熱煙兒的茶坐在廳里的沙發(fā)上,拿了張報紙在看,元素表情有些不自在,錢老二則是淡定地攬著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上反復(fù)摩挲著安慰。
“你回房去吧。”
元素點頭,此時不宜親密:“嗯。”
古怪的一笑,錢仲堯放下手里的杯子,雙手?jǐn)傇谏嘲l(fā)上,閑適地牽唇,“二叔,怎么了?見到我就把人藏起來,怕我給你吃了?”
“說啥呢?”視線一轉(zhuǎn),錢老二望著他頗有深意地淡笑,“你二嬸懷著身子,這兩天不太爽利,讓她回去歇著。”
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錢仲堯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跟在錢老二邊兒上的元素,目光黯然一沉,眉目之間掩不住的落寞。
“素素,你看上去像是胖了一些?”
元素有些頭大,但是同在一個屋檐,這種碰面兒是早晚的事兒,她得學(xué)著面對,深呼吸一口,她笑了笑,佯作淡定地招呼。
“呵,是啊。”
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錢仲堯手指緊捏,被她不在意的淡然表情刺激到了,為什么她能這么鎮(zhèn)定自如?
難道說過往的情感,她真的忘得一干二凈,一點都不在乎?
她紅撲撲的臉蛋兒,日益光彩照人,微微豐腴的身材,隱隱攏起的小腹,更添了成熟和嫵媚,看來跟著二叔,她過得真是無比舒心,人變開朗了,褪去了青澀,竟是如此動人……
而這一切都不再屬于他!
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元素趕緊別開臉去,目光切切地望向錢傲:“我上去了,你注意安全。”
“嗯。”
“好。”
很簡單的兩個字,在兩人目光交流了幾秒后,眸底的心思彼此明了。錢老二壓抑著想親她一口的念頭,沖錢仲堯微微點頭,徑直離開,他實在不想再刺激到這大侄子。
他再渾,也做不到在自己幸福的時候,在別人面前顯擺,太不厚道了。
揮了揮手,元素轉(zhuǎn)身上樓。
盡管他倆小心翼翼,可目光落在元素的背影上,錢仲堯臉色仍舊剎時灰白。
……
回到臥室,關(guān)上門兒,元素才長吁了一口氣!
她實在閑得無聊,就將兩人的貼身衣物等都搜羅到一起,放在盆里用手慢慢洗凈,將臥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擦了又擦,連最隱匿的角落縫隙都不放過,權(quán)當(dāng)鍛煉身體了,而且,她喜歡做這些雜物,臥室喜歡自己收拾。
這樣,像是一個家。
好一會兒,把能做的,能想到的都做完了,又無事可做了,百無聊賴之下便翻出上次兩人一起購買的那些育兒書籍出來。
多了解一些知識總歸是好的,第一次做媽媽,新手上路,啥都得從頭學(xué)起。
可肚子里的小睡神似乎不放過她,斜躺在窗邊兒的美人榻上,看著看著她就瞇了眼睛。
咚咚!咚咚!
門口傳來有節(jié)奏的叩門聲,她揉了揉眼睛起身開門。
打開房門一看,愣了,門口站著的是滿臉陰寒的仲堯。
這些日子,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此刻相見,元素不免有些慌亂,兩人這樣私下見面,影響多不好。
所以,她站在門口,完全沒有要他進屋的意思。
“仲堯,找我有事么?”
誰知道,錢仲堯不答,趁她愣神的當(dāng)兒直接拂開她的手,推門而入。
可一進門兒,看到這間透著濃濃溫馨的臥室,他的心再次糾痛起來,覺得自己這是在找虐,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倆的天地。
尤其那張床,多刺眼!
元素?zé)o語了。
看到錢仲堯直接坐到她剛才坐過的躺椅上,還順手拿起她剛看過的育兒書籍,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腦袋嗡嗡作響。
她真希望天上來個驚雷劈在自個兒的頭上,這是干嘛呢?但凡讓人瞧見,都是多生事端。
怎么辦?考慮了幾秒,還是直言不諱吧!
“仲堯,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話……”
“素素,你怕我?”錢仲堯直接打斷她的話,眼神里寫滿了讓人不忍拒絕的傷痛,那淡淡的黑眼圈掩不住憔悴和蒼白。
“我……”
媽的!
元素真想敲自己的腦門兒,對著錢傲的時候你嘴不是挺會溜的嗎?怎么看到仲堯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在錢傲面前,她是個要債的,在錢仲堯面前,他才像個討債的!
來個地縫吧,讓她鉆進去得了。
見她不言不語,站在門口發(fā)傻,錢仲堯臉上恢復(fù)了一貫柔和的笑容,淡淡地說:“素素,最近我總做夢,夢見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在陽光下的莫名湖泛舟,在夜幕下的塔子山看煙火,在……素素,現(xiàn)在回想起來,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
他的記憶不斷倒帶——
那時,她如花兒般絢爛的笑容,如彎月般亮麗的眉眼都是他的,她會開心的叫她仲堯,她偶爾也會說喜歡他,盡管她對他的一切都是被動,但他知道,如果沒有二叔的橫插一腳,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
可是,生活瞬息萬變,她終是投入了二叔的懷抱,他想抓住,可越是用力,她離得越遠(yuǎn),終于徹底的失去。
再次想起那個不詳?shù)脑~兒,指尖流沙!
“素素,你說我該怎么辦?我忘不掉你,怎么辦?”
轟!
平地一聲驚雷,元素覺得自己的頭頂冒煙兒了,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為什么他非得提起過去的日子,濃濃的歉疚感再次涌上。
糾結(jié)!萬分、十萬分的糾結(jié)!
心說:對不起,仲堯!
但她臉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絲毫的情緒來,因為她知道,‘對不起’這三字好說,但最是沒用,現(xiàn)在不管怎么做,傷害已經(jīng)是必然,何必再給彼此多添煩惱?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說不定就過去了!
“仲堯,過去的事情,咱們不要再提了好嗎?回憶這詞,為什么叫做回憶,就因為它最沒必要去挽留,最不可能重新來過。現(xiàn)在,能不能請你離開我和你二叔的房間,這樣,對咱們都好,你說呢?”
“呵,你變了,素素。”
“有嗎?”
瞅著她佇立的身影,錢仲堯抿了抿唇,艱難地開口:“有,你現(xiàn)在心硬得像塊兒石頭,你越來越像他了。”
“不,仲堯,其實我壓根兒沒變,只是你從來沒有真正的認(rèn)識過我,我其實比誰都冷血,比誰都無情,比誰都執(zhí)拗,只不過,你以前只看到了我好的一面兒,所以……麻煩你,離開,謝謝!”
她的語氣異樣的生硬,沒有一點兒回旋的余地,容不得一點兒的反駁,句句點人死穴,確實,她學(xué)壞了。
放下手里的育兒書籍,錢仲堯站起了身,黑幽的眼眸,透出痛苦的寂靜。
“素素,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病假差不多到期了,過完中秋節(jié)就該回部隊了,瞧瞧我折騰這一圈下來,還是沒法兒轉(zhuǎn)業(yè),另外,要參加一個軍區(qū)干部培訓(xùn),大概需要20天……”
他一件一件的交待,潛意識里思緒還停留在以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每一次的行程,他都會仔細(xì)的告訴她,而她雖不十分熱絡(luò),但總會耐心聽完,而這一次……
“停!仲堯,這些,你真的不用告訴我……”元素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瞧到自己眼睛里的情緒,和沉甸甸的心情。
“我走了!”
他苦笑,他又錯了,他的一切她早就不關(guān)心!
正如來時一樣,錢仲堯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元素心里挺不是滋味兒,眼眶紅了又紅。
抱歉了,對不起!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沒有再坐那張美人榻,而是坐在床邊兒上,深刻的反省,批評和自我批評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哪里說錯做錯。
誒!
也許,等他回了部隊,分開的時間長了,慢慢就會好起來吧?要不然,真要天天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面對仲堯,對她來說真是一種人性大挑戰(zhàn)。
“主人,來電話了……”
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時,將她從煩雜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趕緊拿過來一看,是顏色打來的。
瞬間,她像打了雞血一般,腦子一陣激靈,顏色!
這小妮子,終于舍得給她打電話了。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起來,語氣里充滿了欣喜:“小顏子,你在哪兒?”
“嘻嘻,怎么,想我了?小圓子,你過得咋樣兒,和你家男人還湊和吧?”
聽著顏色關(guān)切的聲音,元素很想說,不僅僅是湊和,她很幸福,同時也希望她幸福,可心里邊激動得,都不知道先說哪一句,再說哪一句。
“你到底跑哪去了?我跟你說,你家徐豐……”
“姐妹兒,別,別給我提他……”沒有料到,剛才還談笑風(fēng)生的顏色,一聽到徐豐的名字,立刻打斷了她。
“顏色!”
她焦急的嗓音一傳過去,電話那邊兒的顏色聽了似是緩和了不少,語氣里又恢復(fù)了一慣的瀟灑野氣:“出來吧!咱倆聊聊……我還在J市呢!”
掛斷了電話,元素得到了顏色的略微安心,換了身兒衣服,和沈佩思說了一聲,就去了和顏色約好的咖啡廳。
雖說沈佩思不太樂意,但不干涉她的自由,也就相當(dāng)于她的行蹤與自己沒關(guān)系,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揣著自個的孫子呢。
“早點回來。”元素還沒有來得及應(yīng)聲,沈佩思又忍不住開口叮囑,語氣中帶了一份淡淡的關(guān)心,不過,很明顯是關(guān)心她的肚子多一些。
“注意走路,不要滑倒……這樣吧,我讓司機送你。”
“嗯。”
沒有拒絕她的好意,畢竟在這戒備森嚴(yán)的軍區(qū)別墅走出去,不寒磣也會嚇脫一層皮。
……
到了約定的地方,一眼就瞧到坐在角落里,獨自啜飲著咖啡的顏色。
清清爽爽的一條牛仔短褲,套件白衣襯衣,扎著馬尾辨,這模樣兒看起來像似了一個高中女生。
“嗨,姐妹兒,這兒。”
瞧到她出現(xiàn),顏色急切的招手,點了點頭,元素慢慢地走過去坐到她對面。
見到自己這姐妹兒臉上笑得無比燦爛,卻難掩眉間神傷,元素怔了怔,直接抓住她的手:“小顏子,你這是何苦?”
“姐妹兒,你不明白,你知道我的個性,我沒得選擇,這是必須的。”
“徐豐,他不是有意的,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顏色回答,對她的話,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兒吃驚,甚至連一點波動都沒有。
“知道還走?”元素不解。
在她目光爍爍地瞪視中,顏色使勁兒捋了捋頭發(fā):“你可能覺得我傻,可是我真的累了,小圓子,你不知道天天被人過街老鼠一般的,喊打喊殺的感覺,你不知道親眼看到他倆一絲不掛的摟在一起的感覺……雖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心里一樣的會犯堵,會難過……既然到了最后,仍舊是傷,何不早放手,早死早超生。”
這席話不是顏色一貫的通俗風(fēng)格,而是走的文藝路線,但元素?zé)o法認(rèn)同,可是又無力反駁。
每個人要選擇的人生道路是不同的,她沒法兒替小顏子做決定……但是,她可以替她爭取。
“我上個廁所。”
離開座位,她踩著白板鞋,躲進了洗手間,邊走邊掏出電話撥錢傲的號碼。
小顏子,你別怨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當(dāng)局者迷,旁邊者清,愛他,就給他機會,給愛情機會吧。
剛一接通,錢二爺就孔雀了,聽得出那邊兒很是躁雜,然后慢慢沒了聲兒,估計是他走到旁邊接電話了。
“妞兒,想我了?”
這廝嘴還是這么貧,不過這會兒元素沒空和他逗樂,直接挑重點的說:“顏色在J市,現(xiàn)在我和她在XX咖啡館,XX路的……”
“那敢情好,我馬上通知瘋子,這小子聽到估計得樂死,這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著就鬧心。”
“好。快一點,我盡管的拖住她。”
“嗯,完事兒你叫瘋子送你,這邊兒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回家洗白白了等我。”
元素撇撇嘴:“臭不要臉。”
“哈哈,拉倒吧,你不就喜歡我不要臉?”
“好了好了,我掛了!”
趕緊掛上電話,外面兒顏色還等著她呢,還有,再不掛電話,耳朵又得忍受錢二爺不要臉的渾話荼毒。
可是,哪曾想,她剛一走到顏色的包間,一開門兒,就瞧到顏色癱軟著身子,被人惡狠狠的綁了,正要帶走。
不能沖上去,報警才是王道。
她一驚,剛想退出門兒,卻聽到耳邊一聽低吼:“這兒還有一個。”
“一起的?弄走。”
聲音在她背后,她剛想轉(zhuǎn)頭,還沒看清說話的人到底是誰,突然就感覺到鼻間一陣香氣。
“唔……”
她剛想掙扎,可意識慢慢地就迷糊了,眼睛一片空茫,什么也瞧不見,身子一軟。
最后一秒的意識是——
錢傲,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