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毛遂自薦
“這玩意該不會是假的吧?”探頭探腦的看著李靖書案上的金箭,陳喪良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提出質(zhì)疑道:“如此重要的信物,始畢可汗怎么敢放心交給柴紹這么一個外人?這也未免太大意了吧?始畢可汗就這么粗心大意?”
“大帥放心,這東西做不了假,從柴紹的介紹來看,始畢賊酋當(dāng)時也沒時間做假。”李靖一邊描畫著金箭令牌的突厥文字,一邊順口說道:“對始畢可汗而言,李大使和柴紹不算外人,你和柴紹的仇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朋友,始畢賊酋也懂這個道理。”
“還有。”李靖又補充道:“始畢賊酋在這件事上確實有些粗心大意,但他這次的粗心大意也有解釋,柴紹和毛富貴都介紹得很清楚,始畢賊酋把這支金箭交給柴紹的同時,突厥軍隊仍然還在營內(nèi)和拓羯胡兵對峙,隨時可能爆發(fā)沖突,你雖然率軍撤退卻沒有走遠,也很有可能重新掉頭回來,在這樣內(nèi)憂外患的情況下,換了誰都會因為緊張而出錯,始畢賊酋的性格本來就比較暴躁,犯這樣的錯并不奇怪。”
“沒錯,沒錯。”袁天罡、魏徵和陰世師等人一起點頭,紛紛附和道:“精神太過緊張,壓力過大,連我們的大帥都會情緒失控,更何況始畢賊酋?”
陳喪良的臉皮又紅了,怒道:“老是提那件事干什么?袁天罡,天黑之前,你至少得給我偽造十支這樣的假金箭出來,一定要做得一模一樣,讓敵人無法分別真假。還有,給我盯緊那些工匠,別讓他們乘機貪污我的金子!”
難得看到陳喪良惱羞成怒的模樣,魏徵和陰世師難免都是放聲大笑,袁天罡也是笑著答應(yīng),也拍著胸口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就突厥那點可憐的工藝水平,連天文儀器都能造的袁天罡想要仿造他們的工藝品當(dāng)然是小菜一碟,再緊接著,李靖將金箭令牌上的突厥文字圖樣細心描繪下來后,袁天罡也就馬上帶著圖樣和金箭去了后營工地,親自監(jiān)督隨軍工匠偽造金箭。
袁天罡走了,陳喪良也回到了自己的帥位上,先是讓親兵上了濃茶提神,然后才向幾個得力幫兇說道:“好了,離間突厥軍隊的目的我們已經(jīng)達到了,逼著拓羯胡兵離開了突厥營地,阿史那·思摩也被我們間殺成功,李大使獲得了始畢賊酋的信任,我那個仇人大舅子還意外的弄到了突厥汗帳的傳令金箭,各種情況都對我們十分有利,接下來就是如何在后天之前如何攻破突厥的最后問題了。諸位有什么好主意,都請直言無諱吧。”
“大帥,末將認(rèn)為利用好始畢賊酋對李大使的信任,以李大使的名譽出面詐敵,引誘突厥露出破綻,然后再乘機破之。”陰世師第一個說道。
“如何利用?又如何詐敵?引誘突厥什么樣的破綻?”陳應(yīng)良問道。
“這。”陰世師遲疑了一下,然后才答道:“大帥恕罪,末將對于陰謀詭詐之道很不擅長,只是覺得應(yīng)該這么做,卻不知道如何去做。”
陳應(yīng)良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責(zé)怪陰世師陰世師的性格愧對姓氏,過于豪爽耿直,確實不太擅長陰謀詭詐,陳應(yīng)良當(dāng)然也不會強他所難。旁邊的魏徵怕陰世師尷尬,忙說道:“大帥,陰太守的思路很對,我們是應(yīng)該遵循他的思路布置戰(zhàn)術(shù),至于如何入手,卑職認(rèn)為應(yīng)該利用李大使這層關(guān)系,先讓突厥動起來。”
“先讓突厥動起來?”昨天晚上沒有睡覺的陳喪良打起了一些精神。
“對,先讓突厥動起來。”魏徵確實在戰(zhàn)術(shù)方面也有一些獨到見解,解釋道:“突厥龜縮營內(nèi),倘若只守不戰(zhàn),我們不僅要面臨攻堅苦戰(zhàn),各種奇謀妙策也無從施展,只有讓突厥動起來,離開營地的保護和我們野外交戰(zhàn),我們才能在流動作戰(zhàn)利用各種有利條件,尋覓到一舉攻破突厥主力的機會。”
“至于如何讓突厥動起來。”魏徵補充道:“卑職認(rèn)為,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突厥看到勝利的希望,讓突厥覺得他們只要動起來就能打敗我們,甚至消滅我們,這樣始畢賊酋和突厥眾獠才會生出貪心,冒險率軍出戰(zhàn),不然的話,普通的誘餌恐怕始畢賊酋不會動心。”
“不錯,很好的下手方向,很好的誘餌。”陳應(yīng)良點頭,自嘲道:“因為我嘴欠,和始畢賊酋訂下了一個三日之約,雖然暫時穩(wěn)住了始畢賊酋,卻穩(wěn)得太過,想讓始畢賊酋在這三天之內(nèi)動起來,確實也只有讓始畢賊酋看到打敗我們這個希望的唯一辦法。”
說罷,陳應(yīng)良笑了笑,這才轉(zhuǎn)向旁邊的李靖說道:“李郡丞,現(xiàn)在思路有了,下手方向和誘餌也有了,接下來就是如何下餌設(shè)套了,你是我們的智囊,具體怎么做就看你的了。怎么樣,想到什么好辦法沒有?”
“大帥過譽,其實你才是我們勤王大軍的真正智囊,下官不過只是幫你參謀而已。”李靖謙虛了一句,又說道:“關(guān)于下餌設(shè)套,下官心里只是有一些想法,但是還沒有找到頭緒,一時間也想不出具體該如何做。到是大帥你智謀過人,不知你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
“我問你,你怎么反問我?”陳應(yīng)良又笑笑,然后才說道:“關(guān)于具體戰(zhàn)術(shù),我也還沒有想好,但是有一點我倒是非常要做我已經(jīng)親自到突厥營外確認(rèn)過,突厥軍隊為了引誘我們的雁門守軍棄城突圍,故意在營地的西北面露出了一條道路,那條道路可以通往雁門城的北門,也可以通往雁門西北面的西陘關(guān)。”
“我想在這條路上做些文章,讓李大使告訴始畢賊酋,說我為了預(yù)防萬一,準(zhǔn)備派遣一軍走那條路前往雁門城,給雁門守軍補充糧食和兵員,實際上卻奇襲西陘關(guān),拿下西陘關(guān)切斷突厥退路,把突厥軍隊堵死在西陘關(guān)以南,然后再全殲突厥。”
“大帥,你還想全殲突厥?”陰世師大吃一驚,驚訝說道:“我們的兵力本來就不如突厥軍隊,你不僅想要分兵開辟偏師戰(zhàn)場,還想全殲突厥?這胃口和實力也相差太大了吧?”
“只有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全力爭取。”陳應(yīng)良沉聲說道:“關(guān)于這支奇襲西陘關(guān)的偏師,我們在布置計劃期間可以不必去考慮他們的安全和能否完成任務(wù),我的嫡系有一支隊伍可以靠得住,我讓他們?nèi)ァK麄兙退隳貌幌挛麝€關(guān),也能利用雁門關(guān)南面的狹窄道路,扛住來自西陘關(guān)和突厥營地的南北夾擊,給我們爭取到破敵時間并大量殲敵。”
“大帥帳下還有一支這么能打的軍隊?”陰世師大奇,見陳應(yīng)良和魏徵都自信點頭,陰世師才又說道:“可是大帥,你不要忘了,我們的斥候已經(jīng)確認(rèn),拓羯胡兵已經(jīng)移駐到了西陘關(guān)的南面關(guān)道上,還是當(dāng)?shù)懒I,并且守住了狹窄路口,你那支嫡系隊伍再是能打,如果遇上拓羯胡兵死守路口,你的嫡系不能搶占有利地形,又如何能扛得住來自四面八方的突厥軍隊猛攻?”
陳應(yīng)良有些皺眉,也確實有些擔(dān)心這個問題,旁邊的李靖卻突然說道:“大帥,這個問題不是沒有希望解決,但不是現(xiàn)在,如何讓那些拓羯胡兵離開適合堅守的有利地形,我們可以隨機應(yīng)變,先確定了突厥軍隊的應(yīng)對戰(zhàn)術(shù)再說,那里是偏師戰(zhàn)場,并不重要,我們還是先考慮對付突厥主力這個大問題。”
指出了主次關(guān)系后,李靖又說道:“大帥,剛才你說到假意增援雁門城,實際奇襲西陘關(guān),下官覺得在這一點正是我們的破敵契機。下官提議,我們不妨真的派出一支軍隊去雁門北門,假意入城增援,引誘突厥分出大量兵力伏擊我們的援軍,遭到襲擊后立即繼續(xù)東進,逃往雁門東面的開闊地帶,引誘突厥軍隊更加分兵追擊,露出更多破綻。”
“調(diào)虎離山?”陳喪良心中一凜,忙說道:“可是這支軍隊向東而去后,就和我們失去聯(lián)系了,到時候情況一旦有變,我們就是連想救援都難。”
“大帥對我們?nèi)贈]有信心?”李靖笑笑,又道:“我們不光要安排這一支軍隊調(diào)虎離山,還得再安排一軍繼續(xù)調(diào)虎離山,我們的前軍被突厥伏擊后,第二支軍隊假意救援,然后再中突厥埋伏,再把更多的突厥軍隊誘往正西方向,接著第三支軍隊假意趕去救援,再吸引突厥分兵交戰(zhàn)。如果不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往滹沱河的對岸安排一支佯兵,再引誘突厥開辟滹沱河的東岸戰(zhàn)場,更加分散突厥兵力。如此一來,突厥的營地里,能打的軍隊也就剩不了多少了。”
“等等!”陳應(yīng)良趕緊打斷李靖的話,掐指算道:“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就開辟了四個戰(zhàn)場了?這樣是不是分兵太過了?”
“五個戰(zhàn)場。”李靖糾正道:“第五個戰(zhàn)場是主戰(zhàn)場,也是我們的主力與突厥主力決戰(zhàn)的戰(zhàn)場!如果大帥你執(zhí)意要奇襲西陘關(guān),那就是六個戰(zhàn)場。”
“分兵太過了!”饒上陳應(yīng)良膽子再大,也被李靖的這個戰(zhàn)術(shù)嚇了一大跳,趕緊搖頭說道:“不行,分兵太過,而且也太亂了,我們要想假意誘敵,就必須在夜間作戰(zhàn),在深更半夜開辟這么多的戰(zhàn)場,肯定亂得我根本無法指揮。”
陰世師和魏徵大點其頭,都是說什么都不敢贊同李靖的瘋狂戰(zhàn)術(shù),李靖卻是笑得更加開心,笑道:“大帥,亂了不是更好嗎?難道大帥你忘了突厥的汗帳金箭?戰(zhàn)場大亂的時候,我們的使者手持偽造的突厥汗帳金箭,飛奔到正在各自為戰(zhàn)的突厥軍中,假意宣稱說始畢賊酋遭遇危險,要求他們立即回兵救援,你說到時候會有什么結(jié)果?”
陳喪良呆了一呆,喪盡天良的腦袋里也浮現(xiàn)出了這么一幕畫面諸路隋軍正在與諸路突厥浴血奮戰(zhàn),自軍使者手持金箭命令突厥軍隊立即撤退,諸路突厥軍隊臨陣撤退軍心大亂,各路隋軍將士則乘機窮追猛打,攆著突厥軍隊的屁股奮力砍殺,加劇突厥軍隊的混亂,到時候突厥敗兵潮水一般紛紛涌回營地,沖垮工事填滿壕溝,沖垮柵欄扯倒?fàn)I帳,而軍將士則乘機高歌猛進,把軍心慌亂的突厥軍隊殺得鬼哭狼嚎,尸積如山,斷肢殘骸鋪滿滹沱河的河面,也把河水染得通紅
幻想到了這些美妙畫面,陳喪良重重咽了一口唾沫,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后說道:“萬一金箭令牌被突厥識破怎么辦?那我們豈不是每一路分兵都要面臨危險?”
“只有第一路有危險!”李靖斬釘截鐵的答道:“大帥,你要相信我們大隋將士的陣戰(zhàn)能力,只要是結(jié)陣而戰(zhàn),我們就一定能扛得住突厥軍隊的瘋狂進攻,殺退突厥平安歸來,所以即便金箭令牌沒有收到效果,我們也不會有大的損失。至于第一路誘軍,也可以全力逃向繁峙,去與正從靈丘方向日夜兼程趕來的薛世雄老將軍會合,全軍覆沒的可能并不大!”
考慮到自己手里還有一個可以扭轉(zhuǎn)局勢的殺手锏沒有使出,陳喪良逐漸開始動搖,又考慮了許久,然后才說道:“還有個問題,我們的主力戰(zhàn)場,引誘突厥四路分兵之后,然后就該是我們的主力出擊,直搗突厥軍隊的汗帳中軍了吧?余下的突厥軍隊就算已經(jīng)不多,但仍然還有營地可守,我們?nèi)绾文茉诙虝r間泥攻破突厥營地,殺入突厥的中軍營地?”
“看來大帥又把李大使給忘了。”李靖輕松的笑道:“有李大使在,還用得著我們辛辛苦苦的去攻堅?讓始畢賊酋親自帶著余下軍隊來送死不是更好?”
“具體怎么做?”陳應(yīng)良沉聲說道。
“很簡單。”李靖微笑答道:“派兩個人冒充李大使的使者,去通知始畢賊酋,就說屈突通老將軍和骨郡丞馬上就要帶著后續(xù)援軍來了,與我們會師之后,我們的軍隊就達到了二十萬以上,所以大帥你打算堅壁待援,等待援軍抵達后再發(fā)起進攻,只是擔(dān)心雁門城的情況才決定向雁門城增派守軍,讓始畢賊酋覺得如果再不趕緊打敗你就沒機會了,再代替李大使答應(yīng)臨陣倒戈,始畢賊酋就一定會帶著他余下的軍隊來找你決戰(zhàn)了。”
李靖說得十分輕松,陳應(yīng)良卻聽得臉色異常凝重,陰世師也是萬分擔(dān)心,趕緊勸說道:“大帥,太冒險了,如此分兵,我們只要有一路突然崩潰,就有可能全線崩潰,到時候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會有危險。”陳應(yīng)良搖頭,嚴(yán)肅說道:“陰太守你放心,即便金箭令牌失效,除了第一路損失肯定要大一些,余下幾路都不會有危險,到時候我會有辦法扭轉(zhuǎn)局勢。只是。”
說到這,陳應(yīng)良猶豫了一下,然后才說道:“只是這么做,確實要冒一些傷亡巨大的危險,所以我必須仔細考慮一下。”
“大帥,你可以仔細考慮,我們還有時間。”李靖點頭,又說道:“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盡快就做好安排,你得安排好這次出使突厥營地的使者,告訴他見到始畢賊酋該怎么說怎么做,到了天黑后就馬上出使敵營。”
“這樣你今天晚上才能好生休息。”李靖的語氣帶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溫柔說道:“你太累了,這些天來,每天只睡一兩個時辰,昨天晚上又一夜沒睡,明天就是你和始畢賊酋約定決戰(zhàn)的最后一天了,你不好生休息一下,那來的精力指揮作戰(zhàn)?別以為你還年輕,就可以不要身體。”
聚精會神考慮戰(zhàn)術(shù)計劃的陳應(yīng)良隨意點頭,根本沒留心到李靖的古怪語氣,又隨口說道:“代表李大使去和突厥聯(lián)系的使者派誰?再派柴紹去?”
“這次出使的差使太過細致,柴公子的脾氣太過火暴,不適合。”李靖微笑說道:“事關(guān)李大使臨陣倒戈這樣的大事,這次必須派一個絕對夠分量的使者去,我提議派李大使的次子李世民去,他夠這個分量。”
“李世民?”陳喪良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驚叫出聲。
“不錯,只有派李大使的兒子去,始畢賊酋才能完全相信李大使的倒戈誠意。”李靖微笑答道:“還有,為了不讓李二公子向柴公子一樣倒霉,差點被突厥軍隊的斥候打死,也為了方便李二公子和始畢賊酋交涉,大帥你必須再派一個通譯陪伴李二公子同去下官毛遂自薦,想擔(dān)任這個通譯。”
“不行!”陰世師跳了起來,大聲說道:“你不能去!”
“你不能去!”陳喪良也下意識的抬頭,斷然拒絕道:“太冒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看到陳應(yīng)良的這個反應(yīng),李靖露出了一些笑容頗欣慰的笑容,微笑說道:“大帥放心,不會有危險,始畢賊酋不可能識破李大使詐降。下官之所以自告奮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替你試探始畢賊酋對拓羯胡兵的使用,掌握拓羯胡兵的動向,這樣你才有機會達成夙愿,把突厥堵死在西陘關(guān)以南。”
陳應(yīng)良呆了一呆,說什么都沒有想到李靖為了幫助自己達成心愿,竟然愿意去冒這樣的危險。那邊的陰世師卻跳了起來,惡狠狠說道:“不行!李郡丞你絕不能去!我也不瞞你,我不相信你,你和李淵一家走得太近!我擔(dān)心你和李淵一家勾結(jié),出賣我們勤王大軍!”
“陰太守,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更不信任那位李二公子!”一直保持親切笑容的李靖突然換了一副莊嚴(yán)面孔,嚴(yán)肅說道:“這些天的接觸下來,我發(fā)現(xiàn)那位李二公子太聰明了,他的聰明才智還勝過了他的父親,這樣的人大帥可以用,但更得防!不派人去盯著他,我不放心,派其他的通譯去盯著他,我也不放心,只有我親自去盯著他,才敢對他放心!”
看了一眼張口結(jié)舌的陰世師,李靖又微笑說道:“陰太守,我知道你有眼線盯著李大使,你總該發(fā)現(xiàn)一件事吧?軍中有什么大事難事,李大使并不是找他的長子李建成將軍商量,而是和他的二公子協(xié)商,這樣的人,你敢放心嗎?”
陰世師更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李郡丞,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為什么要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
這次換李靖沉默了,然后李靖還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陳喪良,正好陳喪良也抬頭來看李靖,四目相交,陳喪良這才發(fā)現(xiàn)李靖的眼睛里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又見李靖把臉扭開,陳應(yīng)良便也問道:“李郡丞,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問你的問題,為什么你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卻事事處處都在幫著我,這是為了什么?”
“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肯定就不會讓我去冒險了。”李靖在心里輕嘆了一聲,然后才說道:“大帥,你應(yīng)該聽說過左右逢源吧?你現(xiàn)在是勤王聯(lián)軍的主帥,對下官有生殺大權(quán),下官對你當(dāng)然殷勤效力。李大使是皇親國戚,又是關(guān)隴八大族之一的李閥家主,我是他的直系部下,又已經(jīng)在馬邑吃風(fēng)喝沙十一年,有機會還不得趕緊和他走近一些?”
“果然是這樣。”陳喪良終于還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輕嘆了一聲后,陳喪良點頭說道:“李郡丞不必愧疚,這樣的事在官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我也做過。我相信你對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忠心,既然你決意要去冒這個危險,我不攔你,大功告成后,我也一定會向朝廷和陛下稟明你的功勞。”
李靖含笑點頭,陳喪良又輕嘆了一聲說老子現(xiàn)在確實很難招攬李靖這樣的蓋世奇才,然后猛的醒過神來,頓時氣惱說道:“李郡丞,你也太會忽悠人了,我這還沒考慮好是否采納你的冒險戰(zhàn)術(shù),你怎么就已經(jīng)忽悠我答應(yīng)你和李二公子去當(dāng)使者了?這不是逼著我采用你的戰(zhàn)術(shù)么?”。”
“李世民?”陳喪良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驚叫出聲。
“不錯,只有派李大使的兒子去,始畢賊酋才能完全相信李大使的倒戈誠意。”李靖微笑答道:“還有,為了不讓李二公子向柴公子一樣倒霉,差點被突厥軍隊的斥候打死,也為了方便李二公子和始畢賊酋交涉,大帥你必須再派一個通譯陪伴李二公子同去下官毛遂自薦,想擔(dān)任這個通譯。”
“不行!”陰世師跳了起來,大聲說道:“你不能去!”
“你不能去!”陳喪良也下意識的抬頭,斷然拒絕道:“太冒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看到陳應(yīng)良的這個反應(yīng),李靖露出了一些笑容頗欣慰的笑容,微笑說道:“大帥放心,不會有危險,始畢賊酋不可能識破李大使詐降。下官之所以自告奮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替你試探始畢賊酋對拓羯胡兵的使用,掌握拓羯胡兵的動向,這樣你才有機會達成夙愿,把突厥堵死在西陘關(guān)以南。”
陳應(yīng)良呆了一呆,說什么都沒有想到李靖為了幫助自己達成心愿,竟然愿意去冒這樣的危險。那邊的陰世師卻跳了起來,惡狠狠說道:“不行!李郡丞你絕不能去!我也不瞞你,我不相信你,你和李淵一家走得太近!我擔(dān)心你和李淵一家勾結(jié),出賣我們勤王大軍!”
“陰太守,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更不信任那位李二公子!”一直保持親切笑容的李靖突然換了一副莊嚴(yán)面孔,嚴(yán)肅說道:“這些天的接觸下來,我發(fā)現(xiàn)那位李二公子太聰明了,他的聰明才智還勝過了他的父親,這樣的人大帥可以用,但更得防!不派人去盯著他,我不放心,派其他的通譯去盯著他,我也不放心,只有我親自去盯著他,才敢對他放心!”
看了一眼張口結(jié)舌的陰世師,李靖又微笑說道:“陰太守,我知道你有眼線盯著李大使,你總該發(fā)現(xiàn)一件事吧?軍中有什么大事難事,李大使并不是找他的長子李建成將軍商量,而是和他的二公子協(xié)商,這樣的人,你敢放心嗎?”
陰世師更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李郡丞,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為什么要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
這次換李靖沉默了,然后李靖還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陳喪良,正好陳喪良也抬頭來看李靖,四目相交,陳喪良這才發(fā)現(xiàn)李靖的眼睛里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又見李靖把臉扭開,陳應(yīng)良便也問道:“李郡丞,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問你的問題,為什么你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卻事事處處都在幫著我,這是為了什么?”
“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肯定就不會讓我去冒險了。”李靖在心里輕嘆了一聲,然后才說道:“大帥,你應(yīng)該聽說過左右逢源吧?你現(xiàn)在是勤王聯(lián)軍的主帥,對下官有生殺大權(quán),下官對你當(dāng)然殷勤效力。李大使是皇親國戚,又是關(guān)隴八大族之一的李閥家主,我是他的直系部下,又已經(jīng)在馬邑吃風(fēng)喝沙十一年,有機會還不得趕緊和他走近一些?”
“果然是這樣。”陳喪良終于還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輕嘆了一聲后,陳喪良點頭說道:“李郡丞不必愧疚,這樣的事在官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我也做過。我相信你對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忠心,既然你決意要去冒這個危險,我不攔你,大功告成后,我也一定會向朝廷和陛下稟明你的功勞。”
李靖含笑點頭,陳喪良又輕嘆了一聲說老子現(xiàn)在確實很難招攬李靖這樣的蓋世奇才,然后猛的醒過神來,頓時氣惱說道:“李郡丞,你也太會忽悠人了,我這還沒考慮好是否采納你的冒險戰(zhàn)術(shù),你怎么就已經(jīng)忽悠我答應(yīng)你和李二公子去當(dāng)使者了?這不是逼著我采用你的戰(zhàn)術(shù)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