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他真的還活著,他沒有死
【3.1號,星期一,天氣晴,晚上八點。</br> 今天是父親的忌日,父親病逝,已經(jīng)走了十年了,大哥很不幸運,患上了和父親一樣的病,是遺傳病,大哥又在喝酒,我好擔(dān)心他的身體,我一定要好好學(xué)醫(yī),為大哥治病。</br> 我不會讓大哥像父親那樣離開。】</br> 顧北笙愣住,江遲居然有遺傳病。</br> 江越的字里行間,都是對大哥的愛。</br> 她又翻了下一篇。</br> 【3.2號,星期二,天氣陰,晚上八點。</br> 大哥病發(fā)了,及時搶救了回來,我好擔(dān)心下一次病發(fā),就會奪走他年輕的生命,如果大哥死了,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意義?下個月,我要親自為大哥做手術(shù),大哥一定會沒事的。】</br> 【3.3號,星期三,天氣晴,晚上八點。</br> 他不會發(fā)現(xiàn)吧,一定不會發(fā)現(xiàn)……】</br> 顧北笙蹙眉,這個“他”指的是誰?</br> 又要發(fā)現(xiàn)什么?</br> 之后長達(dá)一個月沒有寫日記。</br> 是在準(zhǔn)備給江遲做手術(shù)嗎?</br> 以江越每天都寫日記的習(xí)慣來看,這么重要的事,應(yīng)該不會不寫日記才對。</br> 她蹙著眉,再翻到下一篇,時間已是4.7號。</br> 【4.7號,星期六,天氣晴,晚上八點。</br> 手術(shù)很成功,大哥不會死了!!!!!】</br> 他寫了好幾個感嘆號,證明他的心情很愉悅。</br> 【4.8號,星期日,天氣陰,晚上八點。</br> 好痛苦……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只要想到,大哥能活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br> 顧北笙皺緊了眉,為什么會痛苦?</br> 這一條日記就好像是在說,他和江遲只能活一個。</br> 【4.9號,星期一,天氣晴,晚上八點。</br> 今天見到擎玨哥了,他和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只是不愛笑了,怎么辦?他好像看出來我身體不對勁,會不會告訴大哥?】</br> 顧北笙猛地睜大雙眼。</br> 擎玨哥?!</br> 傅擎玨!?</br> 是傅西洲的大哥!</br> 他真的還活著,就在緬越。</br> 江遲也知道。</br> 這個日記第一頁是兩年前。</br> 那時候,傅擎玨已經(jīng)在大眾視野里消失了。</br> 但他一直生活在緬越。</br> 他為什么不回家?</br> 藏起來,是在計劃著什么?</br> 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br> 這一條日記,完全可以證明,他還活著。</br> 那爺爺呢?</br> 爺爺也一定還在!</br> 她的內(nèi)心澎湃不已。</br> 她要將這件事告訴給傅西洲。</br> 激動的翻開到下一篇。</br> 【4.10號,星期二,天氣晴,晚上八點。</br> 擎玨哥好像不記得我了,我叫他,都不理我,他是失憶了嗎?細(xì)看,容貌好像也有了變化,是不是我認(rèn)錯了人?可太像了!】</br> 顧北笙看到這一條日記,頓時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br> 是江越認(rèn)錯人了嗎?</br> 可他上一條日記是很篤定的!</br> 她繼續(xù)往下翻。</br> 【4.11號,星期三,天氣晴,晚上八點。</br> 我的感覺身體越來越差了,我不想死在大哥面前,琛哥剛好在跟大哥談生意,不如,我跟他去濱城吧,就跟大哥說我想去見琛哥的母親,他應(yīng)該不會懷疑。】</br> 【4.12號,星期四,天氣陰,晚上八點。</br> 拍賣會太嘈雜了,我果然適應(yīng)不了這樣的熱鬧,顯得格格不入,還好有九七陪我,她真是一個可愛又溫暖的小丫頭,她是在我生命畫上句號之前遇到的美好。】</br> 顧北笙看到他后面還畫了一個笑臉。</br> 這大概是他這一段時間來最開心的一刻吧?</br> 她突然有些難過。</br> 這個少年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為什么會以那樣殘忍的方式死去呢?</br> 她皺著眉,繼續(xù)往下看。</br> 【4.13號,星期五,天氣晴,晚上八點。</br> 琛哥又在想他的妹妹了,他一定很難過吧,如果大哥死了,我也會很難過的,只是……我該怎么才能告訴他,他的妹妹其實沒有死呢?】</br> *</br> 晚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