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是個人,不是你的解藥
隨后,撲通一聲。</br> 顧北笙被他丟進(jìn)了浴缸。</br> 冰冷的水透過皮膚一下穿過了骨頭,冷得她一個哆嗦,瞬間清醒了不少。</br> 被涼水包圍著也不那么難受了,軟軟的泡在里面,呼吸也舒暢了許多。</br>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睜開眼,看著靠在門上的傅西洲。</br> 他剛點燃一支香煙,那煙霧繞在他的輪廓上,將他本來妖冶性感的臉平添了幾分神秘感。</br> 他的手,骨骼分明,十分修長,拇指上有個精致卻不失大氣的扳指。</br> 不知道怎么了,腦海里忽然跳出一個想法。</br> 若是五年前那個男人給她的扳指讓他戴上,也是別樣的風(fēng)華絕代吧。</br> 她軟軟趴在浴缸邊上,歪著頭:“傅西洲,你這雙手,適合練習(xí)書法。”</br> 她嗓音仍然十分酥軟,像是慵懶的小貓,長發(fā)濕答答的滴著水,看上去嬌小又嫵媚。</br> 傅西洲是第一次見這般模樣的她。</br> 他微微瞇了瞇眼,問道:“想報復(fù)回去嗎?”</br> 該報復(fù)的,她都報復(fù)了。</br> 顧心語,與她的仇恨,哪只這一件?</br> 他自然不會告訴他,輕輕動了動唇:“我差不多……能起來了……”</br> 傅西洲走了過去,彎身,將全身濕答答的小貓兒從浴缸里抱了起來。</br> 顧北笙仰頭,看著他英挺的容顏,悸動得心頭一顫。</br> 一直都知道,傅西洲是人間角色,但靠這么近,將他看得如此清楚,這還是第一次。</br> 她幾乎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他的容顏。</br> 高挺的鼻梁輪廓,深邃得如同西方男人,卻又聚集了東方男人的味道。</br> 他的皮膚很白,卻沒有半分陰柔,混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性感又禁欲的氣質(zhì),不是任何人都有。</br> 尤其是他那雙眼,星火深邃,如同聚集了世界上最純粹的黑,像是一眼能看穿人心。</br> 他的唇,不算薄,卻也不厚,彎起的弧度十分撩人。</br> 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像是經(jīng)過著名雕刻師精雕細(xì)琢而出,沒有任何瑕疵。</br> 她不知道還能用什么詞語來形容他,似乎任何詞語形容出來的人,都不是他。</br> 女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br> 即便是她,此刻也不例外,無法逃離他的盛世美顏。</br> 她有些迷糊勾著他的脖子,手上忽然用力,同時,踮起腳尖,仰起小臉,貼上他的唇瓣。</br> 鼻息交織著熏人的紅酒味道,迷醉得攝人心魂。</br> 只是他的唇,溫涼。</br> 饒是如此,此刻的他,于她來說,都是最完美的解藥。</br> 然而,男人長臂一揚。</br> 撲通——</br> 水花四濺。</br> 顧北笙再一次和浴缸來了個親密接觸,喝了好大一口水。</br> 顧北笙被水嗆到喉嚨里,鼻子也很難受,瞬間清醒了不少,很艱難的爬了起來。</br> 這樣的挫敗感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無力的抬起眼眸,看了他良久,語氣不滿:“傅西洲,你是男人,不吃虧的。”</br> 傅西洲在浴缸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扼住她的下巴。</br> 靠近了她一分,逼迫她直視他的雙眼,低沉的嗓音夾雜著薄怒,還透著幾分入骨的冷冽:“看清楚了?我是個人,不是你的解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