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她就是他的底線
看著房間里的擺設(shè),一切都變得熟悉起來。</br> 她仿佛能通過夢境回憶起以前在這里發(fā)生過的一些片段。</br> 尤其是那一架鋼琴。</br>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鋼琴旁邊。</br> 雖然這架鋼琴已經(jīng)十分陳舊,但是上面很干凈,一點灰塵也沒有,黑色的地方都能清晰映照出自己的模樣。</br> 她好像還被哥哥抱到鋼琴上面。</br> 還有趴在椅子上。</br> 甚至,用手指觸碰過黑白鍵。</br> 這一切的一切,漸漸真實了起來。</br> 她眼眶濕熱,鼻尖酸酸的。</br> 原來啊。</br> 她是這個世界上很幸福很幸福的人。</br> 從小就被親人牽掛著。</br> 她閉了閉眼,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一段十分清晰的樂章在腦海浮現(xiàn)。</br> 她坐在了鋼琴面前。</br> 將雙手放在黑白鍵上。</br> 從低音開始,發(fā)出一聲低沉而優(yōu)美的聲音。</br> 當(dāng)即,閉上雙眼。</br> 彈奏出一段又一段完美的樂章。</br> 陸斯年呼吸一緊,看著她,心尖滿是柔軟。</br> 這是她剛才彈奏的曲子。</br> 此刻聽上去,與剛才聽著的感覺完全不同。</br> 這是他小時候給奶糖寫的曲子。</br> 取名叫《光》。</br> 在他看來,妹妹就像是一束光,一點一點照進(jìn)他們的內(nèi)心。</br> 所以,這首曲子非常的治愈。</br> 從妹妹離開后,他將這首曲子改編了,從治愈到悲慘,不過幾個音符。</br> 但他舍不得丟掉《光》的曲譜,他將它珍藏在這里,奶糖的忌日之前,他會翻出來,再彈奏一遍。</br> 幻想奶糖還在他的旁邊。</br> 思及此,他走了過去,坐在了顧北笙的身邊。</br> 顧北笙只是看了他一眼,仿佛明白他要做什么,往右邊挪了一下。m.</br> 陸斯年伸出手,與她合彈。</br> 低音與高音相結(jié)合,這才是這首曲子的靈魂之處。</br> 小時候,他就在幻想,等奶糖長大了,與他四手雙彈,一定會有不同的聲音。</br> 合彈出來的樂章,才是最完美的。</br> 一聲一聲入耳。</br> 往日里的記憶,一點一點浮現(xiàn)。</br> 此刻,他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br> 一曲完后。</br> 顧北笙沉默了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br> 直到掌聲響起。</br> 兩人回頭看,就見陸靳琛眼瞳中忽隱忽現(xiàn)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所有黑暗。</br> 陸斯年收回視線,看向她:“這是小時候,我寫的第一個曲譜,也是專門為你寫的,沒想到,你其實一直記得。”</br> 顧北笙心中一動。</br> 難怪開始二哥進(jìn)來后,詢問她是不是來過這個房間,并且眼底夾雜著絲絲薄怒。</br> 因為這首曲子,是他和小時候的她最美好的回憶。</br> 也是他的底線。</br> 誰都不能觸碰。</br> 哪怕是她這個義妹。</br> 她心里也豁然開朗,勾唇笑著說:“之前在你的演奏會上,聽你彈奏了另一個版本,讓我想起來一些回憶。”</br> 她抿了抿唇,又覺得奇妙得不可思議:“當(dāng)時,我將這一切當(dāng)成了一場夢,也記起了夢中的音樂,剛才才彈奏了出來。”</br> “所以我問你在哪兒看過,你才回答不上來。”</br> 顧北笙點頭:“嗯。”</br> “你……”</br> 忽然,急促的鈴聲打斷他。</br> 顧北笙從包里拿出手機(jī),低頭就看到來電顯示。</br> ——傅西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