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知道你和顧北笙之間區(qū)別么?
她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遍。</br> 奶奶旗下一半的資產(chǎn)以及現(xiàn)在住的南岸居,繼承人旁邊清清楚楚寫著兩個字——蔣瑜。</br> 上面也寫明了,她是奶奶的干孫女,屬于合法繼承。</br> 之后還蓋上了奶奶的印章。</br> 怎么可能……</br> 她明明親眼看到,奶奶繼承人那一欄寫的顧北笙……</br> 為什么變成了她?</br> 要知道,奶奶一半的資產(chǎn),都是好幾輩子的人都用不完的。</br> 再加上南岸居,要知道,這個莊園如今價值五十億,后面那一片山都還沒開發(fā),若是開發(fā)后,不可估量。</br> 蔣瑜雙手抖得十分厲害,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渾身都在顫抖:“不可能的……這是假的,騙我的……”</br> 顧北笙也看到了遺囑上的內(nèi)容,她并不覺得意外,從上一次傅老夫人中毒,她就看得出來,蔣瑜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有多高。</br> 她不相信,傅老夫人明察秋毫,會猜不出到底是誰要置自己于死地。</br> 但老太太選擇包容,用慈愛去感化蔣瑜。</br> 然而,蔣瑜一次又一次做出讓老太太傷心的事。</br> 顧北笙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此刻的蔣瑜可笑又可憐,冷聲道:“老太太的私章和字跡是沒有人敢仿冒的,究竟是不是假的,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蔣瑜,奶奶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她也從來不是一個食言的人,是你用骯臟的眼睛去看人,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欠你,真正欠別人的是你自己!”</br>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插入了蔣瑜的心臟,她顫抖得更厲害,淚水打濕了整張臉。</br> 仰頭看著偌大的祠堂,只覺得心很空,很空。</br> 葉管長嘆了一口氣,為老太太感到不值:“當(dāng)初,老太太要將南岸居給你時,我還有過質(zhì)疑,我私心認(rèn)為南岸居是傅家在濱城唯一的宅子,應(yīng)該留給二少爺。”</br> 葉管家看了一眼滿眼沉痛的傅老夫人,又說:“可老太太卻說你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將她當(dāng)成最信賴的人,也將南岸居當(dāng)成唯一的家,二少爺成家后有傅氏偌大的資產(chǎn),他會回到他長大的地方建一個莊園,而你只有這一個家,她走后,你在這里住著,才會感覺溫暖。”</br> 蔣瑜終于破防了,整個人軟軟跌坐在地上,哭得像是一個被丟棄的孩子。</br> 傅老夫人見她這樣何嘗不難過,可一想到,蔣瑜為了財產(chǎn)毒害她之后不知悔改,還要陷自己二嫂于不義。</br> 她雙手握成拳頭,就算心臟被劃破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也絲毫不為所動。</br> 不能再心軟了。</br> 第一次心軟,才有了笙笙之后的危險。</br> 若這一次再心軟,指不定蔣瑜還能做出什么事來。</br> 她漠然的說:“從今以后,南岸居再也不是你的家。”</br> “不要……”</br> 蔣瑜在地上跪著走,來到傅老夫人的身邊,一個勁的磕頭,哭得肝腸寸斷:“奶奶,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我不識好歹,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只有你了,別趕我走,奶奶……”</br> 傅老夫人的一顆心像是被針扎,疼得窒息。</br> 她忍不住想去扶,手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最終收了回來,搖搖頭:“你走吧。”</br> 這三個字,滄桑無比,只一瞬間,老太太仿佛又老了好幾歲。</br> 蔣瑜只覺得全世界都崩塌了,她苦苦哀求道:“奶奶,別趕我走,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我會敬愛二嫂,孝敬你,不會再惹是生非了,奶奶,求求你不要對我這么絕情……”</br> 這一次,她真的知道錯了。</br> 葉管家冷笑了一聲,他這一生陪在老太太身邊看了太多的人和事。</br> 蔣瑜走到這一步,他一點都不覺得可憐。</br> 思及此,直接訓(xùn)斥道:“蔣小姐,如果不將這一份遺囑給你看,你會像現(xiàn)在這樣大徹大悟嗎?”</br> 蔣瑜怔住了。</br> 在這之前,她一直在指責(zé)奶奶的偏心。</br> 葉管家搖搖頭,失望的說:“很顯然,你不會悔過,因為你的眼睛被物質(zhì)蒙蔽了,你早就忘了這些年老太太對你的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老太太真的將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二少夫人,你就一定要殺了她嗎?她養(yǎng)育你,教育你,讓你好好做人,卻將你養(yǎng)成了個蛇蝎心腸的殺人犯,你以為老太太趕你離開就不痛苦了?”</br> “葉伯,對不起,我真的……”</br> 葉管家無情的打斷了她:“你不是真的悔悟了,只是在物質(zhì)面前低頭,意識到自己無法離開老太太,這樣的悔悟,很廉價。”</br> 蔣瑜被葉管家懟得啞口無言。</br> 顧北笙看著葉管家,心生敬佩,果然,能夠管理偌大的南岸居,陪著老太太戎馬半生,眼光也狠毒辣。</br> 蔣瑜知道,葉管家不會再為自己求情了,她只能將目光放在傅西洲身上,啟唇喊道:“西洲哥……”</br> 傅西洲冰冷的打斷她:“知道你和顧北笙之間的區(qū)別么?”</br> 蔣瑜咬著嘴唇,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br> “從剛才到現(xiàn)在,她知道奶奶將大半部分的資產(chǎn)留給了你,并沒有半點不悅,反而為奶奶打抱不平,而你,卻要奶奶的命。”傅西洲停頓了一秒,嗓音越發(fā)的寒冷:“她是人,而你,連畜生都不如。”</br> 顧北笙微微一愣,傅西洲還能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br> 不過,他說的不無道理,畜生知道感恩待它好的人,而蔣瑜卻因為財產(chǎn)分配就想要老太太的命。</br> 蔣瑜:“……”</br> 軟軟的跪坐在地上。</br> 這是她第一次聽西洲哥這樣羞辱她。</br> 可她卻無法反駁。</br> 傅西洲彎身,從她手里拿過老太太立下的遺囑,當(dāng)著她的面,撕成了碎片,扔在她的身上:“滾!別臟了我傅家的祠堂。”</br> 蔣瑜看著她所在意的東西全部化為烏有,泣不成聲。</br> 這一刻,她明白,再也無法在傅家立足了。</br> 她也沒想到,奶奶居然為她考慮了這么多,然而,在這之前,她還羨慕同樣被收養(yǎng)的宋語鳶。</br> 再想起之前質(zhì)問奶奶的那些話,只感到很羞愧。</br> 她真的知道錯了,也不想離開傅家,更舍不得離開奶奶。</br> 思及此,重新挺直了背脊,端端正正的跪在傅老夫人的面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