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很心疼
說來奇怪,一個同為小孩子的小洲,講出這種話來時,不僅其他小孩子們都信服了,連那些看呆的家長們,也覺得這孩子很可靠。</br> 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哄不好的哭鬧孩子們,虎得一陣陣的。</br> 小洲重新看向后面的所有孩子們,像是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般,渾身散發(fā)的氣場,猶如黑暗中熠熠生輝的寶石般,格外璀璨奪目。</br> “大家就當(dāng)是一次好玩的冒險,我們在地下室里,跟外面的氣體躲貓貓,能堅持到最后不睡覺的孩子,老師們會發(fā)小花花給你們的,到時候你們戴上小花花,回家就可以跟爸媽炫耀,自己今天有多厲害了。”</br> 這一番話,對不管多大年齡的孩子們,很是奏效。</br> 孩子對于想要獲得,大人們的認可這一點,仿佛是通用的。</br> 聽完小洲的話,有不少哭鬧聲漸漸的平息下來,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br> 他也開始晃動著,手里的手機,光線一動一動的,讓壓抑的氣氛,莫名緩解了一些。</br> 見到孩子們聽進去他的話,小洲唇邊緩緩露出一絲放松后的笑,襯得小小的俊臉,帥氣非凡。</br> 他的語氣,也一再低柔,像是在哄小詩小寶他們般,嫻熟無比。</br> “你們有沒有人玩過木馬?”</br> “有!”</br> “我放假的時候,有跟爸媽去過。”</br> “我也有去過,旋轉(zhuǎn)木馬,我好喜歡坐,坐上去會像公主一樣,媽媽還給我拍了很多照片。”</br> “……”</br> 小孩子們被帶著情緒,也勾起了跟家里人美好的回憶,那些陪伴的美好回憶,能給孩子們帶來無比的勇氣,讓他們一時之間忘記害怕。</br> 小洲耐心的看著他們回答,然后慢條斯理的道:“那你們知不知道,木馬的全稱,其實是特洛伊木馬,我們就像是暫時躲在木馬里的戰(zhàn)士,等時機到了,會從木馬里出去突襲敵人,是來自于古希臘神話故事,你們想不想聽?”</br> “想聽!”</br> “木馬里面還可以藏人嗎?”</br> “那我們是要打敵什么壞人?”</br> 孩子們的興致被完全的勾起來,小洲露出俊逸無比的笑容,緩緩轉(zhuǎn)眸看向白惠:“這個故事是我奶奶昨天跟我講的,那我們鼓掌,一起歡迎邀請我奶奶,再跟大家講一遍吧!”</br> 為了控住大局,能跟這些陌生人講這么多話,露出這么多笑容,已是破了小洲的底線。</br> 再給這群孩子講故事,還真不是他的強項。</br> 而白惠也在孩子們熱情的鼓掌聲中,緩緩起身,走到手機燈光的中央盤坐著,開始跟這些孩子講起特洛伊木馬的故事。</br> 神話故事總是帶著迷人的色彩,孩子們也都很愛聽。</br> 小洲從中間走到一邊去休息,有家長給他遞過礦泉水,眼里滿是寵愛跟羨慕。</br> 看看這孩子,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br> 小小年紀(jì)就有這番本領(lǐng),未來鐵定不是普通人。</br> 修得幾世的福氣,才能生養(yǎng)出這種孩子?</br> “謝謝。”小洲的確說得有些喉嚨干,客氣的接過礦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br> 幾位家長都溫柔的看著他,語氣輕柔:“你真是厲害啊,我們大人都做不到的事,你居然有辦法,一下子哄住那么多孩子,比起來我們大人好沒用哦。”</br> 小洲抬眸,看著大部分的孩子,都圍著奶奶坐著,豎著小腦袋聽得乖巧。</br> 大人們也因此,終于能松一口氣,得以放松片刻。</br> 加上白惠知識量充沛,就連講個簡單的神話故事,也能穿插一些有趣的詞匯,將故事講得跌宕起伏,又淺顯易懂,連大人們也聽得津津有味。</br> “謝謝夸獎,不是你們大人沒用,只是同齡人更能讓他們共情,他們只是害怕而已,轉(zhuǎn)移注意力,你們再哄哄就不會怕了。”</br> 小洲理智的說著,哪里像小孩子,幾位大人也折服不已。</br> 果然,白惠特意連講幾個關(guān)聯(lián)故事,把時長拖長了些。</br> 不少孩子聽著聽著,就犯起困意,大人們把外套脫下來,連接鋪在地上,給孩子們當(dāng)墊子。</br> 老師們扶著白惠坐到小洲身邊,滿是敬重:“真是辛苦您了,好久沒跟孩子們講這么長的故事了吧?都不帶喘一口氣的,辛苦了辛苦了。”</br> “雖然只是講故事,但是您講出來,就好像動聽了很多,引人入勝。”</br> 他們說的是肺腑之言,不是拍馬屁。</br> 而白惠也確實累到了,跟小孩子們講神話故事,不僅要講得認真,而且還時不時要嚇?biāo)麄円粯樱瑔枂栴},動動表情。</br> 對她來說,動表情是最累的。</br> “你們也辛苦了,大家累了一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br> 旁邊的人散去,白惠轉(zhuǎn)頭看向,端坐在旁邊的小洲,溫聲問道:“累不累?”</br> 小洲搖搖頭:“還好。”</br> 白惠在他的身上,看到些許隱忍克制的意味,只覺得那雙漆黑的瞳孔里,總藏著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br> 看多了,只覺得跟以前的西洲好像。</br> 可是,以前的時候,好像并沒有格外的關(guān)注過西洲,甚至不怎么與西洲對視過,更別說這種靜下心來打量的片刻。</br> “怎么了?”小洲被她盯得轉(zhuǎn)過頭來,漆眸對上她的視線,更是令她心頭一動。</br> 她低下眼簾來,輕聲問:“沒什么,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br> “您直接問就好了。”小洲對她客客氣氣的,只是有時候會需要親近一下,但并不是真的很親近的模樣,更有種冷疏,禮貌的跟所有人保持著距離。</br> 白惠轉(zhuǎn)頭看向,陸陸續(xù)續(xù)休息的孩子們,問道:“你爸媽,也帶你們?nèi)ビ螛穲鰡幔啃D(zhuǎn)木馬,你有坐嗎?”</br> 小洲的眼簾漸垂,沒有直面回答問題:“會去的。”</br> 會去的,所以是還沒有去。</br> 白惠忽然很心疼小洲,這種心疼,對傅擎鈺跟傅西洲都沒有過,有可能是她那時不是此番的心境,注意不到孩子的內(nèi)心。</br> 也有可能,是因為小洲不是她帶大的,總覺得他的靠近是意外之喜,心態(tài)不一樣。</br> 沒等她說話,小洲驟然間抬眸,反問:“你有帶我爸爸坐過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