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jīng)過和任宏遠的一席長談之后，許芝山知道短時間內(nèi)無法謀求手機行業(yè)的突破，開始下定決心進行多元化展，在成功回購股份之后，波導公司已經(jīng)成為許家的產(chǎn)業(yè)，既然想留條退路，許家如今第二代只有許天逸拿得出手。
    在提前對江河商界仔細盤點之后，許天逸將注意力集中到剛剛受到挫折的秦向南身上，最終的結(jié)果是，許家以資金和技術(shù)支持入股，秦向南以資金和已經(jīng)開始運營的恒隆快遞入股，雙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成立“萬通電子商務(wù)有限公司”
    在許天逸的催促下，秦向南迫不得已和原先優(yōu)購網(wǎng)的幾個骨干員工見面拉攏，卻一直沒敢下手挖人，在經(jīng)歷了去年那場巨變后，秦向南不得不承認，在內(nèi)心深處，對于還在上大學的那個青年，他有著不為人知的畏懼。
    更別說新閘市的快遞行業(yè)本就是在展雄集團的大力支持下展起來的，招呼都不打就下手挖人，波導可能不怕什么，但自己還在新閘物流園區(qū)的恒隆快遞說不定就得被穿小鞋。
    這才是秦向南連著五天守在大學城合香居飯店的原因，帶上算得上是優(yōu)購網(wǎng)創(chuàng)始人的霍凝曉，馮一鳴自然知道是為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馮一鳴床頭的手機就響了。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
    《神雕俠侶》內(nèi)地版的主題曲《歸來去》，雖然知道這歌不是李若浵唱的，但馮一鳴執(zhí)意選了這歌為手機鈴聲，為此連張晶晶都翻了幾個白眼。
    “你不知道我昨晚才回來啊！”馮一鳴一看是聶維打來的，低聲吼道：“不就那點破事嗎？你也是獨當一面的人了，就這么沒耐性，你看看現(xiàn)在才六點多，特么天都沒亮！”
    “我先打給于飛和周沖，他們跟我說了。”展雄集團中敢扯著嗓子和老板對吼的只有梁刑一個人，聶維滿肚子委屈也只能小心翼翼，“昨晚加上今早，說今天交辭職報告的已經(jīng)有十八個人了……”
    “那又怎么樣？你是處理不了？”馮一鳴不耐煩的問：“就算處理不了你也應該去找張易年，再不濟去找梁刑和魏軍，找我干什么！”
    “不是你點頭的嘛。”
    “你意思是我不該點頭？”馮一鳴氣極反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算不是高處，人家非要走能有什么辦法，撕破臉和波導干一架？那我就派你沖在最前面！”
    聶維啞口無言，等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聽說那邊動作不小，好像……恩？馮少？馮少……”
    “呼呼呼……”
    聶維無語的掛斷電話，其實他也理解馮一鳴的想法，展雄集團想在江河開創(chuàng)大時代，腳下就不能是一片泥濘，至少得有個地基，這塊地基并不是展雄集團自己能完工的，需要很多助手、同伙，甚至是對手。
    但聶維考慮的重點在于，這塊地基建立好之后，上面的建筑群中最高最大、占地面積最廣的必須掛著展雄集團的牌子，聶維有些費解，難道馮少就沒考慮過鳩占鵲巢的可能嗎？
    事實上，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但有個前提，世上沒有馮一鳴這位重生者。
    ***
    “怎么樣？沒問題吧？”女人忙著將脫鞋放到門口，再去廚房端出四菜一湯，“都十月份了，今天還是挺熱的，干脆晚上咱們喝粥吧，我做了千層餅呢。”
    “挺好，我就喜歡吃你做的千層餅。”秦向南溫柔的笑笑，手指撫過女人的長，在恒隆集團轟然倒塌，自己甚至保不住地產(chǎn)公司的時候，無數(shù)人背棄自己，無數(shù)人躲得遠遠的，唯有這個女人一直陪伴身邊，不離不棄。
    兩人剛坐下，客廳的電視機正好在播放北江省新聞。
    “從今年五月份開始，以省政府和展雄集團共同成立百人計劃，向全國乃至全球邀請各行業(yè)技術(shù)人才落戶江河市，這項計劃開展至今已經(jīng)五個多月，效果顯著，今天吳海峰副省長參觀考察展雄集團，并作出重要批示……”
    “氣魄非凡啊。”秦向南在女人詫異的目光中噗呲笑出來，“當年我還以為自己能趕上他呢，結(jié)果呢，他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里，別擔心，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日子總是要過的嘛。”
    “這倒是。”女人的目光轉(zhuǎn)為溫柔纏綿，“過咱們的小日子就是了。”
    女人起身正要關(guān)掉電視機，突然秦向南阻止了她，晚間新聞接下來的內(nèi)容還是和展雄集團有關(guān)。
    “江河市大型產(chǎn)品展銷會將于十一月十日在江河市體育場舉行，這是我省歷史上規(guī)模最大的展銷會，舉辦方是江河市政府、招商局、北江省商業(yè)協(xié)會、展雄集團、波導公司……”
    “這是次機會。”女人等新聞過去了，才說：“不過和波導公司合作，為什么……”
    “為什么還要去找馮一鳴？”秦向南苦笑道：“雖然莊奇瑋那幫人原來就是優(yōu)購網(wǎng)的員工，但不管怎么說都是挖了易品網(wǎng)的墻角，事先不招呼一聲，就算馮一鳴肚量大，但聶維、梁刑都不是吃素的。”
    “另外……”秦向南遲疑片刻，接著說：“波導和展雄，我更看好后者，算是留條路吧，馮一鳴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做事有底線、有原則。”
    “波導可是連續(xù)三年國產(chǎn)手機銷量排名第一的廠商，你卻更看好展雄集團？”
    “哼，許芝山想的是怎么賺更多的錢，而馮一鳴想的卻是如何激江河市乃至北江省的商業(yè)潛力，站在穩(wěn)固的地基上，展雄集團才能走的更遠。”秦向南低聲喃喃道：“產(chǎn)業(yè)規(guī)模到他們這個地步，領(lǐng)導者境界的高低將直接決定企業(yè)的未來前景。”
    “但你還是得站在波導這邊，不是嗎？”女人并沒有講這句話說出口，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在她看來，秦向南在經(jīng)歷挫折、磨礪之后，雖然心性有了極大的變化，但心底那股傲氣依舊存在，即使知道可能永遠都趕不上馮一鳴的腳步，卻從沒想過向他低頭。
    秦向南沒說話，卻不由自主的想起強作歡顏的妹妹秦蕾蕾，這樣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