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搶人
看著越野車駛出停車場,馮一鳴才散去陰沉的面色,玩世不恭的瞥了秦蕾蕾幾眼。
秦家這一代只有這一個女兒,乖巧懂事、性格柔弱,很招一幫哥哥的疼愛,別說秦向南、秦斐,就是被趕出秦家的老二也不時惦記。
“你先上車等我。”
看著秦蕾蕾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飛快的竄進車,秦向南才轉(zhuǎn)過頭,遞了根煙過去,笑著說:“你別怪她,蕾蕾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家里的事情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馮一鳴點著煙,笑笑沒說話。從高考的缺考事件之后,兩人隔空過招也不止一兩次了,直到現(xiàn)在才算是正式見面。
兩個青年在停車場的門口久久佇立,吞云吐霧。一個面色凝重,眉宇間隱隱帶著試探;一個輕描淡寫,淡定從容。路過的行人不時回頭張望,但目光大都落在舉手抬足間,氣場十足的馮一鳴身上。
對面的秦向南是北江大學(xué)當年赫赫有名的人物,于飛在迎新會上,學(xué)生會主席說起北江大學(xué)歷年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時候,還特意把秦向南拿出來舉例。
對方比自己也就大六七歲,算是同輩人,而相互之間的過招讓彼此都了解對方的底細,在秦向南面前,馮一鳴第一次感到如此輕松自在,不用再隱藏什么,不用再避諱什么,即使是于飛、周沖,馮一鳴也往往需要照顧到他們的心態(tài),可面對的是秦向南,他完全沒必要在言語上有所忌諱。
“江河大學(xué)的工商管理學(xué)院不僅在全省名列前茅,在全國范圍內(nèi),也算勉強拿得出手。”秦向南彈彈煙灰,低聲說:“查院長的人脈連我父親都頗為羨慕,不過他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吧?”
“我只是普通學(xué)生而已,都是上大課,難道還典著臉叫一聲老師?我又沒打算考查院長的研究生。”馮一鳴笑瞇瞇的說:“倒是你秦向南的老師,北江大學(xué)的賈副校長,我是久仰大名了。”
北江大學(xué)的副校長賈楠峰是秦向南的導(dǎo)師,也是恒隆集團的掛名經(jīng)濟研究員,更是秦燁的好友。
“總算沒聽到你再叫我向南哥了……上次聽得我汗毛直豎……”秦向南苦笑道:“研究生?別說江河大學(xué),就是整個大學(xué)城,也沒多少人有資格做你的導(dǎo)師。”
馮一鳴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笑吟吟的不說話,他可不信秦向南留下來,說這些小事。
“那家天辰投資在大學(xué)城里到處撒網(wǎng),光是這一個月,就撒出去不少錢了吧?”秦向南不太明白馮一鳴的路數(shù),試探著問:“是在找什么好項目?”
馮一鳴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但是好項目很難找,而傳統(tǒng)項目很難插一腳。”
“我去年從國外回來,倒是帶了幾個項目意向,你要不要看看?”
“別,這種事弄到最后不清不楚的,我可不上當。”馮一鳴撇撇嘴,說:“現(xiàn)代社會的變化日新月異,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而最早發(fā)生變化的群體往往是更能接受新事物的學(xué)生群體。”
“校園里大都是些書呆子。”秦向南微微皺眉,說:“不可否認,大學(xué)城的人口基數(shù)放在這,肯定能挑幾個出色的人才,但……”
“向南哥,你今兒真的和我討論這事?”
聽到“向南哥”三個字,秦向南打了個冷戰(zhàn),遲疑了會兒,才低聲說:“我平時工作忙,都是在外面餐廳吃飯,前段時間在合香居,碰到江河餐飲界的新星劉娟……聽說你對她不太滿意?”
“劉娟?”馮一鳴似笑非笑的盯著秦向南,嘲諷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難道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向南仔細品味著這句話,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兩個人的對話讓他有種模糊的想法,似乎馮一鳴誤會了什么……
“能短時間內(nèi)在江河餐飲界打響名頭,劉娟的能力毋庸置疑。”秦向南又遞了根煙過去,“老弟能不能高抬貴手……”
“哈!”馮一鳴點著煙,譏笑了聲沒說話。
“那老弟抬抬手,讓劉娟過來幫我忙?”秦向南笑著說:“同飲一江水,有什么過不去的,人才交流也是常事……”
“合同……”馮一鳴翻著眼皮,不耐煩的說。
“合同今年四月份就到期了,沒續(xù)簽。”秦向南平靜的說:“現(xiàn)在江河餐飲界,人人都知道,劉娟功勞赫赫,卻被個上不得臺面的人搶了位置,以后傳出去,對老弟你名聲也不太好……”
馮一鳴丟下煙頭,使勁踩了腳,才陰陽怪氣的說:“你們都商量好了,還問我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封建時代的地主,手上壓著家里長工、奴婢的賣身契!”
看著馮一鳴面色難看的離開,秦向南等了好一會兒,才拿出手機撥通劉娟的電話。
“談好了,你明天直接來恒隆集團總部找我。”
“馮少……馮少真的肯放人?”
想起剛才馮一鳴說的賣身契,秦向南疑惑的問:“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以前賣過他……”劉娟吞吞吐吐的說:“當時馮少出手連鎖網(wǎng)吧的時候,我做了點手腳,被查了出來。”
“然后呢?”
“馮家是青萍市的地頭蛇,一手遮天,特別在公安系統(tǒng)里很有背景。一個不小心,真的會活不見人……”劉娟低聲說:“知道馮少手下產(chǎn)業(yè)的人,大都是他親戚、好友,只有我……”
雖然劉娟說的很雜亂,但秦向南卻聽明白了,笑著說:“當我秦家人很準確的找到馮一鳴頭上的時候,他以為有人賣了他,有這個動機、也有這種可能的,只有在江河打拼的你,因為你曾經(jīng)干過這種事。”
“恩。”
收起手機,秦向南的臉上浮現(xiàn)出這幾個月來最為真誠、舒心的笑容,剛剛離開的那個奇跡少年畢竟還是少年,雖然目光長遠,手段了得,但終究有些東西是需要人生歷練、在時間長河里沉浸,才能悟通的。
“大哥,馮一鳴他……”
秦向南回頭看了眼怯生生的妹妹,笑著說:“以后想做媒婆,眼睛得擦亮點哦!”
不明所以的秦蕾蕾愣了愣,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