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被割肉
“怎么來得這么慢,我們都洗了三遍菜了!”張淼興沖沖的迎出來,拎著菜籃埋怨,“今晚我和葉子給你打下手,夠給你面子吧。”邊說話邊推著馮一鳴準備進廚房。
馮一鳴縮頭縮腦地就要鉆進廚房,身后傳來咳嗽聲,“咳咳!”
馮一鳴如遭雷擊,像乖巧的小學(xué)生立即點頭哈腰,一副沉痛悲痛、痛定思痛的表情,廚房里賣弄嘴皮子指揮葉子、張淼干活的陸菲、馮母探頭看了眼面色陰沉的張長河、馮偉安。
“今晚的飯……”張長河猶豫的目光在陸菲、馮母身上打了個轉(zhuǎn),還是吩咐保姆,“還是你燒,馮一鳴,給我上來。”還好今天沒讓小保姆提前回去,不然,嘖嘖,馮一鳴動不了手,讓陸菲、馮母兩人燒飯,今晚大伙兒都得餓肚子……
馮偉安跟著張長河上樓,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兒子,尼瑪半小時前在降水河邊,還答應(yīng)我,晚上老老實實的,結(jié)果還沒怎么著呢,就鬧幺蛾子了。
這次我真的是冤枉的……
但自從上次于海在制藥廠鬧事,把那個秦家小子扒光趕到大街上后,張長河、馮偉安,就連陸菲在這方面都不肯信、不敢信了,這小子有時候私下手段實在太陰了……
馮一鳴苦著臉看看周圍四個女人,張淼、葉子姿一臉懵懂,不明白說的好好的聚餐怎么突然換了氣氛,還等著吃大餐的呢!陸菲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但她是知道,今天拉馮一鳴過來,是為了談那幾塊地皮以及大批老公房拆遷的事,而丈夫的怒氣沖天在她看來,不見得是壞事,說不定今天能抓住這只小狐貍的尾巴呢。
在場的四個女人中,不管是張淼、葉子姿,還是陸菲,都或多或少知道點馮一鳴在外創(chuàng)業(yè)的事,只有還被蒙在鼓里的馮母納悶的道:“他們談事情把一鳴叫上去干什么?”
“就是,就是,我們還等著吃大餐呢。”張淼小心的看了眼陸菲,也嚷嚷起來。
“他們男人的事,咱們不管。”陸菲瞪了女兒一樣,一手拉著馮母,一手拉著葉子,進了廚房。
“一鳴,你還不趕緊上去?”陸菲透過廚房的玻璃門,看馮一鳴磨磨蹭蹭還不上樓,笑著催促道:“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男子漢大丈夫還怕痛?”
拉倒吧!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打算把老媽或者葉子扯上去當擋箭牌的……馮一鳴悻悻上了樓,反正今兒的**,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看著馮一鳴小心翼翼的進門,像只豎著耳朵在冰面上溜達的狐貍,一聽見有碎冰破裂的聲音,就竄出三丈遠。張長河放下電話,厲聲喝問:“到底怎么回事?說!”
“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我什么都不知道……”馮一鳴擠擠眼,可惜演技未臻至大成,努力了半天也沒掉下幾滴貨真價實的眼淚。
“少在這裝模作樣!”張長河自從接到電話后,在心里盤算許久,發(fā)現(xiàn)還是面前這家伙嫌疑最大,“上次讓李語把購房款捐給青萍大學(xué),讓我下不來臺,后來又提出負責企事業(yè)、機關(guān)干部的住房問題,以換得購買那幾塊地皮的資格……”
聽著張長河不緊不慢的話,馮一鳴漸漸停止了干嚎,眨眨眼睛,不太明白對方這番話的意思。
“當時我就在想,解決市里公房緊張的難題,不一定非要萬泉地產(chǎn)。”張長河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雖然萬全地產(chǎn)整合、兼并了市里幾家地產(chǎn)公司,又從向銳鋒那借了一批人,但在北江省,能壓你們一頭的地產(chǎn)公司比比皆是。”
“但萬全地產(chǎn)是本地企業(yè),扶持本地企業(yè),這也無可厚非吧?”馮一鳴有點緊張,他已經(jīng)想到自己計劃中的漏洞,其實算不上漏洞,但卻是思維的盲點。
張長河瞥了眼還在皺眉苦思的馮偉安,心想馮一鳴這顆七竅玲瓏心到底是遺傳誰的?貌似他母親李蓮也不是個肚子里面做文章的人。
“到底怎么了?”馮偉安已經(jīng)看到兒子臉上的緊張了,忍不住問道。
“哼!”張長河隨手把筆扔在桌上,板著臉說:“萬全地產(chǎn)想搶下市里公房拆遷工程,明面上把握不大,只能在暗地里動手腳了。”
這下馮偉安反應(yīng)過來了,如果在市里因為公房拆遷始終沒有什么好消息的情況下,有人煽風點火,鬧上一出**,張長河很可能被迫立即上馬拆遷工程,這種情況下,哪里有機會、時間去逐一挑選省里的地產(chǎn)公司,而那些地產(chǎn)公司對于進入一個相對陌生的城市,也會做好提前準備工作,不可能冒冒失失就闖進來。
這樣看來,衛(wèi)生局、教育局那幫人靜坐示威還真有可能是兒子干的,馮偉安可不認為現(xiàn)在的馮一鳴不敢干,或者干不成這種事。
“啪!”馮偉安拍案而起,大罵:“以前還讓你不要劍走偏鋒,現(xiàn)在好了,盡玩些上不得臺面的招數(shù)!”
“老爸,我真的冤枉,真不是我……”馮一鳴捂著臉,這下不用努力,他已經(jīng)感覺鼻頭爽爽的,快要落淚了,這事鬧的……
的確,我想攬下市里公房拆遷工程,賣個面子出去,不僅能鍛煉隊伍,還能將那幾塊影響青萍市后面十年房價的地皮拿到手。
的確,我是想到了你張長河不一定會同意,所以就等著衛(wèi)生局那幫人鬧這一出**。
但問題是,我是從前生記憶中知道有這么一碼事,這次真的不是我使的壞……
張長河點了根煙,瞇著眼看著馮偉安訓(xùn)子的好戲,時不時還在邊上添上幾句,“老馮,別聽他胡扯,哪有那么巧的事?正好是我安排秦家人進青萍的時候,正好是我把地皮分割開,讓他們暗標競爭的時候,正好是我沒打定主意把公房拆遷的事交給哪家公司的時候,這么巧的事,不管老馮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聽著老爸狂風暴雨般的訓(xùn)斥,馮一鳴暗暗嘆了口氣,今兒算是栽了,還是栽進自己挖的坑里,這件事當引以為戒,目前的局面倒是不難解決,關(guān)鍵是張長河的要價有多高。
當馮一鳴悄悄將目光轉(zhuǎn)向翹著二郎腿,不停抖動的張長河時,登時面色如土,這廝心情這么好,是打定主意要玩把大的了?
馮一鳴重重低下頭,沮喪的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被狠狠砍一刀之外,沒其他的路能走,別的不說,光是面前黑著臉的老爸就應(yīng)付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