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村里早上一般都是隨便混混，即使是有客人，也不過就是多倆碟蘿卜干，不過馮一鳴是以天辰投資代表身份來的，李翔又對其了解頗深，大早上居然讓人磨了黃豆，做了豆?jié){和豆花。
    “怎么樣？和你們在城里吃的不一樣吧？”李翔蹲在門口喝著豆?jié){，笑道：“是宋老大的兩個兒子磨得。”
    “宋老大？哦，是宋航啊。”馮一鳴精神似乎有點恍惚，“聽說他兩個兒子都在救援隊？”
    “恩，子承父業(yè)……說到底還是救援隊福利好，工資也不錯，而且還掛靠在單位上，時間長了還能混個編制。”李翔瞄了眼馮一鳴，又說：“說起來市里、鎮(zhèn)里都眼熱的很……”
    看馮一鳴不吭聲，祖斌蔚笑著接口道：“眼熱救援隊這邊的福利？”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眼熱這邊的裝備。”李翔放下碗筷，解釋道：“救援隊的裝備齊全而且先進，畢竟馮正峰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而其他機構(gòu)都等著上面撥款……”
    祖斌蔚對這方面倒是有點興趣，兩個人聊了好一陣，突然邊上的張淼咦了一聲，指著外面說：“前幾天還下雨，今天太陽這么大。”
    李翔轉(zhuǎn)頭看了看，皺眉道：“這幾天的天氣說變就變，真是古怪的很，今天早上好多人家都在曬東西。”
    “中午十二點多的飛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了。”項雁咳嗽兩聲，“去市區(qū)起碼得兩個小時吧？”
    “要不現(xiàn)在就走？”張淼手指繞著發(fā)梢，“萬一路上車壞了……”
    這理由找的……葉子姿翻了個白眼，拉著張淼往外走。
    看兩個女孩都出門了，李翔才陰測測笑著說：“鄉(xiāng)下一共四個倉庫，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而且我還通知了宋航，救援隊相當一部分人都過來了，在倉庫那邊等著呢。”
    祖斌蔚和項雁對視一眼，都有點莫名其妙。
    馮一鳴臉頰抽了抽，手撐著膝蓋緩緩站起來。
    “當然不能厚此薄彼，必須得去。”
    ……
    沿著彎彎繞繞的小路翻過兩座山，剛進村子就瞄見那座倉庫，馮一鳴皺著眉眺望了一陣，轉(zhuǎn)頭問：“我記得當時朱涵交代過，倉庫地點選址必須四處無依，怎么靠著兩三棟民居？”
    出來迎客的宋航撇撇嘴，“這個村落去年不是遭災(zāi)嘛，這座倉庫占了唯一平整地……當然了，主要是為了省錢。”
    “至少能省一面墻。”項雁笑道：“這種建筑在江浙一帶倒是挺多見的。”
    “但是對于倉庫來說不是好事，往外的通道被民居占住了，如果出事，很可能導(dǎo)致道路堵塞。”馮一鳴搖搖頭，“回頭交代下，補償點錢，讓他們搬走。”
    “這個……”宋航有點為難。
    “去年一次地震，后來有專家下來視察，說按照科學(xué)規(guī)律，這地兒至少十年內(nèi)不會出現(xiàn)第二次。”李翔在邊上解釋，又低聲說：“所以我說那個馮正峰實在太過分了，而且交上去的撥款申請據(jù)說一次都沒被打回來……”
    什么狗屁專家，馮一鳴哼了聲大踏步往里面走，剛走了幾步，突然天色陰了下來，剛才還陽光明媚呢，現(xiàn)在就烏云密布了。
    “要下雨了！”
    “趕緊收東西！”
    雖然聽不懂口音奇特的方言，但看看樣子就知道了，幾戶民居里竄出大大小小的人，沿著房屋側(cè)面的樓梯往上爬。
    “上面都是平面的，可以曬東西，去年村里的曬谷場因為地震沒了，所以……”
    走進倉庫，馮一鳴站在大院里沒進去，只示意宋鐮帶人進去看看，這一套這幾天已經(jīng)是輕車熟路，馮一鳴只需要知道一個大概就行了。
    這個院子面積不小，有兩三百個平方，最右側(cè)稀稀拉拉站著幾十個人，都是青壯小伙，應(yīng)該是救援隊的人，中間三兩個人，為首的正是馮正峰。
    馮一鳴沒搭理他，宋鐮直接帶著馮正峰進了倉庫。
    李翔突然在邊上咳嗽兩聲，馮一鳴身子一僵，回頭四顧卻什么都沒看到。
    “咳咳，上面。”
    馮一鳴抬頭看去，院子最左側(cè)的圍墻靠著一棟民居，樓頂上幾個人影正不停起伏，收拾著谷物、衣物，其中一個姿態(tài)優(yōu)雅、身材苗條的女子僵著身子一動不動，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正朝這邊望來。
    “狐貍……”
    張淼最后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早有防備的葉子姿一巴掌捂住嘴，“我說淼淼，你是不是傻啊！”
    “嗚嗚……”
    項雁瞇著眼看了會兒，從容的從包里取出眼睛，再瞄了幾眼，又回頭看看葉子姿和張淼臉上的表情，胳膊肘撞撞祖斌蔚，“我說的沒錯吧？還真是個花花公子。”
    “咳咳。”祖斌蔚拉著項雁往邊上走了幾步，“你搗什么亂啊！”
    這幾天祖斌蔚在和宋鐮等人交談中了解到不少展雄、天辰內(nèi)部的事，這兩個女孩不說和馮一鳴的關(guān)系，即使是自身的地位也不容小視。
    遠遠對視，雖然看不清楚互相之間的眼神變化，但兩人一動不動的舉止已經(jīng)說明……他們倆都心里有數(shù)。
    “呃……那棟宅子的小孩，就是她長期捐贈的對象。”李翔低聲說：“上個月下旬過來的，一直住在那。”
    “本來是打算就天辰慈善基金的賬目和她交流下，她倒是都看完了，但沒說什么……”
    “不過也一直沒走，聽她身邊的助理說，美國那邊都在催畢業(yè)論文了……”
    李翔的話還沒說完，馮一鳴突然邁步走去，剛開始動作還有點僵硬，步伐遲緩，但走了十幾米后，腳步越來越快。
    “哎，我……”張淼努力掙脫，張嘴就要喊，卻被反應(yīng)神速的葉子姿一把揪住臉頰，疼的直吸氣。
    “你不知道一鳴哥的性子啊，這時候往上湊那是找不自在，回頭慢慢來……”
    “談細……”
    狹窄的樓梯，另一側(cè)是空蕩蕩的，連護欄都沒有，馮一鳴神思不屬，要不是柳婕扶了把，差點掉下去。
    樓頂上曬著的東西差不多已經(jīng)收拾完了，柳婕瞄了幾眼張晶晶，讓下屬趕緊幫忙把東西都弄下去，自己拉著雷燕清往下走。
    “哎，別拉。”雷燕清不停回頭看著張晶晶，“怎么了？”
    “你個沒心沒肺的，宋鐮當時怎么就挑了你！”柳婕加力拽了把，“小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