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想見你
轉(zhuǎn)眼快到除夕。
二十九那天,下午講課結(jié)束,溫元初說起之后幾天就不上課了,讓凌頌好好過個年。
“晚上我和爸媽要去北京,去我小爺爺家過年,估計初七之后回來。”
凌頌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還打算過兩天生日,單獨和溫元初出去過,順便看看能不能趁機發(fā)生點什么的。
怎么這樣啊……
眼見著這小傻子滿臉郁悶地耷拉下腦袋,溫元初伸手揉了揉他頭毛:“別不高興了。”
凌頌一吸鼻子:“我有什么好不高興的,你去親戚家過年應(yīng)該的,我還能綁著你不讓你去嗎?”
他憑什么將人綁自己身邊啊,溫元初又不是他的誰。
這語氣酸的,明明就是不高興了,溫元初沒揭穿他。
“這幾天我也不給你布置作業(yè)了,你好好吃喝玩吧,等我回來再學(xué)習(xí)。”
“噢。”
這樣也還是不開心,但凌頌不想說。
“你晚上幾點的飛機?”
“九點二十。”
溫元初回家去吃晚飯,收拾行李。
凌頌悶悶不樂。
飯桌上爸媽哥嫂他們商量出行,想趁著過年這幾天去附近的溫泉度假村短途旅行,問他有沒有什么意見,凌頌聽得心不在焉,隨口說:“隨便,愛去哪去哪。”
凌頡有點沒好氣:“你出息點,不就是溫元初要去北京過年嗎?至于這么茶不思飯不想?”
凌頌紅了臉,含糊丟出句“哥你說什么呢”,低頭扒飯。
吃完飯,凌頌回房,趴窗邊朝對面房間看。
溫元初在房里收拾東西,并沒注意到他。
凌頌看一眼手表,已經(jīng)六點半了,最多再二十分鐘他就要去機場。
……還是舍不得。
溫元初跟著他爸媽出門,一眼看到在自家門口徘徊的凌頌,走上前去:“你怎么過來了?”
凌頌掏出兩根棒棒糖塞給他,垂著眼小聲說:“請你路上吃的,一路平安。”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新年快樂。”
溫元初沒有拒絕,將棒棒糖收進兜里。
凌頌又說:“我們家明天去隔壁市的溫泉度假村玩,也得到初三之后回來,哼,我才不羨慕你。”
溫元初點頭:“跟叔叔阿姨頡哥他們好好玩。”
凌頌還是很郁悶。
他來這個地方的第一年春節(jié),剛剛明白自己對溫元初的心思,卻不能跟他一起過。
表面上裝得再滿不在乎,心里還是不痛快。
……這人果真不喜歡他,似乎一點沒有舍不得他。
溫元初卻忽然抬手,將他攬入懷。
不等凌頌反應(yīng),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凌頌,新年快樂,等我回來。”
他嗓音沉沉,好似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凌頌心里那股憋屈感終于壓下去些:“……好。”
第二天一早,凌家全家驅(qū)車前往二百多公里外的溫泉度假山莊,并且打算在這里過年。
這里的度假村不但有溫泉,還有高爾夫場和馬場,凌頌來到這個時代第一回看到馬,總算起了興致,去挑了匹溫順的母馬,在馬場上暢快地跑了兩圈。
凌超超舉著手機給他拍照,眼里頭一次流露出對他的崇拜:“小叔你竟然會騎馬,好厲害!”
凌頌得意地揚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凌母在一旁笑,隨口感嘆,說凌頌小時候?qū)W著玩這個就很上道,仿佛天生就會這些。
凌頌心說,是嗎?以前的凌頌果然跟他有淵源吧?
“不過元初那孩子比你更擅長這個,有一回,應(yīng)該是你們十一二歲大的時候,我們和溫家人一起過來玩,你非要跟元初比一場,結(jié)果沖太快差點從馬上摔了,要不是元初情急之下幫你控制住馬接住你,你這小子不定得摔出什么毛病來,后頭元初兇了你一頓,你氣得再不肯玩這個了,還跟元初鬧別扭,你可真是個小心眼。”
凌頌啞然。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溫元初,……為什么什么都會?
而且溫元初對以前的他,果然還挺好吧?
他順手給溫元初發(fā)了條消息。
凌頌:你也會騎馬嗎?跟誰學(xué)的?
溫元初:我爸。
哦,那難怪。
凌頌:有空比一場,我肯定比你厲害。
溫元初沒理他。
夜晚,吃完飯回去酒店房間,凌頌打開電視機播放春晚,泡在大浴缸里一邊享受溫泉浴,一邊玩手機。
各個群里都在發(fā)紅包,他搶了幾個,再一看他爸媽哥嫂每人給他轉(zhuǎn)了一大筆的壓歲錢,頓時看不上那些幾毛幾塊的紅包,十分豪爽地在每個群里發(fā)了二十塊,退出,去騷擾溫元初。
凌頌:元初爸爸,壓歲錢
凌頌:可愛.jpg
溫元初:吃完飯了嗎?在做什么?
凌頌:看春晚,泡澡。
舉高手機,他拍了張自己坐浴缸里半露不露的自拍照,給溫元初發(fā)過去。
雖然身材有點白斬雞,還要繼續(xù)鍛煉,但那張臉,在水汽氤氳中還是十足好看的。
凌頌想,他自己看著都要動心了,他就不信溫元初看了能坐懷不亂。
溫元初看著照片里凌頌故作撩人,其實傻兮兮的模樣,一言難盡。
保存照片的動作卻一秒沒有耽擱。
溫元初:別泡太久了,小心頭暈。
凌頌:你不在,我一個人實在沒意思,你在做什么啊?
溫元初:剛吃完飯,陪堂叔他們打麻將。
凌頌:哇,你竟然還會麻將,真沒看出來。
溫元初:會,一直陪我媽打。
想象了一下溫元初面無表情打麻將的模樣,凌頌樂不可支,可惜不能親眼看到。
凌頌:你在那邊好玩嗎?
溫元初:還可以。
凌頌:我一個人真無聊,我也想跟你打麻將。
他上輩子小時候經(jīng)常看他母后跟那些宮妃打馬吊牌,無師自通,雖然那玩意跟這里的麻將不一樣,但一脈相傳,學(xué)起來必然不難。
溫元初:不跟你打。
凌頌:為什么?
溫元初:你輸了肯定會耍賴。
凌頌:……你怎么這樣啊?
溫元初開始給他發(fā)紅包。
連著十個,每個兩百,又是兩千塊。
溫元初:壓歲錢,給你。
凌頌:怎么又是兩千?不能多給點嗎?
溫元初:加上元旦那兩千,一共是四千。
哦,給別人是兩千,給他四千,那他果然還更值錢點。
凌頌滿意了,沒再計較。
后面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xù)發(fā)微信,溫元初大概在專心打牌,回得很慢。
凌頌十分無趣,泡了一小時溫泉,穿上衣服,去他爸媽房間,陪他們一起吃宵夜,繼續(xù)看春晚。
十一點半,溫元初的語音電話打進來,凌頌跑去外頭陽臺上接。
“元初爸爸,你可舍得理我了。”
凌頌的語氣似撒嬌似抱怨,他自己都沒覺察出來。
溫元初也沒提醒他:“剛打完牌。”
“贏了嗎?”
“贏了二十塊。”
“才二十塊啊,手氣真不好。”
溫元初無奈說:“打著玩的,又不是賭錢。”
凌頌趴到陽臺護欄上,嗅著寒風中隱隱的花香,問他:“溫元初,那你現(xiàn)在要睡覺了嗎?”
“還早。”
凌頌嘖嘖笑:“難得聽到一回你說還早,之前每次都是催我早點睡,不許玩手機。”
“今天除夕,可以守夜。”
凌頌不以為然:“可這里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連花炮都不讓玩,好沒意思。”
“習(xí)慣就好,哪里都一樣。”
“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也在看春晚。”
倆人東拉西扯地閑聊,誰都沒舍得擱下手機。
很快到了零點,聽到房中電視機里傳出的倒計時聲,凌頌深吸一口氣,在倒數(shù)到一時,又與溫元初說了一句:“溫元初,新年快樂。”
溫元初的回答卻是:“凌頌,生日快樂。”
凌頌一愣,他都差點忘這出了。
“那我的生日禮物呢?”
“你回房去就看到了。”
溫元初竟然真的給他準備了生日禮物?
凌頌興沖沖地給他爸媽丟下句“我回去睡覺”,跑回隔壁自己房間去。
果然他剛過去,就有人來按門鈴,是酒店的服務(wù)生。
說是有人給他點了客房服務(wù)。
一個點著蠟燭的六寸草莓蛋糕,還有一份包裝好的禮物。
凌頌小心翼翼地拆開禮物包裝紙,是一個八音盒,水晶玻璃罩里頭鋪滿了玫瑰花瓣,上頭立著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卡通小狗,是他的屬相。
擰動發(fā)條,悠揚琴曲緩緩流淌而出。
是他一直哼的那首。
凌頌聽得微微愣神,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溫元初的語音電話。
“溫元初,為什么是這首曲子啊?”
“你自己哼的,我記性好,全給記下來了,挺好聽的,所以訂做了這個八音盒送你。”M.??Qúbu.net
噢。
凌頌心里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又嘗了一口那草莓蛋糕,香甜綿軟,確實好吃。
溫元初問他:“許愿了嗎?”
“一個人許愿沒意思。”
而且他的愿望忒樸素了,那天在月老廟都已經(jīng)跟月老說過了。
“溫元初,你送我這么大一個蛋糕,大半夜的我一個人哪里吃得完?”
溫元初想了想,說:“放冰箱里,白天再吃。”
“等到白天就不新鮮了,而且我家里人白天也會給我過生日,肯定還有蛋糕吃。”
“溫元初,我本來還想請你一起吃我的生日蛋糕呢。”
“你這個人真不給面子,扔下我就跑了。”
凌頌嘟嘟噥噥地抱怨,溫元初安靜聽著,等他說完了,與他保證:“明年我肯定陪你過。”
可我等不及到明年了。
凌頌望向外頭依然燈火璀璨的夜色,心里驀地涌起一股沖動。
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沖電話那頭的溫元初說:“我要睡覺了,先這樣吧,掛了。”
收了手機,換上外衣,再胡亂收拾了幾件衣服進雙肩背包里,確認帶好了身份證,凌頌不再猶豫,背上包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酒店房間。
酒店一樓門口就有出租車,且這個地方去機場,只要二十分鐘。
他剛已經(jīng)在手機上看過,還有最后一班凌晨兩點的飛機飛北京,且還有票。
凌頌有一點緊張。
大半夜的一個人坐飛機去北京找溫元初,他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回有這樣的膽子。
機場比他想象中更大。
到達地方后,多虧有地勤人員幫忙,趕在登機口關(guān)閉之前,總算是趕上了。
真正在飛機上坐下,凌頌一直怦怦直跳的心臟才稍稍平復(fù)些,空乘人員笑著提醒他關(guān)機,他趕緊拿出手機,發(fā)了兩條微信出去。
一條給他哥,告訴他自己去北京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一條發(fā)給溫元初,讓他去機場接自己。
做完這些,再關(guān)了機,凌頌終于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思打量起他這第一回坐的飛機。
……這么個笨重的大家伙,竟然能飛上天嗎?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情想這些,飛機加速起飛后,輕微的超重感將他釘在椅子上,凌頌緊張地交握雙手,一動不敢動。
雖然心里害怕,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溫元初,心頭的雀躍依舊占了上風。
溫元初一直沒睡,看到手機屏幕上凌頌發(fā)來的微信消息,甚至來不及驚訝,當下回撥電話,那邊已經(jīng)關(guān)機。
他又給凌頡打去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凌頡氣急敗壞的聲音:“小頌不在房間里,他飛北京去找你了,我剛查了一下,最后一班飛機已經(jīng)起飛,你去機場接一下他吧,麻煩了,那個渾小子,回來我再跟他算賬。”
溫元初:“……我這就出門,我會照顧好他,麻煩跟叔叔阿姨說一聲,不用擔心。”
掛斷電話,溫元初不再多想,趕緊起身換衣服出門。
凌晨四點半,飛機降落在北京機場。
睡了一覺的凌頌迷迷糊糊地醒來,順著人流走出接機口,一眼看到站在外頭的溫元初。
那人穿著羽絨服牛仔褲,皺著眉好似不太高興。
可那一瞬間,他吊了一晚上的心終于沉沉落地,笑嘻嘻地跑過去,用力撞進了溫元初懷里。
溫元初被他撞得后退兩步,將人扶穩(wěn)。
聽到凌頌在他耳邊笑著說:“溫元初,我想見你,我來找你陪我過生日。”
訓(xùn)斥人的話到嘴邊忽然就說不出口了,溫元初沉下心緒抬手拍了拍他的腰:“走吧,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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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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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