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害風評
下午放學。
溫元初依舊不理人,凌頌生了氣,提早半小時給家里司機發(fā)了消息,鈴聲一響就拎著書包跑了。
溫元初騎車從學校出來時,凌家的車已揚長而去,只留下一串尾氣。
飯桌上,凌頌悶悶不樂地吃東西,一反常態(tài)的話少。
凌母問他:“你怎么了?今天跟元初吵架了嗎?怎么早上坐元初的車去的,下午又讓老陳去接?”
凌頌哼哼:“他心眼小,我才沒跟他吵架,誰要跟他吵架,我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
凌頡斜了他一眼,越發(fā)肯定,這傻小子不正常。
但是算了。
就凌頌這傻乎乎的樣,沒準壓根想不明白,他何必多此一舉,說出來更適得其反。
吃完晚飯,溫元初比平常提早了十幾分鐘過來。
凌頌本不想理他,但溫元初說,今天不上課了,他跟學校請了三天假,要去外地一趟,周日才回來。
凌頌愣了愣:“去哪里?”
“北京,我姑奶奶過世了,我們全家都要回去,一會兒的飛機。”
凌頌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節(jié)哀。”
“我這幾天不在,你自己看書做題。”
溫元初把他的教材、參考書一一翻開,給他勾讓他自學的內容:“每天晚上把做好的題目拍照發(fā)我。”
凌頌立刻閉嘴。
你可以走了。
溫元初再次提醒他:“不許偷懶。”
凌頌沒接話,他心里不舒服,他可沒忘了他倆還在冷戰(zhàn),這人莫名其妙不理他,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而且他現(xiàn)在要走了,一去幾天,鬼影子都見不到。
“凌頌?”
凌頌的眼睫顫了顫,嘟噥出聲:“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反正不想理我。”
他其實想發(fā)脾氣,但對著溫元初,又有點本能的慫,所以憋屈。
沉默一陣,溫元初抬手,摸了摸他的狗頭。
凌頌皺眉退開:“做什么?不許亂摸。”
溫元初坐下,平視他:“今天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他的語氣過于認真,凌頌頓時就氣不起來了。
這人真是,好似他成了無理取鬧的那個。
“溫元初,……你怎么跟個別別扭扭的小姑娘一樣,那些女生都沒你這么小氣。”
“嗯,我的錯。”
凌頌擺擺手:“算了算了,朕寬宏大度,不跟你計較了。”
跟這人生氣,他遲早要短壽。
他還想再活五百年來著。
溫元初松了口氣,再次提醒他:“書還是要看,習題也要做,不能放松。”
凌頌撇開臉,他沒聽到。
“我去北京,給你帶些特產(chǎn)來,你想要什么?”
凌頌勉為其難地想了想,說:“國子監(jiān)附近有一間蜜餞鋪子,很有名的,聽說開了六百多年了,我想嘗嘗。”
他上輩子就只嘗過一次那家的蜜餞,還是小德子出宮偷偷給他買的,后頭被攝政王發(fā)現(xiàn),那個死鬼不顧他求情,硬是罰了小德子二十板子。
所以說,死鬼攝政王真的一點都不討喜。
溫元初:“六百多年只是噱頭而已,那間店就是借了從前的鋪子的名頭,并不是真的就開了六百年。”
“我不管,我就要吃。”
“好,我給你買。”
凌頌滿意了,比起那個死鬼,溫元初果然好說話得多。
之后溫元初又叮囑了他一堆有的沒的,走時凌頌問他:“你要坐飛機去嗎?”???.??Qúbu.net
“嗯,是坐飛機。”
凌頌心里羨慕,他也想坐飛機,飛上天的感覺是什么樣,他還從來沒試過。
溫元初大約看出他心中所想,說:“等你成績趕上去后,我同你一起去外頭玩,坐飛機去。”
凌頌終于被哄高興了。
“那你早去早回啊,別忘了我的蜜餞。”
“好。”
溫元初離開后,凌頌果真聽他話,自己看書做題。
但堅持了一個小時,還是覺得無聊。
他從來到這個地方起,就一直有溫元初陪著,一下見不到人了,還挺不習慣的。
凌頌覺得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他太依賴溫元初了。
……就像上輩子依賴攝政王一樣。
明明他有師父、有太傅,但每一回,有什么事最先想起的依舊是攝政王。
哪怕攝政王時時刻刻管著他,對他不好。
用這里人的話說,他可能是個抖M吧。
凌頌嘆氣。
腦袋一點一點趴到書桌上,凌頌闔上眼。
夢里都是同一個人的影子。
之后兩天,沒了溫元初盯著,凌頌的學習效率直線下降,白天在學校心不在焉不說,晚上回到家,更不愿看書。
習題也懶得做,對著答案隨便抄抄,拍了照發(fā)去給溫元初敷衍他,就算了事。
溫元初:你寫的這些,跟參考答案一模一樣,連解題過程都沒有。
凌頌:你胡說,我沒抄答案,我就是省略了步驟。
溫元初:心虛,我還沒說你抄的,你就不打自招了。
凌頌:……
凌頌:深夜寂寞、孤枕難眠、無心學習,求爸爸放過。
溫元初:不想做算了,這兩天當給你放假吧。
凌頌:哇,謝謝爸爸,么么噠~
凌頌:發(fā)射愛心.jpg
溫元初:不要學別人亂發(fā)表情包。
凌頌:這是崽崽對老父親的愛與關懷,爸爸不要誤會!
溫元初:……沒誤會。
噢。
沒誤會就好。
溫元初:不想學習就早點睡吧,別玩手機了,明天還要上學。
溫元初:聽話。
這才九點,凌頌哪里睡得著,他在床上打滾兩圈,繼續(xù)關心他的老父親。
凌頌:你姑奶奶的后事辦完了嗎?你在那邊還有多少親戚啊?你住哪里?
溫元初:后天下葬,姑奶奶家有一個表姑,移居國外了,回來給姑奶奶辦完喪事又會回去,小爺爺家還有兩個堂叔,我和爸媽現(xiàn)在住小爺爺家里。
凌頌:就沒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兄弟姐妹啊?沒人跟你玩嗎?
溫元初:我不喜歡跟人玩,沒什么意思。
凌頌很無語,悶葫蘆果真是悶葫蘆,活得比他這個出土文物還呆板。
凌頌:你這樣不行,跟同齡人應該多交流。
溫元初:嗯,我堂叔他們比我大不了幾歲,你想吃的蜜餞我問了他們,說走的那天帶我去買,給你買新鮮的。
凌頌:謝謝爸爸!爸爸你真好!也幫我謝謝堂爺爺他們!
溫元初:……
溫元初:早點睡吧,下次有機會帶你來這邊玩。
溫元初:之前說好的,銀杏葉,你要還我一片。
凌頌:好的爸爸!
溫元初沒再理他。
凌頌扔了幾個毫無內涵的表情包過去,見溫元初不給反應,自覺十分沒勁,繼續(xù)去騷擾別人。
但微信發(fā)了一圈,大多數(shù)人都在學習,只有林秋怡回復了他。
林秋怡發(fā)了張圖片過來,拍的她一本歷史參考書中的一頁,上面赫然是凌頌前輩子的宮廷畫像。
乍一點開看到,凌頌還以為見了鬼,驚得差點把手機扔了。
林秋怡:我發(fā)現(xiàn),成朝末代皇帝不但名字跟你一樣,這張據(jù)說是流傳下來的畫像跟你也挺像的,而且我翻了永安帝本紀,發(fā)現(xiàn)這個小皇帝還挺好玩的,性格也跟你有點像,你說你該不會是他的轉世吧?
凌頌:……
恭喜你答對了,朕不但是永安帝轉世,還是他本人。
凌頌盯著那張畫像看了一陣,吸了吸鼻子。
他前輩子就留下這么唯一一張畫像,是他十七歲生辰那天畫的,畫師還是攝政王特地給他找來的名家。
好在當時的畫都不是現(xiàn)在的那種寫實風,要不就不只是有點像,是根本一模一樣了。
那才真是活見鬼了。
林秋怡又發(fā)過來一張圖,是拍的他本紀中的一段。
林秋怡:比如這段,說永安帝學別人和攝政王玩杯酒釋兵權那一套,結果只會哭唧唧地說自己害怕,連恩威并施都搞不來,這不是更讓攝政王不把他放眼里嗎?他可真有意思,換我也不把兵權還他,你說他這到底是想趕人走呢,還是其實根本舍不得人走呢?
凌頌:……
他不知該怎么說,也根本沒法跟人說。
他當時是真的怕,怕沒了攝政王,會又一次親眼目睹親人慘死、家破人亡。
但那時他身邊所有的人都說,攝政王手里那把劍,遲早會指向他,是那些人推著他、逼著他去對付攝政王。
攝政王其實沒說錯,他就是個軟弱無能、毫無主見的廢物。
那次之后,他徹底得罪了攝政王。
所以最后被攝政王叫人送來的一杯毒酒了結了性命。
凌頌有一點惆悵。
他不太想回憶起這些叫人不高興的往事。
林秋怡:我懷疑,永安帝和攝政王有一腿。
凌頌:???你在開玩笑。
林秋怡:我沒有,我認真的,攝政王如果想要奪權,他有一百種方法,那會兒都成朝末年了,改朝換代算什么,他做皇帝總比起義軍搶了皇位更叫人信服,但是你看他動皇帝了嗎?他不但沒有還兢兢業(yè)業(yè)地幫皇帝打理朝政,堪比賢內助。
林秋怡:而且,攝政王死時二十好幾,在古代都是大齡剩男了,也沒個一妻半妾的,不是很惹人懷疑嗎?
凌頌:你醒醒,永安帝是被他毒死的。
凌頌:至于他不娶妻,說不定是他不行呢?
林秋怡:你鉆人床底下了?知道人家不行?毒酒又不是攝政王本人送過去的,沒準是別人假借他的名義呢?
凌頌愣住。
有這種可能嗎?
不可能的。
攝政王當時不但把持著朝政,他還掌控了整個皇宮,沒有他的默許,毒酒絕無可能送進興慶宮。
絕無可能。
想到這個,凌頌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趴進被子里,不想再理林秋怡。
但林秋怡鍥而不舍,試圖說服他相信自己的觀點。
林秋怡:我的懷疑是不是很有道理?沒準永安帝和攝政王就是一對被世人誤解了的be的苦命鴛鴦呢,唉,真可憐吶。
凌頌:……你腦洞這么大,怎么不去寫小說,《大成秘史》看多了吧你?
林秋怡:震驚.jpg
林秋怡:你竟然也看過《大成秘史》?
林秋怡:那書雖然扯了點,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娶男后的熙和皇帝是出了名的基佬,同性戀這個東西吧,它是會遺傳的,沒準永安帝也是呢,嘻嘻。
遺傳的意思凌頌知道,他生物雖然還沒開始學,一些簡單的東西,上課時也偶爾會聽一耳朵,因為有趣。
但林秋怡說的,他壓根不信。
凌頌:提醒你一句,大成的后世皇帝包括永安帝都是熙和帝弟弟的后人,怎么遺傳?熙和帝他親爹還是生了大幾十個子女的種馬你怎么不說?
林秋怡:你這人怎么這么煩,我說可以就可以!
朕看你是在強詞奪理。
凌頌徹底懶得搭理她。
要說起來就怨他那位老祖宗。
因為那位赫赫有名的基佬皇帝,大成歷代皇帝風評被害,哪怕后宮三千、妻妾兒女成群,都逃不過被人懷疑跟某某將軍、大臣、勛貴、侍衛(wèi)、太監(jiān)有染。
他這個到死都沒娶上妻的末代皇帝,更是被人意淫的重災區(qū)。
慘。
真慘。
太慘了。
凌頌一肚子委屈沒處訴,又去騷擾溫元初。
凌頌:我睡不著。
溫元初:在想什么?
凌頌:生氣。
溫元初:誰又惹你生氣了?
凌頌想了想,惹他生氣的倒不是滿嘴胡言亂語的林秋怡,真要算起來應該是溫徹那個死鬼。
但這事跟溫元初沒法說。
凌頌:元初爸爸,你給我唱歌哄我睡覺吧。
溫元初沒回。
凌頌以為他又不想理自己,過了幾分鐘,溫元初的電話打進來。
他按下接聽。
溫元初:“真睡不著?”
“嗯。”凌頌縮進被窩里,聲音有些悶。
“別多想了,把燈關了,躺床上閉上眼睛,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凌頌不依不饒:“你唱首歌給我聽吧,求求了,元初爸爸。”
安靜一陣,電話那頭傳來溫元初平和低緩的聲音。
他在哼凌頌之前哼過的那首曲子。
如涓涓溪水,不經(jīng)意地淌過凌頌的心尖。
這人竟然只聽他哼過幾次就會了。
閉上眼睛之前,凌頌迷迷糊糊地想。
溫元初果然是他的好爸爸。
那邊許久都再沒有凌頌的聲音。
溫元初停下。
輕聲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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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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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