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長孫無忌
李治正準(zhǔn)備離開奉賢殿,卻被人攔在門口。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舅舅長孫無忌。
李治很討厭長孫無忌,打心眼里厭惡。
但是有沒辦法,畢竟這是舅舅,抬頭不見低頭見,早晚都能遇到。
“見過舅舅!”
李治對著長孫無忌微微一躬身。
“不必多禮。”
長孫無忌笑了笑,很親切的拍拍李治的肩膀。
李治臉色一沉:你特么當(dāng)我是李承乾和李泰呢?本王的肩膀你可以拍,前提是你的做出舅舅該做的本分。
但很快,李治就笑了,表現(xiàn)出無所謂的樣子,開始對著長孫無忌噓寒問暖,說什么歲數(shù)大了,要照顧好身體啥的。
“稚奴,你這是要去哪啊?”長孫無忌問。
“舅舅,我要去平西侯府,剛一出門就遇到您了。”
李治就感覺十分別扭,但依舊對長孫無忌十分客套。
“老夫許久沒見你了,就過來看看。”
長孫無忌笑了笑,“聽說你要治理黃河水道?舅舅也許能忙上忙,有需要的話就和舅舅說。”
“嗯,”
李治點點頭,心理佩服長孫無忌的消息靈通,可越是這樣李治就越覺得不安全。如果人人都像長孫無忌這樣,那皇宮里面還有秘密了嗎?
“舅舅,隨便去看看的,我準(zhǔn)備派武元慶過去治理河道。”李治頓了頓,“您老也知道,河道就那么回事,只要不決堤就好。讓武元慶去走個過場。”
李治說完,長孫無忌一愣,就感覺李治腦袋有病,你派誰去不行,你非要派個廢物過去?
但是吧,長孫無忌不漏聲色的點點頭,只要不派秦長青去就行,不然不知道又要殺多少人了。
“武元慶去正好,他和關(guān)隴的關(guān)系還不錯,做起事情來,也十分方便。”
說到這,長孫無忌的畫風(fēng)一轉(zhuǎn),“稚奴,你已經(jīng)成年了,政務(wù)上的事情要多費費心,為你父皇分擔(dān)一下。”
李治笑了笑,對著長孫無忌一拱手,“舅舅的話稚奴記下了。”
“記下了就好,你去秦長青那里吧,我就不打擾了。”
長孫無忌又拍拍李治的肩膀,“關(guān)隴送來點土特產(chǎn),我讓人已經(jīng)送到晉王府了。”
看著長孫無忌離開,李治的眼里閃爍一道鋒芒,轉(zhuǎn)身回到了大殿。
越想越氣,連續(xù)摔碎了很多花瓶瓷器,這才罷手。
隨后開始提筆,給李世民寫了一份奏疏,大概意思就是讓常樂嚴(yán)查后宮的侍女和太監(jiān),他剛決定的事情,立馬就傳出去了,這不是什么好事。
外戚、專權(quán)!
這兩個詞匯在李治的腦海里經(jīng)久不去。
隨即,李治親手將奏疏交到李世民的手里,李世民掃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說了句“知道了”。
李治愣了一下,見李世民似乎不怎么關(guān)心這件事,在次開口,“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玄武門守將的事情吧?”老李捋了捋胡須,笑瞇瞇的看著李治。
“父皇,正是這件事。”李治略微猶豫了一下,“兒臣想請求暫時抽調(diào)薛仁貴駐守玄武門,另外讓李德鎧離開游騎衛(wèi),接任羽林衛(wèi)大將軍的職務(wù)。讓此二人輔助常樂,嚴(yán)查皇宮所有人。”
“薛仁貴不行的,他要訓(xùn)練新軍的。柱子那里又造了三千只火槍,還有十門火炮。現(xiàn)在正式訓(xùn)練步炮協(xié)同的關(guān)鍵時候,不能調(diào)任薛仁貴的。”
李世民略微的猶豫了一下,“這樣吧,讓秦懷玉駐守玄武門,你覺得如何?”
李治反復(fù)的琢磨樂一下,“父皇,玄武門是要地,兒臣……兒臣不信秦家。”
哈哈哈!
李世民聽聞哈哈大笑,“那你在舉薦一人,朕幫你琢磨琢磨。”
“父皇,侯平亮如何?”李治突然想起一人,對他那是絕對忠心的,對朝廷也是絕對忠心的。
“文人駐守玄武門,以前可沒有這個先例。”李世民玩味的看著李治,不得不說,這個人選很妙。
“父皇有所不知,侯平亮已經(jīng)憑借自己的本事,在游騎衛(wèi)晉升到了輕車校尉,僅需一個人頭的功績就能晉升到都尉,武藝雖然是后學(xué)的,但做事情很利索,頗有侯君集的風(fēng)骨。”
“稚奴,你的目的是侯君集吧?”
“父皇,侯君集有前科,您在能震住他,但兒臣自認(rèn)為不如父皇,那就恩威并施吧。”李治頓了頓,“說實話,兒臣相信侯君集,比相信秦叔寶一家要多。”
“成。”
老李拍拍大腿,站起身,“你現(xiàn)在依舊在見過,給侯君集兵部尚書的旨意,還有侯平亮玄武門守將的旨意,你起草吧,父皇贊成。”
“謝父皇!”李治對著李世民深深一躬身。
“稚奴,輔機(jī)去沒了?”李世民問。
“是的,舅舅給我送了點關(guān)隴的土特產(chǎn)。兒臣正想著給他什么樣的回禮呢,禮數(shù)不能斷了。”
呵,李世民開始上下打量李治,“稚奴,你摔碎的花瓶可是很值錢的。”
李治的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父皇,您都知道了?”
“你做的不錯,把武元慶派去關(guān)隴治理河道最為明確。”李世民的手按在李治的肩膀上,“但是,父皇和你母后只要活著一天,你就不能把槍口對準(zhǔn)你舅舅,懂嗎?”
“父皇,這件事兒臣請教過姐夫。”
“哦?”李世民笑了笑,“貞觀四年那會兒,他還不知道父皇是皇帝,他和父皇說防止外戚專權(quán)。過去十多年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和你說的?”
“姐夫說,讓舅舅善終!”
“這個混蛋!”
李世民聽聞牙齒咬得致嘎作響,“他不知道,收回輔機(jī)全部的權(quán)利,比殺了他更讓輔機(jī)難受嗎?位極人臣,一瞬間失去那么多東西,還不如賜給他一條白綾。”
李治愣了一下,“父皇,兒臣也覺得對舅舅不易動刀兵,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兒臣……”
“稚奴,你要記住,很多事情沒必要自己動手去做的。”李世民站在紫宸殿的門口,“人可以殺,但你殺完要給他平反的。聽說你有個門客叫李義府?”
“是的,父皇!”
“這個人不錯,適合做反面教材!”
“兒臣也是這么想的,這個人奸詐,將來肯定要殺了安撫人心的。姐夫說,李義府用好了,堪當(dāng)五萬兵!”
“走吧,咱倆去秦府轉(zhuǎn)轉(zhuǎn)。”
李世民略微猶豫了一下,“你讓長青去幫你給輔機(jī)回禮!”
啊?
李治瞪大了眼睛看著李世民,隨即露出笑容,“父皇,兒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