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一章:壞規(guī)矩的守夜人
那個守夜的家伙,不僅意識不到自己這種惡小行為的性質(zhì),反而奚落了他的原任隊長吉尼賈和現(xiàn)任隊長拜菌匠一通。
我依舊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山壁斜坡上,在深夜中眨了眨朦朧的睡眼,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從開始盯住他們之后,我已經(jīng)看出他們輪流守夜的間隔時間是兩小時換一次人。
那個守夜的軟凹,雖然搪塞吉尼賈時說只抽一根煙,但他見吉尼賈重新鉆回帳篷睡覺后,這家伙居然挪動了地方,又遠離帳篷十米,接著抽上了第二根、第三根香煙……
前幾個起來守夜的人,由于密林漆黑,我不能在斜坡上看到每個守夜人的具體位置。但是現(xiàn)在,這個叫做軟凹的家伙,卻幫我解決了這個難題。
我第三次醒來時,時間到了凌晨四點二十五分,夜更深了。我沒有再睡去,而是混在漆黑中向那片小帳篷摸去。眼前的樹枝和大石頭上落滿了露水,散出絲絲冰冷。
守夜的軟凹,仍然盤腿坐在那片小帳篷后面,抱著ak-47步槍抽悶煙解乏。我距離他還有二十五米時,便收住了腳步,蹲躲在一簇樹枝垂搭的大石頭后面。
升到另一側(cè)山頭的半圓月亮,銀白的光輝很難透過層層樹冠灑下來。但我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周圍的暗度,那把勁猛十足的鋼弩,就掛在我的背上,而我卻打消了用箭矢刺殺這名守夜人的念頭。
因為,此時的光線畢竟不比黃昏那會兒亮,一旦射偏了目標(biāo),他的一聲慘叫必然驚醒帳篷里那些人。可想而知,五六把ak-47步槍同時向我射擊的后果。
而且,就算一箭刺穿軟凹的心窩,對方也不可能一聲不吭地倒下死去。當(dāng)然,在東南亞許多粗制濫造的影視里,不乏看到這樣的鏡頭。但我自己很清楚,被箭矢射殺的人,死前多會出一聲呻叫,躁動或大或小。
正是因為如此,而且附近又睡著一名賽爾魔傭兵,容不得我大意。所以,我沒敢使用鋼弩偷襲對方。
軟凹抽完一根煙,將帶火星的煙屁股往那幾匹矮腳馬處彈去。六匹大馬噗噗噴了幾口粗氣,仿佛在嘲笑這個無聊透頂?shù)能洶季鸵獨w西了。
這些小帳篷內(nèi),我不知道哪個里面睡著賽爾魔傭兵拜菌匠,所以再干掉這名守夜人之后,萬不能驚擾了他們。
軟凹這個家伙,又叼起了一只煙卷,打著了火機點燃。火苗亮起的一瞬間,我看到他右耳上戴著一枚鉑金耳環(huán)。如果我運氣好,我希望他是戴了一對兒耳環(huán)出門。
我躲在大石頭后面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那些小帳篷,見沒有異常之后,便準(zhǔn)備動手弄死這個守夜的軟凹。同樣,我不會愚蠢地向軟凹丟一顆小石頭,像拋食引誘愚蠢的母雞那樣,妄圖把對方吸引過來,然后一刀宰了他。
實際上,任何一個智商不等于零的持槍守夜人,若是見到一顆莫名其妙的小石頭從黑暗中丟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向暗處開槍。即使可能存在是那兩名未歸隊的斥候兵在搞惡作劇逗樂子,那也打死了活該。因為,這種環(huán)境和情況下,開這種自殺式的玩笑,死有余辜。拜菌匠隊長不會姑息這種蠢貨,尤其是自己的副手。
這一次,因為有賽爾魔傭兵混在這支走私馱隊里,我也就不敢摸黑爬過去宰了守夜的軟凹。那名賽爾魔傭兵,極有可能在這片小帳篷四周悄悄拉了一圈魚線,一旦黑夜中有危險靠近,他會第一時間警覺到。
所以,我不得不貓腰蹲起,像站立行走的狗熊一樣,捻手捻腳地,機械地,一點點朝軟凹的后背靠去。在移動中,我每抬起一只腳,都是先以腳尖小心著慢慢踩下去。凡是感覺到有些稍稍阻力,我便收起腳尖不再踩。然后換個位置踩下去。《》
當(dāng)然,這個過程中,我不免有時會踩上一些堅韌的草莖,誤認為那是什么陷阱。但謹慎總比聽天由命地冒進強。
時間到了這個時候,帳篷里那些家伙正是酣睡沉眠之際。而這個守夜人軟凹,也是困得難受,腦袋抬起垂下,像個害病的老鳥。
我嘴里橫咬著一根提前削好的短樹棍,減弱自己呼吸時的鼻息聲。直到靠到距離軟凹后背一米處,這家伙仍昏昏搖晃著腦袋。我慢慢蹲了下來,輕輕抽出肩上的一把鋒利匕,左手一把捂住對方嘴巴,將他的頭攬進胸懷的同時,嗖地一聲,匕深深割開了對方的喉結(jié)。
與此同時,我急忙把握刀的手摸向?qū)Ψ綉牙锉е腶k-47步槍,將食指插進扳機圈里,防止這家伙死前觸響了步槍。我粗壯的胳膊和孔武的大手,死死捂住對方嘴巴,身體借勢后躺在地上的瞬間,兩腿也像盤龍似得,去壓住對方因抽搐而蹬踏的雙腿,遏制任何可能的響動。
躺在我胸口上掙命的家伙,被我像刑架一樣牢牢束縛住。我捂住他嘴巴的手,狠命向后搬他的腦袋,迫使對方的傷口盡量撕開、敞大。
“呼呼呼……咕嚕,呼呼呼……咕嚕……”軟凹這個家伙,躺在我的胸口上,已經(jīng)無法用口鼻呼吸。他咽喉上那十幾公分長的深深刀口,正大肆灌進冰冷的空氣,噴出肺部擠壓出來的血漿。
我捂住他口鼻的大手,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股熱乎乎地鮮血正順著我小臂留進袖口。我望著樹林上空那暗淡的星辰,仿佛正等著他的靈魂飛升上去,化作另一個隱晦的亮點。
三分鐘過去了,身上的家伙已經(jīng)魂魄出竅,我把他死死攥住的ak-47步槍拿開,然后一刀扎進對方的心臟。見對方徹底沒了反應(yīng),方才慢慢松開了他。接著,便扯掉他右耳上的鉑金耳環(huán),塞進自己口袋。摸到他左耳時,卻是空空的耳垂。
小帳篷里熟睡的家伙們,仍就沉浸在舟車勞頓的夢里,我把軟凹的步槍掛在自己身上,又摘下他腰上別著的手槍和兩個手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繳獲了六顆手雷了。
四周草叢里的蛐蛐,并不在意我的殺人行為稍稍打斷了它們,沒一會兒又開始奏鳴起來。我蹲在軟凹的死尸跟前,望著六個小帳篷,真恨不能抄起步槍掃射一番。
可我并不清楚那兩名傭兵睡在了哪個帳篷里,萬一我持槍射擊時沒能先打死他倆,以賽爾魔傭兵那種實力,絕對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向我還擊。所以,我只能戒驕戒躁,望著眼前即將到手的肥肉沉住氣。
我掏出在斜坡上削好的那些樹丫,分別在每個小帳篷的出口處左右各插一只。然后抽出藏在匕刀把里的魚線,在樹丫之間拉一條擋住小帳篷出口的橫線。魚線的一端則拴著手雷拉環(huán)。
六顆手雷分別設(shè)置在六個小帳篷出口處之后,我又輕手輕腳地縮了回去,踩著原來的路線,藏回了山壁斜坡上。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躲在安全的地方,向這些小帳篷瘋狂射擊。他們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