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藤蔓下的破腹斗
我萬不可因?yàn)闅⑺肋^八大傳奇中的殺手,就錯誤地輕視敵人。阿鼻廢僧他們的死,反而更讓我清楚地明白,無論一個人的肉身蘊(yùn)含著多少實(shí)力,一旦激進(jìn)的冒險(xiǎn),在不走運(yùn)的情況下中槍,那一切的一切,全都得完蛋。
頭頂上斜伸著的樹枝,不斷往下滴水,但我不能慢慢抬起一只手去將它折斷,因?yàn)樵谔炝林螅鼤龃笳谘谖业拿芏龋晕业萌讨屗巍?br/>
晨曦的光線來得并不突然,它甚至比以往更晚些,太陽從晃動的大海盡頭升起,光亮像平鋪在海面上延伸過來,再笨重地爬上島嶼四周的巖壁,才使我們這些抱著狙擊步槍的廝殺者重新開始了狙擊視野。
四周繁密擁擠的植物,身上那濃重的翠綠,也開始了淡淡地顯露出。其實(shí),這里也是植物的戰(zhàn)場,它們擁擠著,離不開彼此,卻又爭搶著有限地陰暗與潮濕,和無限地陽光與空間。
這一夜,我雖然合上眼睛好幾次,可卻并未睡去。我將抱在懷里的狙擊步槍慢慢端持起來,水平著往四周窺望,試試狙殺視野可以釋放多遠(yuǎn)。
那些錦簇繁茂的植物,仿佛是在翻滾著枝葉生長,我?guī)缀蹩床皇滓酝獾闹θ~后面是否藏著一個**敵人。
越是在近距離作戰(zhàn),越是要偽裝好自己,我身后靠著的大石上,爬滿了青綠色的藤蔓。
夜里的時(shí)候,我原以為是樹枝在頭頂?shù)嗡F(xiàn)在才看清楚,那些是纏長在大石上的藤蔓,已經(jīng)從石頂爬上了挨著的樹枝,以便獲得更充足的陽光。
這樣的生長方式,使四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迷彩偽裝網(wǎng),蓋在了我的頭頂。我抽出肩頭的一把匕,削割身旁的青藤,重新纏繞在狙擊步槍上修補(bǔ)偽裝。
同時(shí),我也給自己的身上,掛了許多這種翠潤欲滴的植物,使我看上去更像一株灌木,更能很好地融入在環(huán)境中。
夜里的那兩個家伙,此刻就在前面的植物中隱匿著,他倆之間的槍聲,從一方突然消失并隱伏起來之后,直到現(xiàn)在再沒響過。
天既然已經(jīng)亮了,廝殺又恢復(fù)到了那種一槍就擊斃目標(biāo)的直接獵殺狀態(tài)。我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會太遠(yuǎn),我們差不多是在半徑不足六七十米的方圓之中。
我試著慢慢趴在地上,附近即使有海盜強(qiáng)兵的尸身,這會兒也不敢在壓縮到這么小的獵殺空間去找尋和利用。
我手里握著一把Fn57手槍,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里爬動,我這么做,并不是為去殺死他倆中的某一個,而是想看看周圍的地形,做出一些必要的判斷。
四周的亂石很多,這些破碎的大石頭年代久遠(yuǎn),從上面布滿的青苔和纏長的植物就能看的出來,我不敢再垂直著往里爬,生怕中了對方的埋伏。
為了能多看到一些雜亂大石后面的景象,我又試著往左翼緩慢而謹(jǐn)慎地爬了幾米。小說整理布于.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不僅沒看到死寂一般的偽裝,卻赫然見到一大團(tuán)濃重的綠色,正在天網(wǎng)似的藤蔓下翻滾。
那兩個家伙,不知從何時(shí)開始,已經(jīng)廝打在了一起,其中一個手里攥著鋒利的匕,正咬牙切齒地往對方胸口下方扎。
因?yàn)楝F(xiàn)在才是清晨,又有濃密的藤類植物長滿在頭頂,所以光線還不是很亮。我快眨動了幾下眼睛,令瞳孔成四五度斜視,再次窺望過去。
只見一個黑亮的大圓腦袋,正使勁頂在倒地后仰躺著的另一個家伙的下巴上。與此同時(shí),騎在上面的這個大黑腦袋,右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刀尖,正和對手較著勁兒,往他身下壓住的小肚子上捅。
那個大黑頭正是杜莫,他在和海盜真王手下的一個海盜強(qiáng)兵廝殺,但我已經(jīng)不知道,夜里是他追殺對方,還是對方在追殺他。
此時(shí)此刻,我本該急忙趕過去協(xié)助杜莫,合力弄死那個家伙。但是,我又萬不能那么做,因?yàn)檫@是戰(zhàn)場,大家的神經(jīng)都繃緊到了極限,即使是組隊(duì)的戰(zhàn)友之間,也不會在如此情形下,冒失地去拍彼此的肩膀。
看到這個黑亮的科多獸還活著,我心中說不出得欣喜,而“杜莫堅(jiān)持住,我來幫你了”這句話,雖然在我胸中嘰里咕嚕地翻滾著,卻始終喊不得出來。
先,我不確定四周是否還隱伏其他的敵人;其次,我的突然出現(xiàn),若分散了杜莫的注意力,沒準(zhǔn)會讓他在剎那間死在對方手里。
殘酷地廝殺延續(xù)到了這會兒,存活下來的海盜強(qiáng)兵,自然是個兒頂個兒得厲害。可我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杜莫與一個實(shí)力相差不多的家伙死斗,讓他甘冒這種致命的風(fēng)險(xiǎn)。
我快拽過背上的狙擊步槍,扯掉眼前的草葉子,將武器平穩(wěn)地放好擺正。到了這個緊張而關(guān)鍵的時(shí)刻,如果只有手槍可用,我是萬萬不敢冒險(xiǎn),因?yàn)橛锌赡艽虻蕉拍?br/>
但是狙擊步槍就可以,槍管兒前的腳架,能使射擊武器穩(wěn)穩(wěn)地趴在地上,而子彈只需o.1秒,就可以擊碎目標(biāo)的腦袋。
“呼”!我長長吐出一口氣,使自己有些焦急的心跳頃刻間平穩(wěn)。狙擊鏡孔中的T型準(zhǔn)線,順著雜亂大石之間的縫隙和低矮的綠色植物推移過去,一下校對住目標(biāo)躺在地上的腦殼。
那個海盜強(qiáng)兵也是個黑人,但他的身體沒有杜莫肥壯,所以一旦給杜莫壓制在身下,再想依靠腰肢的力量翻撲很困難。
杜莫的脖子給那個家伙的右手死死掐住,而他那張涂滿迷彩油的胖臉上,此刻布滿了猙獰。
由于窒息和抓痛,杜莫眼角和額頭的血管極近爆裂,兩只血紅的大圓眼珠子,眼看就要從眼眶掉出來似的。
杜莫的左手,死掐對方的左手腕,不讓對方手上的力氣完全釋放,否則喉結(jié)定會給人咔嚓一聲捏碎。
而被壓在身下的那個海盜強(qiáng)兵的左手,也在死死克制住杜莫的右手腕,不讓杜莫攥著的那把鋒利匕刺進(jìn)小腹。
“嘣”!一顆沉悶尖鳴的子彈,突地撞開周圍的潮濕空氣,穿過大石之間的縫隙,再透過斑駁參差的草枝,貼著地皮嗖地一下,鉆進(jìn)了那個正與杜莫拼死較量的家伙的腦殼。
窒息到欲要嘔吐的杜莫,全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沒等他急反應(yīng)過來,身下的對手在眨眼之間只剩半顆血肉模糊的腦袋,而杜莫的臉上,如潑了一盆爛泥般,盡是黏糊的血肉和腦漿。
子彈從槍膛一竄出,我就把準(zhǔn)鏡對向了杜莫。在杜莫不知道是我開得槍之前,他絕對會嚇得屁滾尿流。
因?yàn)椋麤]來得及抹一把臉上的血污,就像受驚地螞蚱一樣,呼啦一下,飛趴到了身旁的一塊大石頭后面。
那個時(shí)候的他,才能揣著緊張欲裂的心臟,顧得上琢磨這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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