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海盜船上的大廚
杰森約迪若遇到棘手難題,需要刺殺某個人物,盡管花錢雇傭八大傳奇殺手即可,而且也大大提高了任務成功的概率。如若自己耗費心力,打造這種不尋常的殺手,最后也未必培養(yǎng)成功。
盡管,雇傭殺手名將,需要支付大筆財富,但擁有著眾多像杜莫這種海盜強兵的杰森約迪,讓手下再去打劫就是,財富空虧很快便能補充上。
海魔號排擠杜莫的真正原因,是要將杜莫限制在一個既不太弱、又不太強的狀態(tài)。一來防止養(yǎng)虎為患,咬了自己;二來可以一直把杜莫當搶錢工具利用。
杜莫想做海盜王的那點小心思,怕是早給杰森約迪摸透,所以,杜莫只要在海魔號上呆著,一輩子別想有出頭之日。
我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是,如何面對這個終于揭開“紗巾”的命中水,我倆是敵是友,杰森約迪并未恩澤于我,我也不欠他什么。
所以,我必須冷靜,沒必要非得為了杰森約迪那些事兒,去和命中水樹敵。
至于困在索馬里的海盜真王,與我并無仇怨過節(jié),我更沒必要非得去殺了他。但是,仔細一想,我現(xiàn)在非但沒能在陷阱泥沼中拔出一只腳,反而陷得更深了,自己要解救的女人,已經被兩個海盜統(tǒng)領納為了人質。
杜莫確實可憐,他一直難過自己干媽卡蒙婭的死,那個受到無辜牽連,給人挖瞎雙眼后,丟進鬣狗籠活活咬死的女人。
一想到這些,我不由得感到恐慌,那個善良順受的女人,更可能是被人逼供,榨取海魔號上的情報,而慘遭的毒手。
杰森約迪之前的謹慎小心,還被我和杜莫嗤之以鼻,現(xiàn)在想想,那個卡蒙婭實在死得太冤枉。傳承任務都是每到一個站地,才有機會接到一個傳達,嚴刑逼供又能從這個無辜女人身上問出什么呢!
一想到卡蒙雅遭受歹毒對待的那副慘象,我不由得心尖兒抽搐滲血,心系蘆雅之情,空前提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回想蘆雅剛來公寓時,那副可愛面容,真如她此刻還坐在屋外那張木桌上,搖動著璀璨炫目的鉆石手鏈,和杜莫繪聲繪色地說笑。
此刻,站在三樓的窗口處,望著布阿萊城淅淅瀝瀝的降雨,一股從沒有過的失落和無助,陡然雋永上心頭。杰森約迪和海盜真王,都可以擁有那么多幫手,都可以雇傭高端殺手。
而我,卻一個人,孤零零地漂泊在異國他鄉(xiāng),或許,只有生活在無名小鎮(zhèn)那五年,才是我漂泊人生的短暫歇息。
在荒島逃難時,剛杰森約迪逮上海盜船那會兒,我還堅定的以為,用十二顆鴿子蛋大的鉆石,多半會打動杰森約迪,因為那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的財富了。
現(xiàn)在想來,當時的自己不免有些好笑,難怪杰森約迪聽到我說的幾顆鉆石之后,表現(xiàn)的充耳不聞。
若用十二顆鉆石的價值,去雇傭八大傳奇之列的殺手,怕是連人家一根寒毛都雇傭不到。我的財富價值觀,在這些家伙眼中,真如一個十足的鄉(xiāng)巴佬。
我不得不驚嘆,到底回是怎樣的一筆財富傭金,才會讓這八個極富傳奇色彩的獵頭者,不顧性命地去相互廝殺搏命;才會讓海魔號上的杰森約迪,與困在索馬里的海盜真王,爭得魚死網破,不共戴天。
世界的龐大與豐富多姿,完全不是一個長期蟄伏在東南亞那一小片區(qū)域的我所能了解到的。現(xiàn)在,我才懂得,凋魂門螺為何離開緬甸,走進高度兇險的國際性獵頭市場。
我也深刻意識到,被自己私吞藏埋在山澗巖壁上那九個寶箱,對我而言已經意味著什么,那些財富,已遠不是可以用來改善食物和衣著質量那般簡單。
若能完全支配這批寶藏,那追馬將不再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將不用再在強大的兇險和困難面前,感到失落與無助。我得想法弄到肯為自己賣命的人,想法買叛這種實力強的獵頭殺手。
然而,此時此刻的我,就如那個海盜真王一樣,也身陷索馬里,抽不開身體,去運作那筆財富,將之轉化為現(xiàn)實的巨手。
人性,這種東西,想來復雜卻又簡單,說它復雜,是因為它制造出無數紛繁復雜的迷藏戰(zhàn)局;說它簡單,是因為只要拔出鋒利的尖刀,對其脖子一抹,一切便又安靜下來。
我懊恨,自己為何會陷入這種險惡的迷藏廝殺之中,懊恨自己像衣服甩干一樣,被身不由己地扯進了海盜爭奪的漩渦。
可是,我又不能不對此言以感謝,若沒有這些紛繁復雜勾結與對抗,只怕我和那些女人,也就沒了價值所在,早給杰森約迪割斷了咽喉,踢下海盜船去喂鯊魚。
這是人生規(guī)律?還是上天造人之后賦予的生命代價,我已經無法分清。但我必須清楚一點,只要我還活著,就該去摳出一絲希望,完成自己善良的意志。
“追馬先生,知道您養(yǎng)傷不能吃海鮮,我特意去城里買了一些豬肉。哎呀,在這里啊,當地人不吃豬肉,也很難買到豬肉。我見東面的公寓樓內,有位闊太太,整天抱著一只寵物豬,便去敲開她家的門,把牙一咬、心一橫,愣是掏錢給她買過來了。”
突然進來的杜莫,歡天喜地的叫嚷著,把我紛亂的思緒,像中彈玻璃似的打碎。
“哼,你怎么瞧見那位貴婦抱有寵物豬的?用狙擊鏡偷窺人家了吧?”
杜莫聽完我的嘲諷,忙抬起一只粗胳膊,摸著后腦嘿嘿笑,倒還知道些難為情。
“嘿嘿,陪護您養(yǎng)傷的同時,我不也得觀察觀察四周的敵情嘛!萬一給人進來,打擾了您的療養(yǎng),那可了不得。”
杜莫狡辯地說完,從身手舉出一串臘腸。“您瞧,您瞧這油晃晃的臘腸,多像美人涂了胭脂的櫻桃小嘴兒。追馬先生,您可要多吃一點,我大廚師杜莫灌得臘腸,那可絕非一般,保證您吃了還想吃,做夢都流口水。
我無奈地搖頭苦笑,心想:“杜莫啊,杜莫,你又哪里知道,我現(xiàn)在心頭積壓的是何等的沉重,若單給你知道,朵骨瓦已經落到海盜真王的手里,只怕你立刻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