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甲板上的怪來客
杜莫慌慌張張地拿來了藥匣,翻出碘酊、消炎粉以及紗布,用鑷子夾住藥棉,為我重新清理傷口縫合處滲出的血漬,仔細(xì)封包之后,并給我注射了預(yù)防感染的針劑。
我安靜地躺在軟床上,兩眼呆呆注視著昏黃的吊燈,心里說不出的失望與惆悵。“追馬先生,您這是跟誰打架去了,衣服破爛成這副模樣。唉!我給您拿一件新的換上,質(zhì)量絕對過關(guān)。”
杜莫說完,正欲轉(zhuǎn)身離開,臥室內(nèi)的光線忽然晃動了一下,沐浴完畢的凋魂門螺,輕如鬼魅一般站在了門口。
“你坐車回海魔號的當(dāng)夜,便有人潛伏進(jìn)公寓,我追出去打了一天一夜,現(xiàn)自己中了陷阱,才死里逃生跑回來。”
雖然極度虛弱與疲勞,但我還是向杜莫解釋,以便使凋魂門螺聽到,打消她對我的疑慮。
杜莫見那個女人一言不地站在了門口,忙起身賠笑著說:“女英雄,您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乏得很,不如早些去休息。噢!對了,您還需要吃點什么,我下樓給您拿來。”
面對杜莫的一番怯意與好意,凋魂門螺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而離開,回到了她選用的那間臥室。
杜莫匆匆忙忙跑下樓,拿來一套嶄新的迷彩套裝。“追馬先生,我們也是剛到公寓,這趟回海魔號,可是滿載而歸。杰森約迪從來沒這么慷慨過,吃、穿、用的東西,允許我在貨倉盡管拿,直到小皮卡裝不下為止。其實,其實吧,我也是知道,這都是沾了那個女人的光,才享受到這種待遇……”
杜莫自顧說了半天,見我始終面色冰冷,沒有任何反映,他說著說著,也就覺得沒趣,聲音小到不再說什么。
現(xiàn)在的杰森約迪,應(yīng)該相信蘆雅已經(jīng)不在人世,而此時的我更是悲痛萬分,他沒肯讓伊涼和我見面,便多送來豐厚的物質(zhì),作為變相的安撫。當(dāng)然,那老家伙也是在討凋魂門螺的歡心。
躺了一個小時,我頭腦略略清醒,杜莫并未離開,一直在身旁陪護(hù)著。我本想問他關(guān)于要人的事兒,可轉(zhuǎn)念兒一想,這間屋子在我回來之后,尚未進(jìn)行檢查,是否藏了監(jiān)聽儀器還不清楚,所以,我便忍住不問了。
“杜莫,你見到伊涼她們了?那些女人過得可好?”正在耷拉著肥腦袋打盹的杜莫,聽到我忽然開口說話,忙哆嗦了一下,讓自己警靈起來。
“見了,見了,伊涼很好。嗯,吃得白白胖胖,在船上生活得也很自由,沒風(fēng)沒浪的日子,天天可以到甲板上散步透氣。蘆雅去世的事兒,也沒敢讓她知道,免得傷心難過。”
聽到這里,我稍稍安慰,便又問了一些杜莫回到海魔號上的事兒,希望聽出點端倪,利用臥床休養(yǎng)的時間,好好思考對策。
“唉呀!這趟回去,可真是賺大了。您瞧我這件迷彩馬甲,正宗的美國貨,usa。”杜莫說著,竟然還歪起脖子,拽出衣領(lǐng)后面的標(biāo)識給我看。
我皺了皺眉頭,杜莫告訴我,前些日子海魔號打劫了一艘出口服裝貨輪,到底搶了些什么好東西,他也不知道。所以,臨來時,他順手從倉庫抱了幾包做工講究的軍用服裝。
“最近吧,海魔號上劫持行動少了,船上那群小子閑得難受,便撒下大網(wǎng)可勁兒打漁。您是沒瞧見,捕撈上來的那些魚蝦哦,嘖嘖,甭提多肥壯了,鮑魚有乒乓球拍兒這么大。”
杜莫說的饒有興致,并向我比劃鮑魚的體積,我細(xì)細(xì)聽著,根據(jù)這些捕撈上來的物種,推斷海魔號距離沿岸的位置。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又問了杜莫一句。“咱們前后腳兒,小卡車剛開進(jìn)院子,我就讓那個女人先上來洗個澡,輕松一下。我自己呢,便去將那些卸在院子里的東西搬進(jìn)來,這不,剛扛著一麻袋大螃蟹走上二樓,就聽見三樓有動靜,知道多半是您,和那個女人動上手了。”
聽到這里,我才放了心,難怪自己從窗戶爬進(jìn)來時,凋魂門螺一點沒能察覺,想來她知道我也住在這間公寓。
“噢,對了,您瞧我這腦袋。”杜莫一邊懊悔地拍著腦門兒,一邊起身往屋子外面跑。“怎么?”我急忙問到。
“我給你拿好吃的,您一定餓了。”話音未落,杜莫人已跑了出去,隨即傳來噔噔的樓梯響。整理
沒過一會兒,杜莫拎著大包小袋,笑嘻嘻地朝我走來。“您瞧,這螃蟹,還有這龍蝦,一只賽過一只肥大,這要是來個油悶或清蒸,嘖嘖。還有這……”
“好了,我傷成這樣吃不得海鮮。”我打斷了越說越興奮的杜莫,他這才恍然大悟,一臉歉意地憨笑。“那您喝點啤酒嗎?我從船上搬來了四五箱。”
我搖了搖頭,覺得外屋已沒凋魂門螺的動靜,便壓低了聲音問杜莫。
“這個女人是誰?你們怎么一起來了?”雖然我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知道她此次趕來公寓的目的,但我還是問了問杜莫,讓他說一些細(xì)節(jié),也好自己心里有譜。
笑嘻嘻的杜莫也突然警覺起來,朝門外望了望,忙湊到我耳根處小聲說到。“我被杰森約迪訓(xùn)話的時候,見大廳里還有兩個極為古怪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這個女人,另外一個嘛……”
杜莫頓了頓,又朝屋外望了望,才繼續(xù)說到。“另外一個是男人,但我以前從未見過他倆。船上那些平日里自命不凡、神氣十足的海盜,見了這兩個古怪來客,雖不能說跟耗子遇上貓似的,但也個兒個兒慎言慎行。只有杰森約迪,像招呼老朋友一樣,同他倆一如常態(tài)地講話。”
我心下不免一驚,戀囚童和巴巴屠已經(jīng)斃命,目前來看,海魔號雇傭的名將殺手,應(yīng)該只剩下凋魂門螺一人才對。從杜莫趕回船上的時間推算,那會兒的巴巴屠,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離開了海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