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意外停泊的渡輪
杜莫走上甲板看情況時,那個被他教訓(xùn)過的渡輪乘務(wù)員,正好也看到了他。這家伙見身邊有七八個同伙,頓時起了群毆杜莫的念頭兒。
杜莫正蹲在地上,翻找大木箱里的食物,我踢了一下他腳跟兒,杜莫笑嘻嘻地扭過臉,但見我下巴朝門口一揚,他立刻鎖緊眉頭,怒瞪那幾個擠在門口獐頭鼠目的乘務(wù)員。
“就是那個胖子,上船的時候罵咱們船破,說我們渡輪乘務(wù)員又臟又臭,我跟他理論,這小子還恐嚇我,想跟咱們動手。”傍晚維持乘客上船的家伙,已經(jīng)摘去那頂歪戴的帽子,他擠在一群乘務(wù)員背后,踮著腳尖慫恿著。
“他們?nèi)舨贿M(jìn)來,不必理會。”我冷淡地對杜莫說,他嗯了一聲,收起兇狠的目光。
那些家伙清楚,杜莫是個大塊兒頭,真要來個群狼傷虎,未必占到便宜,何況,杜莫身旁還坐著一個肩膀?qū)捄瘢w積壯大的我。
他們比劃了一會兒,終究沒為那個猥瑣的同事出頭,假仗義也要看對手,畢竟打得不是干枯瘦小的非洲貧民。
“哎!搭理他做什么,到了索馬里,夠他們吃苦頭。走了,走了,洗洗睡吧!”一個粗嗓門的渡輪乘務(wù)員,故作大度地說,大家紛紛附和,一時間便撒開了。
“媽的,真敢進(jìn)來找事兒,我把你們?nèi)趻佅麓≡谄岷诒涞奶窖笊希坏弱忯~來啃就活活嚇?biāo)溃俸俸佟倍拍m然打趣兒地自語,但我知道,他真會這么做。
隨著周圍環(huán)境的逐漸惡化,杜莫的攻擊性也逐漸凸顯,在這艘趕往索馬里的船上,即使弄死幾個作惡的渡輪乘務(wù)員,依舊能輕松著6索馬里海岸。
在一個戰(zhàn)火四伏,天天激戰(zhàn)槍殺的土地上,鬼都懶得理會一個乘務(wù)員的死活。這已與駛向馬達(dá)加斯加的航情不同,再也不會出現(xiàn)警察,法則呈現(xiàn)出赤-裸裸的弱肉強(qiáng)食。
渡輪艙室的燈光格外昏黃,懸鴉應(yīng)該就混在乘客之中,我沒刻意去辨認(rèn),免得杜莫察覺出什么。接近凌晨時,我和杜莫已經(jīng)躺在木箱上迷糊了兩三個小時,老舊掉皮的艙壁,伴著海水的搖晃,出咯咯吱吱的聲響。
我輕輕坐起,低頭沉悶了一分鐘,掏出口袋的皮筋兒扎好長。那些肩膀披著紅格布片的黑人乘客,像凍僵的雛雞,個個垂著的眼皮下面,刻滿黝黑干澀的皺紋。
他們下巴一墜一墜,托著昏昏欲睡的腦殼,那嵌入骨頭里的疲憊,仿佛永遠(yuǎn)融不進(jìn)睡眠。我翻開屁股下的木箱,拿出一根臘腸,墊補(bǔ)睡空的胃。
一時間,肉香沿著艙室彌漫四散,鉆進(jìn)許多貧困乘客的鼻腔,將他們從饑餓的夢中誘醒。
許多蜷在木板上的男男女女,睜著幽深的黑眼睛,怯生生望著我的同時,都不自控地**喉結(jié)。他們窮的很厲害,花掉買船票的錢,也只得餓著肚子回家。
我有些不好意思,乘客中夾雜著許多兒童,在這些骨瘦如柴的男孩女孩中,隱閃著黑色灼人的目光,呆呆望著我手上的食物。這一刻,我深深察覺到,在這些兒童的眼神中,找不到一絲向往,她們遺失了向往,或者,向往遺失了他們。
木箱里有很多食物,我并未拿出分給他們,那樣做只能引起騷亂。這是世界的問題,人類自己的問題,不是一個小小的大木箱可以解決。意氣用事的話,只會葬送自己的計劃和另一部分人的生命。
我深深懂得,迎接我們的索馬里,會拿炎熱和饑餓同時考驗我和杜莫。“嗯,叭叭嗯……”抱著雙臂斜躺在木箱上的杜莫,干巴了幾下嘴巴,翻身到另一側(cè)后繼續(xù)睡著。
吃完一包臘肉,我又喝了點果汁,這才感覺時間加快了腳步。杜莫睜眼醒來時,渡輪已經(jīng)越過赤道,正沿喬瓦伊島右側(cè)緩緩行駛,再過幾十分鐘,過科亞馬島,基斯馬尤港便在眼前了。
可是,艙室墻壁的木板,出的咯吱聲越來越小,杜莫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也略微一驚。渡輪只到喬瓦伊島與科亞馬島之間,卻慢悠悠地停止不前了。
“這種貧民船都遭遇海盜,他們難道想抓這些人去施舍些飯菜嗎?”杜莫一臉狐疑,除了海盜會攔截渡輪,一時也猜不到停船的原因。
我和杜莫坐在木箱上一動不動,若真有海盜沖上甲板,只要他們拉開艙室的大門,我和杜莫的Fn57手槍最少也能打死五六個,撿起他們的步槍,方可干掉其余海盜。雖然尚未登6索馬里海岸,但戰(zhàn)場已經(jīng)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