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鐵面下的紅角膜
賽爾魔傭兵,比我更害怕時間的流失,因為他的時間里,夾雜著鮮血。這家伙本來就在下面,鉤掛鐵絲網(wǎng)眼的手指,需要特別用力,才能保持重心,所以,他右手腕兒血如泉涌。
“當當當,當當當……”看準敵人的弱點,我連連招,虛虛實實的攻擊中,猛然一個加變向的直刺,毫無預兆的彈射出手臂,匕尖端直挑向?qū)κ钟已邸?br/>
嗆啷一聲響,鋒利的匕刀尖,從他眉弓上側劃下,割剖的鐵面具直冒火星。這家伙的反映度極快,也在留意機會,準備從被動的鐵網(wǎng)圍墻上跳下。
當我抽回刺出的匕,敵人早已趁機落地,蹲伏在枯黃的野草叢。我不清楚有無割傷他眼睛,但生怕他逃跑,引來大群的廠丁,尤其是持槍廠丁。
“嘩啦啦。”未等顫動的鐵網(wǎng)平復,我即刻松開鉤掛的腳尖兒,左腿用力一蹬,從四米高的鐵網(wǎng)上追隨而下,鋒利的匕乘勢落劈,其實,這一招是虛招,意在保護自己不受攻擊。
可是,賽爾魔傭兵很刁鉆,他預先到達地面,被動狀態(tài)得到緩解,哪肯放過任何攻擊的良機。他迎面而來,樸刀意圖削砍我咽喉,制空當中,我忙揮匕格擋,豈不料,敵人也是虛招,他快而迅猛的一擊側踹,重重蹬在我胸膛。
我感覺身體霎時起飛,像被鐵網(wǎng)圍墻突然吸附上去的磁石,哐當一聲巨響,后背結實地撞在晃蕩的鐵網(wǎng)上。眼前立刻黑,胸口憋悶。
這家伙腳力驚人,若剛才那一下,是被他腳尖踢上,折幾根肋骨并不稀奇,也難怪當?shù)匕傩瞻阉Щ商咂扑6瞧さ目植来蚴帧?br/>
他的腿上功夫,著實厲害,沒等我喘上兩口氣息,這家伙便不容喘息的襲來。他騰空躍起,更換成左手持刀,朝我胸口砍來。
挨上那重重的一腳,讓我一時無法調(diào)順呼吸,如果再遭受一下他腿上的攻擊,恐怕真得喪失戰(zhàn)斗力,任其宰割削砍。
“哐啷,嘩嘩嘩。”又是一擊虛招,他掄起樸刀,意在牽制匕,而兇猛的膝擊,卻是實招。幾百米長的鐵網(wǎng)圍墻,被他膝蓋頂?shù)膿u搖晃晃,仿佛就要傾倒。
由于我格外提防他的雙腿,貼靠鐵網(wǎng)的身體,才急翻身移動,躲過要命的一擊。他雖然右手腕兒半殘,但回到地面后,腿上的攻擊性,揮的如魚得水。
“啪啪”沒等我定神,賽爾魔傭兵又連續(xù)兩高鞭腿,咄咄逼人且招招狠猛。我無力還擊,但必須全力以赴,挺過黑暗期,閃避掉他每一個迅猛的攻擊。然而,這家伙也看出自己的優(yōu)勢,雙腿連環(huán)踢踹,忽高忽低,變化無常,仿佛洶涌的潮水,向我鋪天蓋地的沖來。
“追馬先生,小心他的皮靴,上面藏有利刃。”杜莫坐在外面的樹底下,急切而虛弱的呼喊到。提醒很關鍵及時,賽爾魔傭兵踢腿,猶如打來的亂棍,使人招架不迭。我咬緊牙齒,緊握匕,不讓自己唯一的武器掉落。
為了不引人注意,我急閃身到化學罐后面,和他繞圈僵持,我故意裝出傷勢很重的樣子,引誘他不斷追殺,這樣一來,敵人會放棄逃跑或喊叫幫兇。胸口的悶氣,在急的跑動中慢慢散去,丹田的氣息,開始回升到攻擊狀態(tài)。
這家伙的腿,踢在金屬罐上,震得銹屑橫飛。繞化學罐跑了幾圈,我現(xiàn)草叢堆兒里有一坨糾纏的廢棄鐵絲,就在這家伙再次提腿側踢時,我腳尖鏟住廢舊鐵絲,朝他面部冷不丁的踢去。
賽爾魔傭兵,見異物從草叢嗖地飛起,直逼自己面門,忙收回抬起的側踢,小臂彎曲護住面頰。我乘勢一個跳步,仿佛擊劍突襲,側踹向敵人小腹,軍靴比鐵絲團兒過去的還快。
“哐”一聲悶響,賽爾魔傭兵頃刻趴地,順著枯草滑溜出四米,我再跨起一大步,騰空后舉腿劈砸,想用腳跟兒磕碎敵人后腦。
此人耳朵靈敏,聽出我在高空劈腿,忙朝一旁翻滾,避開攻擊的同時,豁然抽腿掃我下盤。我快彈跳開,幾根野草,如同鐮刀掃過,齊刷刷倒落。
這家伙的皮靴頂端,彈出一截三公分的刀片,鋒利無比。他的鞋跟兒,只要踩地上一擰,前端便彈出鋒刃,可謂收自如,殺人無形。
死亡格斗,無所謂陰招陽招,只要制敵、實用,每個不想自殺或被殺的人,都會義不容辭的采用,哪顧得上世俗的偽善說辭。
當賽爾魔傭兵翻滾坐起,我才看有機會看清他面部,凹凸不平的鐵面具,右眼上部的鐵皮,被斜割出一道凹槽,難怪他落地后對我瘋狂攻擊,招式愈激進,大有魚死網(wǎng)破之勢。
他的眼角膜,被匕尖端若即若離的劃到一點,現(xiàn)在,整只眼睛開始充血、模糊,也就是說,他的視野范圍逐漸縮小,到了這會兒,恐怕剩一只眼睛同我拼殺。
此刻,敵人的右手和右眼接近殘廢,我似笑非笑地與他對視,他那不易察覺的左顧右盼,稍稍有些收斂。我知道他想伺機逃脫,他已從杜莫的喊話聲聽出,我就是東南亞地區(qū)唯一通緝的叛逃傭兵,不免心生慌亂。
這家伙的確兇猛,但他也會恐懼。我一直面無表情,既不低吼,也不憤怒,祥和的眼神后面,看似溫柔如水,卻令他手眼并殘。
他終于明白,闖入工廠的敵人,不再是昔日那種海盜和低等傭兵,他遇上羅漢了。“你,你是追馬?我該用槍打死你。”賽爾魔傭兵嗓音沙啞,好似被人掐著脖子說話。看來,那場空襲燃燒彈不僅燒毀他的臉,也令他聲帶極度損傷。
“晚了。”我干裂的嘴唇略略一張,語氣清淡的如一縷蛛絲。我殺他也是身不由己,但這種無耐不容解釋,假如我告訴他,我等著救人,讓他交出兩把狙擊步槍,他不僅不會相信,反而會趁我說話的空擋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