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閃電下的獸食
“從你身上,我看到一種男人的責(zé)任,以前我內(nèi)心很矛盾和孤立。甚至想自己指不定哪天死在別人槍下,所以趁早活一天享受一天的快樂,不必傻傻癡情一個女子。”
杜莫說完,深深嘆了口氣,我沒有說話,依舊攥緊匕,瞪大眼睛洞察著黑夜。海上吹來的風(fēng),把這片熱帶草原吹的沙沙作響,給人一種殺機(jī)四伏的感覺。
“但自從看到你,我才有了信仰愛的勇氣。一個男人讓深愛自己的女人淪為妓女,無疑是一種恥辱,和貪生怕死的懦夫一樣。你是個冷酷殘忍的殺手,卻又是有情有義的男人,讓我看到一個英雄的榜樣。”
這個外號科多獸的黑胖家伙,竟然啰哩啰嗦起感慨,忘記自己所處的險惡環(huán)境。“好了杜莫,你再喋喋不休,獅子真要跳出來咬你屁股。”
經(jīng)過我的提醒,杜莫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他那黑亮的臉,完全融入黑夜,沒人看到他是否臉紅。“杜莫,我感覺這草里有很多小動物,出現(xiàn)鬣狗或獅子的可能性,比咱們剛進(jìn)來時增大很多。如果它們從正面撲咬過來,你要用左臂包住咽喉,右手匕狠戳野獸的肚子。”
“好的,四周黑乎乎,什么記憶性標(biāo)識也看不到,我這會兒真的迷路了。你盡管帶領(lǐng)我。”我早看出杜莫迷了路,這家伙的坦誠,讓我想起在泰國傭兵營吞槍自殺的朋友,他和杜莫有點(diǎn)相似,但膚色不同,是和我一樣強(qiáng)悍的黃皮膚。
這個黑人廚子說過,他會盡最大努力讓我活著完成任務(wù),這句話很讓我動心,所以我得想法讓杜莫好好活著,增大自己活命的概率,及早把伊涼她們解救出海魔號,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和杜莫穿著厚厚的迷彩褲,彼此的軍靴由牛皮制成,可很好地保護(hù)皮膚,不被干燥的草葉割傷,假如這個時候,散丁點(diǎn)血腥味道,引來獅、豹、鬣狗的攻擊絕不是偶然。
“嗚鞥,嗚鞥……”前面草原的盡頭,有一座高高的山體,我和杜莫正要到上面找過夜的地方,將就挨到天亮再想辦法。可是,就在這時,前天三十米處傳來野豬或角馬的呻吟聲。
杜莫快與我背靠背,舉高鋒利的匕做出防衛(wèi)姿勢。“聽到了嗎?前方有野獸。”他壓低了聲音,謹(jǐn)慎的提醒到。“噓,我急忙暗示杜莫別出聲,否則會干擾我耳朵繼續(xù)捕捉聲響。
“應(yīng)該是一頭斑馬或者牛羚,被獅子或豹子之類的猛獸啃咬住了。”我的判斷嚇了杜莫一跳,他忙說:“我們趕緊往回走,在沙灘上挨到天亮吧。”
“不行,風(fēng)雨再一個時辰就會來臨,被淋到天亮的話,第二天會病倒,無法爬起來走路。前面的猛獸既然捕殺到了獵物,這會兒正忙著大吃大喝,咱們試著進(jìn)入棕樹林,爭取繞過去。你看山坡就在不遠(yuǎn)處。”
我的話剛說完,熱帶氣候的雨點(diǎn)又霹靂啪啦砸落下來,隨著轟隆隆幾聲緊湊的滾雷,一道老樹根須似的叉狀閃電撕裂黑夜,在火山口的上空抽打而下。
杜莫彎下胖呼呼的腰,和我一起貓著往樹林里跑,雨水來的及時,正好掩蓋我們身體上的氣味兒,有助躲避大型猛獸的攻擊。
“一會繞過猛獸撕咬獵物的中心,你要和我一起用最快的度跑上山腰,在那里我們可以找條石縫,用大石堵死洞口后,安心的睡到天亮。”
棕櫚樹林里每棵植物高矮不一,高處的葉子遮天蔽日,低處的葉子就像虛掩在陷阱坑上的偽裝,一旦不注意踩上去,很容易被下面的尖銳硬刺扎透鞋底。
人在棕樹林走起來很別扭,以前的樸刀可能丟在滄鬼的大船上,然而此時,我和杜莫不得不依靠短促的匕,像切菜一樣去割斷每一根纏繞住我們的草藤。
身后遙遠(yuǎn)的海面上,吹來的風(fēng)力漸猛,那些近乎十米高的椰子樹,像探出水面的雷龍脖子,隨著風(fēng)雨的節(jié)奏急搖擺,倘若偶爾落下一顆**斤重的椰果,湊巧砸中頭頂,很可能要人性命。
海上吹來的雨水,和草原的溫差很大,那些從高大棕櫚樹葉上密集滑落下來的水點(diǎn),像冰塊似的直往我和杜莫脖子里掉。我和杜莫在樹林里猥瑣繞行,遠(yuǎn)處的火山口,總在閃電照耀的瞬間閃現(xiàn)。
借助一道極為華麗的閃電,我看到四頭母獅正撕啃一頭斑馬身上的肉。它們棕黃的色,眼睛出琉璃似的藍(lán)光,三瓣嘴唇上沾滿黏糊糊的血漿,還不時伸出舌頭,悠然自得地舔舐胡須上的肉屑。
七八只斑點(diǎn)醒目的鬣狗,尿急似的夾著尾巴打轉(zhuǎn)轉(zhuǎn),圍在一旁不敢靠近。面對四頭強(qiáng)壯的母獅,這群鬣狗只得等著殘羹冷炙。
若只一頭母獅在啃咬肥肉,估計這群鬣狗就會上去肆意哄搶。看來,等四頭母獅吃飽,斑馬至多剩一副骨架。七八只鬣狗,個頭兒看上去不比母獅小太多,它們真若齊心協(xié)力,四頭獅子未必招架得住。但物種之間相克相生,草原之王的稱謂,自然有著平衡萬獸的定數(shù)。
閃電照亮弱肉強(qiáng)食的一幕,同時也將剛巧繞出樹林的我和杜莫照亮。咀嚼著鮮肉的四頭母獅,對我和杜莫的出現(xiàn)不以為意,可那七八只斑點(diǎn)鬣狗,齜著滿嘴牙齒,拱著脖頸上的黑色鬃毛,口涎滴滴答答狂流。
很明顯,這幾只鬣狗知道再等獅子吃下去沒戲,當(dāng)現(xiàn)我和杜莫的出現(xiàn),群狗眼神兒豁然一亮,相互低吼了起來。我能覺察得出,那是在串通圍殺我倆,面對突如其來的騰騰殺氣,我大喊一聲:“快跑。”抓起杜莫的胳膊朝山頭沒命的奔逃。
干燥的荒草已被雨水淋濕,我倆厚重的軍靴趟跑在上面,出踢踏踢踏生。“杜莫,跳著跑,像跨欄一樣,不然度上不去,鬣狗會咬斷你的腳筋。”
杜莫聽完我的話,立刻調(diào)整奔跑姿勢,那執(zhí)拗的感覺,猶如鄉(xiāng)下胖老太初學(xué)芭蕾。雖然看不到他黑胖的臉,可想而知翻在上面的眼白,會是怎樣一副驚懼。“我討厭脂肪,我恨脂肪……”杜莫一邊被我拽著猛跳猛跑,一邊為自己的度滯后而抱怨。
其實(shí),這不能怪杜莫,我的奔跑度,在槍林彈雨中逃命鍛煉出來,別說杜莫和我保持度一致很難,就算一頭獵豹,若真惹怒我,照樣追上去一樸刀砍斷它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