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平安夜 1
李德萬是洛杉磯一家小型中餐館的老板,日子不很富裕,但也算吃穿不愁,還把兒子李曉軍養(yǎng)大了,而且這小子很爭氣,兩年前考上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計算機專業(yè),并且拿到了1萬美金的獎學金。但最近李德萬一直在鬧心,讓他鬧心的并不是餐館的生意,而是好容易上了名校的兒子前些日子對自己說他不想再讀下去了,他和他的一個越南同學阮志堅一起退學去創(chuàng)業(yè),要做什么軟件開發(fā)設計。這小子不是失心瘋了吧,伯克利可是前幾名的大學,畢業(yè)后一出來就是幾萬美金的起薪,放著好好的名校不上,自己鼓搗什么公司創(chuàng)業(yè),你以為這是中餐館吶,說開就開?李曉軍說:‘爸,學校里那些有用的專業(yè)課程我都已經(jīng)修過了,剩下的對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出去闖闖做些事,這樣也可以早日賺錢啊。’李德萬想說服兒子,可他只有初中畢業(yè),對炒菜以為的業(yè)務是一竅不通,那里理論得過伯克利出來的高材生?所以這讓他極為郁悶,他氣哼哼地說:‘不行,我不同意,這么穩(wěn)當?shù)穆纺悴贿x,非選那些沒邊沒影兒的事,我告訴你,我的錢都是用來供你上學的,其他的事我一分錢都沒有!’李曉軍央求半天,李德萬只是不允,最后李曉軍還是不肯回頭,說道:‘爸,您就是不給錢我也要做這個事,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我也不用您的錢,我自己想辦法去籌。’說完就走了,把李德萬晾在了屋里捶胸頓足。
阮志堅那里也吧不比李曉軍好多少,家里也是一聽就急了,堅決不同意他退學創(chuàng)業(yè)。好在他的女朋友阿玲偷了她大哥的一萬塊錢出來,這才有了些啟動的資金,好在做軟件并不需要太大的投入,主要是靠腦子。兩人都是軟件天才,但剛剛出道,沒有人信任他們,所以接的都是些小活兒,比如幫助人家測試安保系統(tǒng)的可靠性等,技術含量不高,賺到的錢就將將夠維持生計的。一個多月了,業(yè)務上也不見起色,兩人就商量著來年去報名參加高氏科技公司舉辦的軟件設計大賽,興許能撈些獎金,起碼公司這半年一年的開銷也有些保障。
快到圣誕節(jié)的時候,阿玲的大哥阿水找上了門來,說是要還錢,兩人哪里有錢還哪?阮志堅只好懇求阿水寬限一些時候,阿水說:‘寬限是不能寬限的,但如果他們肯為他做一單活,這帳就可以免了。’兩人大喜,忙問是什么活,阿水說:‘很簡單,你們要想辦法侵入到一個公司的系統(tǒng)里,然后拷貝一些文件出來,事后如果成功的話,你們不單可以免去債務,還可以得到另外的一萬美金的報酬,怎么樣?’
兩人立刻明白了這是要做違法的事,李曉軍說:‘那是要坐牢的,我們還是做些正當?shù)氖掳桑@樣安心。’阿水冷笑道:‘好啊,那么就還錢吧,你們這筆帳頁欠了不少時候了,我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也沒急著要,現(xiàn)在可是兩個月了,你們也知道我也是要養(yǎng)老婆孩子的呀。’兩人互視了一眼,都低下頭不做聲。阿水說:‘怎么,想賴賬嗎?’阮志堅說:‘阿水哥,我們不是想賴賬,只是現(xiàn)在生意不太好,我們實在是沒錢還吶!’阿水說:‘那我可幫不了你們,你們想辦法借吧,要么就接了那單生意,我也急著用錢,我可不能等了。’
阮志堅回過頭來對李曉軍說:‘阿軍,要不就接了吧,你是這方面的高手,我就是想接也做不來呢,你就做一單,還清了帳后,還有點錢可以讓我們支撐一陣,不然怎么辦呢?’李曉軍實在為難,半天沒吱聲。阿水有些不耐煩了,起身說道:‘這樣吧,你們考慮下,要是不想接這一單呢,明天中午前把錢還上,不然我就請人過來收賬了。’他說的‘請人收賬’指的是請越南幫的人過來收賬,越南幫一向是以心狠手辣聞名,兩人聽了心里都是一陣戰(zhàn)栗,都立刻慌了神,阮志堅趕忙攔住說:‘阿水哥,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嘛,是不是?我們是擔心接了這單活被警察抓住怎么辦?’阿水說:‘只要你們自己的活干的漂亮,我擔保現(xiàn)場不會有誰能抓住你們,做這件事的其他人可都是職業(yè)高手,他們是不可能讓人抓住的,這個你們放心。到時候他們幫你進入到公司的主控室,你就開工,完了事他們拿到想要的資料,你們一起收工走人,就這么簡單。’說完看著兩人。阮志堅對李曉軍說:‘阿軍,要不然咱們就接了這單活吧,我看要是象阿水哥說的那樣應該沒問題,你看呢?’李曉軍下了半天的決心,終于一咬牙,抬起頭對著阿水說:‘好,我們接了,但事后一拍兩散,咱們再不來往,誰也不欠誰的。’阿水笑著說:‘這才痛快,就按你說的辦。事成之后你們拿錢走人,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平安夜,麥基的別墅,高明等眾人圍坐在餐桌前,桌子的中央是一只熱氣騰騰的火鍋,圍繞著火鍋都擺滿了肉食、海味和蔬菜豆腐等菜肴,大家能在圣誕夜吃上地道的火鍋都格外的開心。麥基見到氣氛這么熱鬧,心里歡喜,這是她在美國過的最中國的一個圣誕節(jié),忽然想起她剛到美國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那時是還是和蘇珊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的時候高明還把‘小明’領了回來,那時自己還是羽翼未成,平時一個人孤零零地打拼,沒有高明的呵護和指引她可不會有今天的成就。自己和高明的相遇也是緣分,這真是人生如夢啊。
坐在麥基旁邊的邱佳慧見麥基走神,看著她問道:‘麥基,你想什么呢?樣子怪怪的……’眾人這時也轉過眼里看著麥基。麥基說:‘沒什么,想起一些往事,這人生真是有趣啊!’說著看了高明一眼,高明隱約明白了她是在那里追憶往昔,也回想到她和自己認識后的這些年,還是真是緣分使然哪!他不禁也看了麥基一眼,向她微笑了一下,麥基也回報了一個溫馨的微笑。邱佳慧很八卦地說:‘看你們兩人這幅神情,是不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啊?’唐小曼說:‘咦,佳慧,你夠博學啊,毛主席的詩你也知道!’邱佳慧說:‘哈,我爸爸練字時老是寫毛先生的詩,看多了也就知道一兩句了,呵呵……’李興說:‘什么崢嶸歲月啊?麥總給我們講講唄,也讓我們這些當學生的學習一下前輩們的光榮傳統(tǒng)。’邱佳慧說:‘不是吧,你當學生?我怎么看你比麥基年紀還大呢?’
高明說道:‘佳慧,怎么這么跟李大哥說話!’邱佳慧不服氣,剛要分辨,李興忙說:‘學無先后達者為師,在金融技術上高總和麥總都是我的老師呢,不要說是金融,就是他們?yōu)榱藝夜聭液M庾龀鲞@么大的事,這個精神就是我拍馬追不上的,以前不覺得,現(xiàn)在來到了國外了,才體驗到了這份堅守的不易啊,這一點上你們可真是我的榜樣!’高明說:‘李子又開始了,我聽了都不好意思了!’唐小曼說:‘李哥是酸了些,可說的也都是實話,其實我過來后也有這種感覺,這基業(yè)已經(jīng)打下來了,我們還都覺得不易,就別說當時你們打天下的時候了,尤其是歐陽姐(麥基叫歐陽倩),一個女孩子到這里又上學又工作,沒有些信念和毅力是撐不下來的。’
麥基說:‘其實我可沒你說的那么厲害,要不是明明一直的照顧和指引,我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xiàn)在。’高明笑著說:‘怎么越說越玄了呢,我……’麥基打斷他說:‘明明,你就別謙虛了,我真的很感謝你,我說的都是心里話,沒有你的支持和鼓勵我真的不能走到現(xiàn)在的,我要敬你一杯!’說著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搞得高明也急忙端起酒杯還禮。唐小曼說:‘歐陽姐,你還沒給我們說過你那時的故事呢,說來我們聽聽唄!’麥基就娓娓道來,把她來美國后的經(jīng)歷以一個單身女人的視角和語言都說了一遍,其間加上了好多高明不知道的橋段和精彩的心理描述,使唐小曼和李興聽得津津有味,邱佳慧雖然聽過,但再聽一遍還是覺得那么傳奇,也是饒有興致地聽著,就連高明聽了兩句后都覺得她講得精彩紛呈,本來自己覺得沒什么料的橋段被她一講,如同‘如無聲處聽驚雷一樣’,竟然有了不一樣的驚艷感受,看來女人眼里的世界和男人眼里的世界還真是不一樣的,即便是看同一事物。麥基見到高明也是聚精會神地聽她講故事,心里也不禁好笑。這個故事連帶現(xiàn)場答疑和聽后感一共花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聽過后,眾人都覺得這確實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不勝唏噓,都說這都可以寫本小說或拍成電影了拿去賣錢了,票房肯定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