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金山丘童
這具恐怖至極的尸煞走到年輕道士面前,朝他伸出一對長滿尖尖指甲的雙手,嗖呼一聲朝他雙肩抓去。
我這才看清楚來人就是那個叫王秋月的梯瑪。
我看他是極度不順眼,因為和他說話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就好像他是皇族一般,太裝了。
不過到這份上我還是替他擔(dān)心的,畢竟他的對手是一具尸煞,被它雙手攥住肩膀那可是動都沒法動彈,只能閉目等死。
然而這缺心眼的道士對待這個力大無窮的尸煞似乎根本沒有經(jīng)驗,人就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心道:別是看人長的漂亮,還以為是要和自己擁抱吧,簡直是作死的節(jié)奏。
剛冒出此念就見道士左手一晃,摒起食指中指,點在尸煞的雙眉間。
他出手非常迅速,因為尸煞的動作極快,而王秋月居然還是后發(fā)而先至。
更加出乎人意料的是,當(dāng)?shù)朗侩p指點在尸煞眉間,這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就徹底消停了,它就像中了定身術(shù),保持姿勢一動不動的定立當(dāng)場。
我這才明白人哥們?yōu)樯哆@么牛逼哄哄,因為是真有本事,僅靠兩根手指,就把一個尸煞給降服了,這等手法真是聞所未聞。
人最難受的事情不是看著一個人比他強,而是知道這個看著比他強的人居然真的比他強,這才是最令人痛苦。
本來他就比我?guī)洠由纤质谴筇莠敚彝l件也比我好,最后憑個人本領(lǐng)他也強過我,更氣人的是他還真切的表達了漠視我的態(tài)度,想到這兒我早已忘了自己所身處的險境,越想越惱火。
王秋月當(dāng)然不知道我心里胡思亂想,他右手一把抽出身后的長劍,只聽屋外護林員慘叫一聲道:“我的小美啊。”
唰的一聲屋里銀光如練,我根本就沒看清咋回事,小美那千嬌百媚的腦袋就被一劍斬斷,王秋月身子一轉(zhuǎn),再回身時已把小美腦袋包裹在一塊麻布里,他順手抹了一把血在麻布上喝了聲道:“起。”
“轟”,麻布燃?xì)庑苄芰一穑跚镌绿謱⑹纺X袋丟出屋子,護林員手里舉著一把柴刀,如一陣風(fēng)般沖進了屋子對王秋月吼道:“你害死了我的小美,我、我要你償命。”
他勢若瘋狂,雙目瞪得血紅,簡直要瘋了一般朝王秋月?lián)鋪恚@個道士卻根本就不理會,出手如風(fēng),在小美缺了個腦袋的身體關(guān)節(jié)上連貼十三道鎮(zhèn)尸符,隨即握劍之手反手一削,鐮刀頭在空中翻翻滾滾直插入窗框的木邊上。
王秋月看也不看,順手將長劍插入身后劍鞘,接著左手將身前道袍下擺撩起至身后,掐訣念咒道:“天地?zé)o極,陰陽天授,雷動圣光。”說罷屈指對準(zhǔn)身后僵立的尸煞一彈,又是一陣烈火升騰,尸煞頓時被包裹在大火中,王秋月那姿勢十分碉堡。
護林員也來不及打架糾纏了,抄起好的暖水瓶,將里面的水全部傾倒在尸煞燃燒的身體,王秋月冷冷道:“煙氣有尸毒,趕緊走。”說罷當(dāng)先出了屋子。
我們?nèi)艘蚕群蟪鑫荩S后一股濃郁的臭氣從屋里陣陣飄出,中人欲嘔,我們恨不能坐飛機逃走,然而護林員卻跪在燃燒的尸體前放聲大哭,那聲音悲慟到了極點。
“這個神經(jīng)病,這個瘋子,養(yǎng)什么不好,非得養(yǎng)死人,我草泥馬勒戈壁的。”盜墓賊對著跪在屋里的護林員破口大罵。
“幾位大哥,你們誰報個警,讓警察抓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少年愣愣的道,也不知道和誰說話。
王秋月則是一聲不吭,俯身而立,直勾勾的看著屋里的狀況。
我也不知道該干什么才好,但輸人不輸面,我強撐著站在他身邊,不讓自己軟到,過了一會兒王秋月扭頭以命令的口吻對我道:“現(xiàn)在電話能打通了,報警吧。”
“憑啥讓我報警?電話你不能打嗎?”我有些惱火的道。
“我早就看出你是個棒槌,還真沒錯,你見過鎮(zhèn)尸道長身上帶手機出來辦事的?”王秋月滿臉不屑的道。
一句話就暴露了我半瓶子水的本質(zhì),這讓我感到非常羞臊,但心底里更加惱火于是強詞奪理道:“誰說道士不能帶手機的,那是因為你功法不到。”
他白了我一眼,根本不搭理我,我只能訕訕掏出手機,這次直接撥通了董海超的電話,他果然是還沒睡覺,聽我敘述的案子道:“好,你先等著我馬上就過來。”掛了電話我卻覺得有點奇怪,養(yǎng)尸這種案子對于他來說應(yīng)該不常見,但聽我說了這件事口氣里卻絲毫沒有奇怪的意思,這點確實有點奇怪。
十分鐘后董海超趕來了,但只有他一個人,看見王秋月他點了點頭,王秋月卻沒有絲毫回應(yīng),看來世界上的人都在他漠視的范圍內(nèi),我真想從背后踹他一腳。
“晚上差點沒忙吐血,一個小痞子兩只手被砍斷了,光是抓刀手就差點繞東林市轉(zhuǎn)了兩三圈。”
“抓著沒有?”
“抓到四個刀手,這次我看馬鳳凰是要栽了。”
“馬鳳凰?這名字好屌,難不成是個女老大?”我好奇的問道。
“你還記得我上次說被人頂包的殺人案呢?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馬鳳凰,東林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還就是個女人,這個馬鳳凰申隊和她斗了十幾年,從當(dāng)警員那會兒就是死對頭,直到今天還是逍遙法外,真算個人物了。”
原來那個二愣子居然欺負(fù)了東林市黑社會老大兒子的頭上,人生還有比這更苦逼的一刻嗎?我暗中嘆息了一聲。
董海超發(fā)現(xiàn)我身邊站著的少年造型很“怪異”,便轉(zhuǎn)而問道:“這人是誰?”
“他殺了自己的女朋友,不過這件事另有原因,也不能算直接殺人。”
我話剛說完,少年就激動的道:“不,我就是個殺人犯,警官,你槍斃我吧?”
“那得等定案之后才能做決定了。”說罷董海超從包里取出手銬,將人銬住,隨后他轉(zhuǎn)而對王秋月道:“兄弟,這件事真的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破案呢。”
王秋月依舊是酷酷的表情,但終于對董海超點了點道:“那就這樣,有事再聯(lián)系。”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
之后董海超告訴我這件案子其實在東林市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五年之久了,五年時間一共有二十七個人死于全身血液吸干,這些死者的脖子上都有牙印存在,當(dāng)時東林市為這事兒鬧的滿城風(fēng)雨,市局也因為此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在對于案件的偵破工作,市局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唯物派,主張以正常思路調(diào)查處理這個案子,還有則是唯心派,主張以非正常方式調(diào)查此案,而申重就屬于后者,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和王秋月在這件案子上忽悠往來。
我恍然大悟道:“難怪申隊能輕易的接受我的思路,原來他就是信這個。”
“是啊,王道長……”
“不是我打斷你的話,王秋月不是道士吧?”我道。
“他是道士,如假包換的道士,王晨是他的養(yǎng)父,我們最先找到的就是王晨,王秋月是他介紹給我們的,王晨說吸人血的必然是走尸,而王秋月可能是全天下最適合對付走尸的人?”
“他是茅山宗的鎮(zhèn)尸道長?”我道。
“不,他是金山丘童,從娘胎里帶出的消魂指。”說罷董海超沖我舉起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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