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知己
“這又怎么樣?難道市委書記就沒有朋友了,只要按照正常的商業(yè)規(guī)則來做事兒,這都不是問題,何況很多事情那是沒有證據(jù)的,口說無憑,得講證據(jù)不是?彥琳姐,你是紀(jì)檢出身的,難道還不明白這一點?”我波瀾不驚的道。
湯彥琳美眸如刀,直刺我眼中,道:“你早就知道?是黃凌來之前、還是之后?”
我心中一震,自己沒有想到湯彥琳直覺這樣靈敏,沉吟了一下,才緩緩地道:“在他來之前,我就知道他是這種人,有能力、有魄力,能干事兒,敢撈錢。”
湯彥琳身子一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身體向后一仰蜷縮在沙發(fā)里,裙下那一抹紫紅色又再度躍入我眼中,刺激著我的感官神經(jīng)。
“哼!你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就說,為什么黃凌這么看好你、信任你,我卻總感覺你好像對他有些保留。”
湯彥琳的話讓我又是一震,問道:“彥琳姐,這你也看得出來?”
“哼!對比你和霍崇浩之間的關(guān)系,我就感覺你雖然覺得霍崇浩魄力不夠,但是卻沒有什么戒心,但是對黃凌,你很尊重他,也和他很談得攏來,但是我總感覺你對他有些潛意識的戒備心理,原來我一直以為你是有些懼怕他的強(qiáng)勢霸道,但是你又不是這樣的人,我就有些拿不準(zhǔn),現(xiàn)在我才知道,你是在下意識的防范對方。”
說到這兒,湯彥琳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輕聲地道:“慶泉,你小子隱藏得夠深夠好啊。”
我攤手苦笑,道:“遇上這樣的領(lǐng)導(dǎo),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得承認(rèn)黃凌能做事、敢做事、頭腦清醒、眼光也遠(yuǎn)、也能做得成事兒,但是,他手太長、膽子太大,喜歡火中取栗,不怕引火燒身,這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爆炸開來,就要殃及周圍其他的人。”
“你小子倒是跑掉了,你彥琳姐怎么辦?”湯彥琳白了我一眼,憤憤地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彥琳姐被炸死?”
“彥琳姐,你都是搞紀(jì)檢出身的,難道還沒有三五招防身術(shù)?”我輕笑著道:“不過,彥琳姐,我倒是覺得光憑這些外邊傳言,是說不上個什么的,你是覺得他會在這上邊栽筋斗?”
“哼!他膽子可非同尋常的大啊!如果僅僅是這上邊,我倒是也沒有這么多煩惱,畢竟不是我分管的工作,但是有些事情牽扯到我手上工作,我就不得不警惕了。”
湯彥琳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把這個心中最大的郁結(jié)解開,她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是說他在用人上也有問題?”我眉頭微皺道。
“哼!先前不覺得,但是在市廣電局局長人選問題上,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湯彥琳嬌靨凝霜,道:“你知道是誰接替魯能的班?”
“誰?”魯能擔(dān)任副市長之后,淮鞍廣電局局長位置一直空懸,由一個副局長主持工作,羅冰來玉州時也在程若琳那里與我聊起這樁事兒,沒想到已經(jīng)有了新局長。
“只怕是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人。”湯彥琳瞥了我一眼,道:“陳大力!”
“啊?他?”
我大吃了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道:“你是說陵臺的陳大力擔(dān)任市廣電局的局長?黃昆這么能耐?”
“哼!和黃昆沒關(guān)系,是陳大力自己本事兒。”湯彥琳輕蔑的撇了撇嘴,伸出手指,輕聲地道:“這個數(shù)買來的。”
“八萬?”我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問道:“彥琳姐,你這是哪得來的消息?”
“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dāng)然這都是沒有證據(jù)的事兒,但是陳大力憑什么能直接任市廣電局局長?”
湯彥琳滿臉不屑的道:“除了會說幾句葷段子、黃色笑話,我看這人連最基本的素質(zhì)都欠缺,據(jù)說前兩天在市廣電局開中層干部的見面會上,洋相百出,讓人搖頭。
先前在這個人選的確定上,我就表示了反對,但是郭啟虎不吭聲,黃凌一力推薦,我反對也沒有用,還讓黃凌很不高興,所以就這么放在市委常委會上討論,而舒志高裝聾作啞,其他人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結(jié)果,就這么過了。”
我心中嘆息不已,若是走到這一步,黃凌距離毀滅,那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買官賣官那是官場大忌,甭說你多么守規(guī)矩講信義,敢于拿錢出來買官的,就決不是沖著官本身而來,要么就是想要收回付出大賺一筆的,要么就是沖著更高的位置而來。
一句話,你做了這種事情,哪怕只有一樁,那也就是替你自己埋下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把自己炸得粉碎碎骨。
我不由得為羅冰悲嘆,好容易幫她調(diào)到市廣電局,躲開了陳大力這條惡狼的搔擾,可這陳大力就像一條嗅到味道的瘋狗一樣,緊追不舍的跟進(jìn)到市廣電局,而且現(xiàn)在更當(dāng)上了局長,更是你羅冰的直接上司,比起在陵臺時宣傳部長和廣電局長之間的關(guān)系更直接,可以說想要搓捏你,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除非你就不在廣電局干了。
“彥琳姐,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還能怎么辦?無論是工程上的事情、還是陳大力的事情,那頂多也就是一個心照不宣的事情,誰能怎么樣?”
湯彥琳也是黯然的道:“我是搞紀(jì)檢出來的,這種事情我清楚得很,要么就是你民憤極大,民怨沸騰,不拾掇你就難以安撫民心了,要么就是有人抓住了你的真憑實據(jù),死死咬住你不放,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政治需要你落幕了,只有這三種情況下,這些事情才能查得清楚,否則,大多都只能是一陣風(fēng)掠過。”
“看來黃凌還不屬于這三類啊。”我喟然道。
“哼!黃凌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事兒,但是他也的確做了些實事兒擺在這里,省里領(lǐng)導(dǎo)對于他在發(fā)展經(jīng)濟(jì)上的大動作很是欣賞,就憑這經(jīng)濟(jì)增幅,只怕領(lǐng)導(dǎo)就沒有人想動他,至于剛才我們說的那些事兒,和普通老百姓又有多大關(guān)系,頂多也就是罵罵咧咧的詛咒兩句,誰會吃飽了撐的,去扭住不放?”
湯彥琳輕飄飄的話語讓我也是無言以對,的確如此,這種事情只要沒有人死咬不放,就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有人糾纏不休,那也得有真憑實據(jù),更重要的是,上邊領(lǐng)導(dǎo)有沒有這個決心,想要把這件事查到底。
我無語的端起酒杯和湯彥琳碰了一碰,然后一飲而盡,世事如此,只要上邊沒有要動的意思,很多事情也就歸結(jié)于沉沉霧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