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1
巨猿心腑被一□□穿,口中溢出血來,順流而下。
王英悟收手,□□脫體而出,重新化作如意飛了回去,被他抓在手里。
之后血花迸濺,龐然身軀轟然倒地,揚起了一陣塵土飛灰。
鐵皮巨猿雙目圓睜,已是身死!
王英悟面上笑意大盛:“好家伙,真難殺!”
王興等王家修士見狀,也很是欣喜:“少主好身手!”
王英悟謙遜道:“若非徐前輩以藤網(wǎng)將它縛住,我亦不能將其殺之。”
“王少主不可妄自菲薄,隨機(jī)應(yīng)變,能以煉氣三層修為越級誅殺妖獸,實為不凡。我不過是適逢其會,略阻了阻罷了。”徐子青溫和一笑,“再者之前也多虧了年道友提醒,又布下攔路法陣。便是我不出手,巨猿也不能逃脫。”
王英悟聞言,趕緊再向年泓智與王俊二人謝道:“多虧兩位前輩想得周到。”
年泓智二人也是推脫:“徐道友出力更多。”
一時眾修士之間都好生和氣融洽,因王英悟出手誅殺此猿,巨猿尸身由他來分,問過了年泓智兄弟與徐子青,徐子青不居功,另兩人心里有算計,便都紛紛推拒,故而整具尸身就都?xì)w了王英悟去。
這時還得將尸身處理一番。
鐵皮巨猿身上最值錢的莫過于那一身鐵皮與腹中妖丹,鐵皮可做煉器之用,而妖丹用處更多,總有去處。
至于巨猿皮下血肉、筋骨,前者可食用,肉質(zhì)還算鮮嫩,后者能泡酒、煉器、煉丹,均不能白白浪費。
這處理巨猿尸身之事,王英悟堂堂少主,自然頗不熟練,就有三位王家修士把手教他,也算歷練之一。
很快做完,剖好的猿尸給王英悟收入儲物袋中,就算大功告成。
同時徐子青化出的巨網(wǎng)皆變作青藤,落在了地上,另有年泓智兄弟兩人收起陣旗,早在一側(cè)等候。
收拾停當(dāng),王英悟精神極佳,他初試就能得手,頗有些意得志滿,信心也強了許多,方才對戰(zhàn)時那一點恐懼,更不知扔去了哪里:“諸位前輩,我們繼續(xù)前行罷?”
眾人都是含笑答應(yīng),王英悟此行順利,他們也能多得一些資費花用。
鐵皮巨猿一死,風(fēng)中血腥之氣也飄散出去。
山中眾妖獸離得近的無不得悉,不過這陜堰嶺時常有修士前來,妖獸們早已習(xí)以為常。只有些腹中饑餓或是好食人者各自盤算觀望,以饗饑腸……
一行中也多是常常與妖獸相搏之人,也頗明了妖獸習(xí)性,處理了那巨猿尸身,當(dāng)時就快快離去。不然若有妖獸聞腥而來,恐怕又是一場大戰(zhàn)。
于是眾人再又前行,路上確是遇著了幾頭嗅著血腥前來捕獵的妖獸,不過修為都只在一階左右,并不值得一提。
這一階妖獸雖說開了靈智,實則愚笨非常,不然又怎會察覺不了那危險氣息,偏偏來惹這些個修為更高的修士?
王英悟因方才剛勝了一頭二階鐵皮巨猿,因此再看一階妖獸時,這感覺便是大大不同。不但不有所畏懼,更是直迎而上。一階妖獸力量與王英悟相當(dāng),這般激戰(zhàn)下來,就將王英悟?qū)?zhàn)技巧狠狠磨練了一番。
如此下來,便到了天黑時分。
王興在山腰處找了一片林木稍少的空地,將中間雜草以火燒了,就成了個四周環(huán)樹的棲息之地。
陜堰嶺妖獸盤踞,妖氣極盛,尤其入夜之后,越發(fā)危險。亦有許多妖獸慣于晝伏夜出,于天幕遮掩下伺機(jī)捕獵。
眾修士曉得要在這嶺中待上兩日,也并非沒吃過苦頭的,都很是灑脫,席地而坐。中間生起一個火堆,火光跳躍,也算是有幾分明亮。
王英悟半日下來,共擊殺六頭一階妖獸,一頭二階妖獸,可說收獲頗豐。不過疲累也是明顯,他到底修為有限,即便有八星如意相助,也消耗了不少靈力。
王興早有準(zhǔn)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瓶兒,遞了過去:“少主今日耗費甚巨,未免傷了根基,還是服用一粒靈丹為好。”
王英悟自是快快接過,打開塞兒傾出一粒,就吞了進(jìn)去。
之后他盤膝入定,周身靈氣繚繞,顯然已然在補充流失的靈力了。
王興又取出一瓶,卻是看向其他修士:“諸位今日也十分辛苦,不知是否需要……”
王俊聽聞,暗暗不悅。想道,老東西當(dāng)真多事!
以往遇著的雇主可不曾這般厚待,丹藥之物均有修士自個準(zhǔn)備。其實若是這回徐子青不曾接了這個任務(wù),王興這般去做,王俊也要贊一聲王家厚道。可偏偏他們好容易耗了徐子青大半靈力、以為他這一晚上定然是補不回來的,結(jié)果卻出了此事,怎不讓他覺得晦氣?
這回年泓智更加沉穩(wěn),低聲道:“白日里你還提醒了我,怎么現(xiàn)下自己倒沉不住氣了?”
王俊嘆氣:“我原以為時機(jī)并不難尋……哪里想到王家節(jié)外生枝。”
年泓智卻道:“不過是下品補靈丹罷了,便是服下,對我等有幾分用處?二弟,你可是想岔了。”
王俊眼一亮,立時反應(yīng)過來。
補靈丹雖說可以使修士極快恢復(fù)靈力,卻也有些限制。但凡是煉氣五層以下的修士,皆只能服用下品補靈丹。若是不慎服用了中品、上品,恐怕有爆體之虞。
王興既然是給王英悟準(zhǔn)備的丹藥,那品階定然只在下品,而徐子青有煉氣八層修為,等級相差太大,這等丹藥便是讓他服下了,也不會有太大用處。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回過神的王俊聲音更低:“只剩下明日一天時間,大哥,哪怕是冒幾分險,也絕不能再拖延了。”
年泓智亦有這等想法,說道:“放心,我已有計策了。”
兩人商量定了,也就不在意那邊,反而先笑著說道:“道友有心了,還要多謝王家主慷慨。”
王興見兩人領(lǐng)情,也是欣喜,將瓶兒遞過去,又看徐子青:“這位道友?”
徐子青也是一笑接過,卻未吃下,只同另兩人般傾出三粒,收起后說:“多謝王道友。”
眾人只以為他要夜里入定時服用,并不曾想到他乃是單靈根之體,若是服用這雜質(zhì)頗多的補靈丹,反而對他有害無利。
半日勞累,待王英悟以補靈丹恢復(fù)了靈力后,就取出鐵皮巨猿肉來與眾修士烤熟為食。這猿肉吃著口齒留香,滋味不俗,一行人竟足足用了兩條猿腿,方才飽足。
之后便要守夜,除王英悟外另有六名修士,每二人一班,分作三輪,每一個時辰交換一次。輪班之人不得入定修行,需專心盯梢,以防夜里妖獸來襲,使人手足失措、防備不及。
徐子青等三個煉氣八層的分別與一位煉氣七層結(jié)伴,他就被分在第二班里。于是盯梢的盯梢,余下之人各自找了塊干凈地方,布下禁制專心回復(fù)靈力去了。
半夜時分,徐子青自然從入定中清醒過來。
白日他靈力消耗足有七成,這時候剛剛修行一個時辰,不過恢復(fù)了兩成而已。
睜開眼,徐子青就見年泓智與一名王家修士沖他點頭,回以頷首后,那兩人就也盤膝入定,而火堆邊,卻有王興已然在撥弄木材。
徐子青便走過去,坐于他的對面。
王興便朝他笑了笑:“徐道友,體力恢復(fù)如何?”
徐子青笑道:“現(xiàn)下靈力恢復(fù)一半了,待到明日,該能有七八成罷。”他一頓,又道,“多謝王家主厚贈,不然恐怕不能這般快速。”
王興略思忖:“道友可是一次將三粒全數(shù)服下?”
徐子青頷首:“正是。”
王興想來也是如此,下品補靈丹一回多用幾粒才能對高階修士有些用處,而體內(nèi)靈力越多,恢復(fù)起來也會越快了。
兩人并不相熟,因而寥寥說了幾句,就用心盯梢起來。
徐子青更是同白日般放出草木之灰,借風(fēng)四散。
這乃是利用木屬之物親和之力,接觸風(fēng)中那似有若無的妖氣,來反饋妖獸所處之地、妖獸群落情形,以便防備。
此術(shù)正是重華周身妖氣日漸厚重以來,徐子青利用其修煉而來。其中更亦《萬木種心大法》為根本,將《遁木斂息訣》訣竅融合,才能有這小術(shù)法。
別的用處倒是不大,不過卻可以使草木灰順風(fēng)而遁,不被妖獸察覺,也能及時將妖獸妖氣捕捉,回以徐子青知曉。
王興也很是用心,他從懷中摸出幾張符,以火點燃了拋將出去。
徐子青就見符化作數(shù)道黑影,爭先恐后地奔跑出去,隱匿在月色下婆娑樹影之中,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兩人都做好準(zhǔn)備,就相視一笑,均覺對方術(shù)法不錯。
而后就不再搭話,專心防備起來。
這防備果然并非多余,未過多久,草木灰已然將徐子青驚動。
原來有一群微末妖氣乘月色為云層遮擋而來,竟是集成群伙,急速臨近。
徐子青一動,就見好幾個黑影飛奔而來,嘰嘰呱呱給王興說了好大一通。
王興面色不變,只看向?qū)γ娴那嗌郎倌辏骸靶斓烙眩瑏砹艘蝗貉洌m實力不濟(jì),到底數(shù)目眾多,頗為麻煩。道友仍需恢復(fù)靈力,不如便交予老夫處理。”
徐子青微微一笑:“王道友請便。”
王興就轉(zhuǎn)過頭去,正巧一團(tuán)黑云挾“嗡嗡”聲極快接近,他就撩開手,火紅飛劍斬出一片火網(wǎng),迎面沖去!
只聽一陣簌簌之聲,無數(shù)蜂尸落地,就解了這危局。
之后安然無事,一個時辰后徐子青將此事交接,再略一入定,就已是第二日清晨了。</br>